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又比了几十场,季远溪顺利进入决赛。这几十场中有人不好对付,季远溪用法术见招拆招成功化解,依然无人看到过剑鞘下的长剑究竟是何模样。
大家纷纷猜测起来,甚至不少人当面去问,真正的琼玉仙尊每次都一脸严肃的说这是秘密,不能在遇到厉害的对手前说给任何人听。
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很快没有人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决赛中的修士许多不过尔尔,凭借运气好对手实力不强勉强苟进决赛,那些实力强劲运气不好的人,却在强强抗衡之下淘汰出局。
运气,在漫长的修仙路途中十分重要,无人为此感到不平。
因为在太多时候,运气能救一个人的命。
有气运的加成,在增长修为提升境界上有如神助,遇到危机之时,运气好的修士能逆转乾坤从妖兽嘴下逃生,或许还能因此反杀,气数未尽,命不该绝,都是凭借莫大运气。
难缠的对手全被别人打出局,故有实力运气又极好的季远溪一路斩五关过六将顺利来到最后一轮比试前。
最后和他争夺第一的修仙者是沧海宗的一名仙尊,名为喻炀。和季远溪一样,喻炀实力和气运兼备,属于一位十分难缠的强劲对手。
双方都需好好准备,最终比试的日子定在十日后。
玄衣男子贴心地呈上喻炀之前几场比试的相关信息,季远溪呆在屋里复盘,眉头深锁,研究的极为认真。
都走到最后一步了,自然不能掉以轻心。尊重对手也就是尊重自己。
花费大半天时间复盘完,季远溪决定第二天再看一次,或许时隔一日能从中发现方才没看出来的东西。
季远溪整理一番,打算出去走走,他起身朝门口走去,无意识将鬓角的发捋至脑后。
这一抬手,让他眼角余光瞥见左手中指上的储物戒指,原本银光闪闪的戒指,如今在长久佩戴下难免显出几分黯淡。
随手取下储物戒指,忽听门外玄衣男子说楚辰过来找,季远溪将储物戒指浸泡在淡色灵液中,应了一声后径直离去。
两人寻了处无人之地漫步,楚辰选择收起那份心思后,季远溪在面对他的时候轻松了很多。
都是原主的爱恨情仇,和他并无太大关系。没有反目成仇当成朋友相处,这是最好最舒适的相处方式。
楚辰是个合适的朋友,这段时日的偶尔见面,每一回都让季远溪对他留下不错印象。
一边散步一边聊天,楚辰提起他以往旧事,阴差阳错的事情逗的季远溪忍不住笑出声来。
远处,好不容易离开深渊赶来找人的顾厌,落地后刚好看见这一幕。
眼见心上人在情敌面前笑的如此开心,顾厌不禁微微一怔,心头骤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顾厌没有上前,而是在远处默默跟随,静静地注视。
堂堂魔尊既想不被发现,那就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发现,他就这样随着两人交谈缓缓挪动,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季远溪想到那块石碑觉得很好笑,提议过去看看,楚辰笑着答应,两人来到石碑前。
石碑上镌刻的两行字落入顾厌眼帘,他睨了眼季远溪一边念一边笑的开心模样,泛白五指在袖中微微攥拢。
楚辰,真的很好笑诶。季远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停下来道:你说这两句话究竟是谁想出来的,也太有意思了,他可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楚辰笑着缓缓摇头:不知道,不过惊雷宗也有一块石碑。
季远溪惊讶道:该不会你们宗门上面刻的也是这两句话吧。
正是,这么久修仙界中一直很担心你。楚辰点头道,只有我知道你在魔界过的不错,他一定对你很好吧。
脑中下意识浮现那个男人的身影,季远溪脸上逐渐飘上一抹嫣红,他难为情地低下头,扭捏道:是、是的。
远溪,你同魔尊说前来参加仙门大比,他就真的二话不说放你回来了?
他当时在忙我没办法跟他说,可就算他知道这件事了,也肯定不会说什么的。他他很听我的话。
楚辰凝视季远溪羞赧的模样,淡淡一笑,道:远溪,你们何时举行道侣大典?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去参加吗?之前魔尊说会邀请我,但我更想收到从你这里发过来的请柬。
!提到这个季远溪浑身一颤,脸上羞红更浓,他摸了下发烫的耳根,捧起脸用灵力消褪,结结巴巴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还、还不知道这、这种事情,他不主动提,我怎么好意思去问啊
没有什么不好提的,这是人之常事,若不好意思开口,可以让别人旁敲侧击的去问。楚辰道,远溪,如果定下了日子一定记得告诉我,我会准备一份你喜欢的丰厚大礼。
谢谢。季远溪捧着脸道,楚辰,你要是找到喜欢的人,也记得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在第一时间奉上祝福的!
好,我会努力去寻找。楚辰淡然一笑道: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就此回去吧。
好。
转身走了两步,楚辰倏然止住脚步,道:远溪,在分别之前,我能同你提出一个无理的请求么?
什么事?你随便说。
我我想以朋友的身份抱抱你,可以吗?我我什么也不做,就只单纯的抱一抱,就算是就算是彻底和过去道别,以这个拥抱结束追求之意,以这个拥抱开始我们的友情,可以吗?
季远溪如沐春般微微一笑:可以啊。
楚辰俯身将季远溪揽入怀中,不远处静静凝视二人的顾厌心头一颤,仿佛从中渗出一滴殷红的血。
远溪,为什么?
原来那些我自认为幸福的过往,都是你为了从我身边逃离故意演出来的戏吗?
原来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你的虚情假意,竟让我深陷至此。
第95章
季远溪反手抱住楚辰, 这个拥抱礼节意味十足,礼貌不生分又不过分亲密,两人都是点到即止, 稍微搂了一下就分开,旋即相视而笑。
之后楚辰把季远溪送了回去, 淡然一笑道:远溪,我们下回见。
季远溪点了下头, 笑道:好。
顾厌将此情形收入眼中,待两人各自远去, 半晌后冷笑一声, 兀自道了一句:真是碍眼的很。
不久后,玄衣男子见顾厌悄无声息走近,面带喜色一跪,正准备开口,耳中传来一句冷漠无边的有多远滚多远, 当即吓得一个字不敢说, 低着头匆匆离去。
顾厌在季远溪房门站了许久,不确定究竟是否该进去, 他心情复杂,一时竟不知用何表情去面对里面的人。
脑中回想方才见到的每一幕,每一个画面都让他心脏抽痛, 想到那两人抱在一起的情形, 他再也无法忍受,失控般进了屋。
季远溪给小凤凰喂完食收回去,刚把储物戒指重新泡进灵液里,抬眸便见到那个分外思念的人影。
季远溪嘴角上翘正欲说话,瞥见对方一脸冷漠生疏的模样, 微微一怔,下意识把唇压了回去。
怎么不笑?你不是很想笑吗?顾厌内心空荡荡的,冷冷道,是因为看见来的人不是他,对吗?
季远溪:?
他是指的谁?
什么意思?
许久未见,这是在闹哪一出 ?
顾厌一步步逼近,高大身形带来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般席卷而至,季远溪不知多久没见过对方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没来由涌上一股不妙的感觉,心骤然高高悬起,被顾厌骇人的神情吓到一句话都不敢说。
是惹到这位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大佬了吗?
季远溪在脑中思索,除了没等顾厌从深渊出来就回了修仙界这一件事,他实在想不出做过其他一件会让那个男人产生不满的事情。
压迫的感觉过于强烈,牢牢将他裹在其中,季远溪难以忍受,终是发出声音:你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顾厌眸中痛楚一闪而逝,理智在失控边缘徘徊:我现在只想杀了你和他。
!季远溪急忙解释:顾厌,有话好好说,我原本想等你出来一起过来参加仙门大比,一直没等到,所以我才独自一人前来,比试完马上会回去找你的啊!
季远溪在屋里并没使用易容术,脸上神色又慌又乱,顾厌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仙门大比?你一场比试都没比过,你说你来参加仙门大比?慌成这样,是连一个可信度稍微高点的理由都想不到了吗?
你在说什么啊!?季远溪下意识想生气,奈何眼前人看过来的视线过于吓人,他的声音被迫小了下去:我用琼玉仙尊的身份比试,不信你可以去问琼玉仙尊。
顾厌伸手压在墙上,捏住他下巴居高临下地叫了一声:季远溪。
多少年没被这个男人直呼过全名,季远溪心神一凝,莫名觉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情的误会?
季远溪。顾厌又唤了一声,声音冷如冰棱,夹杂着将心脏剥离开来的疼痛:想不到你竟骗我至此。
?
你可真舍得付出。
季远溪不明所以,总觉得只要稍微说错一个字命就会被杀掉,战战兢兢挑着绝不出错的话开口:我骗你什么了?
顾厌心痛难忍,冷笑一声道:是,你是没骗我,都是我心甘情愿,是我是非要缠着你,也是我逼迫你跟在我身边。
究竟是怎么了啊!
你那句话还记得吗?算我怕了你,在恢复修为之前都不离开你,这样可以吗,听听,多么勉为其难,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很不情愿是不是?
我没有不情愿?
这句话的意思,是等我恢复修为后就第一时间马上离开是吗?
我不是,我没有!
倘若你当真如此厌恶我,你就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来,用你的喉咙发出这句话的声音。
顾厌攥住那只颤抖中的手,强硬扣在其喉颈上,力气极大,几乎令季远溪无法呼吸。
你你别这样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季远溪眉头痛苦地拧起,极为艰难地从嗓子眼中挤出断断续续的话。
半年不见,难道不是应该亲亲密密的在一起互诉哀肠吗?
为什么他要在这里遭受濒临窒息的痛苦?
上来就用一副被惹到的神情对待人,话又不说清楚,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吗?
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冤枉,季远溪眼睛酸涩忍不住流下眼泪,难受的生理眼泪和受到委屈的真情泪水混合在一起,一颗接一颗宛若晶莹宝石般落个不停。
顾厌一向见不得眼前人哭泣的神情,下意识松了手。
季远溪捂住脖子蹲下,获救般不停咳嗽。
顾厌跟着蹲了下去。
季远溪,我很不明白,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假惺惺的问我发生什么事情?包括你在内修仙界的每一个人,都比我更加清楚发生了什么,不是吗?
季远溪咳了半晌,双颊憋的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不停流着泪摇头,源源不断的眼泪使他看上去狼狈无比。
顾厌静静看着眼前人,忽的用温柔的声音道:季远溪,念在以往你救过我的恩情,我可以放你走,但我要去杀了他,还要把你绑在一旁,亲眼见证他是如何惨死的。
季远溪猛咳一声,终是能发出声音,他顾不上那么多,声线嘶哑地厉吼出声:顾厌,你究竟在发什么疯!?
顾厌勾起唇角,笑的极为惑人,你觉得我是在发疯啊?
你、你别这样,我害怕!顾厌的声音宛若来自地狱,季远溪牙齿几乎在打颤,他实在受不了,把心一横猛然扑过去,我不要这样的你,你把我贴心的顾猫猫还回来!
顾厌没料到眼前人会做出如此举动,微怔之下忘了防备,脚下不稳被季远溪扑倒在地。
季远溪不起来,趴在对方身上哭个不停: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顾猫猫你跟我说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
顾厌很想硬着心肠把人推开,但季远溪哭泣的声音又让他于心不忍,怔怔的什么也没有做。
你说我骗你,我都不知道哪里骗了你。季远溪哽咽着道:你说过再也不吼我不凶我,可你刚才的样子还不如吼我,狗男人,你说,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让你想杀我?
我
季远溪双手重叠放在他胸前,枕着脑袋呜呜咽咽,顾厌眸光往下挪,睨见季远溪手上空无一物,刚软下来的心顷刻间再次冷硬回去。
季远溪。顾厌忍着一颗渗血的心,极力让语气听上去又冰又冷,你真的很会演戏,哭成这样其实内心在嘲笑我傻,是不是?
旋即他笑了起来。
一阵宛若夹杂寒霜的冷笑钻入耳膜,季远溪心头一颤,吓到情不自禁止住哭泣。
我就那么好骗吗?季远溪,我不想再被你当成傻子看待。
我没有骗你,也没有把你当成傻子过。
修仙界传遍的事情,你以为我耳聋眼瞎无法知晓是吗?所有人都认为你可怜倒霉,认为你在我身边忍辱负重,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从我身边逃离。顾厌支起身躯,蹙眉把人推开,揭穿赤/裸事实道:所有人都心如明镜,只有我一个人被你蒙骗,竟真的相信你我之间存在一份可笑的感情。
他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