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 第287节
莺娘已经打听清楚了,她不过就是乡绅的女儿罢了。怪不得富贵之下处处见局促,读过几本书,识几个大字,不是睁眼瞎。
也就这样了。
与她这种真正书香之家的女儿是没办法比的。
可她有两个儿子,便赢了一切。
她的儿子都是嫡子。
有着一切的优先权。
后来。
后来……
一转眼,七八年就过去了,时间根本留不住。
莺娘扶着船舷,这些回忆都随着江水流逝了去。
她看着夜色里漆黑的江面,失神地想,如果没有那样做会怎样。
其实事发的时候,莺娘都没有后悔。
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身在权力的中心,若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不免太过天真。
她以为自己会死的。
可他没有杀她。
或许为了孩子,或许为了皇家的体面。
他要把他送回荆南去。
她的父亲是一州刺史,能给她一个富足的日子。
只要她生的孩子还是亲王之子,娘家就不敢怠慢她。
这时候,她后悔了。
在上船的那一刻,她后悔了。
她是不能离开他的,她的人生,全都在他身上。
他深邃幽黑的眼睛看着她。
一点一点,掰开了她紧抓他的手。
“你一直想念家乡。”他说,“回去吧。”
不!
她悔了!
她真的悔了!
“三郎!”
“三郎!”
“三郎——”
她撕心裂肺地喊他。
可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被她们拖上了船,看着船解了缆绳,看着她渐渐远去。
他是不是以为,她真的很想念家乡。
他一定知道那些夜半泪湿的枕头,看到过她写的那些思乡的诗。
可她,只是悼念曾经的时光。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从父亲把她献了人的那个晚上,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莺娘看着滚滚江水,回头看了看北方。
漆黑夜色吞噬了一切。
再也没有那个高大的身影。
莺娘笑着擦去了脸上的泪,纵身跳进了夜色江水中。
【番外:莺娘完】
第197章 番外:盈娘1
盈娘恨死了!
被继母灌了一碗药,她便睡死,醒过来,妹妹已经穿着她绣了两年的嫁衣,嫁给了她自小订亲的未婚夫。
本来,眼瞅着未婚夫家这些年日子红火起来,她满心都是期盼,盼着能早点家嫁过去,早日脱离这个有后娘就有后爹的家。
结果,继母非说要多留她几年,让她多享几年娘家的福,她单纯地以为,继母就是不想让她太早过上好日子。
她一直拖着,生生地把盈娘留到十八岁。
现在回想起来,继母根本就是在等妹妹长大好过门!
怪不得她一直不给妹妹订亲!
盈娘踹翻了继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跌跌撞撞地跑到未婚夫家:“是我!是我!我才是新娘!”
这是新婚第一日,新娘正认亲。奉上的鞋子、帕子、香囊……无一不是盈娘日夜辛劳绣出来的。
盈娘突然闯进来,一屋子亲戚宾客都惊讶。
妹妹穿着一身红衣裙,怯怯地缩在了男人的身后。
盈娘指着她,大声道:“她不是新娘,我才是!与张生订亲的是我!不是她!我才是张家的媳妇!”
宾客们面面相觑。
张家爹娘眼瞅着没办法,出来打圆场:“盈娘,我们也是今早才发现娶错人了,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怎么说也是你亲妹妹,咱们两家还是亲家。你看,要不然……”
张生亦大声说:“盈娘,我已经是你妹夫,我是没法再娶你了。我可以给你补偿,你要多少银子,你说!”
盈娘看着这些人。
新娘子不却扇的吗?洞房前不洗脸的吗?
什么今早才发现娶错了人!
就算张家爹娘是今早才知道的,他张生昨天晚上是瞎子吗?
盈娘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得真亮亮的。
妹妹躲在张生的身后,他们两个还手握着手!
什么娶错了,分明是两情相悦。
妹妹和盈娘生的不一样,她十分纤细窈窕,妖妖娆娆。
比起来,盈娘便粗憨了很多。
没办法,从小继母就让她日日干活。日夜的体力劳动下来,身体就练得粗壮。
哪比得上妹妹娇俏可人。
盈娘全都懂了。
这个事很可能不是继母一个人干的。
而是,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不知道。
张生还道:“你要多少你说!十两够不够!”
张生很不耐烦,想赶紧打发了她,很怕她吓坏了他的小娇妻,坏了自己选的这段好姻缘。
小时候,明明答应过,长大了就来娶她,不再让继母欺负她。
什么时候开始,就被继母和妹妹给笼络了去呢?
盈娘满心悲愤。
恨继母恶毒,恨亲爹心狠,恨妹妹奸狡,恨张生变了心。
他们休想就这样糊弄了她!
盈娘咬牙道:“我不要银子!我要我的婚事!”
“我手上有订婚书,上面有我一人的生辰八字!我要去官府告!看官府怎么判!”
她面孔狰狞,好像要杀人,张生忍不住畏缩了一下,把妻子紧紧搂在怀里,磕磕巴巴地道:“你、你别乱来,有话好好说!”
“我跟你说个屁!”盈娘破口大骂,“你给我等着!”
她转身就要往外冲,去衙门里告状!
张家爹娘已经给旁人使了眼色,亲戚中好几个妇人都冲上来,抱胳膊的、抱腰的:“使不得!”
“你大姑娘家怎么能去过堂,还要不要见人了。”
“好好的大喜日子快别闹了!”
盈娘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跟这些妇人撕扯:“放手!放开我!”
这时候,她亲爹和继母紧跟着赶过来了。
张家一看,顿时松了口气:“亲家!快管管他大姐!”
儿子既然娶了盈娘的妹妹,盈娘自然就是张生的大姨姐。
继母上来就先甩了盈娘两个大耳刮子:“贱胚子,好好跟你说话不停,非来丢人现眼!”
盈娘被人抱住手脚,还不得手,目眦具裂:“贱妇!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