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然后第二天整个山头的弟子都知道了这件事。想到这里,季远溪的神情变的微妙了起来。
不行,他必须从源头制止住流言的产生。
季远溪朝声音最大的那个人走去,见霁月尊者过来人群默契的朝两侧分开,自动让出一条路。
到了那人身旁,季远溪笑着拍了下他的肩:在说什么?
我在说见到来人是季远溪,那人猛烈抖了一下,干笑起来,哈哈、哈哈,霁月尊者,祝您生辰快乐!
季远溪笑着重复:在说什么?
那人冷汗都下来了,我在让他们小声点。
晏千秋跟过来,很不给面子的拆穿他:可是明明声音最大的就是你。
那人差点跪了,他想着就算是死,也要在死前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来造福大家
霁月尊者,是我错了!可是、可是我实在是很想知道,你们两位之间究竟是不是那种关系!
这句话声音太大,震耳欲聋,在场所有人都停住了交谈,目光全被吸引了过来。
很好,很有气势!他很喜欢!就是要这种效果!
那么,现在轮到我的回合了!
季远溪环视一圈,扯开一个倾倒众生的笑,道:自然是朋友关系啊,怎么,本座不配拥有朋友吗?
后半句话一出,季远溪不禁微微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人群中再度响起交头接耳的声音,季远溪心沉沉的,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他无力地挥了挥手,道:一上午了,有些乏,本座想去睡个午觉,还请诸位自便吧。
晏千秋在身旁小声道:远溪,等一会吧,等午宴敬个酒再去。
好。
霁月峰备了餐,大家都留下吃午宴,季远溪敬了一圈酒,脑袋懵懵的,敬完最后一桌后丢下晏千秋径直回了房。
把脸埋在枕头里,十指无意识地揪紧被子,季远溪不知道自己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只是在想,不过几个月时间,他一定可以忘掉的。
只要时间够久,一定可以把那个男人忘掉。
但睡着后做的梦,就第一个的没放过他。
季远溪梦到了那个男人。
不是什么特殊场景,就接着他午睡醒后开始。
他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那个男人倚着门,还是熟悉的红衣,还是熟悉的神情。
季远溪忙下床走过去,万千句话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化为一句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我不能出现在此处吗?那个男人说。
这里是衍月宗,很危险的!
这里也是霁月峰。男人淡淡道,这是你的地盘,何谈危险一词?
简单的一句话,季远溪瞬间破防了。
他的猫猫来找他了,他的猫猫说话还是那么好听。
呜呜。季远溪哭着贴了过去,却被男人伸手推了回来。
下一刻,他听到男人说:好了,看过你了,我要走了。
就走!?去哪里!?
你不要管。
我没有管,我就问一问,这个问题又不难,我应该可以得到你的答复吧!?
男人不说话了。
季远溪也不说话,静静地凝视他。
良久,男人开口:总之,我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听完这句话,季远溪瞬间惊醒。
竟然是梦。
季远溪发泄般把枕头扔在地上,说什么呢!
什么见不到!
书里后面还有那么多万字的剧情,你说见不到就见不了!?
草草草草草!
我还真就不信了!
踏马的,见了面先打你一拳再说!
季远溪气冲冲地跳下床,趁着仍在霁月峰庆祝的修仙者们不注意,偷偷来到宗主洞府。
宗主大人!宗主大人!
听见声音宗主放下手中事务,笑眯眯道:远溪,不是还在过生辰么,怎么跑来这里了?本座还在忙,想晚点再去霁月峰的。
季远溪提着碍事绊脚的外衫匆匆几步踏上台阶,宗主大人,我要申请出宗一趟,可能时间会比较长,最少一年吧所以特意前来告知一声,希望您能准许。
宗主沉吟片刻,道:远溪,这回可能不行。
为什么?我有正当的出宗理由!季远溪想好了理由,就等说出来了。
本座不是拒绝你,只是你申请的时间太长,本座不能允诺。宗主道,明年宗内要举行收徒大典,你上次就没参加,这次可不能再不参加了。你啊,多少也参加一次,就算不收徒弟,去看看热闹也是好的嘛。你这次去了,等收徒大典举办完后,再外出去多久本座都允了。
对哦,收徒大典。
纪慎答应了要过来的,他必须在。
季远溪想起这件事,脸上浮现几分凝重,道:宗主大人,您说的有道理,弟子会参加的说起收徒大典,弟子有一事相求。
何事?你且说。
我有一个朋友,可以让他来参加收徒大典吗?
当然可以。
弟子想季远溪犹豫片刻,想着该怎么说出来比较合适,弟子的这个朋友,情况有些特殊,可能没有仙尊会收他为徒。
宗主摸着花白的胡子,笑道:是怎么个特殊法?
季远溪顿了下,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他是银发。
银发啊,那的确很难办。
所以所以弟子季远溪一脸央求地贴了过去,弟子希望,您能收他为徒。
宗主的笑凝固在嘴角。
宗主大人,求求您了。季远溪道,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求了求求了
远溪,这不太行啊。宗主注视着他,你要真对这个朋友有喜欢的意思,可以在收徒大典上自行收他为徒,有本座在,没有人敢说什么闲话的。
?季远溪辩解:宗主,我不是喜欢他,真的就是很好的朋友!
那你也可以收他为徒。
他不是刚入门,我教不了他。季远溪抱住宗主手臂摇晃,宗主,求求您了,您最好了,一定会答应弟子这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请求的对不对。
宗主被他缠的实在没法,叹了口气道:远溪,这件事本座真不能答应你。
季远溪面露失望之色:为什么?
本座曾经的徒弟都已成长为一方峰主,若再收徒,岂不是会乱了辈分吗?
可是他很厉害的,他虽然是散修,不一定比那些峰主的实力差!
那更不行了,来历不明,还是银发,本座不同意。
见无论如何宗主都不肯松口,季远溪微微垂头。
良久季远溪道:对不起宗主,是我过分了,弟子不该对您提出这样无礼的请求,弟子知道错了
宗主目光和蔼,远溪,你没有错,你对朋友这么好,本座是很欣慰的。
谢谢宗主原谅。
远溪。宗主摸了摸胡子,像是无意间提起,那个晏千秋在霁月峰待了一年,你们朝夕相处,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千秋?
听见这个称呼,宗主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欣慰笑容,本座想听听你对他的看法。
他挺好的,我们也是朋友。
什么朋友?
季远溪不明所以:就是朋友啊,关系很好很铁的那种。
没有其他的了?
季远溪更迷惑了:什么其他的?
宗主凝神看了季远溪一会,忽的认真开口:比普通朋友更进一层,道侣之下的那种关系。
季远溪:?!!?
什么啊,怎么关系稍微好一点就会被认作对对方有意思啊!???
季远溪解释道:宗主,我对他没有那种意思,千秋他对我也没有这个意思,我们一起修炼,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是很纯粹的朋友关系!
这样么宗主摸着胡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本座本以为你喜欢这种类型的,所以才特意找来这么个人,既然你对他没有意思,那当个寻常朋友也好。
我喜欢哪种类型的?
那位古公子一类的。
季远溪怔怔,复而恍然,原来在外人眼中看见的顾厌,竟然是那种又帅又美的感觉。
可恶啊,他也好想看看!
季远溪离开宗主洞府回到霁月峰,绕过人群回到房里,休息片刻后带着笑脸去迎接下午新来的一波客人了。
重要的熟悉的客人都聚集在晚上。
因为来的都是关系好的人,季远溪特意把他花了好久时间做的蛋糕留在了晚上。
这是一个五层的白色巨型蛋糕,层层叠叠的,放满了各色水果,看上去又美又壮观。
季远溪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奶油,只好用另一种相近的食材代替,经过多番调试,味道竟出乎意料的不错。
他觉得大家一定会喜欢。
来的客人没有一个是没见过的,宗主、苏云洛、云妄、还有其他一些原主在宗内的朋友。
宗外的也有很多,清霜宗的凌墨和大帅比,惊雷宗的俞岚,还有其他很多他不认识但和原主交好的人。
季远溪一一迎接,将人请去落座,忽的他抬眼,看见一个让他眼球震颤十分出乎意料的人。
谢奉雪怎么也来了!
哦还有,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
谢奉雪身后跟着两个小小的粉色团子,因为太矮了季远溪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
那两个团子面带羞涩递上礼物,缠着要季远溪抱一下他们,美人,要抱抱!要抱抱!要抱抱嘛!
团子撅着嘴伸长短短的双臂,季远溪像抱娃娃一样抱了起来。在他怀里疯狂乱蹭了好久,一男一女两个团子才高兴地蹦着去玩了。
谢庄主,怎么今日有此雅兴来衍月宗做客?
季远溪和谢奉雪不过见过两面,他不觉得和谢奉雪的关系有好到在生辰宴上见到的地步。
而且还是晚上这一场。
因为想你,所以就过来了。谢奉雪脸上带着浅淡的笑。
季远溪:?
不是,庄主,大佬,土豪,你我的关系,有好到说想这个字的份上吗?
还是说你对谁都是这样热情自来熟啊???
谢、谢谢啊。季远溪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奉雪颔首,仪态大方,似乎把该说的话说完了那般,没再开口。
后面又来了些客人,季远溪上前迎接。
除了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纪慎,有过节的牧光远,还有那个赶走他的男人,好像谁都来参加他的生辰宴了。
清霜宗的大帅比热情的在季远溪身边转来转去,尊者,你还记得我吗?
这个没有姓名的大帅比确实是帅,帅到季远溪都生不出让他离远点的心思:记得,我们一起吃过一顿很愉快的饭。
不仅是饭,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我都觉得很愉快。
季远溪:
大帅比抛了个帅气的眼神道:尊者,不如明日就同我回清霜宗吧,还有很多美景和美食等着咱们一同前去,那一定会成为更加愉快的回忆。
季远溪找到凌墨,凌宗主,管一管他。
凌墨正待在苏云洛身边引诱小孩,闻言抬头,眼中流露一丝看不清楚的迷茫:你是谁?
季远溪:?
这位宗主,我记得你是近视,而不是瞎了?
凌墨说话的时候,苏云洛像被什么吸引住一样,一溜烟跑远了。
季远溪把脸凑过去反问:我是谁啊?
凌墨冷清的脸上顿时浮上一丝浅笑,原来是霁月尊者,尊者您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季远溪:?
是我不记得还是你不记得了?
这位宗主,你是故意的,还是你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失忆狂魔的属性?
季远溪有点不想和他说话了:凌宗主,麻烦您管一下贵宗一同前来的那位。
正巧这时候大帅比走了过来,尊者,在和我们清霜宗宗主聊天啊?
大帅比离的不是很近,凌墨问:我们清霜宗?你是谁?你想加入清霜宗吗?
季远溪侧头看去,果不其然,大帅比脸上也缓缓露出一个:?
此时苏云洛跳着走过来,手上拿着糖,隔了老远就兴奋地挥手道:这个糖好好吃,是在哪家买的?明天带我一起去逛逛吧,我多买一点回来!
话明显是对季远溪说的,不等他开口,凌墨率先道:云洛,我知道哪里有卖,明天我陪你去吧。
季远溪和大帅比:?????
这踏马不比他们的距离离的远???
也就那么三个十八万千里的距离吧。
季远溪可实在太想知道了:凌宗主,这么近您都没认出我是谁那么远你是怎么看清他是苏云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