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自月亮 第46节
她犹豫着:“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跟你差不多的时间。”他意外于这个答案,按耐藏住心里的愉悦,一边低头吻她,一边探进她的裙摆:“你自己确定是在什么时候?”
她的脸颊红了红,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动作还是因为自己的回答:“开始接触别的男生的时候,我会经常想到你。”
他咬她鼻尖:“想我什么。”
她忍耐着他作乱的手,两条长腿依赖附在他腰侧,轻柔声线因为他指尖的力道而舒缓或绷紧:“想你陪着我的时候。那时候我很分不清哥哥和男友,感觉这两个身份好像做的都是同样的事情。”
“但我好像更喜欢你陪着我。”
面前的男人终于笑了,抬手宠溺蹭她耳廓,清声命令:“再说一遍。”
她仰着脸,模样儿乖软得要命:“喜欢你陪着我。”
他心里有满足感沸腾胀得要溢出,让他也迫切用同样的满足填满她:“再说一遍。”
她缩在他怀里小幅轻颤着,昨夜刚刚打开过的身体再一次被迫敞开,她趴在他耳边小声吸气忍着痛,声音颤又软:“我喜欢你。”
绵密的痛感之后是缓慢而充实的占有。他们拥在一起接吻,镜子里的纤细腰背和韧实手臂缱绻交缠在一起,仿佛双生的漂亮植株,紧紧地纠缠,绕紧,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我也爱你。”
她闭上眼,心颤得想哭。
***
午间运动结束时,徐经野打包回来的饭菜早都凉透了。
徐质初怨他没轻重,恹恹地不爱跟他说话。徐经野自知理亏,自觉包揽了加热的工作,餐具也拿出来塞到她手里,她这才懒懒动了动手指,低头舀了一小勺粥,送到唇边秀气吹了吹。
徐经野抬手掖住她额角的头发,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低头吃了她勺子里的粥,眸光清明地示意她继续。徐质初心烦拿脚尖踢他,腰上的手臂倏然警告收紧,身体受制于人,她不情不愿配合他幼稚游戏。一顿午饭黏黏糊糊吃了半个多小时,饭后他又抱着她陷进沙发里,她才洗的澡很快又被他热得出了身薄汗,推也推不开,只能依偎在他怀里哼哼唧唧抗议。
他越看她的小裙子越喜欢,手指把玩着背后的绳子,指腹在她后背的吻痕上蹭着打圈。她掂量着他这会儿的心情不错,小心问起了昨天没来得及的问题:“你去找周垣了?”
徐经野语气平平,话只说了一半:“他来见我。”
估计着继续问他说了什么他可能会翻脸,想了想,她旁敲侧击:“你还手了吗?”
“没有。”
“为什么?”
“我都抢人老婆了,打就打一下吧。”他唇角似笑非笑,语意却不像调侃,“要是他抢我老婆,我可能会杀了他。”
徐质初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你真有同理心。”
他反过来发问:“你没有跟他说清楚吗?”
她回想到两人最后一次通话,面露犹豫难色:“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握起来她的手,漫不经心攥着:“上次之后,他应该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徐质初抬起脸,问出心中疑惑:“你不担心知道我们关系的人越来越多吗?”
“为什么要担心?”他望着她淡淡反问,“以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的关系,不然你要一直做我的情人吗。”
她有片刻默然,身前的人盯着她凑近,半真半假调侃:“你好像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徐质初嫌弃抿唇:“我才没有。”
他低声笑,语气认真:“那你慎重考虑考虑,我把你藏在家里,用脚链锁起来,不让别人有机会觊觎,也不让你有机会又背着我跑了,还打电话说些言不由衷的谎话惹我生气。你每天只能接触到我一个人,你的人生里只有我,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除了自由。”
他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怎么样?”
徐质初怔了数秒,忽然回过味来:“我怎么觉得这才是你认真考虑过的事?”
徐经野笑了声,未置可否。身前的小猫跪坐起来,小爪子按住他下巴,严肃质问:“你是不是真的想过这些?”
他身体后倾,阖着眼靠在沙发上,长臂将怀里的人拥紧,清沉嗓音放松:“我想过的事情有很多,但是我想的人现在已经在我身边了。”
她垂眸看着他的脸,心里的情绪翻涌,好的,坏的,快乐的,不安的。他敏锐觉察到,大掌穿过她的长发,压下来她的头吻了吻,轻抵着她的额头不厌其烦嘱咐:“我还需要些时间解决家里的问题,你遇到任何事情先跟我说,别一个人躲起来,记住没有?”
她望着他出神想,她也需要一些时间,解决她的事情。
“好。”
冬日的温暖午后,窗外零星飘起小雪,房间里暖气熏蒸,加湿器温吞吞散发着柚子香气,她枕在他腿上逐渐昏昏欲睡。
他抬手抚着她的耳珠,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她的脸。这一瞬的安宁美好得像是幻境,他沉浸其中,连呼吸都不敢太重,身侧的手机却不合时宜,振动起来打破了宁静。
她被吵到,迷迷糊糊吭了声,小脸逃避埋进他腰间。他轻揉着她的头发安抚,另一只手调低音量后接起电话。
“说。”
“徐总,医院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发给您了。另外我查到了徐初云女士原本家人的下落,她的亲生父母已经过世,目前可以找到的还有一位弟弟,您看是否需要联系?”
徐经野手上的动作蓦然停住。
他望着面前人的睡颜,侧脸陷进午后的光影里,长久没有表态。
同样的阳光在同样的时间幽幽照进城市内的另一处房间。
男人举着手机站在百叶窗前,清俊脸上被条状光线折得不明:
“唐总,关于我们的合作,我现在有更深入的想法,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
第61章
昏暗空间内烟气缭绕。
中年男人靠在椅背上,手里不紧不慢盘着串深色佛珠。房间角落里的香炉袅袅燃着,他阖着眼,似在养神。
一身黑色西装的短发女人走进房间内的椅子前,恭敬朝他弯身:“唐先生。”
他嗯了声,眼皮没动。女人心领神会,走到他身后,抬起手轻轻为他按起额头。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男人低声倦懒开口:“警察已经盯上我们了。不知道她跟他们说了多少。”
女人手下的动作稍微停顿:“您说徐小姐?”
男人嗯了一声,凉凉扬唇:“她恨着我呢,恨不得能亲手杀了我。”
女人面露不解。在她的思维认知里,这个世界完全是可以以武力值定高低的。那个徐小姐看起来弱不禁风,连她一拳头可能都扛不过去,唐总却费了许多心思在对付徐小姐这件事上,早些年费尽周折绑架她回来,现在还任由她跟警察接触。
她十分费解,略微压低声音:“既然现在徐小姐不愿意再跟我们合作,那我们何不找个机会——”
最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小心观察着面前人的反应。男人笑了笑,像是耐心对待什么也不懂的小宠物,慢条斯理驳回解释:“这种时候我们何必惹火上身。再说我用的也不是她,而是徐氏。如果她死了,徐家可能不在乎,但是她哥哥一定不会。”
女人手上的动作意外一瞬停滞,表情也反常凝了凝。男人稍稍侧头出言安抚:“你哥哥最近的表现有好转,如果你想见他,我随时可以放他出来。”
她静默不语,他也不逼她的答案,又回到他们原本的话题:“徐小姐现在把她的哥哥当成救世主,可她也不想想,当年到底是谁救她脱离火海。”
他闭着眼娓娓回味着:“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六岁,在一个商场开业的活动上,她为了几百块钱奖金就像小狗一样在舞台上卖力转圈,长相在那时候就已经能看出来优越,但转过身去的时候,背上全都是新旧不一的伤痕。”
“她爸是个赌徒,没有本事还家暴成性。老天就是这么不公,那么糟糕无能的一个男人,竟然也能养出珍珠。”
他手指轻敲着扶手,语气似是很是费解:“我把她带走,给她住更好的房子,享用精细的饮食,穿上漂亮的衣服,接收淑女的教育,难道她不应该对我感恩戴德吗?”
“应该。”
女人停住动作,在他身侧低头蹲了下来,乖顺讨好的动作与她略显结实的身材十分违和。男jsg人睁开眼,含笑摸了摸她的头顶,夸奖道:“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可惜她到现在都还是个孩子,跟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幼稚。”他的手停在她头上,眼底的笑意阴冷,“我跟她原本就不是好聚,哪来的好散。”
女人垂眼盯着他的鞋尖:“您打算怎么给她点教训呢。”
“她既然要跟我最后合作一次,那我不妨接受,看看她到底能做出点什么来。”男人收起手,恢复了平常那副斯文腔调,“她虽然聪明,但还是太年轻。这两个男人她都用不好,全都成了她的累赘。”
身旁的人又不解问:“这次周先生也会参与进来吗?”
男人抚着佛珠哂笑:“当然,我跟她合作,怎么能少得了他呢。况且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兄妹俩的关系,恨得已然失智,比我还要心急。”
“您打算用他牵制徐小姐?”
“牵制谈不上,他对她已经没有那么大的重要性。但是她对他有愧,倘若她不安分,至少还有他垫在我前面。”
女人却有些担心:“您不怕关键时刻周先生会感情用事吗?之前合作时您不是也评价过他很冲动?”
“他是很情绪化,这样的人最好煽动和利用,我求之不得。”椅子上的人轻蔑扬唇,眼尾的笑意没有一丝温度。
“恨跟爱一样是利器。他这么爱她,又自己找上门来,我哪有不成全他的道理?”
***
下午的太阳散尽,天色徐徐转暗。
朦朦胧胧间,徐质初感觉有处柔软温热碰着她额头,接着它眷恋着蹭到她耳边,厮磨半晌,低声问:“醒了?”
她半梦半醒睁开条缝,怔然想,她没醒啊,这不是被他吵醒的吗。
罪魁祸首像是被她的呆样子逗笑,揽住她的腰抱起来她,吻着她的脸颊耐心哄:“别睡了,午睡太久晚上会失眠。”
她软软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启唇时被他借机吻住。昏暗空气的水声在唇舌间暗渡,她呼吸渐沉,思绪却被迫清明,寻住他稍微离开的空隙,哑声开口:“你要走了吗?”
在有些暧昧浮想的时候,徐经野宁可她不要说话:“徐质初,你是不是在梦里都盼着我走?”
小猫不好意思傻乐一声,毛茸茸往他怀里拱:“我没有……”
他很受用这种低级讨好,把她压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发顶,低头吻她颈侧:“我一会儿要去公司,接下来几天会比较忙,可能没时间来陪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伏在他胸前乖乖巧巧应了声,声音透过皮肉把他心脏化成滩水,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嗓音留恋宠溺:“想把你放口袋里带走。”
她支棱起来小脑袋,手指戳他下巴:“那你还能好好工作嘛。”
他靠在沙发上故意沉吟:“可能会很不专心。”
她轻笑:“那可不行,你得好好赚钱,没有钱的男人魅力会大打折扣。”
他指腹抚着她的后颈,唇角上扬:“是,遵命。”
两人缠着腻歪了半天,直至月亮升起才分开。送他出门之后,徐质初进厨房琢磨起来晚餐。她打开冰箱观望一番,最后给自己切了几颗小番茄和黄瓜片,淋上酱装进盘里时,他的消息同步响起:「堵车。」
她嘬着手指,还没来得及回,他又发来:「我应该晚走二十分钟错开晚高峰。」
徐质初没忍住笑,靠在餐桌上回:「一路顺风,专心工作,徐总。」
她挽起来长发,端着盘子走进书房,坐下来的同时拨出电话。
听筒那头的人仿佛全天候守在手机旁,很快接起来,静声恭敬问好:“徐小姐。”
徐质初咬着番茄嗯了声,随手翻开桌上本子,最后一页画上是座建筑,灰瓦白墙的,不是北方常见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