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然后,他们至少可以保持一段友谊。或许可以。
在他因为这段暗恋自娱自乐时,艾斯特尔井没有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的打算。
尽管他也因为凯洛对他的情感而心情愉快,但他还是准备等到凯洛十八岁时再说出来。
他本来就打算在凯洛成年之后再和他谈爱情,之后浏览凯洛的手机时,发现的一本电子书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那本书是《洛丽塔》,讲述了一个该死的恋,童,癖让一个少女提早绽放,结果也提早凋零的故事。
尽管作者描述时用的文笔再优美,比喻再动人,也掩盖不了那个残酷可鄙的真相:原本可以拥有一段绚烂人生的洛丽塔,在还没有绽放的时候,就被彻底毁掉了,她失去了她的人生。
艾斯特尔看得心惊肉跳,他不想让洛丽塔的悲剧发生在凯洛的身上,就连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也不能有。
所以他格外注重和凯洛保持距离。
在凯洛十七岁那年,他发现了凯洛对他的恋慕,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直到他发现凯洛因为这段单恋开始状况不佳,他考虑良久,才决定回应。
但这井不意味着他就要和凯洛在一起了。
我不想骗你,凯洛。艾斯特尔的欲望促使他答应凯洛,但他的理智最后还是占了上风,你说的没有错,我是故意放在那里让你看的,因为我注意到了你最近的状态,我不打算放任你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了。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是,我爱你。但现在我们还需要保持距离。
为什么?!
凯洛有些不敢置信: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为什么还要保持距离?
因为你还没有成年。
可是我已经十七岁了。凯洛不接受这个理由:我已经是一个大人了。
十七岁,还差一岁才成年。艾斯特尔依旧很冷静,那么凯洛,你知道我今年几岁了吗?
凯洛不明白这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回答了:你今年二十八岁,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意味着我比你大了足足十一岁。
虽然不想承认,但艾斯特尔依旧说道:如果我今年也十七岁,或者十八岁,十九岁,哪怕是二十岁,我都会答应你,但是我今年二十八岁。
这意味着我的心智比你的更成熟,我的阅历比你的更深。我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凯洛,而你还是一个少年,就算你不想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
那又有什么关系?凯洛执着地说:我就喜欢你成熟,不可以吗?
艾斯特尔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为你的喜爱而感到荣幸,但我们必须在你十八岁之后才能在一起,我坚持。
凯洛:这是为什么?
话题又绕了回来。
因为爱情应该建立在双方的心智基本相衡的前提下,如果一方心智成熟,一方心智幼稚,这就不是爱情,而是一场诱骗。
凯洛看着他,发出了灵魂质问:
呃,那你觉得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的心智会成熟多少?
艾斯特尔:起码比现在成熟一点。
老古板依旧坚持他的原则:不行,现在不行,十八岁之前免谈。
经过凯洛坚持不懈的质问,他终于弄明白了艾斯特尔这古怪的坚持是从哪里来的。
你清醒一点,洛丽塔里面,是一个中年男人和十几岁的少女,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吧?
艾斯特尔: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他垂下眼,平静地说:两方的年龄差距都很大,不管怎么样,我比你大了十一岁,这是一个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
他在自卑,因为他比凯洛老了整整十一岁。
他想要染指这鲜活的生命,可他自己却不年轻了。
这才是他坚定十八岁才和凯洛谈爱情的理由。
起码,这样,他可以说,这是两个成年人之间的恋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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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他怀念那美味
请来助兴的乐队已经开始演奏热场的音乐,但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
你应该下去了。
艾斯特尔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凯洛的问题,但他的心在胸腔中砰砰直跳,等到这场宴会过去,凯洛就正式十八岁了。
虽然还很年轻,但是也勉强能够算作是一个成年人了。
为了锻炼凯洛,艾斯特尔这一次没有过多的插手宴会的布置,他把准备的工作交给凯洛,自己只在旁辅助。
我想我准备的不赖。
凯洛也没有回应艾斯特尔那句你应该下去了,他把手搭在雕花栏杆扶手上,轻轻地说:该请的人我都请到了,应该有的流程我也都核对好了,艾斯特尔,你有没有想对我说的?
艾斯特尔笑了一下,凯洛真棒。
凯洛有点不满意,糊弄我。
他转过头,飞快地在艾斯特尔的脸上亲了一下,随后得意洋洋,像一尾游鱼一样溜了。
艾斯特尔站在原地,用指尖轻轻触摸自己被亲吻的脸颊,他注视着凯洛的背影,很轻地笑了。
凯洛下楼去应付差事,他对宴会之类的活动没有任何兴趣。说实在的,他不喜欢拿着酒杯和人说些逢场作戏的话,也不喜欢到舞池里去随便搂住一个女孩子的腰和她一起旋转。
他在这个时代待了几年时间,还是没能让自己适应所谓的贵族生活,在准备这场宴会的时候,他手忙脚乱,尤其是在请宾客这方面。
上流社会在他看来,只不过比他曾经接触过的社会群体更虚伪了一点,每个人和每个人之间都有关系,他需要理清这些关系,然后按照关系和地位安排入场的顺序,发送请帖的档次,比做数学题还累。
他不得不全盘考虑,尤其是在面对宗教人士的时候。在这个时代,宗教的影响和权利都很大。凯洛在两年前入了教籍,尽管他不信教。但没有教籍,他在这个社会就寸步难行。
入了教籍之后,他要按时捐钱,定时购买赎罪券,隔三差五去教堂做礼拜,好为自己上天堂做准备。
而且还要非常注意,每次举办宴会都要给教堂送请柬,不管是宴会还是舞会,教士们每场必来,衣着光鲜的大啖美食,或者和贵妇人们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们的马车比一些普通贵族们的还要奢侈。
凯洛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可他现在已经懂得在看见教士袍的时候露出笑脸,现在也是这样,他看见一身长袍的教士入场,要走过去礼貌问候。
他不是第一次和教士们打交道了,但他确实很惊奇,因为他头一次见到这么瘦的教士,他还以为教堂里的空气天然就有让人发胖的功能,所以但凡是个教士,总是像一颗皮球那样圆润。
您好,巴尔格夫主教大人。
巴尔格夫刚到这个城市不久,但他在宗教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您好,小斯洛格莫先生。
巴尔格夫礼貌的和他问好,他们聊了一会,凯洛总觉得这位巴尔格夫主教话里有话,很不好意思,斯洛格莫先生今天身体不适,所以不会露面。
巴尔格夫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凯洛观察了他一阵子,发现他和其他的教士略有不同。
他没有挤进人堆里,或者占据一张放满了食物的餐桌,他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待着,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光凭这一点,凯洛对他的印象就好了很多。
他不排斥宗教,毕竟那是一种信仰,可以给人带来心理上的安慰。他排斥的只是利用宗教牟利的人。
这场宴会没给凯洛留下什么印象,他按部就班地做完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之后,宴会就结束了。
他做完收尾工作,飞快的溜到楼上,他一整个晚上都在期盼这个时刻,现在它总算来了。
艾斯特尔。
他推开小客厅的门,发现艾斯特尔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和宴会开始前凯洛见到的不同,现在的艾斯特尔盛装打扮。他原本就俊美,经过华服的点缀,现在就连希腊女神估计都要为他倾倒,凯洛就更不能免俗了。虽然他和艾斯特尔这位大美人朝夕相对,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艾斯特尔这么隆重的打扮。
就连参加宴会的时候,艾斯特尔都没有打扮的这么仔细。
怎么站在门边不进来?
艾斯特尔微笑着起身迎接,过来,凯洛。
凯洛就过去了。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开始提要求:艾斯特尔,你现在能答应我了吗?
凯洛一点也不羞涩。人不可能一直害羞,在艾斯特尔坚持和他保持距离的这一年里,他的害羞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说来惭愧,他现在只一心一意地要艾斯特尔答应他,就像要那个盼了一年的生日礼物那样。
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
艾斯特尔轻声回答:我只是稍微延期了答应的时间。
凯洛追问:那你是答应我了?
艾斯特尔点头:嗯。
说来也奇怪,凯洛一开始可是一点都不害羞的,但现在,在艾斯特尔点头应允的那一刻,他却突然脸红起来,耳根开始发热,眼神也乱飘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成竹在胸,没想到等这一刻真的到来时,他还是手忙脚乱。
是的,艾斯特尔答应他了,那他接下来该干什么?
他可以亲艾斯特尔了吗?或者牵手?或者他想不出什么或者了。
在这段时间里,他光想着让艾斯特尔答应他了。至于答应他之后该怎么样,他倒是没有想过。
他对情侣的印象,也只不过是可以互相亲吻,牵牵手之类的,没有更多。
他到这个时代之前,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初中毕业生,接触不到什么情侣,至于到了这个时代之后,他就更见不到了。
这里既保守又开放,贵族贵妇私下相互私通好像再正常不过,但这种事一旦拿到明面上来,又为法律和道德不容。
从表面上看,每个贵族都是道德楷模,每个贵妇都是端庄的圣女,恪守礼仪,待人接物都有分寸。凯洛没见过什么情侣,在这个时代,好像表达爱意是要悄悄地写情书?
我还以为我的凯洛很勇武,什么都懂得呢。
艾斯特尔看着凯洛这迟来的窘迫模样,笑了起来。
既然凯洛已经十八岁了,艾斯特尔就不需要再压抑自己,他牵起了凯洛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今天晚上我准备了一些特别的余兴节目。
艾斯特尔笑了笑,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到花园去?
凯洛已经完全没有主意了,他被艾斯特尔牵着鼻子走,说去花园就去花园。
艾斯特尔明显早有准备,他在花园里放了一张桌子,桌上点着蜡烛,营造出烛光晚餐的氛围。
桌面上放着花,还有两杯酒。
今天是晴天,天空中繁星点点,没有云朵的遮蔽,月光很亮。凯洛和艾斯特尔在桌前相对而坐。
凯洛想试一试酒的滋味吗?
艾斯特尔询问道。
在此之前,他一直严令凯洛不许喝酒,凯洛很听话,每次只拿着酒杯做做样子,里面的酒是从来也不喝的。
他听见艾斯特尔主动让他喝酒,知道艾斯特尔终于把他当成一个大人来看待了。
于是凯洛毫不犹豫,拿起酒就喝了下去。
艾斯特尔考虑到这是凯洛第一次喝酒,特意挑了度数低的。
喝完了酒,仿佛完成了一项什么仪式似的,微涩的酒液入腹,凯洛的头脑也仿佛上了润滑,开始运转起来了。他拿起桌上的花,回忆着自己曾经从肥皂剧里看到的求爱仪式,到艾斯特尔的面前半跪了下去。
你愿意和我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么?
凯洛已经记不清肥皂剧里的男主角究竟是怎么说的了,他做了点自己的艺术加工。
艾斯特尔猝不及防,他本以为凯洛只是想把花拿来送给他,没想到凯洛突然半跪在他的面前。
他立刻把凯洛扶起来,但是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因为凯洛的那句话。
他知道在凯洛生活的时代,同性相恋已经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得到了法律的承认,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得到人们的祝福。
但是在这里,同性相恋却是绝不可以见光的。
他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向所有人宣布凯洛是他的恋人,就连更加亲密的动作也不可以有。
免得引起其他人的猜疑。
凯洛不知道艾斯特尔的想法,他连人带花扑进艾斯特尔的怀里,玫瑰花的香气和艾斯特尔身上特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简直像是能引人上天堂的香气。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天堂,那么天堂一定是在艾斯特尔的怀里。
凯洛这样想着。
艾斯特尔并没有把他脑海里转动着的念头说出来扫兴,他接下了凯洛的玫瑰,笑着应了一声好,纵容自己这位年轻急躁的恋人。
在同一片天空下,既有恋人在相互依偎,也有人为了金钱伏倒在地。
留着同源血脉的另一位斯洛格莫先生就没有这么闲情逸致了,他此刻正跪在地上亲吻一位主教的袍角。
我发誓我没有说谎。
他的眼珠跟着对方手里的钱袋而转动,他把照片都烧了,我拿不出证据,不过我不是疯子,您相信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一句谎话。
巴尔格夫主教把钱袋丢给他,一言不发的走了。
他乘坐着发售赎罪券而购买而来的马车,回到他华丽精致的住宅,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轻轻翻看。
他专心致志地看着那本笔记,仿佛那就是他的圣经,他看了半宿,终于熄灭灯光,想要上床入眠。
在脱掉鞋履准备上床的时候,他的舌尖又泛起了那种古怪而甜美的味道。
他感到了饥饿,不过不是身体上的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