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给我冲喜续命 第14节
回廊上的黎安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动静,侧头发现桓殷走了出来,面露惊讶,“咦,你也被赶出来啦?”说完她嘴里塞着糖球,悄悄朝桓殷招手,“快来,这个位置晒太阳刚好。”桓殷:“……”
桓殷看到黎安找到机会正大光明休息的模样,想起刚才药老像是被人掘了祖坟的表情,突然有点儿替人不值。
他走过去,把咕叽塞到黎安手里,咕叽打了个嗝,吐出了他的【回复】。
黎安整个大无语,默默吐槽这人果然不会传纸条,然后就听到桓殷开口,“我和那个药人不一样。”
黎安:惊,我是要听到什么秘密了吗?话说罚站的时候我们这样明目张胆地聊天是不是不太好?
“方止是被改造成的药人,”不知是不是被咸鱼传染,桓殷跟着黎安懒洋洋靠在晒太阳的地方,似乎头痛也减轻许多,脸上有一丝少见的惬意,
“修真界的人都喜好娇弱的药人,不论男女,越易控制越好,因为这样的药人更像一件物品,方便修士随心所欲地取用。但这种药人并不是时时都有,于是下界便有人找来资质适宜的孤儿幼童,强行催炼成药人,再售卖给需要的修士,这样的药人注定活不长。”
黎安被桓殷的解释惊诧到,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这个修真界,跟她印象中匡扶正义济世救人的名门正道好像差得有点远。
桓殷看黎安脸上露出有被恶心到的表情,莫名有些畅快,他站在阳光下,垂眸抿了抿嘴角,长而直的睫毛在眼底打出一片阴影,黎安从侧面看过去刚刚捕捉到。
黎安:完了,今天也是被美貌秒杀的一天。
黎安按着有点心动过速的胸口,忽然听到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桓殷的长相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几个路过的年轻女修也注意到了,见黎安和桓殷循着声音望过去,都纷纷害羞得脸红起来。
黎安:等等,别人脸红,我为什么会有种自家白菜被人觊觎了感觉?
黎安还没想明白,桓殷的视线就落回她脑门上,冷道,“换个位置。”
“为什么?”
“因为你这边太阳更好。”说完,桓殷也不管黎安同不同意,径直拉着她调了个方向。
后面几个女修见状一愣,只能看到桓殷甩过来一个不耐烦的背影,登时都不悦地搅着手帕走了。
黎安被桓殷挡住,没看到女修们的反应,只以为桓殷是真的想晒太阳,还让步给他多挪了点位置。
桓殷看到旁边突然多出来的空隙,脸色臭了一下。
黎安没注意他表情变幻,拿手肘撞了撞他,“刚才的事你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桓殷脸色不爽,没了讲故事的心情,言简意赅道,“我的体质是天生的,没有方止那么容易死。”
然而黎安听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有点不信。
桓殷看她的神情,耐着性子,扫到路边一株盛开的野雏菊,随手一拂扯了过来。
黎安看着那朵雏菊在他手上,像是变魔术一样,飞快地枯萎成一朵干草,继而又迅速化成种子,再凭空结出花来,比刚刚开得还要茂盛。
桓殷把盛开的雏菊塞到黎安手里,散漫地随口道:“只要我想,这周围的灵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算是分给你续命也够了。”
黎安握着花呆了一下,回过神才意识到桓殷说了什么,愣愣看着他,有些不确定地小声问:
“桓殷,你这样说,是在邀请我睡你吗?”
第17章
桓殷听她说完,浑身一滞,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随即危险地眯起眼睛,
“你在做梦?”
黎安顿时松了口气,她就说嘛,桓殷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得退避三舍,当初她因为合欢香不小心那什么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哄好,可没有勇气敢再睡一次。
桓殷看着黎安被他拒绝后,露出一副庆幸的表情,突然就有点不高兴,但他又找不到应该不高兴的原因,于是脸色更烂,甩甩袖子直接走人。
黎安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们好像还在罚站诶,这样走人是不是有点过于嚣张?”
桓殷边走边睨她一眼:“你不想走那跟过来干什么?”
被戳破了心思的黎安嘿嘿两声,小跑两步跟得更紧,“干坏事总要有个带头的嘛,到时候受罚也有个人做伴。”
桓殷不想理她。
黎安对桓殷的冷脸习以为常,甚至还敢拉他的袖子,“诶,桓殷,刚才你说灵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真的么?”
“是又如何?”
“那你能不能大方点,帮我把这里填满?”
桓殷:???
桓殷听到她奇奇怪怪的话,停下脚匪夷所思地转头,只见黎安眼神期待地望着他,唰地一下把腰上装糖球的荷包拉开。
桓殷突然有点词穷:“……你脑子里整天除了吃就没有别的事了?”
黎安眼睛睁大:“谁说的?”
桓殷:“?”
黎安理不直气也壮:“我还有半个脑子是用来睡觉的。”
“……”
.
天气开始冷起来,黎安也渐渐习惯了每天到天极宗去上课。
那日她和桓殷罚站溜号,很快就被药老发现,各自被罚抄十遍《药经》,结果黎安因为狗爬字太丑,又被罚再多抄五遍,桓殷实在看不下去,最后还是用左手帮她抄的。
不过他二人从此成为了药老的眼中钉,时不时就有机会到回廊上晒太阳。
再有就是贺峥。
那日放学后,他的确把鲛绡送到了金蟾峰,但自然不会是亲自上门,而是派了个小厮跑腿,黎安才想起来叫小圆整理原主的字据,然而因为时间久远,加上黎安失去大部分记忆,很多账一时算不清,只能叫小圆先停了对断剑峰的物资“特供。”
天极宗上下所有门派的物资全部由金蟾峰供应,这也是为什么金蟾峰的人修炼极差,却还能在弱肉强食的修真宗门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尤其是断剑峰的物资,不论是灵药法器,原主都自掏腰包加码,送过去的物资都比其他门派的更优质齐全,黎安知道后气得咬牙,当即让人断了特供。
不知道是不是断剑峰的人察觉出异常,黎安最近在学堂,总感觉贺峥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或是在回廊假装偶遇她路过,又或是放学故意留下来磨蹭。
黎安感觉到贺峥像有话要说,不过她随时随地都和桓殷待在一起,拒绝给渣男任何接触的机会。
贺峥最近忙得焦头烂额。
断剑峰的物资供应不知怎么出了问题,以往送来的日常物资,几乎每月都有盈余,而这个月开始却突然变得紧俏起来,不仅不够底下的弟子分,连质量也大不如前,一些弟子的佩剑磨损得不成样子,炮制出丹丸药效也极差,不少人为了争东西私底下大打出手,贺峥作为大弟子管教不利,被上头的师长训斥了好几回。
就连他自己也因为穿惯了丝绸里衣,骤然换成普通的棉麻质地,皮肤不适起了一身的疹子。
贺峥刚开始还以为是黎安气他与云柔订婚,故意报复,然而一打听其他门派的物资情况,才发现别人分到的东西与断剑峰并无差别,反而他们一开始收的物资全是黎安开的小灶。
贺峥一时憋闷,连去找黎安理论的底气都没有,也不敢将物资短缺的实情说出来,生怕被别人知道会说闲话。
还好他有善解人意的云柔在身边。
“阿峥哥哥,我给你做的新里衣还合身吗?”云柔乖巧地跟在贺峥身后,贺峥因为穿了普通里衣起红疹,她便用自己存下的丝绸给他做了套新的。
贺峥本来还在烦物资的事,一见到云柔体贴入微的模样,立刻把她拉过来,心疼地看着云柔手上因为做针线不小心被扎到的血点,不免又暗中把错归结到黎安头上。
“柔儿做的,自然是最好的。”
贺峥和云柔虽已订婚,却还没有夫妻之实,加上贺峥一向自持君子,所以也只握着云柔的手指轻揉,云柔顿时娇羞得涨红了脸。
二人就这样你侬我侬地走进学堂,忽然被迎面飞来的一堆羽毛扑了满脸。
今日要修习的是实操课,授课的老师还没来,精力旺盛的年轻弟子们都聚在学堂里嬉闹。
贺峥不知为何,下意识先看了眼黎安的位置,只见她拿着一个奇怪的羽毛枕头,头顶都是飞舞的鸟羽,正嘻嘻哈哈地逗弄她身边的药人,然而药人却不买账,丢给她一个臭脸,黎安不仅不恼,反而笑得靠在药人身上东倒西歪。
黎安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药人,一点尊卑礼数都没有,她还如此纵容,竟不知道管教一下。
贺峥看着眼前的情景,莫名有些气愤,牵着云柔的手不自觉用力,云柔指尖发痛,却忍着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顺着贺峥的目光看了一眼。
贺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脸色极差。以往他到学堂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今日竟没有一个人主动与他迎接招呼,教室的弟子们几乎人人都拿了一个黎安手中的羽毛枕头,正互相打闹玩得不亦乐乎。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稀奇东西。
贺峥拉着云柔找到自己的位置,然而看到空空如也的座位,顿时脸色一僵。
整个学堂只有他和云柔没有羽毛枕头。
偏偏此时还有人喊他:“贺师兄,你快来试试黎安发的这个软垫,坐着可舒服了!”
贺峥脸色铁青,瞪了那人一眼,隔壁的孙志注意到不对,连忙从旁边一个娇小的女弟子手里抢了一个枕头,谄媚地塞到贺峥座位下,“师兄别生气,你坐我这个。”
其实贺峥想多了,不光他和云柔没有,招惹过黎安的几个断剑峰弟子都没有。
被抢了枕头的女弟子气不过,却又不敢反抗,只能和同桌小声抱怨,
“贺峥怎么这样啊,一个大男人还抢女修的东西,要不要脸了。”
“你小声点,别被断剑峰的人听到了,他们断剑峰的好像都没怎么收到枕头,难怪要抢。”
“不过黎安发的这个枕头真的好可爱,我都没见过这种,以前上课都是在地榻上坐一天,这个用起来感觉好多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黎安变了许多,以前她眼神好凶,我都不敢和她说话,现在感觉还挺好相处的。”
“我也觉得,好像就是从贺峥订婚以后,她是不是不喜欢贺峥了?”
……
贺峥面色不虞地听着旁边几个弟子耳语,听到最后一句时,脸色微变,踢了一脚孙志,让他把枕头还回去。
最近黎安在学堂的确干了些事,不仅给大家发枕头,还弄了一个公共饮茶机,连老师授课用的沙盘都换了更大更新的,不光是一起修学的弟子,几位师长也对她有所称赞。
只不过黎安弄这些东西,是因为在她眼里,教室里有饮水机和黑板是标配,不然她不习惯,没有椅子整天盘腿坐,只好加个坐垫舒服一些。
但在贺峥看来就大不一样了。
曾经的黎安满眼都是贺峥,从来都是贺峥有的别人没有,如今情景颠倒,仔细想想只有一个可能——
黎安是在用这种方法,绞尽脑汁想引起他的注意。
贺峥一想通,顿时就释然了。羽毛枕头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别人都有他没有,谁更突出一目了然,黎安定是气不过他和云柔订婚,才对自己使这种小把戏。
不过是女人闹脾气罢了。
贺峥想着,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无奈和暗喜,眼神落到黎安的位置,决定得找机会和她单独谈谈。
黎安正在撺掇桓殷和自己玩枕头大战,只感觉背后传来一道让人不适的目光,她顿了顿,打算回过头看一眼,忽然一个枕头伸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桓殷的手隔着柔软的枕头贴在她脸上,黎安疑惑地抬了下眉毛,只见桓殷伸出一根手指抵上她的下巴,轻巧却又不容抗拒地把她的脸转向自己,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