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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哀家和竹马掌印he了 第48节

    作者有话说:
    小禾——端水大师。
    解决完一家三口的感情问题,接下来开始准备鲨皇帝了,虽然要鲨很久才搞死他,但还是激动搓手手~
    第73章 入v万字
    三年后, 承平二十八年,夏末。
    太极殿西侧的丹房常年被烟雾缭绕,几名道人跪立于大鼎四方, 手执蒲扇,烧炼这炉里的神丹大药。
    鹤婕妤朱月悬踏进房内, 手中拂尘轻挥,扬起满室白烟。
    “明日起,还是劳诸位师兄弟用回之前的丹方吧。”
    诸人纷纷应是, 朱月悬也不多留,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后便转身离开。
    大宫女清儿一边跟随她的脚步, 一边飞快地小声回禀:“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要您别下手太狠,娘娘现在是要陛下病重, 但过几月还得治好才行。”
    朱月悬“啧”了一声,不满道:“禾姐姐老是拿我当小孩子似的叨个没完, 我能不知道么?!小殿下才六岁多,皇帝这会儿要是没了,太子稳稳登基,嘉嫔在地下都得笑得活过来,我才不要便宜了她。”
    清儿有些纠结:“奴婢就这样回禀皇后娘娘和祁掌印么?这不太好吧。”
    朱月悬瞪她一眼:“没脑子的傻蛋,就不会编点儿好听的话回过去么?”
    清儿偷偷吐了吐舌头, 笑着领命跑开了。
    今年夏天去得早, 大暑方过,只有午后那会儿热得发燥,到黄昏时分便微微凉爽了起来。
    本是极好的天气, 南方第一批粮食收成也好, 四海安定, 百姓安居乐业,朝堂内外却皆是一片慌乱。
    身子骨一直硬朗的皇帝,在早朝时忽然眩晕倒下。
    举朝哗然。
    庄妃宁潺刚从太后宫里回来,老人家的焦虑忧愁令人揪心,那一声声的“如何是好”搅得她心中越发慌乱。
    皇帝病重如山倒,她悲痛伤心有之,却也不免算起日后。
    若皇帝就这样……去了,太子继位而嘉嫔已死,周书禾将成为宫中唯一的皇太后,太皇太后衰老软弱,左右不得她,到那时,她宁潺的生死存亡将不得不依托于周书禾之手。
    庄妃桀骜了一辈子,实在受不了这个憋屈气。她在钟粹宫正殿左右踱步许久,等天色彻底暗下来,终于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来人,给本宫去吧祁掌印找来,就问他,他去年提出的合作可还作数。”
    合作的提议当然是还作数的,事实上,祁遇已经等她很久了,在被宫女带领着踏入钟粹宫门槛时,他感受到久违的,恶劣的愉悦感。
    六年前,周书禾产下楚承延所受过的苦楚他一刻也不敢忘却,留庄妃至今,不过是因为捧杀太子一事需要太多人的“帮助”,而这宫中有势力背景的高位妃嫔实在是太少了。
    只有她宁潺,既是后宫妃嫔,在前朝又有家族支撑,更妙的是她身上还承载了太后的亲情,皇帝重孝,如此才最能诛心。
    见祁遇前来,庄妃免了他的礼,直抒胸臆:“本宫愿意和你合作,让太子的继位之路更好走些,可是你为何要找本宫?陛下对你信重之至,太子亦视你如肱骨之臣,无论如何,你都能做大宁最具权势的宦官,本宫可以给你带来什么?”
    祁遇含笑道:“可陛下对皇后娘娘珍之重之,太子重孝对嫡母亦是敬重有加,只有庄妃娘娘您,可以帮奴婢对付皇后。”
    庄妃被戳中心思,心头猛地一跳。
    “为何要对付皇后?”
    祁遇语调森冷,眼神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凶恶:“庄妃娘娘或许有所不知,奴婢和皇后娘娘有旧,然而奴婢受家族牵累蒙难,却被皇后娘娘视若渣滓浊沫,入宫后更是千方百计想陷奴婢于死地,免得泄露秘密,害了她周书禾的清白名声。”
    庄妃目光闪烁。
    这些事庄妃查过,方知晓此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挖到了宝藏,再一想,皇帝若晓得了,绝不会允许其他知情者存活于世,所以它是她的杀手锏,却也是把双刃剑。
    她一直都不敢贸然泄露出去。
    庄妃未置可否,只盯着他:“你想怎么做?”
    祁遇笑了笑:“陛下心意不可动摇,但太子尚且年少,倘若奴婢告诉他,三年前行宫避暑的路途上,嘉嫔死于楚怀章刀下一事,是皇后娘娘一手策划的惨剧呢?”
    “此话当真?”
    “奴婢可以让它成真。”
    庄妃沉吟片刻,又问:“你告诉我,陛下身体到底如何?”
    “娘娘节哀。”
    夕阳余晖撒在眼前这个姿态恭谦的奴婢面上,眼睫在他眼下投出一道长长的黑影,庄妃看着那道影子,觉得他像吞噬人心的沼泽,而她恰恰需要一个沼泽。
    “本宫要做什么?又可以得到什么?”
    祁遇抬眼,柔声道:“陛下病重,朝野震荡,太子殿下尚未及冠,又是第一次在无陛下干涉的情况下取得监国之权,他镇不住许多世家大族,您要帮助他,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值得尊敬的……母妃。”
    这样的结果可谓是正中下怀。庄妃深吸一口气,客客气气地给祁遇赐座,又赠了一箱金银,两人你来我往商讨一番,一直呆到暮色四合。
    祁遇前脚踏出钟粹宫,后脚庄妃便唤来大宫女红药,按耐住心痛激动,吩咐道:“前年行宫路上发生过什么事,你派人给本宫查清楚,从宫中入手也罢、出动家中力量探查也罢,半只苍蝇的动向也不许遗漏。”
    红药虽不解,却也习惯了她言出必行的性子,行跪礼应是后便膝行离开。
    庄妃在宫中叱咤半生,自然不是旁人说什么便信什么的人,更何况在她过往查到的信息中,祁家获罪后,周书禾还去牢里探视过他,甚至七年前宜和宫大火一事,也是祁遇冲进火海救出的周书禾。
    这般深情厚谊,总作不得假。
    要说变故,大概出现在避暑之行之后,自那时起,祁遇明里暗里不知帮了朱悬月多少次,让那妓子出身的小小宝林一跃成为圣宠不衰的婕妤娘娘,而作为皇后的周书禾,虽然仍得皇帝爱重,却和她宁潺一样,几乎再没了侍寝的机会。
    所以,那次她为代理六宫而未曾前去的避暑山庄之行,便成了其中的关键。
    庄妃确实很希望他们反目成仇,但那必须是真正的仇怨。
    *
    第三日午后,红药给庄妃带来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当初避暑山庄的真相着实值得玩味,嘉嫔意图勾结楚怀章杀死楚王,周书禾将计就计,引楚怀章跳反反杀嘉嫔,又鸟尽弓藏,让祁遇派人格杀楚怀章。
    更有趣的是,她害怕私自脱队和楚怀章不清不楚的事引人口舌,求皇帝瞒下这件事,把和楚怀章一同失踪半日的经历按在已死的嘉嫔身上。
    如此,便没有人勾结楚怀章伤害皇子,嘉嫔亦是善心好意,一个地位尊贵的好人被害身死,除了加害她的人,负责护卫的奴婢自然也要受到责难。
    祁遇帮了周书禾,却又被她推出去承担罪责,这样狼心狗肺之人,与之结仇也是自然。
    但若说这是他二人演的一出戏……
    庄妃迟疑片刻,摇头失笑道:“罢了,又有谁会布下这么久的局,只等我一人上钩呢?”
    红药有些茫然:“娘娘,你在说什么?”
    庄妃笑了笑:“没什么,你派人出宫,就跟哥哥说,陛下病重恐命不久矣,太子年轻,虽然名正言顺,但手头上的实权比不上赵王那几个皇叔王爷,朝臣也各怀心思,到底麻烦。正巧,除了太子妃的娘家陈家,还没有什么世家大族站在他的身后呢,就不妨让我宁家来做他的后盾罢。”
    乌云席卷,大雨将至,当傍晚的第一滴雨点砸到地上的时候,周书禾身后跟着寄月,正带着岁岁走出太极殿。
    夏天的雨来得不讲情面,疾风骤雨敲打地砖发出清脆的鸣响,她收回脚步,叹了口气,止步停在院中小亭之下。
    一旁侍立的宫人极有眼色地想要上前服侍,周书禾摇头示意他退下,拉着岁岁的手问:“想不想一起看看雨?”
    岁岁小声欢呼:“好哇,阿娘,好大的雨哇。”
    周书禾唉声叹气:“当初是你嚷着要早早启蒙进学,如今都两年多了,老师就没教你点文气一些的表达?整日哇来哇去的,跟你四舅舅一个德性!”
    岁岁缩缩脖子:“嗯……那就,晚来一阵…什么雨,洗尽铅华?”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殿下要说的可是清安居士的‘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净炎光’*?”
    周书禾听到熟悉的声音,忙转头看去,是祁遇。
    在她有所行动之前,岁岁抢先冲了过去,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哇,祁掌印好厉害,我想说的就是句话!”说罢,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偷瞄了周书禾一眼,轻咳一声正色道,“吾之有心,汝忖度之,实乃能人也。”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手背后,老学究似的,逗得周书禾忍不住哈哈大笑,边抽着气边断续着说:“哎!傻孩子,这倒也不必。”
    祁遇摇头暗笑不已,牵着一脸茫然的岁岁走过来,抖抖另一只手上的两把油纸伞,解释他的来意。
    “说是请安侍疾,可宫里这些人每日来来去去总是闹腾,累到陛下了,这会儿他已入睡,我看外头在下雨,就想着给你们送伞来。”
    周书禾笑了好半天才直起腰来,接过他手中的伞放在石桌子上:“这雨下不了多久,撑伞回宫染一身潮气,叫人抬轿来又怪麻烦,坐在这儿看看雨也挺好的。”
    祁遇笑道:“娘娘实乃雅举也。”
    “……”
    周书禾无语地看着他:“这么大一人了还学六龄稚子的舌,蔫坏蔫坏的。”
    祁遇颔首谦逊道:“不如娘娘笑得大声。”
    岁岁虽然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却也看得出他二人正在打趣自己,不太高兴地撇撇嘴,丢下这两个坏人,拉着寄月蹲在地上,玩起被困在亭下阴处的蚂蚁来。
    周书禾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转头去看祁遇,他这两年身高像是又慢悠悠蹿了半寸似的,她得微微仰起脖子才能直视他的眼睛。
    “听说在我带岁岁来侍疾前,太子也来过,陛下还挺高兴的。”
    祁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以往太子监国都是同几位陛下的亲信大臣一起议事,说是监国,实际上不过是做一个皇权的象征。但这次陛下病势汹汹,来不及布置太多,只能真正放手,如今这朝野上下一片慌乱,他虽斥太子愚钝,内心却是放心的。”
    周书禾瞥他一眼,意有所指:“太子不是无能之辈,待朝臣有礼,又愿意虚心纳谏,这些日子没什么天灾人祸,他就按照律法宣科,也不会出什么乱子才是,想必现在的乱象是某些人有心之举。”
    祁遇笑纳下这“某些人”的名头,理直气壮道:“娘娘谬赞。”
    “……”
    周书禾剜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和他并肩立在亭下雨帘前。
    她知道,祁遇明白她想要的一切,也能妥帖地安放好她心中所有的犹疑和不忍。
    就比如她对太子的恻隐之心。
    周书禾很难用语言把这份情绪表达出来,没有人能容忍旁人妄图伤害自己的孩子,许多次,她恨不得把嘉嫔从地底下挖出来鞭尸,被楚怀章一刀了结实在太轻松了,以至于她对楚承稷也曾满怀恶意。
    但是……他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储君,一个尊敬嫡母的孩子,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温柔的哥哥。
    楚承稷对岁岁很好。
    周书禾神色复杂地望着岁岁,他不知道是在和寄月讲什么话,说着说着,便传来一句语气嘚瑟的“是太子哥哥教我的”。
    岁岁也很喜欢他。
    周书禾想过,要不要就让太子正常继位,反正楚怀章已经死了不是么?按前世来看,太子还可以活十年,她早些让承平帝死去让位太子,待十年之后,岁岁无论是想继续做个闲散亲王,还是想登上大位,都可以由他自己决定。
    但最后她还是否定了这个设想,人心易变,周书禾永远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生死荣辱寄托在他人之心上,倘若太子真的在她的默许下登上皇位,当他作为皇帝,有了疑心和忌惮时,就会给她带来许多没必要的麻烦。
    何必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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