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重生之后 第106节
几天见不到太阳,念桥的皮肤似乎更白了,白腻腻的在床榻上晃人眼,像是冬日里的雪,略微碰两下,便能留下浅浅的印子。嵇灵玉视线落在念桥身上,他伸手捏住念桥的脸,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念桥,眸中情绪不再遮掩。
“没有几日了,父皇等不到三哥回来。”
“等他回来了,便是他的死期。”
嵇灵玉略微凑近念桥,对念桥道:“到时候三哥死了,我们便成亲,请萧将军做见证人。没有父皇……没有人能干扰我。”
他要把这座皇宫打造成金丝笼,把念桥关在里面,到时候念桥只能尽心尽力地讨好他,眼中只能装他一个人。
这里没有其他人,念桥看着嵇灵玉仿佛在看疯子。兴许将他关了起来便放心了,嵇灵玉越发的肆无忌惮,说的都是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七殿下,圣上只是风寒,并不是时日无多,你不要说这般不吉利的话。”
他希望景和帝好好的,不然若是嵇灵玉登上了皇位,他和嵇雪容第一个遭殃。
“还有……你原先不是说,同我成亲只是为了让太子回京。”
念桥每日一个人在密室里待着,他有些东西依旧不懂得,但是在嵇灵玉身边待了一段时间,他大概懂了。
嵇灵玉似乎喜欢他。
他以前没有看出来,所以也不懂嵇灵玉的喜欢。
他接受不了这般的喜欢。
在他的认知里,嵇雪容喜欢他,喜欢的方式是在自己能力范围里宠着他,也只对他一个人这般。
方定戎喜欢他,虽然方定戎没有说过,但是方定戎很照顾他,尽所能的答应他提出的要求。
而嵇灵玉的喜欢和其他人不一样。
嵇灵玉喜欢他,所以担心他逃跑,要把他关起来。
哪怕每天给他吃最好的喝最好的,但是他想,没人会愿意被关着,每天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等对方过来。
“七殿下……你是不是喜欢我?”念桥问了出来。
他对上嵇灵玉的眼底,嵇灵玉眼底一瞬间变得晦暗不明,念桥知道自己猜中了。
手腕上的锁链沉重,念桥戴着锁链都没有拿点心的力气,他手腕有些痛,上面勒出来了很浅的痕迹。
“我是不会和你成亲的,七殿下不要强人所难……原先七殿下不是和奴才说过,强求之下不得善终。”
这个终指的是事情的结果,到最后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七殿下不要勉强奴才,若是这么下去……奴才会恨七殿下。”念桥略微垂着眼,他抿着唇,嗓音很低。
他可以接受作为阶下囚被关起来,只要让他能和嵇雪容待在一起就好。
而不是如今被迫待在这里,只能任嵇灵玉处置。
“恨?”嵇灵玉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面前的是东宫的另类千金枝,却也不是。
只是在东宫待过一段时间,便自己把自己归属在富贵乡里。
“我不爱你,你恨我又如何。”
嵇灵玉捏住了念桥的两腮,眼底不知名的情绪在涌动,嗓音森寒冰冷。
“你想我放了你,我偏偏不如你的意。你想和别人死在一起……我偏不允,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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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念桥:我是甜文主角,虐文攻打咩
诗都是作者瞎编的,不要考究,拴q
第96章
景和帝薨逝的消息是在三日之后。
念桥得到消息时是因为嵇灵玉两日没有过来,侍从过来给他送了东西。
前来的侍从有些脸生,念桥主动地问了情况,原先侍从不愿意搭理他。
他一口一个七皇子,表面问的是嵇灵玉,实则关心的是外面的情况。
“贵人不可胡言乱语,日后不能再唤七殿下,应当叫圣上才是。”
“先帝前几日便去了……留下的圣旨是让七殿下及位。”
念桥闻言怔愣了好一会,才明白侍从的意思。
景和帝去了,嵇灵玉要当皇帝了。
“太子不是在回京的路上?为何皇位会传给七殿下?”
念桥没忍住问。
侍从却缄默不言,深宫里的是不得随意议论。如今阖宫都在嵇灵玉的掌控之中,嵇雪容回来怕只会是死路一条。
“这是圣上为贵人准备的新衣,请贵人换上。”
那是一件红色的婚服,上面绣着他生辰时的老虎,婚服是男子的款式,外面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红纱,布料是极好的料子。
旁边的托盘还有紫鎏金的玉冠。
念桥不大愿意穿,他不换,侍从便跪在地上求他。
“贵人还是尽早把衣裳换上,若是圣上回来了发现奴才没有办成事,兴许奴才要掉脑袋。”
侍从跪在地上向他磕头,嵇灵玉回来了,兴许他还是要被强迫换上。
念桥于是换上了衣裳,他头一次束玉冠,镜中他肤色泛出阴郁的白,像是和这片暗室融在一起。
清澈的眉眼略微敛着,由着侍从为他整理头发,这衣裳是按照他的尺寸做的,他穿上很合身,腰肢显出极细的一段。
念桥嘴巴略微抿着,镜中的他也跟着一并抿唇,他眼尾上了珠粉,眼角闪着细微的光芒,衬得媚眼如丝。
侍从为他点完妆之后,密室的门从外面打开,念桥从铜镜之中和嵇灵玉对上视线。
嵇灵玉身后跟着掌印太监,命太监在外面等着,让侍从一并下去了。
“在此处待着这般安静,倒是不像你。”嵇灵玉到了他身后,指尖碰着他的发丝,帮他把剩余的发丝挽起来。
念桥手腕上还戴着镣铐,嵇灵玉在他身后站着,从他身后揽着他,略微俯身在他脖颈处嗅了嗅。
鼻尖碰到他颈边的皮肤,念桥只觉得毛骨悚然,他被触碰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明日三哥入城,我带你一同去迎接他如何。”
嵇灵玉碰着他鬓边的发丝,眼神中晦暗不明,指尖摩挲着他脖颈处,侧颈的血管连着心脉,正在指尖下不断地跳动。
念桥略微避开嵇灵玉的手指,他怕自己说出口便是一些难听的话,惹得嵇灵玉生气,最后自己遭殃。
他于是沉默不语,只略微和嵇灵玉保持着距离。
嵇灵玉下午出去了两个时辰,晚上的时候,占了他的小书桌,在上面看起了折子。
景和帝薨逝,如今折子都送在嵇灵玉这里,要处理丧事以及原先的太子党和五皇子一党。
“我派了禁卫军前去问候三哥,不知明日三哥能不能活着过来见我。”
嵇灵玉对他道:“父皇死的时候还在抓着我的手,他似乎有话跟我说,只是我没有给他机会。”
当时张善庆还有群臣都在身旁,若是景和帝临死前说把皇位传给太子,到时候兴许他收尾会更加麻烦。
嵇灵玉在窗边坐着,桌上放置的有好几个面粉娃娃。
面粉娃娃捏出来一个黄色的小人儿,一个拿着糖葫芦穿着红衣裳的年画娃娃,还有一只长着两个耳朵的团子。
念桥不搭理他,注意到他的视线,把几个面粉娃娃都拿走,放在自己的床头。
空气中安静下来,注意到嵇灵玉在看着他,念桥装作没有察觉。他这几日一直都被关着,为了打发时间自己画了小人儿书。
他用纸页装订成册子,拿了炭笔细细地勾勒,在上面先学着画团子。
团子在嵇雪容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
原先团子总是在嵇雪容书案上拉臭臭,嵇雪容嘴上不介意,当天就让团子在外面睡。
太子哥哥有时候很坏蛋。
他在床上画小人,直到嵇灵玉脱了外袍,他才略微反应过来,瞅着嵇灵玉,眼中带着防备。
“七殿下,奴才这里只有一张床,你是要睡地上吗?”
……
盛京城门外,嵇雪容领着和畅与方定戎出现在南宫门处,城门处的士兵用刀剑对准了他们。
“新帝有令,任何人不得夜行,若要进宫,明日辰时再过来。”
和畅冷笑道:“哪来的新帝,如今在你面前的是储君,你可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士兵面无表情,他们只听从皇帝的号令,其余哪怕是原先的储君,没有亲授令牌,也不得通行。
嵇雪容做了个手势,拦住了要上前的和畅。
“我们等一等便是,这个时辰……兴许令牌一会便会送过来了。”
夜晚更深露重,嵇雪容披着一件墨色羽氅,艳丽的眉眼融在暗色之中。
冷寒的月光洒下来,落在屋檐上薄薄一层宛如轻霜。
不多时,便有另一队侍卫过来,朝士兵出示了令牌,上面有九爪金龙钦印。
为首的是嵇长宁的亲兵。
士兵略微皱眉,见了令牌之后琢磨不清嵇灵玉的的意思。古来兄弟阋墙不会让外人得知,如同嵇灵玉派人只派了一部分的亲兵,剩余是原先守宫的亲卫。
“放行。”
宫门缓缓地向两边打开,此时天空浮出一片鱼肚白,有光线落在屋檐上,马蹄声轻轻地落下,很快在转角处消失。
……
念桥一晚上没有怎么睡好,他几乎胆战心惊,生怕睡着了嵇灵玉对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