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你 第34节
一身黑西装,笔挺肩线和裤缝,像是要去参加什么晚宴活动。领带是精心选过的,温莎结饱满有力,但换个身高不够的,人会显得敦实,没有他这种踏实稳重的感觉。
定定看着,沈含晶忽然想起罗婶形容的他,几年之间大有变化。
脱掉一身斯文骨,换上一张锋利感的商业脸。
回想重遇之后,谑笑的,冷淡的,阴郁乖僻,捉摸不透。
总结就是忽冷忽热么,沈含晶挂好包:“你怎么来了?”
这回不是有意的,但说完,立马咳了一声。
徐知凛看她:“嗓子不舒服?”
“没事,我喝碗梨汤就好了。”沈含晶换好拖鞋,揪了揪颈部皮肤。
病了不吃药,徐知凛微微皱眉:“你没去看过?”
摇摇头,沈含晶边咳边打开冰箱:“菜吃完了,叫外卖?”
说完偏头,见他不张嘴,于是关上冰箱,去卧室换衣服。
砰一声,卧室被关上,但即使隔着门,也能听到那不规则的咳嗽声。
过几分钟门开了,人走出来。
应该不是暖气的原因,脸红得有点不正常。
“你不吃我就不叫了,或者你自己搞定。”沈含晶吃劲说话,到厨房接了半锅水,再把之前买的雪梨拿出来,开始削皮。
徐知凛看一眼表:“衣服穿上,去趟医院。”
沈含晶没反应,还在一道道削皮。
这雪梨有点放老了,皮还挺厚,削着削着容易断。
徐知凛绕到中岛台前:“还削什么,去穿衣服。”
人到前面,沈含晶才说话:“不去,我自己会买药。”她硬梆梆拒绝,听起来像在闹情绪。
徐知凛硬挺挺站着,看她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嘴角一捺,转身去卧室。
拿着大衣出来时,水已经准备沸了,沈含晶开始削第二个梨子。
徐知凛手臂挂着大衣,过去还没扯她,那件衣服挡住光,她动作一错,大拇指被割伤。
血冒得很快,结成一团往下流。
再没什么好说的,徐知凛把人带离厨房,沙发上一摁,找来创口贴。
沈含晶伸着只手,目光绕住他转。
清创,撒药,再撕掉创口贴包上去。
全程,她一声不吭。
徐知凛忙完抬头,撞上她直勾勾的视线,眼底还有奇怪笑意。
气息一默,他忽然拧眉:“你故意的。”
沈含晶歪头:“可能?”
不再多想,徐知凛扔掉手里的药,起身即要走。
他步子跨得大,沈含晶从沙发里站起来,几乎是小跑着跟过去。
到玄关时,将将踩上他后脚一点鞋跟,两只手一左一右,游到前面扣住,脸也贴着后背:“你要走吗?”
她声音很虚,不是装出来的那样:“我病成这样,你也要走吗?”
“放开。”徐知凛声音很冷。
沈含晶当然没放:“不是要带我去医院?你走了,我自己怎么去?”
徐知凛不说话了,但掰她的手,力气很大,几乎一下就要解开。
沈含晶咬牙收紧:“那个陈启没来找我!”
现在没找她,那天后,也没再找过她。
徐知凛只愣一秒,很快又用更大的力解开她双臂,只是再往前,手压到把柄的时候,听她喊了一声:“徐知凛!你跑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他回过头,见人站在玄关的灯光下,急促起伏,绑住的头发散开一点,碎发飞在鬓角两边,目光追着他,笔直又紧绷。
气息凌乱成这样,有那么一刹,很像当年仓皇固执的模样。
视线里,人走过来,微扬着下巴:“所以陈启的事,你是不是已经帮我处理好了?”
“你想说什么?”徐知凛垂眼扫她。
沈含晶伸手,冰凉的手指走过颈线,摸到他后脖子的某一处:“你怎么比我还容易留痕?”说着,另一只手沿着西装领口,慢慢走到胸肋边缘:“这里的纹身,是什么意思?”
徐知凛当然不会说。
他按住那只手,使劲要往外抽时,沈含晶高高地踮起脚,气息擦过来时,烫到能浇湿人的脸。
还有那双眼,得意又促狭地看着他:“徐总,为什么……要把我的初潮日期刻在身上?”
作者有话说:
朋友们,珍惜这个能熬夜日六的我,因为我生理期好像快到了……
第23章 温柔乡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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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像纸页翻动的声音, 徐知凛不自觉拘起手掌:“你记起来的?”
沈含晶偏头想了想:“日记上翻到的,你要看吗?”
日记,徐知凛再次垂眼。
写的什么?他纹身的过程,还是她得意的渲染?
就像此刻, 她笑得格外张扬, 高度复制那年狡黠的猎得感, 问他,准备怎么证明对她的爱。
轰隆一记雷声,让原本病着的人打了个冷颤。
沈含晶从徐知凛怀里退出来,顺手帮他理了理衣领:“原来真的是啊?”
“是又怎么样?”徐知凛没有否认。
“不怎么样, 问一下而已。”沈含晶看着他, 眼底专注,心里笑开, 为他曾经的单纯。
外面的雨开始拍窗了,感觉有点冷, 沈含晶回去拿外套。
穿好后,她摸摸额头,边咳边笑:“去医院吧,我感觉有点扛不住了。”
是真的扛不住, 晕乎乎的,眼睛都开始有重影了。
雨线扬落,像被筛过一样细又密, 出租车抗震能力也不太行, 人坐在里面,像是被甩动的颗粒。
呼吸湿湿地溅到肤面, 徐知凛伸手摸了下, 感冒的人额头滚烫。
他要抽回手, 手臂却被抱住,用力抱得很紧,她挨着他,唇齿游走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检查吊水,来回耗了一夜。
后来接连三天,徐知凛没有去公司,于是江廷回去汇报工作时,意外扑了个空。
他问另一个助理:“老叶,徐总就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叶助跟他面面相觑,摇摇头:“那天晚上本来有个局的,徐总临时打电话说取消,后来这几天就没再见人了。”
好家伙,比他还懵呢估计。
江廷摆手走了,心里浮现大概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转身回办公室,他开电脑接份文件,打开看了看,把笔往桌上一抛。
嫌信息发来发去效率太低,江廷拿出手机,直接拨通电话:“小雀、袁经理,文件是不是发错了?我要资产盘点表,你发的会议记录,还是去年的。”
“对不起,我可能拉错邮箱了。”电话那头,袁妙马上道歉。
“没事,你现在把盘点表发过来吧,我正好让人核对。”
“能不能稍等一下,我现在……有点不方便。”
“你不在公司?”江廷看眼时间。
袁妙嗫嚅:“不好意思,我……上午请假。”
江廷皱眉,听出她声音有点压抑,要哭不哭的。
想了想,他往椅背一靠:“行吧,那你有空发我。”
“好的,谢谢。”
最后这句,声音都在打颤,感觉挂上电话就要哭出来。
江廷拿着手机,二郎腿在空中点了点。
boss翘班,对接的也不在工作岗位,那他还这么勤奋干嘛?
遂偷溜之。
通勤车开得不够爽,江廷打算换一辆去跑山的,结果刚回家,被他妈给逮了。
徐敏女士刚社交回来,头发纹理都是精心扯过的,她看眼表:“怎么这个点回来,今天放假?”
“没放,准备出差的,我来拿两件衣服。”江廷胡诌。
有日子没看见大儿子,徐敏拉着不让走:“你在那个什么卖家具的地方,待得怎么样?”
江廷好笑:“妈,你关心这个?”
徐敏点点头,一本正经说:“那个沈含晶,我怀疑她装失忆。”
“装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