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 第218节
他们往后也真的真的没办法再正视孝顺这俩字了。门后阿墩缩着脖子跟阿雅她们笑,“腊月里,就是热闹。”
阿雅她们心有余悸地点头,可不么,腊月里小主子们晒腚都不止一次了。
其实童子……童女尿倒是也没啥,味道也不重,要不苗婉也不能没闻到味儿。
哪个家长没被孩子尿过呢,他们不觉得恶心,只是对熊孩子大冷天儿的玩儿尿……玩儿冰这件事,想给他们涨点教训。
不怪冷天家长打孩子多,但凡心疼孩子的长辈,天热的时候都不太舍得动手,衣裳薄,打坏了打太疼爹娘先得心疼。
所以等衣裳厚实了,年底氛围又特别容易让孩子们咋咋呼呼熊起来的时候,就到了跟孩子们爱心互动的时候了。
等乔蕊委屈扒拉带着小萝卜头们一步三回头出去后,让人收拾好了屋里的狼藉,大家这才想起苗婉聚集大家过来的原因。
“演习结束了?”乔盛文问,“不是要持续到夜里吗?”
既然是两天一夜,那就是从昨天凌晨到今天的子时,这会儿天都没黑呢。
苗婉笑,“那邸报的文章得提前写好,审阅,排版,印刷,文章自然不能等到结束再写呀,否则邸报就赶不上明天发行了。”
一般这种通稿,都是提前写好,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等活动结束后再进行定稿而已。
因此她们这瓜吃不全,就是先吃个热闹。
阮嘉麟也在,他是在场除了乔盛文外读书最多的,自然由他来读文章。
大家一开始听得还挺认真,结果听了几句有点茫然。
张娘子问,“这些什么之乎者也,倒是说了些啥?”
阮嘉麟一抬头,发现除了表妹的公爹和张三壮脸上有种激动外,其他人全都是茫然的,包括在门口伸着耳朵听热闹的。
苗婉叹了口气,“所以邸报是打算发这些内容吗?老百姓们谁看得懂。
还得特地叫读书人给解释,那邸报有啥用,都不如直接在衙门门前头张贴文章了。”
报纸是老百姓们的精神食粮,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选择也不一样。
想要让人人都愿意花钱,增强报纸的公信力,那就得是大白话,人人都能看得懂才行。
当然啦,现在识文认字的没那么多,可起码得识字的读完了,百姓们咦咦哇哇的动静此起彼伏,那邸报才能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要知道,传播最重要的元素就是人们的好奇心,太无趣不如不搞。
阮嘉麟当然给解释了——
“凌晨的时候,嘹亮的报数声像是旱地响雷,炸响在郡城内,为百姓们带来了无限的勇气和安全感。”
苗婉点头,半夜叫你起来撒尿,或者吓尿,没毛病。
“将士们壮志凌云,摸黑出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他们的战场,以万夫莫敌的架势开启了第一届演习。”
耿氏疑惑,夜色里,壮志凌云的偷偷摸摸?她想象不出来这场面。
……
“只见说时迟那时快,那位躲过陷阱的勇猛之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泥坑里的同僚搭起人梯,让他们能够从坑里爬上来,继续争取分数。”
乔盛文微笑,估计是撇不开脸面自己一个人抢分,只能咽下骂骂咧咧将队友救上来,省得队友被冻病。
“西蕃人自以为来的无声无息,实则早就进了大将军算无遗漏的陷阱中,被一只短箭震慑当场。”
张三壮嘿嘿笑,直接送上西天了,其他人可不震撼么,杀得好!
……
“据估计,西蕃人来的并不多,但是友盟的外族人拍探子试探的并不少。
大将军建议,下次可以直接过来看,我们大岳子民是包容的,是友善的,不用费这么大劲,吓着谁就不好了。”
说完阮嘉麟都没忍住噗嗤笑了。
徐易青够促狭的,这回用上了火铳,那动静和杀伤力估计把北蒙和西域派出来的探子吓着了。
然后还阴阳怪气人家,说不定能把某些人气个好歹。
可身为大岳人,西北人,阮嘉麟和在场的家人们都只有一个感觉——爽!
只是苗婉咂摸着嘴儿,感觉爽的不够淋漓尽致,起码了解没那么多的百姓们到时候肯定是感觉不出来太爽的。
她想了想,叫阿墩进来,“你去请几个说书先生过来,再请两个拉弦子的。”
大家都看向苗婉,不明白她啥意思。
苗婉也嘿嘿上了,“我打算给大将军和徐军师一点启发。”
乔盛文突然有种替程绍和徐易青默哀的冲动,不过他只管微笑不语。
自家儿媳妇,上天他们乔家也给搭梯子呢,眼下不过毛毛雨而已。
对守备府内的众人来说,这是一场带着丝竹之音,酣畅不已的八卦毛毛雨。
对半夜还被乔瑞臣叫起来,提到帐篷内的程绍和徐易青来说——
“铮铮铮——”几声急促又尖锐的弦子,像是直接从耳朵钻进了天灵盖,两个人瞬间就精神了,眼珠子都差点没瞪出来。
不光他们俩,刚演习结束,累得跟一摊泥一样的将士们,也被这动静搞得病中垂死惊坐起,苦着一张几乎想当场去世的脸,又顺从本心偷偷摸到了主帐前。
“宣和十二年的腊月,一个平平无奇的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天,大家以为就辣么过去了,闭眼睁眼,又是一天,很快,又是一年,可谁知道——嘭!”
帐内帐外皆是是一震,眼神迷茫,听君一席如听君一席话,啥意思?
“无人发现,夜色竟然如此诡谲莫测,那弯毛月亮竟闪着诡异光辉,家犬眼眸在昏暗中闪着冷冽的光,动物像是已经感觉到了这夜的不同凡响。
刹那间风呼啸而起,比风更凛冽的号角声像是雷光乍现,劈开天际,叫醒了所有西平郡百姓的灵魂!”
弦子声音急促而尖锐,在最高点戛然而止,程绍和徐易青呻·吟着捂住胸口,感觉有点喘不过来气。
要真有这场面,都得吓得当场去世,这是恐怖故事啊!
外头好些人都不自觉瘫坐在地上了,全身上下只有耳朵还能支棱。
“百姓们噙着泪,默默注视着一墙之隔的将士英勇无畏向前!
心怀叵测之人,两股颤颤恨不能插上翅膀逃回老窝!
还有他,还有他们!
我们伟大的定北将军和将军夫人,还有固北军最尖锐,最冷酷的护卫队,像是岩石一样坚守在无人知道的路上,树上,泥坑上和……许许多多我忍着心疼不忍心说的地方。”
程绍已经僵硬成了一块化石,这说书的是钻老百姓床底下去了吗?
徐易青脸色也懵逼又僵硬,路上和树上就算了,不忍心说的地方是指哪儿?
天上?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平日里挥洒汗水和鲜血,却从不炫耀,只默默守护我们的安危。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以燃烧生命的代价,为我们杀掉敌人,自己也躺在了最后一条守护线前。
我们敬他们,畏他们,他们不喜不悲,只坚守着自己的信念。
这一次,他们终于有机会展示自己了,却仍然用信念燃烧了浑身的斗志,仍然不忍心打扰他们守护的人,默默起舞。”
外头瘫坐着的将士们也麻木了,听着像是在说他们,可他们咋听着这么有病呢。
两个说书人你一言我一语,激情得甚至有点尬,尬得乔瑞臣都想抠别墅了。
可奇怪的是,一个拦住他们的人都没有。
所有人尬成了石头,但耳朵却比以前更灵敏,只在心里想着,我就再听一点点,一点点就行。
“哈!那群可恶的,血液里都燃烧着罪恶的西蕃人,又一次定下了罪孽之计。
他们想要在夜色中,甚至在白雪皑皑中,放干将士们的鲜血,抢光将士们的家眷,杀光将士们守护的百姓,他们以为自己会跟以前一样,再一次得逞!”
乔瑞臣看着门口护卫攥起来的拳头,唇角抽了抽。
“先前还在奋力拼搏,互相警惕的将士们,瞬间拧成了一股绳,在大将军发出怒吼后,像是霹雳一样在敌人中间炸响,他们用刀,用枪,甚至用自己的牙齿,给敌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外头突然有人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他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大将军怒吼了吗?他是熊吗?
他们也都穿得跟熊一样,用牙齿能咬哪儿?
脸吗?他们真的没有这么变态!
“敌人们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用惨烈为我们死去的同胞祭奠。
他们的惨叫甚至让友盟的外族人都心生动容,忍不住激动的浑身颤抖,坚决了要跟大岳百年友好的决心,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将自己的感动传达给我们,对此,我们也只能说一句——你们太客气了,大岳欢迎你。”
众人:“……”听我说猪谢谢你。
程绍本来只打算听说书人说几句就赶紧制止,问苗婉这是到底搞啥,结果不知不觉就听完了。
外头天都快亮了,天空泛着深深的湛蓝,像极了他和徐易青……和外头将士们的脸。
阿墩小心翼翼禀报,“禀大将军,我们东家说,先前徐军师那文章太过高深,虽然立意深远,言辞优美,更适合进折子与陛下,若是要给百姓们看的邸报,还是这二位先生的言辞直接落在纸上更加合适些。”
程绍和徐易青默默看向乔瑞臣,乔瑞臣面不改色,“我已经叫文官记下来了,徐兄只需要稍加润色便可。”
他们三个人在这儿,几乎等于审稿了,不用再做别的,可以直接排版印刷,邸报明天下午发行,一点都不迟。
至于说本来那篇文章,乔瑞臣也冲程绍点头,“我让郑将军起了折子送去你书房,没送去下印。”
程绍喝了两口热水压惊,先叫人把那些还支棱着,却好像又死去活来过的将士们撵回去休息。
“你好歹跟我说一声,我两天没睡了。”
乔瑞臣:“我昨天晚上跟你说了,程娘子也在,你点头了。”
程绍:“……”
他当时只顾着为杀了不少西蕃人心里爽着呢,爽完两天一夜没睡的疲惫上来,他那是困懵逼了好吗?
程绍抬起头看徐易青,徐易青跟梦游一样转身就走。
一边走他还一边喃喃,“别找我,我可能不适合写文章了,我肯定在做梦,这肯定是个噩梦。”
他徐易青,才高八斗,心眼堪比马蜂窝。
可一年前,他身体脏了,一年后,他耳朵也脏了,这噩梦啥时候是个头啊?
虽然在军营中大家反应都很奇怪,但是等邸报发出来以后,掀起的热潮很是让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