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咒

    学生们还要继续体能训练，就由我到高专外界去买下午茶的餐点。
    蓝山制作焦糖布丁还需要一些时间，我到附近的便利店去买熊猫想吃的薯片。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到夏油杰，他的身影不偏不倚地出现在货架后面，我甚至感觉不到一点咒力的气息。
    “哟，悟最近把你看得也太紧了吧？右代宫小姐，我都完全没有机会接近你呢。”长发的男人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
    “正好，我对和你接触也没有任何兴趣。”
    我头也不回地说。
    正想推开便利店的门，周围的景象迅速变化，我瞬间就被拉入了夏油杰的领域。
    惊讶之余，同时痛恨自己的大意。
    五条悟明明说过，只要他不在身边，就让我不要离开咒术高专的地界。
    没想到，只是出来这么一小会，就被夏油杰盯上了。
    “别那么冷淡嘛，宫田先生的爱的诅咒还没有让右代宫小姐下定决心？”
    “是你？”
    我惊讶。
    别馆的事居然是夏油杰安排的吗？
    “那位泷泽久美可是我的狂热信徒哦，只是告诉她死掉之后就可以一直和丈夫待在一起，没想到她那么弱啊，只是一个四级诅咒。”
    关于夏油杰的事，后面有听五条悟说过一点。
    叛逃之后，这十年间夏油杰接手了星盘教，用暴力的手段成为教主，大肆敛财。
    这其中不乏有狂热的信徒，将夏油杰视为神明一样追捧。
    诚然，他一身僧侣服的形象，或许确实附和一些人心中的神明的样子，但是在我看来则毫不相关，且不说那头碍眼的长发，那张虽然帅气却透露着妖异的脸庞，怎么都无法把他和神明联系在一起。
    夏油杰冷冷地笑着，“所以说，没有咒力的猴子实在是没用，正因为这样，我才讨厌猴子，本来打算在银铃制造更大的骚乱的，可惜了。”
    这样利用他人的行为，则更无法将他理解为神明了。
    我脸色一沉，“把我们引到银铃去有什么目的？”
    “目的嘛，只是想让右代宫小姐放松一下啊。”夏油杰凑近我，伸出食指在我胸口处一点，“难道你没有发现，诅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吗？”
    “抱歉，我还真没有……”
    回想起这几天的种种，想要反驳的我一时语塞。
    从银铃回来，五条悟以解咒为由，和我做爱的频率，从只有诅咒发作时才要做，变成了每天都要做。
    他说着是要加快解咒的进度，实际上是诅咒出了问题吗？
    我没有发作，是因为诅咒被五条悟的咒力压住了。
    “银铃的那个山洞，我可是在那里准备了大量的诅咒啊，就是为了右代宫小姐可以到那里去，吸进身体里，同样是在爱欲之下产生的诅咒，会有互相催化的反应。五条悟真是心疼你呢，就算是这样还是每天把咒力灌输给你，用他的咒力去压制你体内的诅咒，不过也没什么用，你还是会被吞噬的。”
    怪不得，从山洞回来的那个夜晚，身体明显地不适。
    我还天真的以为是看到人类的尸体让我受到了影响，实际上是吸入大量的诅咒，影响了我的身体和思维。
    那么说，后半夜那种安心的感觉，并不是梦。
    而是五条悟来到我的房间了。
    只要有他在身边，诅咒就能暂时被压制住一些。
    可是，为了让我吸入那些诅咒……
    “卑鄙！那几个女孩都是无辜的！你居然为了这种事情去剥夺她们的生命！”我咬着牙骂到。
    “这个世界的法则不就是这样吗？强者可以决定弱者的生命，右代宫小姐也不小了，还那么天真啊。”夏油杰脸上带着令人讨厌的笑容。
    他挥动手指，我脚下的地板突然出现黑色的漩涡，有数只触手钻出，紧紧地缠住我的四肢。
    “呜！”
    身体被黏腻湿滑的东西禁锢住，勒得我发出难受的声音。
    “嘛，计划出了点偏差，所以右代宫小姐得快一点变成咒灵了。”
    夏油杰走过来，我想要挣扎却被缠得更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用手触碰我的额头。
    他念动咒语，手指立刻就被弹开。
    “？！”
    他盯着自己在冒烟的手指发愣了一会，自言自语道。
    “想不到，悟在你身上设下的防线已经那么坚固了，不过，也还有别的办法。”
    夏油杰后退两步，召唤出他的人偶。
    “上次和右代宫小姐说过，下一次见面就告诉你关于祝骨的事情哦，只不过你能不能承受知道真相之后的反应呢？真期待啊。”
    那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偶，带着阴恻恻的笑声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把我吞入腹中。
    再度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地平线的尽头是黑压压的天幕。
    远方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正在缓缓向我靠近。
    这里是，幻觉吗？
    我的手脚依然被触手束缚着，只能呆在原地。
    等那个人走到面前时，我才发现她的一半身体是人类，另一半已经化为像祝骨一样的石膏。
    是人类的那边脸，我在资料上看见过的，那位女咒术师的模样。
    “琦川美里？”
    试探性地叫出这个名字。
    那个女人果然微微颔首。
    “咦，你认识我吗？”
    令人意想不到，虽然外表是这幅样子，但是声音却是甜美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我问出了在意的问题。
    “这里是我的生得领域哦，我当然在这里啦。”她并没有敌意，站在我面前轻轻地笑着。
    “上一代的祝骨，是你吧，一个月前，我在森林里发现了你的项链，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变成咒灵，被五条悟祓除了。”
    “是呢，最后和你见到的一样，变成咒灵了呢。”她展示自己似的，在我面前转了一个圈，“现在也是半个咒灵了哦。”
    “那么，你现在为什么还在这里？”
    “现在在这里的，其实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复制体。”
    复制体？
    我打量着半人半咒灵的琦川美里，要复制也得复制一个人形吧？现在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
    “祝骨其实，并不是诅咒哦，祝骨是介于式神和咒灵之间的东西，它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在于为寄生体注咒的人。”琦川美里的心情似乎很好，在我身边一圈一圈地转动，“咒术师的咒力可以让祝骨减退消失，诅咒师的咒力能够让祝骨催化，在人的身上形成咒灵，当年夏油杰为我注咒的时候，还是咒术师，但是，后面他离开咒术高专了。”
    说到这里，琦川美里不自然地停滞了一下，语气变得僵硬，“他变成诅咒师之后再为我注咒，我的身体没法接受这样的转变，因此而崩溃，导致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她将还是人类的半张脸贴近我，眼珠几乎都要贴在我的皮肤上，一张嘴都能闻到她器官被诅咒腐蚀后辛辣的气味，“我现在很难看吧？”
    “你……和夏油杰，究竟是什么关系？”
    “是恋人哦！我们是非常恩爱的恋人！不是恋人的话根本就不会为我注咒啊，你说是吧。”我的问题让琦川美里原本呆滞的状态又变得非常雀跃，又兴奋地在我的身边转起圈，“杰后面叛逃，我和他一起走了，但是，杰也不知道祝骨更多的信息，所以才导致了我变成现在这样，我在变成祝骨的完全体之后，继承了上一代的记忆，才知道这个诅咒的来龙去脉，所以，我不怪他。”
    “很奇怪吧？为什么高专的资料上没有写明后续？我当时去查资料的时候也很奇怪，但是后面我明白了，寄生者都被变成咒灵了，谁又知道后续是怎么样呢？呵呵，我继承了上一任的记忆之后才知道，对于下一任寄生者来说，祝骨能力需要发动的条件，就是知晓上一任寄生者的详细信息，和咒术师们发动技能时进行技能说明，增强咒术能力的效果是一样的。”
    我听得有些糊涂，但是还是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
    技能说明……
    难怪越是听她说话，体内的灼热感就越是剧烈。
    “祝骨……究竟有什么能力？”
    “你是不是以为杰想得到你，是因为他的咒灵操纵术啊？”琦川美里飘到我面前，神秘一笑，“祝骨在被进化成诅咒之后，是非常强大的存在，并不是说它能造成多大的破坏，祝骨真正强大的是它的本身……祝骨的能力，是复制，复制一个人的灵魂和咒力，以及术式，假如原主死去，携带复制体的咒灵将它投放到另一具肉体上，被复制的那个人就能重生。”
    此话一出，让我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
    怪不得……夏油杰想得到我。
    这个情报要是投放到咒术界，估计所有的咒术师都会想要得到我。
    谁会不去珍惜得到第二次生命的机会？不光要得到，还要紧紧抓牢。
    所以夏油杰才会把我放进人偶里，琦川美里的生得领域，就是为了让她告诉我这些事，进一步催化我体内的诅咒。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当时想复制一部分自己吗？但是太晚了吧。”
    不难去想象当时的情况。
    只是掌握了“中咒者需要被注咒”这个情报的十年前，已经变成诅咒师的夏油杰，为还未解咒的琦川美里注咒，导致她的肉体发生变异，体内一半咒力一半诅咒的情况让琦川美里变成一半人类一半咒灵的状态。
    “是的，当时开始变化成诅咒的我，为了换一副躯体，开始用祝骨的能力复制自己的灵魂，但是太晚了，我还是变成了这副样子，我在他的人偶里保存了一部分的我，所以今天才能在这里跟你对话。”
    “而我的本体被诅咒侵蚀，变成了完全的咒灵，但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是，祝骨这个能力只能用一次，我再也没有复制的能力了。这十年间杰一直用操纵术操控着我，在那个时候投放到那个树林，之后祝骨的诅咒就转移到你身上了，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一直呆在人偶里，对外面的世界并不清楚。”
    好热。
    听琦川美里说完这些话，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但是，总是还有一点违和感。
    “呵呵，你身上的咒力真的很纯净呢，这样更好，只要把你身上的咒力催化成诅咒就好了。”琦川美里用石膏外皮的手指抚摸我的脸颊，“真好，你变成咒灵之后，杰就可以复制自己的灵魂和术式了，当年我没有帮到杰，今天终于可以帮到他了呢，真好，真好。”
    被她抚摸的地方，皮肤像被火焰舔舐一样燥热，豆大的汗滴从我的额头上流下来。
    是真的，不能随意去打听上一代祝骨的事情。
    知道得越多，身体的反应就会越明显。
    原来五条悟什么都不跟我说，是因为这个。
    难怪从银铃温泉回来之后，他一直都很沉默，大概，是不能和我解释我的身体状况，只能用那样的方式向我的身体输送他的咒力。
    他是在保护我！
    心灵像被什么击中了。
    身体被诅咒侵蚀的痛苦，让我开始回想起和五条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不许撒谎，不许有问题，也不许你私下和夏油杰见面，一切都听我的就好。”
    “一下子就说出了叁个‘不许’，您的霸道真是浑然天成。”
    “我不会让右代宫小姐变成咒灵的。”
    是啊，如果我乖乖听话的话，也不至于现在被绑在这里被诅咒吞噬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
    “有什么好笑的呢？”琦川美里好奇地打量我。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变成了夏油杰想要的咒灵，你对他来说就没有用了吧？到那个时候怎么办？”
    这句话让琦川美里愣了一下。
    “什么啊？”
    尚且保持着理智的大脑飞速地运转。
    “夏油杰想要的是一份“重生保险”，而你的本体无法为他提供这份保险，所以你的本体就被他丢到树林里，被五条悟祓除了。如果是我的话，自己心爱的人变成那副样子，就算没用了也要留在身边啊，对于夏油杰来说，你根本就不是恋人吧。”
    只要是有我和琦川美里的共同利益，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抱着这个想法，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问出了这些话。
    “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祝骨的影响会让中咒者对注咒者产生爱意，你口中所谓的恩爱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在夏油杰眼里，你就只是一个工具，让这样利用你的男人达成目的，你甘心吗？”
    看着琦川美里的神情逐渐变得震惊，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啊，琦川美里继承了祝骨以往宿主的所有记忆，里面大概也会有让寄生体不被吞噬的诅咒，只要她不想让夏油杰达成目的，我就能说服她的话……
    “我不在乎。”
    琦川美里恢复了雀跃的状态，像一条金鱼一样在我身边游来游去。
    “反正在我的眼里，我和杰就是恋人，只要达成杰的目的，我就很开心，我才不在乎杰怎么看待我！”
    我目瞪口呆。
    这女人真是被诅咒侵蚀彻底了……
    等我变成了咒灵，也是这样一副蠢样子吗？
    “你真狡猾，想在我和杰之间挑拨离间，那是不可能的哦，算了，还是再帮你一下吧。”
    琦川美里按住我的脸，将她的额头和我的额头抵在一起。
    在琦川美里的生得领域里，五条悟给我布置的屏障在短暂的对抗之后，也怦然碎裂。
    一瞬间，强烈的诅咒气息袭来，污秽之力不断涌入身体，传遍周身。
    不要。
    我不要变成咒灵。
    爸爸妈妈，还在等我回去，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爷爷今晚大概又会为我下厨吧？
    还有哥哥，没有问过他真实的想法……
    被触手缠住的四肢动弹不得，周身诅咒气息越发浓烈，我的身体好像被人架在火上炙烤，意识也渐渐被黑暗蚕食，在眼睛彻底闭上之前，看到的是琦川美里那张扭曲的笑脸。
    还没有和那个人说谢谢……
    纷乱的想法在脑海里涌现，如同海底巡回的鱼群。
    还没有听过你……叫我的名字，见月。
    ……
    身体迸发出一股暖流，金色的光芒笼罩了我的全身。
    “什么！等等……等一下！”
    琦川美里惊觉不对，想要从我身边逃脱，可是她却都像黏在我额头一样，她往我身上注入的紫色诅咒像是被什么抽走，加速地灌入我的额头处。
    “不行！不要！不要！你……你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啊！”
    金色光芒逐渐把琦川美里覆盖，这个复制体往我的身体里灌入诅咒，却反被我将她整个的吸收。
    刹那之间，身体接收处理琦川美里的信息，关于祝骨的一切情报也涌入我的脑海里。
    一千年前，世界还是咒术时代，一名继承天赋为“复制”的咒术师，因为爱人在战乱之中死去，悲痛之下，制作了名为祝骨的灵体，以存放爱人的灵魂以及术式。
    并且在自己死后，也往灵体里注入自己的天赋术式，复制。
    祝骨的寄宿体经过十年后就会腐败，如果宿主一直不死，那么在十年后祝骨就需要寻找下一任的寄宿体。经过千年的变迁，祝骨经过不断地寄生和进化，发展成为现在已知的样子，因为是个体一对一的随机传承，这个可以让人重生的能力又极为隐秘，所以外界对于祝骨的情报少之又少，只是简单地将它看做诅咒。
    是啊，毕竟这个能力，也太作弊了……
    身体的痛楚趋向于平缓，光芒也渐渐消散，琦川美里被我吸收后，她的生得领域也随之破裂，随即出现的是咒术高专附近森林的景象，大概是为了不引起动静，夏油杰把人偶转移了。
    体内的咒力是前所未有的充盈。
    “怎么回事，你居然没有变成咒灵？”
    不远处，是夏油杰大惊失色的脸。
    我发动术式，斩断纠缠着四肢的触手，稳稳地落在地上。
    要说怎么回事……我也不理解。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体内已经印刻下了祝骨的术式，以及能力。
    祝骨的寄宿体在变成咒灵后才能拥有复制灵魂术式的能力，但是我没有变成咒灵却也拥有了。
    之前有听说过天元大人需要和人类同化的事情，难道我和诅咒同化了吗？
    目前看起来似乎只能这样解释，但是我并不知道夏油杰的情报，是不是也有寄宿体不变成咒灵也能复制灵魂术式的事情。
    “真是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变成咒灵，诅咒也消除了呢，可是你的琦川美里却被我祓除了哦？怎么，要杀掉我吗？”
    我镇定地说着。
    “什么‘我的琦川美里’啊，右代宫小姐说话可真是不中听，我只是充其量让那个女人发挥一点剩余价值罢了，”震惊状态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夏油杰又恢复了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你的身体居然抗住了诅咒，看来你确实比琦川美里要强，新一代的咒术师真的越来越不得了了啊。”
    说到后面，他居然还有些兴奋。
    这样反驳我的话，说明他确实只是在利用琦川美里……
    那么，那时候祝骨会出现在树林里，大概就是因为十年期限已到，所以从琦川美里的本体从夏油杰那里跑出来，寻找下一任宿主了吧。
    如果存在一对一的信息差，那么在寄宿体没有和注咒者交流的情况下，注咒者也无法拥有关于祝骨的更多情报。
    那么，夏油杰很有可能不知道我目前已经拥有“复制”的能力。
    在往代的祝骨宿主回忆中，也没有存在寄宿体还是人类，却能继承祝骨能力的情况。
    “说来我也觉得奇怪，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把琦川美里放到那里？”
    “哦呀，难道你觉得我是有目的地把她放到那里吗？”夏油杰挑眉。
    “琦川美里只跟我说到，在你这里的复制体离开之前的事情，拥有咒灵操纵术的你，就算她已经没有了‘复制’的能力，你应该也不会放走这种特级咒灵吧？所以，为什么？”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要这样问。
    我和琦川美里的接触，进行在夏油杰人偶的里部，身为操纵师的他，也可以全程观察我和琦川美里的对话。
    琦川美里并没有告诉我“十年期限”的事情，这个情报是我继承了祝骨的记忆得到的。
    我出来的时候是说，琦川美里被我祓除，那么在夏油杰眼里，不知道十年期限的我，当然也不知道琦川美里本体为什么会出现在树林。
    我的问话果然让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就当是我免费赠送吧，祝骨的寄宿体在十年后就需要寻找下一个宿主哦，所以并不是我把她放出去，而是她自己逃走了。真可惜，祝骨那么强大的能力，在你这一代就断绝了。”
    “那还挺好的，我也不想当别人灵魂术式复制体的容器。”
    我拼了命地掐自己的手心，才让自己忍住没笑出来。
    果然！
    他不知道我的身体可以和祝骨同化。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和诅咒同化……但是，拥有祝骨的能力，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真是令人意外，琦川美里和你见面居然没有效果，就算没有变成咒灵，右代宫小姐的身体也让我很好奇啊。”
    夏油杰如鬼魅一样出现在我的身后，他有力的手掌紧紧掐住我的脖子。
    “到我这里来吧，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气管被勒紧，氧气供应不足的窒息感让我皱起眉头，但还是不甘示弱地笑道。
    “掐着别人的脖子谈条件，可不能让人信服。”
    “呵呵，你其实根本就……”
    夏油杰的说话期间，我猛然看到一道蓝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在树林里穿梭，由远及近，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到了跟前。
    “嘭！”
    我身后的位置被极大的冲击力炸开，土块和碎石崩裂，眼前也被扬起的尘土所迷住，这种程度的爆炸就算没有打在我身上也会被波及，但是在那之前我已经被搂入一个人的怀里，如此近距离的爆炸我竟毫发无损。
    “悟……”
    黄雾散去，我终于看清上方的那张人脸，形状优美的嘴唇向下耷拉着，就算带着眼罩，也能看得出来五条悟现在很不爽。
    碎石和冲击波都被挡在他的“无下限”之外，五条悟抱着我迅速后撤到一百米开外的地方，刚才站在的位置已经出现一个半径叁米左右的大坑。
    “咳咳咳，悟，一见面就那么热情可不好哦。”
    夏油杰的一只手在自己面前扇动着驱散厌恶，他早已撤离原来的位置，站在一只白色大鸟的脚踝处，漂浮在半空中。
    “请不要和高专的老师保持过于近的距离。”
    五条悟冷淡的一句算是回应，随后惊讶地看向我。
    “你身上的诅咒消失了？”
    “啊，是的……”
    大概就在抱起我的瞬间五条悟就用了咒力感知吧。
    “真让人伤心，我可是好心过来帮你们高专的教师祓除身上诅咒的哦？”夏油杰毫不犹豫地借驴下坡。
    “没有那回事，他只不过是想把我变成咒灵却失败罢了……”
    怕五条悟会误会我和咒诅师有什么关系，我瞪着那张笑得诡异的脸，咬牙补充。
    “嘛，反正我事情已经办完了，就先走了哦，拜拜。”
    夏油杰笑着挥挥手，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天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