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
卢城县境外七十五里远处,乃照城县境,也是剑魂宫管辖领地.剑魂宫乃前十大宗派,经过刑天王朝允许,得以拥有自己的领地与领民.
于照城县境内又细分个许多剑宗派系,不过统整而言剑魂宫势力最大.
「总算回来了」
一踏入照城县境,木曾便悄声叹道.
而这当然是以大小姐听不见的音量,于马车外抱怨着.
「唉~这样就结束了么?」
木椋意犹未尽地于马车车厢内撇嘴说道,不过木瀅倒是没说什么.
木椋下顎靠在窗口上,望着矗立于巍峨山丘上的两组巨剑拱门.
这对拱门有着威严气势,于照城县境内生活的居民甚至将这拱门当成了一种信仰依靠,每日朝拜.
不过木椋知道,一旦踏入这拱门内,又是有一段时间不能自由玩乐了,自然对这门没啥好印象.
于马车缓缓驶过珊瑚岩所铺城的地砖上,她们业已通过巨剑拱门,进入了剑魂宫的领域.
阳光透过树荫,斑驳绿影点点打于马车上,不过这等靚丽景色却也没办法让木椋的心情变好.
驻守于沿路的剑魂宫卫兵见到这车后,个个鞠躬行礼,差人向剑魂宫内传话.
「母亲,我们回来了」
步下马车后,一位穿着淡青素色纱衣,双臂环抱傲然硕乳的貌美妇人缓缓走来,微笑说道.
「玩得可开心么?」
该女随意言谈中便吐露着一股典雅气质,她正是这对姊妹的母亲,晏京.
纵使晏京已然育有两女,其周身体态仍是保养紧緻,紧实束身与葫芦般地乳臀线条,令使前胸衬衣耸隆胀鼓,软桃熟臀圆挺勾翘,腰细腿长,格外勾人心思.
「当然好玩,真想不回来了呢!」
看着木椋倔强的态度,做母亲的当然不会不知道她女儿的想法.
不过她只是笑笑地抚摸木椋的发丝,随后对着木曾说道.
「托你这次护卫,没出什么乱子,照顾这个捣蛋丫头也辛苦你了」
「夫人这话言重了!」
木曾拱手,低头说道.
「很好,你这次护卫有功,这事我会跟夫君说下,他会给你赏赐的」
「多谢夫人!」
木曾知道剑魂宫主极度溺爱晏夫人,如果托她说情,自己能领到的赏品必然不俗.
「那么你先去休息罢,我想跟她们好好独处」
「是」
而当木曾告退之时,其木訥的面容中渗出了些许微笑,心头大石总算彻底放下.
「好了,你们过来跟母亲说说游歷之事罢」
「我们去房间好好聊下」
约有一个多月没能见到女儿们,身为母亲,当然想跟她们好好聊聊.
「好啊…不过这要从哪说起……」
健谈的木椋跟着母亲诉说游歷之事,木瀅则跟着她们,双眸不住四处张望.
直到路过练武场时,她的视线定住了一个点上.
「瀅儿,你在看什么?」
晏京这时也注意到了木瀅的异状,问道.
「母亲,那人是?」
木瀅指着在练武场练剑的一位陌生青年,好奇询问.
「哦~那人是你们的堂弟,来自埋剑山庄」
晏京这时神情则是冷了下来,淡淡说道.
「他找你父亲有事,但是究竟何事,你父亲什么也没跟我说」
晏京这时的语气倒是有些埋怨了.
她与现任剑魂宫主──木行恆是相当恩爱,可说无话不谈,不过就这件事情上,木行恆却是叁缄其口,甚至有敷衍了事之举.
「埋剑山庄?我记得那不是……」
「剑宗排行第四,宗派排行第七,比我们剑魂宫是高了那么一点」
晏京对埋剑山庄没有太好印象,不过这并非木行恆之故,而是外在的传言.
埋剑山庄虽属剑宗流派,但与暗器宗交好,宗内弟子也会涉猎暗器宗技术,这对行事一向正大光明的剑魂宫而言自然看不习惯.
暗器宗弟子阴险狡诈,而气宗意欲争夺权位之人甚少,又基于前四代宗师皆为剑宗把持所故,剑宗便以宗派正统自居,自豪.
「听母亲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好奇起来了」
「木椋,不得无礼!」
做母亲的当然知道这女儿鬼点子甚多,如果让她搅和进去,这事情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好啦!我不乱来便是,过去聊聊总行吧」
「那么说话得要客气点」
晏京知道自己不可能拦得住她,倒不如自己在旁边照看来得保险.
得到母亲首肯后,木椋大咧咧地往练武场走去,木瀅也跟在母亲身旁一同过去.
练武场内,一位英俊挺拔的青年正在与剑魂宫弟子斗剑.
这人着一身素白长衫,手上长剑轻盈起舞,连绵刺击,斗得那位剑魂宫弟子渐有颓势.
「撤手」
青年一声喝令,那弟子手上长剑被猛然挑起,飞腾至空中.
胜负已定,任谁都如此认为.
不过这时却產生了一个变故.
「哈!」
这时一位少女翩然跃上空中,将那柄长剑给夺了下来.
「由我来当你的对手~」
那少女正是木椋,而突然遇到如此变化,眾剑魂宫弟子一阵骚乱起来.
她一出场便抖出数道凌厉剑势,精准地往青年周身要害袭去.
──噹──
青年瀟洒架剑,却是震得木椋虎口微微发疼.
而这一切,晏京都看在眼里.
那处变不惊的神色下,内心却是十分紧张.
如果木椋落于危急之际,就算那人是丈夫招待的贵客,自己也必须出手.
而练武场周遭的剑术教练更是提心吊胆,如果大小姐遇险,那即便是冒着打伤青年的风险也要救她不可.
「好美的剑术」
青年称讚了木椋的身手,将手上长剑速度催得更快.
这时的木椋开始有些耐受不住,缓缓倒退,直到擂台边境.
不过个性好强的木椋当然不会就这么挨打,她心念一转,剑招反守为攻,不留任何情面,捨身迎击.
「哼!」
此时木椋剑招并无守势,门户大开,拚上性命也要压制青年.
──不好!──
晏京神色凝重地注视青年,而见着这种不要命似的打法,眾弟子不禁骇然,也就剑术教练亟欲出手救人之际.
「都停手!」
一阵嘹亮咆啸声自练武场上方炸开,木椋此时娇躯一震,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倒也畏惧了起来.
趁着木椋身形一僵,青年朝后飘然退去,拱手收剑.
「宗主万安!」
眾剑魂宗弟子半跪于地,向剑魂宗主──木行恆行礼.
「木椋,你太过放肆了」
木行恆自空中落下,向半跪弟子随手一挥示意免礼后,神情严肃地俯视木椋.
这木椋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低头瞄望着晏京,希望母亲帮她说情.
「行恆,掠儿才刚回来,对这位贵客尚且不太熟识,就原谅她这一次罢」
这时的晏京逕自挺立于木椋与木行恆之间,清楚地表明着她的立场.
「京儿…唉…罢了……」
木行恆自来就对这被宠得上天的大女儿有些微词,不过看在晏京的求情上,实在也不好发作.
「你没受伤罢?」
「谢宗主大人关心,在下毫发无伤」
青年挥挥衣袖,自信说道.
方行恆听闻后松了口气,微笑说道.
「那就好,如果让你出了点差错,我那弟弟还不把我骂惨了」
「为了在宗派竞技上拔得头筹,万万不可因为这等小事出了差错──今后这练武场绝对不可让木椋进来,知道了么?」
「是!」
听闻木行恆对剑术教练所下达的命令,他们个个挺直了胸膛,收下命令.
「呜」
木椋嘟着嘴,是想对父亲抗议.
「……」
不过一被父亲眼角馀光扫过,便是自知理亏,碎步躲到她母亲的背后,低声咕噥抱怨.
「父亲,您还没跟我介绍他呢」
见到态度转换如此快速的木椋,木行恆倒也哭笑不得.
「他是你的堂弟,木书衍,为了参与宗派竞技,他父亲特地让他暂住于此,这段期间别失礼」
「哦,原来如此~那正好我这次出游也遇到了一个奇人,他正也要参与宗派竞技呢~」
「奇人?是谁?」
这时,站在木椋身旁的晏京好奇问道.
而那木行恆眼中也有疑惑之色.
「那人名叫坛天明,云门宗的俗家弟子,那人竟然跟木曾打得不相上下哩!」
「什么?」
木行恆知道那木曾的实力有与剑魂宫副宗主匹敌之能,竟然一个末端宗派的俗家弟子能有这种实力,确是奇人.
「我看书衍弟弟可能要小心点,这是姊姊的忠告哦~」
由于剑术比不过他,则特地以辈分做个高下,木行恆知道木椋这不服输的性格实在难治,倒也不加以责怪了.
「谢过姊姊忠告,不过那人若与木曾的实力相近,那么自己也没什么问题」
「啊?」
对着哑口无言的木椋,木书衍平淡说道.
这时方才进入照城县境以南百里,青城县境的天明自然不知道有人特意捏造了他的事情.
「樺姑娘,这间旅店行么?」
「可」
为了应对接下来可能的伏击,樺凝谨慎地判断地理位置后,才选定入住旅店.
花了半天时间,天色接近昏暗,这两人终于入住厢房.
为了不让人起疑与护卫便利,天明与樺凝与兄妹相称,同住于一间房间内.
「明日一早再去取你的剑诀,现在先帮我布置陷阱」
「是」
而这些零碎事情处理完后,已然午夜时分.
经过一番简易盥洗后,这两人方才熄灭烛灯.
「樺姑娘,于前往皇城前有一事相求」
「小师傅差我前往青城剑派找一个人,这事办妥了才能继续前行」
由于青城县与前往皇城路途上顺路,而且少年的力量对她而言实在过于重要,樺凝方才同意这项请求.
天明所指的小师傅指的是前任云门宗主,而现任云门宗主则是大师傅.
据他所说,这人于七年前仙逝,因此来青城剑派取剑诀一事,现在也只有天明与现任云门宗主所知了.
翌日大早,两人即早赶路
由于青城剑派乃一宗默默无名之地方剑派,并未于宗派排名榜上,也难怪樺凝会觉得来这里取剑诀是浪费时间.
不过剑诀乃剑宗修习十八类兵器功法之修练秘诀,宗派竞技上参与考核的对手乃各宗各派,若能藉此机会修练剑诀,对天明是有益而无害.
但是这前提,也只限于有用剑诀.
像这种小剑派的剑诀又能做些什么?樺凝心中是这么想的.
「青城剑派?哦,你往这条路直走就会见着一座石门了,就在那」
问过路人,循着指示前行,这两人终于到了青城剑派门前.
青城剑派前有座石雕拱门,于石製拱门旁各立着两座石狮,作工栩栩如生.
虽然未于宗派排名榜上,但这青城剑派的规模却要比云门宗来得大多了.
天明将云门宗主的介绍信递给门卫,那人随即差人入内询问.
不久后,一位面色红润,饱满的壮年男僕走出门来,看着天明说道.
「主人令我带你,请跟我来」
进入拱门内后,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
青城剑派内的造景雅致,栽种着数排龙柏,特经过了一番修剪,搭配上澄澈小湖,那龙形柏木显得气势逼人.
「嗯?」
这时的樺凝突然握紧了天明的手掌,左顾右盼,似是找寻着什么.
「怎么?」
天明悄声询问樺凝,这时她皱着眉头,运用内力传音说道.
──这地方古怪──
──差事速办速回,不能久待──
──能否说明?──
──现在不能,待离开这再说──
天明这时也被搞得糊涂了.
「主人,人带到了」
「嗯」
那壮年男僕随即退下,而坐于凉亭内的一位挺拔道人撂着长白鬍鬚,笑着说道.
「你就是坛天明?真是年轻,这等年纪就要参与宗派竞技,不愧是少年英雄」
「先生过奖了」
「很好,好,那么我也不耽搁你们年轻人的时间,就直说了」
「你师傅所说的剑诀恐怕没办法给你,因为悟剑老人已经仙逝」
「两年前他因病过世,死前也没传授给我们剑诀,所以……不过要是阁下需要剑诀,我们本门的剑诀任由阁下挑选」
那道人诚挚地说道.
「谢过先生多礼,不过师傅只差我来取这悟剑老人之剑诀,既然没有便罢了」
「在下告辞了」
青城剑派主人还想让天明在里面暂住几天,但是基于樺凝的告诫,天明带着她尽速离开了青城剑派.
直到回到旅店,樺凝那铁青着的面容方才缓和下来.
「人心隔肚皮,真是……」
「樺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天明不解问道.
在他感觉,这青城剑派主人像是正派人物,没有古怪之处.
「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某种规律敲击声?像是某人敲击石块的声响」
「敲击声?有的」
拥有他心神通的天明当然能听见那特殊响声,虽然那声响十足细微便是了.
「不懂音律的你当然听不出来那响声代表什么意思,那正是敲击殞铁才能发出来的独特声音」
「殞铁监狱正是大宗门派关押重犯的地方,而那青城剑派连宗门榜都上不了,又怎会有如此需要?」
「所以那个看似人模人样的老道人,关于悟剑老人之事说的全都是谎话,这就是我让你快点离开之缘由」
「这……」
知悉此事的天明一时踌躇起来,不过于经过一段沉思后即坚决说道.
「樺姑娘,我必须救他」
「救他,怎么救?」
「不知道,但我必须救他」
「嘖!你这傻子!没有计画那便与送死无异,你不要命了么!?」
天明握紧拳头,一反之前随和态度,在这件事情上丝毫不让步.
见到如此坚定意志,樺凝闷哼了一声说道.
「哼──到头来我还是被你给拖下水──好罢,要去可以,不过你得照我说得话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