135谈话

    “妈妈，我们聊聊天吧。”
    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家庭时光，吃完晚饭回到家的序离，叫住了妈妈。
    两人在书房面对面坐下，谁都没有先开口，序离其实不太知道怎么和父母相处，之前总会装得特别乖巧听话，和他们聊天也是挑着话题，这么一本正经倒是头一回。
    “离离。”/“妈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瞬间噤声。
    “宝贝，你想说什么？”
    序离听到这个称呼，有点发愣，印象中，爸爸妈妈一直叫自己“离离”，和其他人没有区别，不会喊“女儿”，更不会喊“宝贝”。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终是张开了嘴。
    “妈妈，我快成年了。”
    序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句话开头，从前的她想过成年后，自己的生活可能会和父母完完全全地割裂开来，她不再需要父母任何物质上的支持，也不会再渴望从他们身上获得虚无缥缈的亲情。
    但，现在的情况着实有点复杂，她自认为已经足够成熟，从不奢求什么，结果，和林殊裕在一起之后，发现自己也挺幼稚的。
    “您还记得，我画的第一幅画吗？”序离看妈妈迷茫的表情，就知道她不记得了，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她画的第一幅画试什么。
    “是全家福，您不记得也很正常，那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画的，但我也只画过那一幅。”
    “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画画吗？”
    这一次，序离没有再等妈妈回答，而是直接往下说。
    “因为，你们老不在家，我很无聊。小时候，保姆对我也不好，我想出门玩儿，她也不带我出去，看我是个小孩儿，好糊弄。但我可能也要谢谢她，对我也没有坏得很彻底，至少给我买了画笔，把我扔在一边，让我自己画画。”
    “我也不闹腾，后来，七岁以后，我用压岁钱和你们给我的卡，自己去学了画画，等你们发现我画画不错时，我已经初中了。”
    “我第一次获奖，兴高采烈地和你们分享了，但那时候，你们好像在忙一个什么大项目，没去看我领奖。那天，我是特等奖，但其他比我年龄大的哥哥姐姐们，都有家长陪着，我是一个人。”
    “再后来，我画得越来越好，你们有时候会关心一句，有时候连我又得了什么奖甚至作品第一次在画展上展览，都一无所知。”
    “不过，我们之间的相处其实还可以，可能是因为一年见不到几天，印象里并没有什么让我难过的事情。上了高中后，我自己也是越来越忙，节假日也不常在家。”
    “我觉得，你们并不是不爱我，只是不管是我还是你们，都已经习惯了之前的相处模式。”
    “妈妈，你们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或者想要弥补。”
    序离原以为自己会痛哭流涕，又或者会将自己之前的委屈统统发现出来，但连她自己都没预料到，会这么冷静。
    不过，一切都有迹可寻，在她知道父母做出改变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释怀了。
    对面的人，眼眶已然泛红，她知道序离小时候，保姆的不尽职尽责，但她和序离爸爸想得一样，只要处理掉了就好。
    序离后面说的那些话，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序离画画很好，很乖，完全不需要他们俩操心，可以独立地处理很多很多的事情，不像同年龄段的小孩，可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因为，他们每一次见面，序离的表现，和正常女儿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听话，永远笑意盈盈。
    “宝贝。”
    声音中带着哽咽，眼里盛满水光。
    序离站起身，走到她身前，抱住想要落泪的妈妈，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妈妈，真的没事的。”
    “对不起，宝贝。”
    “妈妈，别哭，哭了就不美了，明天早上起床眼睛会肿成核桃的哦。”
    序离抱着人，轻声地哄着，总觉得角色对调了，但她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拥抱过了，她的鼻子似乎也开始发酸，眼泪无声地滑落。
    （作者有话说：昨天有事没有更新，sorry！应该快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