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的变种能力为什么这么羞耻 第101节
亚度尼斯朝他灿烂一笑。不夸张地说,康斯坦丁这一刻害怕极了。害怕到想当场画个召唤阵集齐七宗罪给亚度尼斯玩耍,他自己则是趁此机会逃到地狱。
“因为我的梦里有你。”亚度尼斯说,“他对你一见钟情!”
“……”
亚度尼斯歪着头。
“……”
亚度尼斯换了个方向歪头。
“……”
亚度尼斯给他补上了手中燃尽的丝卡烟。
“你没有开玩笑。”
康斯坦丁喃喃道。他抖着手指把滤嘴凑到唇边,刚吸了口气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到胃袋拧作一团,喉咙干哑地摩擦,食道痛苦地抽搐欲呕。
“你为什么这么吃惊?”亚度尼斯不解地说,“我以为你对自己的外表很有自信?不管性格怎么样,至少的至少,你是很漂亮的。”
康斯坦丁呕出一团酸水后直起身,斩钉截铁地说:“把他弄走。”
“嗯?”
“把他弄走!”康斯坦丁额角青筋直跳,他咆哮道,“别玩了,亚度尼斯!我说了我不喜欢和其他人类一起!”
第121章 第四种羞耻(21)
“你的标准真诡异。”亚度尼斯说,“和我一样的怪物你能接受,却不喜欢和你一样的人类。”
“怎么,”康斯坦丁酸溜溜地回答,“您这是第一天知道我的取向不正常?”
亚度尼斯一直知道,并且一直认为那其实算不上什么好事。
对他,当然是有好处的,毕竟如果康斯坦丁是个正常人,就绝不可能爱他;但对康斯坦丁自己嘛……即使对亚度尼斯来说,康斯坦丁到底怎么能在能选择的所有操作里打出地狱难度,并成功将每个故事的结局拖进be结局,依然是个不解之谜。
主要指康斯坦丁的心理活动是未解之谜。康斯坦丁的操作本身倒还是很容易理解。
“把他弄走,赶紧的。”康斯坦丁嫌弃地用脚尖推了推希克利,忽然意识到不对,重新凑到希克利面前。他立刻注意到了希克利涣散的瞳孔和几乎失去了起伏的胸膛,赶紧把手指按在对方的颈侧。
指腹下方微弱的跳动让康斯坦丁松了口气,这家伙还没死——什么运气啊,不知怎么跑进亚度尼斯的梦里,这就算了,在梦里直面了亚度尼斯居然还没死,更没有产生畸变、突然变态。
很难不怀疑这是亚度尼斯特地手下留情。
康斯坦丁又回忆起亚度尼斯说这人“性感”了。
他挑剔地研究了一阵希克利,觉得要说身材的话这人倒确实是马马虎虎,脸和性格什么的完全就是一团糟。不过高灵感和高理智放在一起,又确实有种很美味的感觉……但怎么想也比不上斯特兰奇。
还不如斯特兰奇呢!康斯坦丁情不自禁地想。
但他越想就越觉得斯特兰奇这人确实没什么不好的。
长相嘛斯特兰奇一直都挺帅,经过古一法师的一通训练之后身材也练出来了,不再是过去那种健身房里塑形出来的死肉。
性格很棒,脾气不错——尤其是能当面怼人(以及亚度尼斯)这点非常火辣,他朝着亚度尼斯冷笑、翻白眼,在跟亚度尼斯说完话后别过头做鬼脸的时候,简直让人怦然心动!
再说他毫无疑问是下一任的至尊法师,这都不是天赋的问题了,众所周知,魔法师只有在真正开始修习魔法前会被重视天赋,真找到老师之后必过的关卡就变成了精神、理想这些东西,斯特兰奇在这方面也交出了超过满分的答卷……
“如果你一定要在我们之间加入人类的话。”康斯坦丁挺直腰,端庄严肃地申请道,“我觉得斯特兰奇是可以接受的。”
“……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了想法,亲爱的?”
“我感觉他和我们俩都相处得好。也许这行得通。”康斯坦丁大胆地说,“人类总是越多越好的,对吧。”
“我想你对我确实存在着相当多的误解。”亚度尼斯说,“让我为你详细地解释一下,亲爱的,人类的数量维持在一的时候是最好的——其他东西倒是越多越好。”
这把康斯坦丁打了个猝不及防。他深沉地抽着烟,试图从混乱的脑子里翻出一些和这一说辞不同的经历。那委实不是个简单的活计,鉴于他和亚度尼斯的过去……浩如烟海。
也许应该把具体的内容通过不同的环境进行分类。
于是康斯坦丁首先研究了一下所有发生在卧室里的事,几分钟的迅速搜索后他选择了放弃,转而开始漫想所有发生在森林里的故事,又因为其中涉及到太多“星星”而打住。
如今他已经大致猜到那些不停地闪烁着的光点,实际是极其遥远的尽头里探来的一双双眼睛。
而且是亚度尼斯的母亲的眼睛。
更不用说“星星”之外的那些切实参与进来的“亲属”们了。
暂且不说具体内容有多诡异,最诡异的部分反倒是最好习惯的。时至今日,康斯坦丁被迫参与其中的伦理纠葛,最叫他不寒而栗。难道是古希腊那些不着四六的神把亚度尼斯的伦理观搞坏的吗?不,更可能是亚度尼斯把希腊神的脑子搞坏了。
再想下去鬼晓得还能联想到什么神话,康斯坦丁果断地遗忘了所有的森林。
那么也许地狱……嗯,这像是个冷笑话,地狱里没发生过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地狱里发生的都是地狱里的日常。
康斯坦丁认真地思考了许久,震惊地发现亚度尼斯说的是真的:确实只有他一个人类。
有时候也会有其他人类,但他们纯粹是气氛组,在亚度尼斯眼里大约就类似于主演背后那些站桩的背景板。
真是一群史上最凄惨的背景板,不过反正那基本都是搞血腥和涩情祭祀,试图召唤??的邪教徒,死了活该。说不准他们还觉得自己死得其所,死得幸福。
康斯坦丁突然不安起来。
他茫然地调换了好几个姿势,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半托半捂着脸颊。他的眼神四处游移,每当快要触及亚度尼斯时就往外一跳,仿佛一颗从豆荚里爆射出去的豆子。
“这人再多待一会儿脑子都要化了。”康斯坦丁僵硬地说,“弄走吧。”
希克利从梦中惊醒。
他迟钝地甩着头,想要坐直身体,却从床上跌落下来。被子被卷到地面,将他紧紧裹住,希克利扑腾了好半天都没能从里面挣脱。好在这时候门被撞开了,店长冲进房间,麻利地把他从布料中解救出来,将水杯怼到他的唇边。
足足喝下两杯水后希克利才开口说话,嗓子嘶哑得厉害:“你进门前没有敲门。”
“很抱歉,客人,今天的住宿费可以免掉。”店长宽容地说。
希克利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只抓得住一个念头,他也把话说出了口:“我的费用都是公费报销,我的账户常年被监控,你免掉住宿费只是替我老板省钱。”
“听着像是讨厌你的老板。”店长回答,“你现在还好吗,希克利先生?”
“我的老板是个自大的蠢货,还觉得全世界只有他自己聪明。”希克利喃喃地说,“我看起来像很好的样子吗?天啊我头痛得像是刚从产道里挤出来,我好像……做了个噩梦什么的。”
他说到最后却不确定起来,左右张望,又呆呆地摸向身体。他觉得背后有些痛,像是被用力踹了两脚似的。
店长协助他检查了一下,希克利抓着上衣下摆,自己也扭着头往背后看:“我背上有什么?”
站在他背后的店长沉默着,沉默着,让希克利产生了许多不妙的联想。他紧张地催促对方:“我背上到底怎么了?”
“你背上有个鞋印。”
“什么东西?”
“皮鞋底的印子。”店长重申道,“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做了噩梦之后背上会出现一个皮鞋印。”
两个人有段时间都没说话。
“我能感觉到你的脑子里在想奇怪的东西。”希克利说,“不管你在想什么,事实肯定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希克利先生?我不认为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可能一辈子都是个考古学家,我一辈子都在和不停说谎、有时他们的谎言甚至骗过了自己的嫌疑犯和事件相关人士打交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店长建议道:“不如我们同时把自己的看法说出口?”
“我已经知道你的想法是错的了。”
“为什么不让事实证明你的正确性呢?”
希克利觉得既然他知道的事情已经是事实,那就根本不需要证明。但转念一想,要想说服店长,就必须有一个证明才行。免得店长在这之后还反复想到这个,或许还会在离开房间后在脑海中反复推演自己的错误揣测。决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我们一起说。”希克利停了一下,“开始——你在想我是不是白天以打探消息作为借口和这附近的居民进行了比较重口味的身体交流。”
店长说:“你不小心误入了奇怪的梦境还和梦境的主人有过交流。”
两个人同时停住动作。
“为什么你会——”
“为什么你会——”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还是店长先说话:“希克利先生拥有丰富的想象力。”
希克利抓狂地揉着自己的脑袋,又扭动脖子,听着骨节在摩擦间发出清脆的爆响。店长一语不发地观看着,直到希克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连着肺也随着气体一起被吐了出来。
“好吧,我想你的猜测可能会比较接近现实。虽然我自己不记得梦里遇到什么事情了,但是……”希克利恍惚地回忆着,“我有一点点印象,我在梦里好像变成了一株植物,总是在操心要怎么才能长大。”
他渐渐有点想起来那些不太连贯的梦境。大部分梦都是关于植物的,植物的生存环境真是比他想象中得要更加复杂和残酷,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连一点点注视都能让身为植物的他干枯而死。
在梦里他好像是被养在花园里的植物,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偌大的花园里只有他这么一株。可能是梦里的主人实在是不擅长照料花园,以至于他的同伴们全都死了——这么看他为了活下去还真是拼尽全力。
花园的主人似乎也知道这点,还特地夸奖了他的生存意志。
夸完后没过多久就踩了他一脚。
希克利简直要为梦里的那株植物洒下泪水,心说这什么糟心主人啊,给他养了真是一株植物最大的不幸,随便长在什么荒僻的地方都能比那个花园过得好吧?
希克利把梦里的故事告诉了店长。
“哈。”有个陌生的声音加入进来,“听着像那家伙会干的事。”
“谁?”
店长已经飞快地垂首行礼:“斯特兰奇博士。”
“你没必要老在我面前强调我没有博士学位这事儿。”希克利恼火地说。他忽然醒悟过来,“等等,斯特兰奇博士?”
第122章 第四种羞耻(22)
猝不及防之下见到这次的任务目标,希克利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这确实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不单单是指来到卡玛泰姬之后的诡异经历,还包括他竟然就这么……应该说不是他找到了斯特兰奇博士,而是斯特兰奇博士找到了他。
本该在他反复探查了这附近,找到线索并追踪过去,最终查到对方的落脚地,并在报告了长官后申请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然后才会进行到面见斯特兰奇这一步。
缺失大部分的流程导致希克利完全反应不过来自己该做什么。以他的职位,本来也不该他来考虑下一步做什么。希克利和斯特兰奇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正像个被路灯照到的野生动物一样惊恐地盯着对方发呆。
他赶紧收回视线,而后迅速意识到最尴尬的部分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