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 第140节
小央和清卉假装没听到,根本不接这个话。按清卉的性子,肯定是要和尽姐怼上两句的,但小央提前和她说好了,说尽姐也不容易,让清卉别说话。拍照时,小央换了两套造型,一套书生、一套说客穿的羊皮袍。虽然王尽觉得小央来这个剧组是有些吃亏了,但说实话,小央的两个造型都很合适。
这是小央从没有演过的角色,以往总是温柔痴情程序化的男二,现在也有了棱角和爱情之外的志向。
而清卉在镜头中,也和以往不一样了,比起她那张绝色惊人的脸,她眼中的情绪和身上的气息才是更为吸引人的东西。
王尽看得出来,小央和清卉是真的喜欢并尊重着现在的角色,他们站在那里,便已经不再是自己。
王尽终于不再说话,花了几天时间拍好后,她收拾收拾便离开了:“我先回去处理下这几个角色的后期,确定下风格,过段时间再来拍一次其他人的。”
冬树给她送了别,陪着她走了挺远一段距离,王尽沉默着,冬树自然也不会开口,她不擅长说话,很怕自己说错了让王尽更难受。
王尽忽然体验到了罗倾的痛苦,当时冬树和小宜出事后,罗倾给王尽打了电话,她们两个不熟悉,但因为清卉和冬树的关系,王尽和罗倾也勉强算是朋友。
那时候的罗倾,心情苦闷,无处宣泄,只能说给也许懂自己的王尽听。
“倾姐说得对。”王尽点点头:“和你一起做事,最是安心,也最是烦心了。”
说完这句,王尽便干脆利落地上了车,走掉了。
宝宝哥送他们,开的是大货车,驾驶座坐不下几个人,王尽和团队的人都坐在了车厢里,秀宁姐贴心地放了好多小板凳,王尽费劲巴拉地上去后,便和其他人一起坐在了小板凳上。
宝宝哥的货车开动了,冬树站在原地,看着车厢里塑料小板凳上的王尽满脸的失落,仰望着天空慢慢远离了。
冬树想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也许是在夸自己,也许是在埋怨。
冬树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不执着,她返回了剧组,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她不能耽误。
武打戏确实花了些时间,她纠得太细了,在武打戏这一块,没人能指点她。谷导根本说不上话了,他没冬树懂得多,自己乐得清闲,和妻子一起在旁边散步,窃窃私语地可怜着又被冬树揪住的演员。
“从空中摔落不是这样的,”她和道具组说:“威亚再调整下,掉落的人怎么可能方向发生改变。”
她没讲物理,但在重力牵引下,人确实应该垂直降落,而不是在空中飘来飘去。
但现在威亚位置不对,从城墙上摔落的人总是有些飘荡,其实这个镜头不重要,在整部戏中也就是几秒罢了,观众甚至可能注意不到这一幕。
但冬树仍然坚持着再调整下。
演员有些累了,甚至也觉得有些委屈,觉得导演实在太过较真。他鼓起勇气问冬树:“导演,我觉得这样就够了。拍这个真的好累啊。”
冬树看向了他:“是吗?”她点点头,没什么批评的意思,友好地告诉他:“你累了就歇会。”
“不行的话,我来当你的替身。”
她打包票:“我演这个挺好的。”
但那个演员立刻拒绝了,开玩笑,哪有让导演给演员当替身的?更何况,他们都知道导演是真的能把这一幕演得比他们更好。
但要是真的让导演当了替身,并且演得更好的话,那还要他们这些人做什么?
他们是来演戏的,不是来丢人的。
冬树曾是圈内最顶尖的武术演员,这一点再次被大家认识到,他们有了更大的压力,不管重复几次,他们都想让她满意。
能让她满意,便说明自己真的达到了圈内高级水平。
封年坐在一边,嘴里不停地啧啧啧,他觉得自己这个太监是演对了,要是和罗起一样演了侍卫,还得有武打戏,那不就在冬树姐面前丢人了吗。
他一高兴,便觉得当时给自己推荐了太监角色的既生是个大好人了。
封年往既生那儿凑,他喜欢冬树姐,自然也跟着喜欢冬树姐的家人。
“今天忙不忙啊?”封年试图和既生进行成年人一样的交流,但封年手里拿着旺仔牛奶,还是罗起给他出的钱,看起来便不怎么成熟。
封年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连个背包都没有,像是逃荒一样,只带了手机和充电器,现在穿的衣服都是从剧组其他人那里搞来的。
罗起很愿意帮助他,虽然慷慨,但并不富裕,罗起自己的衣服都捉襟见肘,给不了封年几件。
冬树按照行业管理,其实给了大家一半的片酬。
但罗起拿到片酬便给家里打了过去不少,封年被哥哥冻结了银行卡,根本没有钱,片酬刚到手的时候,他十分高兴,向来挥霍无度的大脑也理智了起来。
但他妈打了个电话,哭哭啼啼的表示封年离了家里的帮助,根本活不好,让他认个输回家吧。
他妈一番慈母心肠,却激出了封年的逆反心理,他想证明给他妈看,离了家,他也能生活得好好的。
一时冲动,他把所有的片酬都给他妈打了过去,并且表示这只是自己赚到的钱中九牛一毛罢了。
这个牛吹得封年十分舒爽,但第二天,他便面临了严峻的问题。
没钱了,他是真的没钱了。
发片酬的第二天,他便开始厚着脸皮在剧组要饭了。既生烦他这个没计划的样子,但不得不给他买了东西,起码不能让他在姐姐的剧组冻死。
小宜还是个学生,也没什么钱,但心底最为善良,借给了封年一些,当然了,这钱是肉包子打狗,短时间里看不到回头。
小央最大方,给了封年好几件衣服。封年的待遇比当年小吉的待遇好一些,不是19.9的t恤,而是品牌的衣服。
既生看不过眼,给他里里外外买了好几件,不能让他丢人到去找人要内裤。封年才算是有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因此封年更喜欢既生了。
既生正在和项目组那边讨论道具的损耗,要不要重新采购,现在挺忙的。而封年悠悠闲闲,喝着他最爱的旺仔牛奶,脑子里空空荡荡,十分潇洒。
既生忙得不行,看了封年一眼,往旁边走了走,决定不和他说话。
宝宝哥今天也有戏份,他上次屠夫演得不错,特写镜头很好,虽然紧张地不停在袖子里搓手指,但脸上稳住了,没露出半分慌张。
摄影师十分赞扬宝宝哥,杜疼决定加了点戏,在敌军攻城的时候,需要一些城内百姓同样参战的场景。
宝宝哥演的屠夫便在这场攻城戏中出现了,他背着一大包装满了石头的包裹,奋力地往城墙上送。
城墙上的人会将这些石头砸向爬城墙的敌人。
道具组准备的是泡沫做成的石头,但这个需要演技,才能演出背着重物的感觉来,宝宝哥演不出来。
他自己想了办法,秀宁姐和小禾也帮他找了石头,真的放进了包裹里,他怕冬树担心,没和冬树说。
但背起包裹,他便真的看起来极为艰难了。
现场很是忙碌,冬树拍完了宝宝哥这一段,夸了他一句,便接着去拍下一段了。
宝宝哥将石头放下,刚刚因为太过用力,他的大拇指有些疼,秀宁姐和小禾立刻跑过来,给他手上抹了点药水。
宝宝哥不觉得这点子疼痛是多大的事情,他激动地问:“秀宁姐,我演得还行吗?”
秀宁姐为他感到了骄傲:“真好。”小禾猜到了他们在说什么,也跟着夸,但他不会说话,只能用力在手里比划。
宝宝哥为了和小禾沟通,专门学了手语,不过因为脑子受过伤,他学得很慢,现在学会的内容不多,但也看懂了小禾的意思,是夸他呢。
宝宝哥傻兮兮地笑起来,为自己是个对冬树有用的人觉得骄傲,同时他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原来老觉得只有秀宁姐这样的漂亮人才能演戏呢……”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但已经很多很多年没人对秀宁姐说过这句话了,连她的丈夫都不曾说过这句话。
只有在小时候,家里还活着的姥姥才会夸她:“我家的秀宁真是个漂亮姑娘。”
姥姥去世后便再也没有人对秀宁说过这话了。她的母亲去世了,父亲新娶了妻子,生了两个儿子,家里便再也没有秀宁的位置了。
后来,她被村里人介绍相亲,匆匆嫁了那个媒人口中还算不错的男人,在短暂的平和婚后时光中,他也不曾夸赞她半句,之后更是拳脚相加、恶语不断。
她努力给了小禾全部的爱,小禾生来残缺,但得到的爱却绝对完整。但秀宁自己,这一生的甜如同溪边几不可见的青苔,而苦却如同冬天纷扬的大雪。
秀宁姐的心忽然便酸了,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告诉宝宝哥:“中午我炖了大骨汤,到时候给你盛一满碗。”
姑奶和荷花婶子今天也有戏份。
为了展示战争的残酷,杜疼也描绘了战争中普通人的情况。无数的箭矢射向城中,强壮些的百姓去了城门帮忙,但也有些老弱病残守在家中,现在还没紧急到让他们也出去帮忙的地步。
但即使在家中,他们也避免不了意外。
一位老人藏在家中,但敌人的投石机向城内投了很多石头,老人的家正好被石头砸中,她的腿被断裂的房梁砸中,满身的鲜血,必须要止住血。
而她的儿子本就是士兵,丈夫也去了城门处帮忙,家中只剩了她和年纪也不小的儿媳。
儿媳只能自己背了婆婆,冒险出了家门,踉踉跄跄地朝着大夫的家中走去。
这一对角色便是由姑奶和荷花婶子演的。
姑奶有些迷信,但没有拒绝这个会死去的角色,只偷摸告诉既生,等自己演完,让既生给自己发了几块钱的小红包。
这倒不用担心,媚媚心细,早就准备好了,和清卉、还有另外一些没有戏的演员等在一边,给演完了阵亡士兵的演员挨个发红包。
姑奶演的是濒死的老人,不需要动作,只安静靠在儿媳背上就行。
荷花婶子倒是挺受罪,她怕自己演不好,担心自己会演很多遍,耽误冬树的时间。但是姑奶这些年挺享福,吃得很好,是个十分胖乎乎的老太太。
荷花婶子一把姑奶背上身,痛苦的表情就来了。
她再一微微回头,便看到背上姑奶沾血的安详的脸,真像是死了一样。这么多年的婆媳,她们偶尔也生过气,但绝没对对方做过什么不可原谅的坏事。两个人都不是坏人,到了现在,便是和亲母女一样的感情了。
一想到姑奶现在年纪大了,早晚会有那么一天,还没等冬树调动她情绪,荷花婶子便已经哭了出来了。
“娘,我带你去找大夫……”
这场戏,一次就过了,冬树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
不过戏拍完了之后,姑奶都站起来了,开心地拿到了既生和媚媚给她的两个红包,荷花婶子还在旁边哭哭啼啼。
谷导还在旁边嘟囔:“这也演得太真实了吧……”
要是这个婶子还年轻,当年怎么不得拿个影后回来啊!
作者有话说:
荷花(抽泣):娘啊
姑奶(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荷花婶子):唉,别哭了,多晦气!
第111章 下方的光
古城的秋天确实如管理处所说, 有些快。
但古城天气干燥,不怎么降雪,只是温度着实降了下来。许老师和清卉的电话没断过, 时常来问冬树和清卉现在的情况。小吉很明显是喜欢清卉的,但他虽然在生意场上口舌灵敏,其实对清卉很难开口。
许老师自然知道儿子的心意,既然儿子不中用, 许老师便只能帮帮忙了。
更何况,许老师本来就将冬树和清卉当成女儿一样,冬树忙,能给清卉打打电话,许老师心里也高兴。
电话里,清卉抱怨了几句古城的冬天比京市要冷得多。
许老师立刻上了心, 几天后, 小吉便送来了一车的羽绒服和其他的保暖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