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 第255节
江月白也没有任何抗拒地让他拉着——似乎在履行方才“你当然可以”的承诺。藏松低头看着手指修长弧度优美的手,心里拧着难受。
以前这只手会宠爱地摸摸自己的头发,可现在这只手不知道摸过多少脏东西。
藏松收紧手指,与这只手暧昧地指节交错。
心里却如刀割。
对方能一再纵容自己,恐怕早就纵容过别的人更过分的事情了。
“......你这算什么道义?什么大爱?”他用力抓着江月白的手,从愤怒变得委屈,又从委屈重新愤怒,一贯风度翩翩的玄衍君子此刻甚至不再称呼老师了,深情又怨恨地喃喃着,“你的爱未免也太泛滥多情了吧?你是四海为家的散修游医,你怜爱可怜人,可以,但你连那种肮脏下贱的蛇妖都要爱?连这种恶心的魔族也能爱!你这是正邪不辨,黑白不分!你被他们染脏了知道吗?你也脏了知道吗!你根本不是爱世间可怜人,你根本就是......”
藏松咬住了牙,因为声音几乎带了哭腔。
可江月白仍然面色平静。
“......轻浮放荡!”藏松低声恨恨道。
话音还未落,四周同时响起了两声尖刀出鞘的声响!
柳韶真拔出了剑!
景驰拔出了弯刀!
刀光剑影又瞬间被强大的魔气覆盖。
藏松支撑不住骤然的魔息压顶,从单膝跪地被压为了双膝跪在地上。
穆离渊要气疯了。
听到江月白被这样形容,他恨不得当场就杀了这个人!
但有人比他们更快地出了手。
一声凌厉的鞭响划破了幻境云烟——
藏松感到手腕剧痛,鲜血飞溅里侧脸和脖颈一片火辣!
寂灭琴的弦鞭是顶级凶器,藏松整张脸霎时间血如泉涌!
翻倒在地时,他看到自己藏在袖中的琴弦银鞭不知何时被江月白握在了手里。
他一时没想通,为何自己认主的宝器会被老师轻而易举收服使用。
江月白抽出的一鞭毫不留情,
几乎是可以杀人的力道。
藏松头晕目眩,满眼都是粘稠的血红。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江月白却一脚踩在了他被魔息浸染流血的肩膀!将他重新踩回了地上——
“说得很好,仙家的正道确实不允许怜悯妖魔,”江月白把弦鞭弯折,一点点滑过藏松脸侧流血的伤痕,“我是正邪不辩,黑白不分,有愧正道。”
“主人......”
听到江月白这样形容自己,穆离渊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正邪本来就是不分的,花草眼里牲畜是邪恶的,牲畜眼里人是邪恶的,但这些东西在天地自然眼里,便没有邪恶了。”江月白轻声说,“你说旁人下贱,但在我眼里你们都一样。”
江月白俯身掐住了藏松的脸。
微微用力,让他的眼睛对着自己脚边的花草。
“今日我想摘哪朵花,不是因为它美不美,而是因为我心情不错,”江月白语调缓慢,像是在教这个学生最后一堂课,“因为整片花园都是我的,每一朵也都是我的。”
藏松有些怔愣。
他听不太懂这话的意思。
但他感到了极其寒冷的杀气。
“包括你。你也是我的。”江月白一字一句说着,“我觉得你需要修剪了。”
江月白松开了手,藏松猛然跌落在地。
“天机令是你们天机组织的惩戒信物,玉轩是你们天机组织的人,”江月白拿出了藏松身上的天机令,转了个身扔给柳韶真,“玄衍要用天机令牌惩戒你,现在你也可以惩戒他。”
“谁胜谁负,看你们造化了。赢的人再来找我。”
......
柳溪镇的医馆成了两个凶兽的角斗场。
取命的厮杀,是最顶级的血腥表演。
数万人争相围观。
可这场厮杀所为的人早已经离开了。
大漠的孤月与别处不同。
高悬在夜幕时显出几分苍凉,落下的月光又给荒凉大地笼罩下一层单薄的温柔。
恭迎狼王的呼喊是沙漠里独有的浪潮。
万千群狼啸月,沸腾了野性的晚风。
大漠的夜寒冷又滚烫。
这是另一种别样人间。
神殿高耸,殿前的垂纱仿佛天神垂落的衣摆,在晚风里四散飘开。
神殿穹顶是开阔的天穹,月光旋转着被聚拢成一束,照在王座。
“大漠的狼王骁勇英武,应配天山上最璀璨的明珠。”
“这位远来之客比明珠还要璀璨。”
“穹顶转动,是天神的应允。”
智者解读了神明的意愿,恭敬地躬身。
得到了狼王的一个笑容。
景驰回过头,看向江月白:“神明说,该用红宝石做一个更宽敞的双人王座。”
穆离渊扯了下嘴角:“神明说做一个软和点的,方便我主人躺着。”
周围敬神的乐声与虔诚的祷告都戛然而止在这句不正经的调侃里。
穆离渊听了太多景驰的情话。
说得太尴尬的他从来不打断,他巴不得对方多说点,让江月白厌烦。
但这种说得委婉浪漫恰到好处的,他是一定要打断的。
听得他想揍人。
景驰盯着穆离渊:“王宫有数不清的侍从,不再需要跟班了,你编入我的狼骑,去征讨远方的国度吧,那里才是男儿的战场。”
“不好意思,我是魔族,”穆离渊说,“怕一不小心现出原形把你的部下们当点心吃了,杀敌不成反倒自损,还是算了。”
“你的原形,”景驰皱眉问,“是什么?”
“是......”穆离渊打算胡扯一个,他本就是故意想给景驰找点不痛快的,但侧过头时发现江月白也在看着他,仿佛很有兴趣地等他说出一个答案。
他只得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认真回答道:
“生气的时候就会变了,到时候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
狼王回宫的十日后,神殿举行了盛典。
日光下的神殿与月光下的神殿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
沙漠强烈的日照给神殿的壁画涂上鲜艳奇异的颜料。
宽广的四壁绘制着大漠深处神秘的沙漠之眼,沙漠之眼中倒映着满天星河。
像是一面奇异的镜子。
镜子又反射出与日光同样夺目的光泽,照亮其余悬挂着的彩色画幅。
智者询问天神,得到了“勇士出行”的吉日。
景驰要穿过危险重重的沼泽,前去沙漠之眼寻找明珠。
数百名侍从与成千上万的狼骑都在欢呼,提前恭祝狼王的胜利。
江月白坐在殿前,他穿了盛典的服饰,袖边与衣摆绣着金纹,金色的日光勾勒出优美身廓。
迎光朝拜的人群伏地再起身时,被日光刺得恍惚,几乎分不清哪个才是神明雕像。
狼王走近江月白身侧。
在大漠落日余晖下是极美的剪影。
穆离渊在浩荡的欢呼里盯着他们两个。
放在以前他是要杀人的。
但如今他不会了。
他像是一个懂得了潜伏的猎手。
江月白留在身边的人不多了,能讨欢心的没有几个。
景驰是个凡人,他不是,他总能熬死景驰的。
发疯只会更快被厌恶丢弃,乖巧懂事才是最管用的杀器。
太阳落山的一瞬,景驰回过头,那双锐利的绿眼睛盯住了人群里的穆离渊,似乎是来自同类的警惕。
也许狼王的想法一样——英勇的狼体格强健,有了凌霄画雨的医治和天神的眷顾护佑,能够长生不老,总能熬过其他人。
临行前,狼王对着神殿说出了一句誓言:
“等我拿到沙漠之眼的明珠,就会回到这里迎娶我的王后。”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格外缓慢,格外深情。
这样的深情似乎得到了天神的回应,四周慢慢旋转起了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