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boss重归无限怪谈后 第197节
秦让:“祁究,这位是……?”祁究:“这是我的弟弟,祁小年。”
“小年,这位是我进入副本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秦让。”祁究为他们彼此介绍道。
“诶?”秦让微微一愣,下意识道,“副本里认的弟弟吗?祁究你还有这爱好?”
祁究:“……”
他冷冷地白了秦让一眼。
祁小年笑着摇头:“祁究是我现实里的哥哥,虽然他比我大不了几个月。”
惊讶的表情从秦让脸上一闪而过,片刻后,他神色复杂道:“没想到你在这个世界还有亲人,真是……”
话说到一半又被他咽了下去,毕竟在这个世界遇上亲人并非什么好事,谁会希望自己至亲之人被送进来呢?进来的可都是死人。
秦让又转向路执:“所以路执是你的……”
祁究对上路执和祁小年的眼神,笑道:“弟弟的室友。”
祁小年在上次的烤肉店订了个位置,一行人从站台出发前往烤肉店用餐。
秦让颇有感慨地松了口气:“在「规则图鉴」里最轻松愉快的时间,就是刚从副本出来的第一顿饭,和小时候考完试的下午一样,最紧张难熬的考试终于过去了,接下来将是漫长的假期,在成绩出来之前没有任何负担随便野。”
路执:“今天我请客,这次多亏祁哥在,我才能顺利从副本出来,还拿到这一大笔奖励币。”
祁究清楚对方的性格,也不推辞,秦让在一旁搓手手:“那我就心安理得做个蹭饭的好了。”
“说起来,在事故之前,我现实里也有个哥哥,”秦让语气怀念半开玩笑道,“他和我很不一样,负责料理家里的生意,还进军餐饮行业,是个非常厉害的生意人…不像我,我只知道他投资的连锁餐馆味道非常不错,等回到现实世界,我去给你们弄个终身免费用餐会员。”
路执啧了啧:“得了吧,在「规则图鉴」里讨论现实世界,比醉酒的人承诺第二天请客更不靠谱。”
四人一边吃烤肉一边喝酒聊天,窗外的雨水淅沥不断,要不是这终年不停的雨,祁究都要错觉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这只是一个看似再寻常不过的、和朋友吃饭聊天的周末夜晚。
吃完了烤肉,趁四人兴致不减,秦让提议请客喝酒。
一行人刚走到小酒馆门外,就看到满地空酒瓶中坐着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青年男子。
路执脚步微顿,立刻和身旁的祁小年交换视线,看来是他们相熟的人。
“稍等,我去帮一帮我朋友。”路执交代说,立刻加快了脚步。
秦让忙问:“那是你们的朋友吗?”
祁小年点头,随后轻轻叹了口气:“他是审判会的创始人之一,非常资深的旅人。”
秦让有些意外,望着几乎被空酒瓶淹没的醉汉低低“啊”了声:“这…”
祁小年:“他是我见过在「规则图鉴」里待的时间最长的旅人了,他具体在这里生活了多久,根本没人清楚,但据说他的账户里已经囤了十多万生存币。”
秦让不可思议睁大眼睛:“十多万生存币?!天…这兑换成现实世界的时间,至少也能活个十几年了…”
“所以他没选择出去,是因为在弥留城里有舍不得的人或事吧?”秦让想起从玫瑰鱼副本通关回来的地铁上,季小野说过这样的话——
有些人就算攒足了生存币也没办法从弥留城离开,因为他们已经在这里开始了新的生活。
回归现实等同于遗忘,遗忘死后经历的一切,遗忘这些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伙伴和恋人。
他们之间的连接,有时候比现实世界的感情更深刻。
选择出去,就等于选择忘记弥留城所有的一切。
祁究从醉汉颓然的表情上发现端倪:“所有这位创始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祁小年点头:“他一直没选择离开,是因为他和恋人是在这里相遇的,但他的恋人自从半年前进副本后就再没出来,据说对方不是死于规则,而是死于系统bug导致的副本崩塌,那是第一次出现bug导致副本崩塌的事件,众人不知所措,他的恋人至今还被困在副本里,杳无音信……”
路执将跌坐空酒瓶的醉汉扶了起来,低声安抚了几句话,醉汉浑浑噩噩睁开眼睛,醉醺醺朝路执笑了一下后又移开视线,可当醉汉的视线越过路执的肩膀,朝祁究的方向看去时,那双原本失焦的眼睛瞬间变了——
散漫的眼神迅速聚焦,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祁究所在方向,踉踉跄跄从一地空酒瓶里站了起来。
第177章 黎老板
因为酒精未彻底消退的缘故,对方必须扶着墙才能站稳,但祁究可以确定,在醉汉与他视线相交的一瞬间,对方眼里的酒雾消失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祁究身上。
祁究站在原地,不动声色迎向对方视线,他试图通过对方的目光获取更多的信息。
短暂的对视后,祁究敏锐地从对方眼底捕捉到警惕、疑惑甚至不可置信的情绪,就好像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自己,是一个极端危险的存在。
——很显然,对方是认识“他”的。
但对方很快把眼中翻涌的情绪敛干净,他就像一个喝多的醉汉那样,摇摇晃晃地将手臂搭在路执肩膀上,用醉醺醺的语气问道:“他们、是你和小年的朋友吗?”
过去搀扶朋友的路执也没多想,点头:“是,都是一起过过本的朋友,信得过。”
这位喝醉的青年当然清楚路执的识人能力,但并不妨碍他一直用余光观察不远处的祁究,刚才从他眼底闪过的情绪已经被敛得一干二净,他踉踉跄跄朝这边走过来,动作神态和普通醉汉别无二致。
“那我要和大家打个招呼了,既然都是朋友的话。”青年故意大着舌头说话,轻易不让人起疑。
路执忙赶上来搀扶东歪西倒的青年:“黎哥,不用勉强,都是很熟的朋友,不讲究这个。”
这位黎哥摇摇晃晃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这是一个醉鬼最常见的姿态,但祁究怀疑此刻踉踉跄跄的行为是对方演出来的,对方在看清他的一瞬间酒已经醒了。
路执朝祁小年耸耸肩,露出拿醉鬼没办法的表情,路执为人周到,随后开始为互相做介绍:“黎北筝,我们一般叫他黎哥、黎前辈,是这家酒馆的老板,也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资深前辈,虽然黎哥经常在酒馆里喝成这样……”
原来青年就是小酒馆的老板。
之前秦让还疑惑呢,青年把满地空酒瓶子弄在酒馆门口,一片狼藉,老板不会将他赶走吗?既然对方就是老板本人,那就没事了……
“这是小年的哥哥,祁究,还有秦让,都是一起过本的同伴。”路执介绍祁究和秦让道。
之后陷入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好在沉默足够短暂。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祁究礼貌地垂下视线,但他分明能感觉到看似醉醺醺的黎北筝在用清醒的目光打量自己,这位前辈显然很谨慎,他并没有“打草惊蛇”的打算,目光很是收敛。
但祁究偏偏喜欢开门见山的打交道方式,他满脸坦然直接问道:“黎前辈,我们见过面吗?”
黎北筝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他迅速抬起眼皮看向祁究,眼底清明,脸上却依旧醉醺醺地笑着,他散漫地打量了祁究片刻:“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朋友,但我好像是认错人了。”
很可惜,黎北筝并不习惯用这么直接的方式和第一次见面的人打交道,他似乎更喜欢谨慎保守的方式,摸清楚对方底细后再进一步行动。
祁究微微一笑:“这样啊…”
“抱歉呢,”黎北筝晃了晃脑袋,揉着太阳穴对路执提议道,“不介意的话一起进酒馆坐坐吧,你和小年好长时间没来了,今晚我请喝酒。”
路执忙摆手:“不用不用,这怎么好意思,酒我们自己买单就好了…”
黎北筝半醉半醒地笑:“没关系,反正我开这家小酒馆也不是为了挣生存币,你知道的。”
说着他抿了抿嘴唇,视线移向霓虹灯灭了一半的酒馆招牌,停顿片刻,又飘向弥留城无尽的雨幕。
路执安静地点点头,短暂的沉默在淅淅沥沥的酒馆门外蔓延,隔了好一会儿,路执再次确认道:“这…黎哥你真不用去休息吗?”
他对喝了一地空酒瓶的前辈表示担忧。
毕竟他们朋友几个对黎北筝经历了什么,都十分清楚。
但对于黎北筝的选择,所有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言,虽然不理解,但知道劝不动。
黎北筝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对我而言哪天不是休息?休息多了憋得慌,我还想调酒玩玩呢,好久没弄了,手艺大概退化了,要不你们来试试我新调的酒怎样?”
“既然黎前辈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进去喝一杯吧。”祁小年朝路执示意道。
路执不好意思地点头:“那就打扰了。”
其实他有点疑惑,黎北筝本来就不是多么热络的性格,特别在半年前那场bug导致的悲剧发生后,黎北筝的脾气变得古怪无常,为了不打扰朋友,他几乎选择用酒把自己封闭起来,很少像现在这样主动邀请朋友们了。
觉得有些奇怪的同时,路执也稍稍松了口气,他理所当然认为今晚黎北筝的反常表现,很可能是他渐渐放下那件事的征兆,是好事。
秦让挠了挠头,有点懵:“刚才说好我请客呢,怎么突然省了一顿酒钱…”
祁究若无其事开玩笑:“你还没适应自己的欧皇体质吗?”
秦让:“……”虽然有点突然,但说实话挺爽的。
一行人跟随黎北筝进入小酒馆,酒馆很安静,除了吧台的调酒师外空无一人。
年轻调酒师看向自己醉醺醺的老板领人进来,显然有点惊讶。
黎北筝亲自走进吧台:“别担心,醉不醉全看我愿不愿意。”
说着,他从冰柜里取出一晚醒酒汤,闷头一口气干了。
众人犹豫片刻,终于落了座。
酒馆不大,但以深灰混凝土为主色调的工业风格、加之毫无遮蔽感的空间设计,让小酒馆的视野非常开阔,斑驳的水泥墙面搭配吧台温暖的木质色调,角落生长着明亮茂密的绿植,反差感恰到好处,可以想象当初这间酒馆的设计者对其非常用心。
祁小年压低声音道:“这间小酒馆是黎哥当年和恋人一起开的,所有物件都是对方设计的,事故发生后,黎哥不让人动酒馆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秦让在一旁叹气。
黎北筝洗干净手,开始用熟练的手法调制鸡尾酒:“稍等片刻,我给你们每个人调制不同的酒。”
虽然黎北筝的脸上醉态并未完全消散,但他调酒的手非常稳且迅速,可见其专业和熟练度。
秦让:“诶,居然还有个人定制款吗?这服务也太好了。”
祁小年有点纳闷,小声对路执道:“黎哥今天兴致怎么这么高,好奇怪哦…”
黎北筝陆陆续续给客人们上酒,最后一杯薄荷绿的酒是祁究的,黎北筝亲自递到他面前:“希望各位喜欢。”
祁究:“谢谢。”
借着酒馆灯光,黎北筝用不易察觉的目光又将他打量了一遍,他转向祁小年再次试探道:“这位祁先生是小年兄弟吗?之前没听说过小年有个哥哥在这里。”
祁小年点头:“是的,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哥哥。”
祁究扁了扁嘴:“很幸运,也很不幸。”
黎老板目光在两人间流连:“我以为你两差不多年纪呢,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祁小年苦笑:“虽然我叫他哥哥,但其实我们同年,年龄相差很小。”
黎老板微微扬眉:“原来是这样…我没记错的话,你进来的时候刚过十八岁生日是吗?”
祁小年不知为何突然聊到自己,但到底还是礼貌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是这样的,大家居然还记得。”
“那会路执给你办了个生日会嘛,所以印象深刻,”黎老板道,余光再次移向祁究,“所以你哥哥也刚满十八岁不久,对吗?”
黎老板对于祁家兄弟俩的好奇,也让作为朋友的路执感到困惑,他猜测是因为黎北筝酒劲没过,今晚才这样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