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是个大冤种
松柏七点到汇演现场时还早,各个组都还在分工准备,他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正环顾打量周围布置时,头顶阴影突降,耳边一声“小心”拔地而起。转过头就是一台拍摄支架向他倒来。
松柏敏捷一退的同时,一只劲瘦有力的手扶住下坠的支架。
“怎么回事儿?”低沉的声音一听就压着火气。
声音主人穿着警服,挽着只袖子,雷厉风行的架势。
他面色不愉,紧蹙的眉眼才扫过去,失误的小伙子身子一绷,站直了些。
“队,队长……”
“你今天怎么回事!心不在蔫的!现在直接安全问题出纰漏!”
他口吻很严肃,看上去年纪不大,一身气势倒是十分威严。
小伙子一训肉眼可见僵硬起来,直弯腰冲松柏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松柏见人看上去也是刚毕业,没过分苛责,摆摆手表示无碍。
“去后面歇着去,顺便好好理理心事。”那队长没让小伙子继续,把他赶到了后台,然后扬起笑脸看向松柏,“实在抱歉,他也是今年刚毕业,小孩子没准备过这些。”
小孩子?
松柏不由觉得好笑,明明自己看着也不是能当长辈的年龄,怎么尽想着护别人呢。
跟分苹果那姑娘一个德性。
意识到在想什么,松柏沉下心情,说了没事后重新找了位置,生人勿近的氛围蓦然强烈起来。
左边座位一直没人,他索性拿来放了衣服。
汇演内容大体没什么新意,看了一会儿就有些困倦,松柏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今天真的累坏了,职业路上的任何活动,他都不曾懈怠过。
今天实在打破了太多例外。
他没撑住,最后还是支起胳膊小憩了一会儿,眼皮刚闭上,红色的苹果与白伞就绕在脑中,他皱起眉头,看上去很是不安。
直到湿漉漉的水汽钻入鼻息,沙沙的嗓音小声询问。
“先生,这个位置有人吗?”
松柏这才睁开惺忪的眼,抽走外套,糊里糊涂答道:“没有,你请……”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了一下。
松柏眨了眨眼,怀疑梦做过了头,直到含着惊喜的女声再响起。
“是你啊!好巧!”
给他苹果的姑娘坐在了他身旁。
他们居然又再见了。
心口莫名刺痛了一下,只一下,就消失不见。
松柏反应过来,忙答道:“是啊,好巧。”
她笑笑,认真看向舞台。
没话了。
松柏也转回头,余光却没忍住飘去。
头发是半湿的,被雨淋的吗?她来看汇演,也是在系统内吗?
……
松柏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多问题,到后来他杂七杂八的问题里,只想得起一个。
她叫什么名字?
台上的节目已进高潮,身边的人从进来那刻就很开心,目光不离表演,配合地鼓掌,时不时手机录像,沉浸式的投入。
享受当下吧。
松柏想起这句话来,没忍住笑了笑,还真是言行如一。
“笑什么?我形象是不是不太好?”
松柏没能藏住,被她全看了去。
“没有。”他急急解释,“只是觉得我爷爷应该会喜欢你,你看上去很……根正苗红。”
“是吗?哈哈。”她挠挠头,笑得憨憨的。
“谢谢你的伞。”松柏指了指脚下的雨伞,“待会儿你拿回去吧。”
“你留着吧,雨还没停呢,我能回去。”
“可你头发还……湿着。”
“哦,这个呀。”她揪了两绺搓了搓,“我回家打算洗的,但是邻居老太太不会用智能电视,我去教了一下,结果就没能来得及。”
“没事儿,就当亲近大自然了。”她说完又往舞台照了相,不知是不是顶灯缘故,那双眼睛亮亮的,溢着光。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松柏望向她,问题当下就出了口,等话音落完才反应过来。
他突然间紧张不已,甚至莫名结巴,“不是,啊,那个,我叫松柏……”
他不禁懊恼,松柏从容有余的二十来年从不曾此般过。
“哈哈。”她笑开,尽管音色不完美,可松柏就是能从这笑里听出她的娇俏。
“我叫叶梓,我们还挺有缘,都是植物系。”
“叶梓。”松柏念了一遍,没注意到自己声音有多柔。
“嗯。”她点了点头又玩笑道,“松柏,叶梓,松柏叶子。我爸妈和你爸妈脑回路还挺契合的。”
契合。
笑意不自觉溜进松柏眼里,是挺配的。
表演进入高潮后没一会儿就到了结尾,叶梓看看时间,谢幕时实在憋不住,选择了尿遁。
她和松柏道过再见,弯着腰就冲向了厕所。
松柏看那迫不及待的身影,又笑了一次。
听到自己浅浅的笑声,弯着眼却突然僵住,一脸怅然若失的模样。
松柏在原位坐了很久,待到正式散场,表演的人也全走光,他才站起,拎起脚跟的伞,没走向大门,而是往厕所去。
他想碰碰运气,可以的话,加个微信吧,以后也好把伞还给她。
建立联系。
思及此,松柏紧张的心莫名放松,一向沉稳的步子都轻快不少。
真的很奇怪,他从来都习惯独善其身,人情世故外的牵扯,只会觉得麻烦。
算了,就当他今天疯了吧。
从垃圾桶捡回苹果那刻起,注定是疯狂的一天。
松柏并没在厕所成功偶遇,他叹了口气,带着些许的失落离开,却在转过拐角看见纤细的腰肢被手臂勒住,动情的咂吻似有若无。
伞凭空掉在了地上,发出突兀的声响,松柏连忙弯腰去捡。
叶梓却正好睁开眼,然后发现了他。
她一下推开了接吻对象,然后转过身面壁,还踩了接吻对象一脚。
那人吃痛,单脚跳了两下,转过身与松柏来了个面面相觑。
场面顿时沉默下来,异常难受。
“咳咳。”松柏咳了咳嗓子缓解尴尬,“抱歉,我不是……”
“没事!”叶梓急忙转过身,尬笑着,“你还没走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
再度沉默。
“阿梓,你朋友吗?可以给我介绍介绍吗?”
双方僵了一会儿,有人打破了沉默。
松柏看向那人,才发现是先前严厉又护短的队长,脱了警服,脸上也不见一丝威严,差点没认出来。
叶梓深深呼吸,降下温度,指向松柏说:“松柏,我今天认识的朋友,这是嘉措,我老公。”
话音刚落,错愕的声音响起,“你结婚了?”
嘉措被这语气一吓,不自觉眯了眯眼,打量起松柏。
叶梓也是被吓一跳,“啊,怎么了?”
松柏摇头,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没,你们两看着都不大。”
叶梓笑笑,“我叁十,他二十七,也不小了。”
“哦,哦。那,那我先走了。”
先前局促的人像是找到方向,跑得极快,就是步子有点乱。
看着突然消失的身影,叶梓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没事吧?”
粗粝的手掌钻进了衣摆里,在腰间软肉来回抚摸,叶梓被摸得身子发软,锤了始作俑者一拳。
“别闹!都说不要在这边……”想起唇齿纠缠,她脸又红了,气哼哼地,“你非得……被人看到了吧!”
嘉措嬉笑了一下,把人一推压在墙上,掐着下巴又是将舌头伸了进去,与嫩舌勾缠。
柔软有力的舌细细舔过口腔里每处嫩肉,舔得叶梓喉咙发痒,更别说鼻尖尽是他身上的味道,手掌还热烘烘地在后腰流连。
叶梓很快腿就软了,抱着他劲瘦的腰才不至于滑下去。
等色情的吻结束,她早已满面霞云,腿间也渗出了点点淫液。
叶梓欲盖弥彰用手挡了挡那处,撒娇道:“老公,我们回家嘛。”
“好。”怕她没力气走,嘉措半蹲让她上了背。“回家要不要跟我说说你和那人是怎么认识的?”
“嗯,回家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