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过去和现在（二）

    ＂滴嗶──滴嗶──滴嗶──＂
    「血压正常、心跳脉搏正常…情况控制住了。」
    身着手术服的医生对身旁的人点了点头，确定手术台上的人已经脱离危险期后，立刻吩咐身旁的护士将病患送进观察室。
    主治医生走出手术室，脱下了手套和口罩，对着守在门外的男子打了招呼。「病患的状况良好，等等会先观察一下情况，应该没多久就会转进普通病房，到时家属就可以进去探访了。」
    「嗯…谢谢医生。」
    「不会，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拍拍对方的肩膀以后便离开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怀疑过刚才和自己对话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病人的家属。
    男人吐了一口气，一切就如同预料中的顺利。
    低头看看时间，学校也应该处理好有关里面那小子的一切相关纪录了。
    虽然对这个优秀的学生感到惋惜，但是这也是情非得已的，谁叫他的属性结晶居然被浑沌夺走了。
    就在此刻，一个相貌一般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快步的跑了过来，紧抓着男人就是一阵盘问。「我的儿子怎么了？他没事吧？为什么会在学校发生这种事？而且怎么会在一般的医院就诊？」
    「太太，你冷静点…当初在协议中就有提到，你儿子是个特别的人材，但是如今他的才能已经没了，所以校方要求他退学。」
    「怎么会…？阴老师，难道没有别的选择吗？要是我儿子知道自己被退学，他一定很难过的。」
    阴老师忽然戴起了墨镜，伸手从口袋拿出了一支疑似银製的钢笔。「放心吧～你儿子不会记得这件事的，当然…你也不会记得。」
    一道闪光迅速的从两人之间扩散开来，女子目瞪口呆的望着前方，似乎是对方才所发生的事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你的儿子在台x大学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因为篮球架崩落而被损坏的铁桿刺伤腹部，被人送进台大医院急诊。目前状况一切良好，而稍后会在你儿子的导师探望完你儿子以后，你才会接着进入病房内看你儿子。」
    阴老师在有效的时间内叙述完自己预设的情节以后，立刻佯装没事般的收起手中的记忆消除笔。
    在确定女子没有任何异样以后，阴老师辗转来到了观察室外，准备下一波的动作。
    男子趁四下无人的时候走进室内，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拿出记忆消除笔。
    「你准备像对付我妈一样的方式来消除我的记忆吗？」
    原本该呈现睡眠状态的男孩竟从病床上坐起，好整以暇的面对眼前的男人。
    凌若析早就有所准备，面对这样的事，即使知道会是由自己最敬爱的老师动手，他还是依然保持着镇定。
    对于学校一贯清除异己的手法，他瞭若指掌。
    失去能力只是学校除掉他的一个藉口，毕竟他实在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但是，学校的高层却低估了他的能耐，也错估了他手上所掌握到的情报。
    要怪就该怪学校愚蠢，居然选择让老师来动手。如果今天动手的事学校的高层人员，他或许就没有替自己平反的机会。但是…很显然结果并不是这样…
    「老师，你真的打算消除掉我的记忆吗？」
    「没办法，这是学校派下来的指令。」
    「真的是因为我失去属性结晶，所以才要洗掉我的记忆让我退学吗？」
    凌若析游刃有馀的模样让阴老师露出了一丝怀疑的眼神，他连忙抓紧这一瞬间，逐渐吞食掉对方的心防。
    「…我都知道，是因为我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知道学校将浑沌解印放出来的事，知道凯伊是凯茵的一部分的事，甚至是知道…暮昕的背景其实一点也不单纯的事，更知道亚玛校医…」
    「住口！！」阴老师似乎是被他的话激怒了，他深呼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维持冷静。「你知道了又如何？就算你知道了，你能改变什么？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要把你从学校赶出去？我是在保护你！！你以为是学校要除掉你吗？你错了，要是如此，你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而是直接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为什么不乖乖的回到自己的世界过日子呢？要是你继续装傻，可能我还有办法保你，但是你这傻小子却…」懊恼的捶了一旁墙壁，他无法料想到自己一向最疼爱的学生居然会在紧要关头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现在可好了，多亏你的多话，我看遣伏在这间医院的人已经一个字不漏的把你的话送回学校去了，你这笨蛋，自己爱送死不打紧，这下子连你老师我也被你牵扯进去了。」
    「老师……」
    阴老师的话让凌若析诧异的瞪大了眼，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太多心了，不但错怪了老师，还自作聪明的惹祸上身。
    「哼～就说算你们这帮子走运，要是今天不是我负责监督，我看你们两个都得死了。」
    不知从何处现身出来的戮班导板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给了阴老师一记大白眼。「早就看穿你打的鬼主意了，阴老师…料你怎样也捨不得这个宝贝学生，刻意在那校医跟蠢蛋精灵面前摆架子也是为了让学校高层对你放心吧？」
    他回过头四处张望着，很快的在三人周围设下一层防护罩，隔绝外界所有的声音。
    「学校的阴谋大家心知肚明，每个人都想成为主宰这世界的人，让暮昕牵制凯茵也只会是一时的，迟早学校的人会让他们的原型狗咬狗，然后坐享其成再度享受那渔翁之利。」
    「浑沌不笨，他不会再让千年前发生的事再发生一次。」
    「重点不在浑沌，而是另外一个随时会引燃爆炸的麻烦。」戮老师简短的做出结论，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叠资料。「现在这傢伙比原本的它更危险，身怀神族血统的他，体内的力量会相互衝击，如果导致分裂…后果不堪设想。」
    阴老师低下了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谁会料到当初被封印的虚腾会埋在暮昕体内？当时暮昕还只是个婴儿，为了让他体内的两股力量不互相抵制、衝击，他的母亲选择自我牺牲来维持他体内的平衡。」
    「他母亲的制衡力量早就消除了，就在之前我将你这个宝贝学生身上的闇咒印转移到暮昕身上去的时候就被衝破了。」
    两人就这么在凌若析的面前谈论起极度机密的事，这让凌若析有些消化不良，毕竟老师们现在所讲的事情，比他认知的要超出更多。
    「我观察过了，要尽速将圣属性的结晶移植到他体内进行制衡，要不然…我担心虚腾会提早降世。」
    两个人同时望着病床上的人，颇有默契的会心一笑。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欸？」
    「不用担心，有我跟阴老师帮你护航，你肯定能够继续待在学校里。」不等凌若析开口询问，戮老师立刻抢先拔得说话先机的头筹。「要想办法让暮昕跟圣属性的结晶结合，不管用任何方法…懂吗？」
    「我…我会尽力试试…」
    如果，这么做可以让世界维持平和，可以让他所重视的人不受到伤害，甚至能够让他从这场混战中全身而退，那么无论如何他就算冒死都要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