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攻略了黑莲花 第67节
他紧紧地搂着她,仿佛要嵌入骨髓里。旁边的湖水面上此刻倒映着一轮明月。
等谢宁看清躺在许扶清怀里的少女是自己的时候,立刻吓醒了,看来改日一定要去拜一下佛才行,总是做乱七八糟的梦。
什么鬼梦,就不能做些令人开心的梦?
她蹬了一下薄被子。
应如婉察觉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她坐着,也跟着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问:“怎么了?你做噩梦了?”
谢宁这才记起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睡,“对不起啊,吵醒你了,就是做了一个小小的噩梦而已,你睡吧。”
应如婉声音微哑地应了声,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宁睡不着了,想出院子透透气儿。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情起四
谢宁蹑手蹑脚地下床, 弯腰穿好鞋子,尽量不发出很大的动静,院子空气新鲜得很,房间里燃着林府下人送来的香。
应如婉跟她不同, 受不了蚊虫, 所以来到林府后,每天晚上都燃这些香, 都不见有什么问题。
见此, 谢宁也就不阻止她了。
总不能让对方跟自己一起被蚊虫叮咬吧, 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谢宁在房间不远处的廊道待了一会儿,恰逢雨季,雨水又淅淅沥沥地沿着屋檐角滴落, 她觉得胸口不那么闷了, 伸手出去,接了些雨水。
雨水冲洗着谢宁的手指,带有一丝凉意,解了炎热之气。
忽然,一把红伞闯进她视线范围内。
持伞之人是今晚才见过且称身体不舒服要早些回去歇息的林夫人, 她领着一名小姑娘走进来, 身旁没有侍女或小厮。
小姑娘满身红,就连眼皮和脸颊、唇瓣都涂了胭脂。
像极了鬼童。
林夫人轻声唤小姑娘,还弯腰给她整理了下小发髻,宛若寻常那些温柔似水的好母亲, “清奴,等会儿就可以见到你爹了。”
小姑娘没出声。
清奴......也太巧了吧, 秦姝在许扶清小时候也是这般叫他的。
还有, 爹?谁是小姑娘的爹?听着莫名有种拐.卖.儿童的感觉。
谢宁装不到看不见, 情不自禁地跟上去,由于怕迷路,沿途留下了记号,那名小姑娘很乖,一路上也还是没开口,任由林夫人拉着往前走。
其实谢宁也知道一个人独自跟上去不安全。
但若是回头叫醒应如婉跟自己一起,兴许就错过了,机会不等人的,所以她只有赌一赌。
希望上天保佑,不要被发现。
如果她在弄清楚林府一事上出了不少力,卫之玠的好感值也有可能升。
小半刻钟后,林夫人走到另一所院子尽头,终于停下了,把红伞收好,放到房间门口,再推开门,进去。
小姑娘自然是被她带了进去。
谢宁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用手指轻轻地戳破门纸,往里面看,只见林夫人将小姑娘摁坐在铜镜前,拿起木梳子给她梳头发。
林夫人眼露痴迷地看着铜镜里倒映出来的脸,笑着说:“你看,我们的女儿长得多好看啊。”
怎么言辞那么像秦姝?就像是在模仿她一样。
难不成林夫人已经爱到变态了,把许府的所有复制黏贴过来,想象自己是被许正卿爱着的‘秦姝’,而林少如则是他们生的儿子‘许扶清’?
要是真的这样,怎么看都是在自欺欺人。
至于,为什么领这名小姑娘回林府,谢宁有点儿想不明白了。
林府晚上几乎没人走动的,这应该是林夫人肆无忌惮行动的原因之一,不过林府本来就是她的地盘,要如何便如何。
可他们如今住在林府,她就不会怕他们发现吗?
虽然此事不一定跟林老爷的死有关,但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有问题,从而想深入了解,谢宁就是其中之一。
换作是卫之玠,他也一定会把两件事先联系起来查。
谢宁想了解此事,主要是有两个原因。
其一,为了卫之玠的好感值,其二,林夫人的过去貌似跟许扶清有很大的关系,仿佛跟很多事情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要知道谁也琢磨不透许扶清。
可一旦知道他的过去,或许就有了推测他的想法的依据了呢。
人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谢宁这也是怕许扶清以后再掉好感值,自己没办法将好感值升回来,正所谓防患于未然。
雨停了,房间还隐隐传出林夫人喃喃自语的声音,她透过戳出来的小孔尽量地看房间里能看到的地方。
除了坐在铜镜前的林夫人和小姑娘,似乎没别人了。
不对。
谢宁视线转而落到有一层珠帘和纱幔遮掩着的床榻,香炉染着浓烈的松木香,房间里点着晕黄的油灯,朦胧间能看到那处有个身影。
就在此时,林夫人替小姑娘挽好新的发髻了。
她爱怜地抚摸小姑娘的脸,柔声细语道:“正卿,成婚前你便念叨着想生个跟我长得一样的女儿,如今我们算是得偿所愿了。”
站在纱幔后的林少如习惯了这种角色扮演,沉默不言。
没得到纱幔后面的人的回应,林夫人也无所谓,专心致志地摆弄着小姑娘,小姑娘无意识地张了张嘴。
谢宁看见小姑娘没了舌头。
她吓得一激灵,呼吸都乱了。
等她深呼吸几下,再凑到孔口那里看的时候,直愣愣对上一双涂了淡淡胭脂的眼睛,林少如面含着冷笑,“谁?”
果然,偷窥一般会被发现的。
谢宁懊恼自己明明看过那么多电视剧,还是不长记性,拔开腿就跑,奇怪的是,来时做的记号全部消失不见了。
是谁弄的?
环顾院子四周,长得都差不多,迷路了,她当机立断地决定爬上屋顶,刚下过雨不久,琉璃瓦还淌着水,滑得很。
林夫人神色不变地撇了一眼房门,自顾自地哄着表情呆滞的小姑娘。
林少如没看她们,显然习以为常。
这些年来,林夫人仿若活在过去,也不能这么说,因为那些过去并不是她的过去,而是秦姝和许正卿的过去。
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是因为林少如长大后特意地去调查过。
林夫人这是活在了自己的幻想里,白日可能正常些,若不细究,则同一般人无异,可一到晚上便如此了。
林少如没什么表情从房间里走出来,红衣飘飘。
已经上到屋顶的谢宁一边往自己住的那所院子走,一边掏出一方帕子谨慎地蒙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额头。
凭林少如问的那声‘谁’,不难知道他大概是没看到自己的脸。
而她现在穿的这身衣裳是新衣裳,在大厅议完事,回到房间沐浴后换上的,期间没出来过,更没有林府的人见过。
林少如也不是吃素的,他抬眼便瞧见了屋顶上的身影。
谢宁心慌慌的,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间房间的上面,余光往下一撇,就看见了林少如不疾不徐地在院中紧随着她的步伐。
这是要杀她灭口吗?
走着走着,琉璃瓦不稳地向一侧滑,谢宁脚底一踩空,来不及作出反应整个人就掉了下去,一阵风从耳畔掠过,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失聪了。
扑通,水花四溅,谢宁沉入水里,蒙住脸的帕子掉开了,她喘不过气,马上伸头出来,睫毛染上水滴,重得很,艰难地掀开眼儿。
视线相交。
她对上了许扶清的狐狸眼。
竟然掉进了他的房间里,谢宁险些心脏骤停,木讷地抹了一把还淌着水的脸,望着不着寸缕的许扶清,不由得咽了咽,“小,小,小......”
连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了。
“小什么?”许扶清似没有感到不妥,眼尾微抬,媚态迭生,湿掉的墨发披洒在浴桶外边,有些碎发紧贴在脸侧。
他原本苍白的面容被热水熏得微红,眼眸潋滟,透着一触便消失的破碎感,这番姿态极易叫人误会是做了些什么。
谢宁往后退了退,背靠桶壁,眼睛是半点儿也不敢往下挪。
她不那么结巴了,吐出剩下的两个字:“夫子。”
刚刚那个小字太有歧义了。
面对此情此景,谢宁简直想原地去世,今晚才下定决心要对许扶清敬而远之,转眼间就发生这种事了,老天爷就喜欢跟自己作对。
搞不明白他怎么那么晚才沐浴。
这个时辰已是深夜了,大家都睡了。
许扶清倒是不急着走出浴桶穿好衣裳,而是倾身过去,看了一眼破了一个洞的屋顶,指尖撩起谢宁被溅湿的长发,声音温柔得很。
“你这是来寻我啊。”
谢宁在心底里大喊冤枉。
“小夫子。”她心口发颤,讪笑道,“这误会大了不是,我要是想找你,直接敲门进来不就成了,怎么还会从上面掉下来。”
许扶清微怔,绕着谢宁发丝的手指一圈一圈地缠紧,“那谢宁是故意上屋顶偷看我沐浴的吗?”
“……”越说越离谱,她摇头如拨浪鼓。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一根手指抵到谢宁唇上,少年轻轻地嘘了声,做了个噤声动作,纤长的睫毛垂下来,眸底倒映着惊慌失措的她。
他说:“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