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痛苦的抉择
袁梦君是见证着季晓长大的人，是季晓最好的朋友，自然知道季晓跟季长兵的感情。她拍了拍季晓的肩，“你问过季爷爷的意思吗？”
“这还用问？”季晓反问道，长生不是人人都想的事吗？就算不想，可她还在、弟弟一家也都还在，爷爷有什么理由会不想活下去？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袁梦君嘟囔了一句，随即道：“你还是回去跟季爷爷谈一谈吧。”
季晓皱起眉头，说实话，袁梦君这话让她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因为袁梦君跟她的关系，换做别人来说这话，她铁定会发飙。
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季晓始终在想这个问题，比起几十年前在南临区的日子，他们现在的生活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而且她也回来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爷爷有理由吗？有什么样的理由会拒绝继续活下去？
她始终想不到。
“爷爷。”她蹲在老爷子身边开口唤道，面色犹豫。
老爷子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嗯”了一声，瞥了一眼季晓，并未催促。
季晓想了半晌，才道：“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好吗？”
“很好。”季长兵也有些感慨，这些年过的日子是他曾经从未想过、也想不到的好日子。
季晓心下一喜，带着期盼道：“那我们永远这么生活下去，好不好？”
谁知季长兵却摇头，他笑道：“傻丫头，说什么傻话？人总是要死的，难道你还要跟老天爷争命？”
他很清楚，他现在已经到了将死之际，说不定什么时候眼睛闭上就再也醒不过来。晓晓从小跟着他长大，可以说他就是晓晓的精神支柱，他也害怕啊，害怕自己一走，晓晓会痛苦难过。
他一直想找机会跟季晓谈谈，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眼下季晓提起，他正好趁此机会说出来。
季晓嘴唇动了动，还未说话眼睛就红了，“谁说人都要死的？你看那些域主，不也活那么长时间了吗？”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认准了某个玩具的小孩，刁蛮、任性、又蛮不讲理，非要家长答应不可。
季长兵突然抓住了季晓的手，“晓晓，不怕。”
季晓瞬间泪如泉涌，“爷爷……不走好不好？”
季长兵笑了笑，神色温暖，“我不是走，我是去找你奶奶。”
“奶奶？”季晓泪眼朦胧望着季长兵，神色茫然，在她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奶奶”这个人，自然想不起来。她只记得奶奶一开始跟着季不凡夫妻去了帝王星，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等她和爷爷找过去的时候，奶奶已经走了。
季长兵揉了揉季晓的头，“是啊，她去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在那边过得好不好，这么多年了，我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了。”
“爷爷想奶奶了？”季晓问道。
季长兵叹道：“是啊，想她了。她嫁给我，都没过什么好日子，我对不起她啊！”
季晓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今她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慕迟一这次没有被她救醒，她在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后，说不定也会去找他。
“可是……可是……”可是她该怎么办？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这要让她如何承受？
季长兵摸着季晓的头，“晓晓，你已经长大了……”
“不，我没长大，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个孩子。”季晓头摇得似拨浪鼓，她宁愿自己是个孩子，也不想失去爷爷。
她猛然抓住季长兵的手，“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说完这句话，她便猛地冲了出去。
来到野外，季晓大哭了一场，这一晚她没有回去，始终在想着季长兵的话，在放手与不放手之间难以抉择。
其实潜意识里她已经放手了，否则以她的性格必定是要拼命修炼，以期领悟更高深的生之规则，可是这一晚她没有修炼。只不过潜意识里接受了，感情上却还是难以承受。
有些压抑的过了几日，终于等到了季晨阳回来，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女朋友，陈湘。
“姑姑好。”陈湘显得很腼腆，小声叫了季晓一声便不再说话。
季晓脸上看不出喜怒，自从上次跟爷爷谈过之后，她就一直是这副脸色。
季晨阳见季晓脸色不对，连连对着一旁的温楠使眼色，温楠便笑道：“快坐吧。”待季晨阳拉着陈湘坐下，又道：“不好意思这么急着让你们回来，也是赶巧了，晨阳他姑姑刚好回来，这么久没见，自然要让他回来见见，没耽误你们的事儿吧？”
“没有。”陈湘小声道，“晨阳早就跟我说过家里有一位姑姑，十分厉害，我也是佩服得很，老早就想见见姑姑了。”
“厉害的很？”一直没有开口的季晓突然插话道，“我倒是好奇，怎么个厉害法？”
她语气阴阳怪气的，听得季晨阳连连皱眉，陈湘却好似没听出来一般，笑道：“自然是夸姑姑实力高绝、神通广大。”
“你是七杀殿的人？”季晓突然问道。
陈湘脸色微微一沉，似乎有些难堪、又有些担心，“是，不过……”话未完就被季晓打断，“你父母在七杀殿担任什么职位？”
“姑姑，你问这些干什么？”季晨阳终于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开口道。
季晓淡淡瞥了季晨阳一眼，却让季晨阳脸色瞬间煞白。就在季晓看他那一眼时，他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当他回过神时，季晓的视线已经重新停留在陈湘身上，陈湘只得道：“他们只是七杀殿的普通成员，平时负责采购和一些杂务。”
她这倒没说谎，季晓既然敢问起这些，肯定早就调查过她了。
季晓突然笑了，“七杀殿跟我的关系你清楚，那你都没想过，一旦你嫁入季家，七杀殿会如何对待你的父母？”
季晨阳神色迷糊起来，“姑姑，你在说什么啊？七杀殿跟你有什么关系？”
季晓终于怒了，猛地瞪眼过去，“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