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福气包的对照组 第77节
要不,用炭火给屋子升温?这不行,蚕非常娇弱,烟会熏死它们。
陈容芳把这个事告诉了张成,可张成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说慢慢想办法。
傍晚很快来临。
陈容芳挂心白佳慧,这几天白佳慧和三妮住在陈容芳家,她立刻去找白佳慧,想看看她现在是怎么想的。
可是白佳慧不在,陈容芳担心她出了事儿。
正要叫上楚志国寻找白佳慧时,白佳慧牵着三妮的手,春风拂面地走来,陈容芳连忙迎上去:“佳慧,你干什么去了?”
她差点担心白佳慧又想不开。
白佳慧却笑着,牵着三妮的手,满眼慈爱和豁达。她看开了,楚学文和楚学武嫌弃三妮、嫌弃她也不是一天两天。
她的孩子有三妮一个就可以了,三妮懂事,心疼她,她晚上出去洗衣服,三妮跟着。她以前晚上因为分家的事压力大到哭泣,三妮在她身旁拍她的背安慰她。
她和年春花分家后,和三妮住在柴房的另一半。
三妮和她吃了不少的苦,白佳慧对楚学文、楚学武的失望,不只有他们踢她打她,更多的是因为他们对三妮的嫌弃。
在这个年代,白佳慧深知以自己的能力,自己一个人只够养活一个孩子,那么,她就要把爱倾注给三妮。
至于楚学文楚学武?他们没了妈妈,可以坦坦荡荡无拘无束宠爱福团,也是求仁得仁。
白佳慧笑着对陈容芳说:“我刚才是去找队长和妇女队长了。”
这年代,离婚难。
谁要离婚,层层干部都会来过问,做思想工作,用前途、孩子、舆论等做工作,劝人别离婚。离婚率难看了不好。
所以,白佳慧先一步找到刘添才他们。
干部们都知道年春花一家的德行,他们思想虽然传统,但是劝白佳慧别离婚的话堵在口中,怎么也吐不出去。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年春花、楚志平一家有什么优点。
反而缺点一堆。
最终,干部们象征性地劝了白佳慧整整一个小时,劝的重点也是让白佳慧多考虑自身。最终,白佳慧非常坚定,队上这一关过了。
到时候她带上结婚证和楚志平去乡镇民政局就行。
白佳慧一脸轻松至极的微笑,她真的觉得轻松了,以前前怕狼后怕虎,现在做出决定以后,她才发现,一切都没那么可怕。
她说:“今晚吃什么?我帮着你打下手。”
“好、好。”
另一边,年春花家。
年春花的家还没修好,临时打了个小棚,一家人坐在里面吃饭。
一家人中,蔡顺英回了娘家,楚志茂去接她没接回来,现在饭桌上吃饭的只有一个脸被打得红肿的福团、一身脏泥的楚学文楚学武以及蔫哒哒的楚志平。
楚志业的手现在筷子都拿不起来,正好躺在小床上躲懒。
一家人家不像家,像是残兵败将,没一点温情味儿。有的只是剥削、贪婪、躲懒。
楚志平沉重地说完白佳慧要和他离婚的决定,年春花倒是气不打一处来,放下筷子道:“离就离!现在志业有金饭碗,你是志业的哥,妈给你再找一个媳妇还不容易?”
楚志平一脸苦涩,可他不想要其他人,半路夫妻哪儿有原配好?
噗通一声,有人的筷子掉了。
掉了筷子的居然是楚志茂,楚志茂一脸后怕惊惶:“妈,快给我两元钱!”
“你要钱干啥?”年春花一脸肉疼。
“我得去找顺英回来啊!二嫂和二哥离婚了,这次顺英的气性也大得很,万一顺英也和我离婚了,我怎么办?”
“我们一家,不可能全都给福团当二伯三伯吧!福团就这么小一个人,能占几个爹几个伯?我那几个孩子尤其是大壮,可不像学文学武那样好说话,要是听说顺英要和我离婚,大壮那狗崽子为了给他妈出气,能把咱们这个棚都给咱们掀翻!”
这话,就丝毫没顾及福团和楚学文兄弟的颜面。
可楚志茂现在哪儿顾得上这个,他担心年春花不给钱,道:“妈,大壮的性格你该知道,到时候他牛脾气一起来闹你,你可别怪我管不住他。”
年春花:…………
她肉疼地去找出两元钱,现在家里真没进项,楚志业生病、修房子,花了不少叶工给的钱。
楚志业还叫年春花拿了一大笔钱给他,说是有大用,年春花要问他拿去干啥,楚志业就一副“你那脑子能有我聪明”的神情看着年春花。
家里的钱,又快空了。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过继
一连几日, 秋雨绵绵,生产队的日子平静而充实。
经过队员们辛勤的劳作, 地里的种子成活率非常高, 冒出了翠绿的青芽儿。生产队的蚕也已经成功三眠。
所谓三眠,指的是蚕蜕皮之前不吃不喝的睡眠状态。
蚕的一生要经过四眠四次蜕皮,四眠蜕皮完成之后蚕就能上蔟吐丝结茧。现在, 副业队的蚕还差最后一眠。
除开平淡充实的乡间生活,第九生产队也发生了几件大事儿。
第一件,楚志国进了队委会挂名。所谓队委会, 指的就是生产队的领导机构。楚志国毕竟资历浅,虽然办事牢靠, 但队里做事一向有个章程,不可能叫人一步登天。
所以楚志国只是挂名“打头的”
“打头的”掌握出工收工时间, 铲地割地, 干活儿一马争先,他干到哪儿大伙儿跟到哪儿(引用)
对于这个事, 队员们虽然羡慕, 但不妒忌。
一来, 陈容芳、楚志国在队里的人缘非常好,从不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夫妻俩都是直肠子。
二来,队员们也都知道,还有个年春花一直没放弃想吸楚志国他们的血, 楚志国、陈容芳家现在好,但不是顶顶好。
这也就不那么招人眼, 大家不只不妒忌, 反而都愿意听楚志国的话、服从他的工作, 不想给他带来麻烦,想他家好好的。
队员们的想法,不能叫做坏,只是人性如此。用后世一句话来说,有点类似于“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人性,从来不是十全十美。
因此,楚志国挂名队委会“打头的”这个事儿,顺顺利利过去,一点阻碍都没遇到。
队里发生的第二件、第三件大事则和年春花家有关。
第二件,楚志业去了供销社门市部当卖货员。如今的供销社遍布城乡,凤凰公社、凤仪公社等几个公社有一个供销社,供销社门口写着“为人民服务”几字。
供销社里面什么都有卖,小到日用百货、针头线脑、副食杂货,大到自行车都有卖。只是,自行车这样的大件,这样小规模的供销社没有,要是有人想买自行车,得有票,还得有供销社主任开的证明。
楚志业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神气活现地翻山越岭去供销社上班。
年春花自然把嘴都笑烂了,队员们说不眼热,那是不可能的。
可一想到这去供销社上班用的是什么代价换的,大家就一激灵,算了算了,这个“福”他们享受不了。
至于发生的第三件大事,就和楚志平、白佳慧有关。
白佳慧、楚志平真离婚了。
红本本换绿本本,里面的纸上盖着整整四个印章戳儿,假不了。
三妮归白佳慧、楚学文、楚学武归楚志平,两人没什么财产分割。
其实这年代离婚本来离不了那么快,许是观念问题,哪怕到了民政局都有人来给做思想工作,或者借故这儿有事、那儿有事,就是不给办手续。
多少人经过这些磨蹭,加上世俗的观念舆论,也就真不离,凑合过了一辈子。
可是,年春花进行了神助攻。
白佳慧和楚志平起初跑了两次民政局,都不给办手续,两人无奈回第九生产队。
年春花看着楚志平回来,问他;“离了?”
楚志平说:“没有。”
其实他心里是高兴的,楚志平不想离婚,他走到这一步是因为老婆和妈妈不能二选一。
楚志平心里清楚,白佳慧念过初中,识文断字有文化,他以后哪儿还能找到这种老婆?
楚志平清楚不能告诉年春花自己不想离,否则,年春花觉得他丢了面子,让一个女人拿住了,那就更要闹。
于是楚志平选择撒谎:“妈,离婚没那么简单,分割财产那块谈不拢。而且工作人员也说,夫妻要分割共同财产,我想着,咱家的财产咋能往外分?”
没想到年春花一下绷不住了。
财产!钱!那就是年春花的眼珠子!她把钱紧紧攥在自己手中,哪里能容许别人分走?
连家里的人要花钱,还得看年春花的眼色,看她“公正”的分配。
年春花一下拍桌子大骂起来:“她一个要离婚的、水性杨花的狐狸精还想分财产?我扒不下她的皮!”
“还有那些民政局的,咋?一个个的是不是也都在外面养姘头养奸夫呢,我活了一辈子没见过女人被扫地出门,还想要夫家钱的!她们帮这白佳慧,是不是心也野了!”
年春花一听别人要动她的钱,就跟眼珠子被挖了一样,马上迈着脚出去:“走,志平!妈好好给她们说道说道!”
于是年春花不顾楚志平的阻挠,带着楚志平,去叫白佳慧出来离婚。
她雄赳赳气昂昂走到民政局,刚一踏进门,年春花就高高喊了一声:“再是吃国家饭的领导,那也是为人民服务的!哪点有算计人民财产的道理?”
里面所有工作人员:……
大家正在被培训,年春花就闯了进来,她火气正旺,就开始撒泼了。
“是谁不给我的儿子办离婚?还要把财产分给外人?我看你们这里的女工作人员多嘛,怎么,你们也都在外面养了男人,想抠挖老公的财产给奸夫?”
里面的工作人员哪儿见过这阵仗,几个女工作人员一下气红了脸,身子都在发抖。
有人去叫门卫进来,还有人迎上前来问年春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年春花说了事情原委后,之前拖着不想给办离婚的工作人员差点气了个倒仰。
她们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刮子,劝个屁的和。
女工作人员深吸一口气:“行,你要给你儿子儿媳办离婚,我现在就给办!摊上你这样不讲理的婆婆,也难怪别人三番五次要来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