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 第166节
心中疑惑,王姝莫名有一种直觉,难道柳如妍也是重生的?若不然,就是顾斐告诉她。
“人如今关在苏州府县衙的地牢里,水稻秧苗都没有带出去。”萧衍行也有些诧异,按理说这柳家二姑娘跟王姝没什么纠葛,怎么就突然盯上了王家?
“你跟柳家二姑娘认识?”萧衍行让人顺着这根藤往上查了,实在摸准柳如妍的动机。
“不认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王姝都不认识柳如妍。上辈子她还未见过柳如妍就被顾斐悄无声息地囚禁在了荒院之中。这辈子就更不可能认识她。王姝自打清醒过来就没有去过京城。且这辈子她稀里糊涂地进了萧衍行的后院,顾斐她都扔了,更别提跟柳如妍搭上关系。
萧衍行眉头皱起来。王姝说不认得柳如妍他是相信的,毕竟这丫头整日一头扎进田里,哪有闲工夫跟京城柳家人有关联。但这柳如妍却是知晓王姝的存在,因为顾斐那个家伙。
“无碍,”萧衍行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幽光,“不管有什么恩怨,她手伸这么长,只管砍了便是。”
萧衍行可不管她有何等企图,胆敢将手伸进王姝身边,他只会视作威胁全部清除。
不提他忘了这人,此时提起柳如妍此人,萧衍行他倒是想起年关前柳如慧深夜前来告密一事。柳家的姑娘为了争风吃醋,竟然不顾礼法要出手整治王姝。萧衍行起先当做笑话听,此时想着该不会这柳家二女当真要以此事来害王姝吧?
若真是。那这柳二真是不知所谓!
王姝却没办法安下心,她现在必须弄清楚一个疑惑。这件事到底是柳家动的手和似乎柳如妍动的手,这是两个概念。若是柳家动的手,那么主谋可能是顾斐也可能是柳如妍。若是柳如妍吩咐人做的,那这件事就只能是柳如妍。
所以,柳如妍是怎么回事?她难不成也重生了?这年头重生都打包一起重生么?
眉头皱着紧紧的,王姝不怀疑柳如妍重生的话,会发现她搞杂交实验这件事。毕竟顾斐将她藏得那么严实,柳如妍都能避开顾斐找到她,并趁顾斐不在一碗药毒死她。发现荒院的其他秘密并不奇怪。
“萧衍行,你能安排人秘密监视一下这个柳如妍么?”
思索许久,王姝觉得这件事必须弄清楚。一个重生之人不是闹着玩,柳如妍上辈子可是比她多好几十年的人生。许多上辈子后来发生的事王姝不知道,柳如妍可能知道。
萧衍行心里一动,抬眸看向她:“原因。”
“我总觉得,这个人古古怪怪的。”王姝没注意到萧衍行的异样,斟酌地开口道,“既然我的人没有泄露消息,你的人也将江南把控在手。那这个人是怎么知晓我王家良种一事的?且还早早就安排了人南下,趁着春耕之前偷盗秧苗?她难道还能未卜先知么?”
这话说的萧衍行神色骤变。倒不是没想到这一层。而是王姝提到了未卜先知,倒是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顿了顿,他道:“我会命人查清楚的。”
柳如妍尚且不知自己私下的举动被人发现了,还在等着江南的好消息。
此时,她端坐在梳妆台前,手持玉篦子缓缓地梳理头发。
柳如妍先前说的会处理掉王姝不是随便说说,她当真是要下死手。事实上,柳如妍上辈子,是很多年以后才知晓王姝留下的那袋种子不同寻常。一开始她只当那些东西是顾斐天南海北搜罗来讨王姝欢心的东西,扔了可惜,留下又膈应。于是命人将那袋东西扔进了私库。
阴差阳错的有一年私库进了水,那一带种子泡发了。她想着既然泡发了,干脆丢到自己名下的庄子上。结果下人没交代清楚,庄头以为主子要种,便细心地全种了下去。
这一种,发现了大不同。
这一袋不知打哪儿来的稻种,麦种,竟然产量极为惊人。
寻常庄子上一年最多不过两万斤的收成,愣是在那一年翻了将近十倍。这产量惊得庄头特意来府上报喜。不过柳如妍彼时忙着为相公孩子准备入冬的衣物,听过也只是惊讶了一下。从未下过地的人自然不明白这十倍的意义,她只是觉得这种比一般的种好。
这辈子回到少女时期,柳如妍一开始没想起这事儿。实在是被顾斐逼得没办法。
顾斐那般冷漠无情,对她不假辞色,甚至逼急了还会恶语相向。柳如妍忍受不了这样的顾斐,绞尽脑汁地想要通过别的方法获得他的注意和关注。
思来想去,如今还能引得顾斐在意的,竟然只有王家那个低贱的商户女。
柳如妍一面心中愤恨一面又不得不以此做武器。顾斐在乎商户女,她就拿捏商户女最在意的东西。这样她就还能占据高处,让那个商户女知难而退。
梳理整齐头发,柳如妍面上没有半分高兴之色。自打门牙断了一颗后,她就十分抗拒张口。为了不暴露短处,她不仅拒绝与人同桌用膳,平常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便是逼不得已出去,她也要蒙着面纱。当众时装作嗓子受损,让身边丫头代替她说话。
身边人也知道她的忌讳,提都不敢提牙齿的事儿:“主子,凉州那边大姑娘来信了。”
柳如妍跟柳如慧姐妹二人自幼闺中不合,柳如慧出嫁多年以后,两人反而有了些亲近之举。尤其是这两年里,柳如妍给柳如慧写信的次数越来越多。
柳如慧的回信倒是十分随意。想回便回,不想回便不回。
柳如妍啪嗒一声放下篦子,没说话,眼神示意婢女:信呢?
“信在老爷那边,”婢女伺候柳如妍十多年,自然明白她眼神什么意思,立即道,“老爷看完信后十分生气。让蒋妈妈过来请姑娘你过去一趟,如今蒋妈妈人在外头候着呢……”
“?”柳如妍还是不开口。
“奴婢不知。”婢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仅老爷,夫人也在。”
柳如妍皱着眉头,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柳家爹娘素来疼爱二女儿,甚少会责罚她。柳如妍听说柳韦涛发怒也不担心,起身去换了衣裳,跟着人去了前头的书房。
结果她才一进门,还没开口就被怒气冲冲的柳卫氏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柳如妍从小到大还未吃过这等罚,这一巴掌打下来,她白皙的脸颊瞬间肿的老高。柳如妍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看向动手的母亲,震惊之下开了口:“娘?!”
“别叫我,看看你干的好事!”柳卫氏看到女儿脸肿了心里一揪,但转念一想大女儿,又忍住了。
柳韦涛背对着窗户立在书桌旁,脸阴沉的滴水。
他冷冷将一封信扔到了柳如妍的跟前。
柳如妍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她身边的宫婢眼疾手快将信捡起来,递到她手上。柳如妍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脸瞬间就白了:“爹,爹你听我解释。”
“听你解释?那你说,你要怎么解释!”
柳韦涛疼爱女儿是真,但这两年多里为这疯魔的女儿也伤透了心。柳如妍为了一个顾斐,整日里疯疯癫癫的折腾父母家人。柳家的颜面被人踩在脚底下,柳韦涛不是没有怨言。但想着毕竟是宠大的女儿,收拾烂摊子是应该的。只要好好劝,总归有懂事儿的一天。
结果呢?结果呢!
他这自私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连家人、家族都不顾了。竟然敢把手伸进皇长子的后院,跟侧妃娘娘斗起了狠!她以为柳家是什么人家?能跟皇长子斗狠?当真以为柳家被夸几句富贵就能跟真正的天潢贵胄比了?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是不要家里人了?
“我只是要给她一点教训,没打算要闹大。爹,我只是,只是。”柳如妍只是不出个所以然,“再说,我也没做什么……”
“还不知错!你是想让一家子为你的任性陪葬么!”
柳韦涛见她还不知错,一巴掌也扇了上来。
柳如妍捂着麻疼不已的脸颊,整个人都懵了。她不懂,她不过是命人偷了王家在江南的一点水稻罢了,怎么就闹得这么严重?田地里的那点东西能值当什么?她王姝的东西就当真这么了不起么?不过一个低贱的商户女,难道在殿下的心中比柳家的支持还重要?
柳韦涛见她竟然还没弄清楚事情轻重,顿时失望不已。他那个知书达理的女儿怎么就变成这样!
“来人!”柳韦涛如今已经放弃跟她讲道理。他的这女儿已经疯了,为了一个男人疯了。跟她是说不通道理的,“把二姑娘给我拉进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
柳如妍哪里愿意,扯着胳膊就要闹。
柳卫氏又心疼又是失望不已,她是偏心二女儿,却也并非不要大女儿。大女儿人还在皇长子的后院,二女儿这背地里的小动作若是惹出了什么乱子,惹怒了皇长子殿下,大女儿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柳家一大家子的人,往后还如何自处?
权衡再三,柳卫氏对柳如妍的求救视而不见。
柳如妍被关了禁闭,不能随意出门,没有柳韦涛的允许,连传信都不能。
这般,最感觉轻松的就是顾斐了。
没了她阴魂不散的纠缠,顾斐空出了很多时间,也能分出了很多心神去做别的事了。五皇子起来后,不少人心思动了。最典型的便是高家,从前淡泊名利的高家人,开始频繁地与各大世家联络。尤其中秋前后这一段时日,高家连着办了几场宴会。宴请的人多,高家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顾斐作为新晋红人,如今算是简在帝心。朝堂上不少人想巴结他,但都被顾斐拒绝了。
高家将主意打到顾斐身上,自然也是看重了他的能力和得皇帝的信任。顾斐被高家人拉着佯装思索,最终在高家人三顾茅庐的盛情邀请之下,答应了去高家府上做客。
去做客的次日,顾斐便一封密信寄来了凉州。
三天后,接受了高家赠予的一栋五进五出的宅邸,顺利地加入了五皇子的阵营。
萧衍行看着信,嘴角森然地勾了起来。
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老五果不其然是高家人的血统。不过很可惜,牙没长齐,还不够格儿。
八月底,良种的推广,初见效果。
一开始乡里乡亲的愿意采用农科属推广的良种,是基于农科属是萧衍行命人筹办的。主要是信任萧衍行,知晓即便这种子不能出收成,皇长子殿下也绝对不会不管他们。所以大家伙儿都是大着胆子让种什么就种什么;二也是农科属分发种子都是免费的,并不会收取百姓的钱财。白得来的东西,能用自然是用。
田地里每年就那点出息,交税都不够。换了新鲜的种子,他们也没报太大希望。如今真正看着种子这一路成长,如今稻穗缀满田间,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出了良种的惊人。
往日他们用的种子可从未有过这么好的收成,这场景做梦都不敢想的!
凉州府城内不少农户喜气洋洋的,恨不得将萧衍行当菩萨供奉起来。更有甚者跟守着天大的宝贝似的精细地守着各自的农田。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家如此好的收成被不长眼的小贼给嚯嚯了。有些格外珍惜的人家,愣是每天分人去田地里睡着,夜里有人看着才放心!
“殿下真是个好人啊!”好些食不果腹的老农户们守着自家农田眼中带泪,朝着东边愣是磕了几个头,“殿下为了咱们老板姓能吃饱饭,真是用尽了心思!是真正爱民如子啊!”
“可不是吗?殿下生怕咱们不识好歹,为了叫大家换好种子,特地下令不准官府收咱老板姓的钱!”
“殿下是个好人啊!大好人!”
……
乡里看到实惠的农户不在少数,哪怕那疏于管理的农田,产量也比旧种多的翻了一番。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良种的优异,百姓们对农科属的话也深信不疑。铃兰和芍药趁机将从试验田学去的种植方式普及,也很快被百姓们相信和接受。
但关于农肥的适用还需要时机,王姝和韩啸风折腾的化肥作坊目前还不能大批量的产化肥。那点产量只够临安县附近的农田使用。且用量还得扣着来,不然也是不够用的。
“不急不急,不管什么是都需要一个过程。”
王姝自然也清楚化肥不够用。若是化肥能管够,产量在这基础上还得往上拔三成。但这些化肥能不能起作用,还需要时间验证。至少在使用三年以上,没出现过副作用,王姝才会考虑在各地开设化肥作坊。
王姝这厢忙得热火朝天,天儿眨眼的功夫就又冷了下来。
忙碌的时候,总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仿佛白驹过隙,一睁眼一抬头就换了个季节。王姝如今每天的时间卡得特别严,每天关注着农科属的反馈和试验田的结果,还得分心思去操持王家的生意,以及夜里抽空将自己掌握的知识写下来,以便以后收徒时传承。
若非一个人不能分出三份,王姝都恨不得将自己分出三个分身,替她去做任何一项事情。
入了秋,重中之重的事情便是秋收。
辛苦了一年的粮食,不能在入冬之前出错。今年的凉州,前所未有的大丰收。除了一些大地主,普通农户的收成翻了五六倍以上。兼之萧衍行上位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减轻赋税,让农户保留了大部分的粮食。今年的西北,大部分人家都过了一个丰盛的冬天。
此事且不提,就说入秋以后,王姝收到了一封来自正妃隋暖枝的邀请。
这么说有些奇怪,明明两人同属于萧衍行的女眷。不过一正一侧,都是妃子。王姝久居临安县不回凉州府,但凉州府的皇子府仍旧算是王姝的家。但一直没有动静的正妃却特意给王姝下了一封请帖,极为正式地邀请她回凉州见上一面。
王姝收到邀请请帖时都有些懵,搞不懂这个隋家贵女到底想做什么。她将请帖来来回回翻看了几下,确实没在其中看到想见龙凤胎的只言片语,好似只想见她。
“……主子,要回去吗?”姜嬷嬷觉得正妃铁定没安好心。
毕竟这人要真那么好说话,只管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作甚非得见一面?这正妃一面装作大度不计较的样子,几次三番故意给自家主子示好,以示无辜;一面又总隔一段时日就招惹一下自家主子。仿佛是故意的,就是要提醒自家主子她的存在。
“不一定回去。”王姝倒是对正妃没有太强的恶感,毕竟人家是明媒正娶的妻。她不管跟萧衍行如何关系,毕竟算是个妾。隋氏若是真想怎么样,身份上就已经有这个权利。
回不回去,得看现实情况。若是忙,王姝是肯定不会去的。但不忙的话,基于古代妻妾的规矩,她其实不能不识抬举的。毕竟闹得太难看,或者因为任性而给人留下把柄,有些太得不偿失了。她不在乎名声,却也不代表没脑子,怎么可能留下这等将来极有可能成为别人攻讦她的把柄?
毕竟在古代,妾室不敬主母,在哪一家都算是大罪。
“主子,不如你将此事与殿下说说?”姜嬷嬷提议道,“殿下必定会理解你。”
“不必。”王姝不至于为这点事就找萧衍行。若总是隋氏做点什么她就去找萧衍行,跟告状也没差。王姝捏了捏胀痛的太阳穴,起身走动了两圈,“这事儿先别管,空了再说。”
将信丢到一边,王姝起身去偏房看两个孩子。
两小东西已经会说话了。
快两岁的人,能挺着小肚子噔噔蹬蹬地跑动。小家伙们跑得非常快,时常丫头们跟在他俩身后撵都撵不上。两孩子说话还不能太连贯,却话特别多。每次拉着她们爹他们娘都能唠半天。小嘴儿嘚吧嘚的,又吵闹又十分可爱。
萧衍行总嫌弃院子小了,一间小偏房住两个宝贝蛋,委屈了他的两孩子。但要提把孩子挪走,别说王姝不允许,他自个儿其实也不舍得。
这两宝贝蛋,可是他二十有三才得的,稀罕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