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不准的和准的预感
还没到隆冬，太阳已经羞涩地不大露脸。最近天气总是不太好。这天上午，好不容易有暖阳柔和地照着，程望雪就让林曜到院子里晒会儿太阳。
好想在家里陪林曜呀。
但是很可惜，今天有重要的工作。这算是交接工作最后的一环了。
本来定这个日期，是因为那时候认为，林曜在这时候一定已经生了几天了，大人和孩子也过了最初需要观察的一段时间，应该比较安全了。
谁想到明天的时候，孩子才会出来。
林曜说，有强烈的预感，宝宝会和自己在同样的时机出生。但圆月的那两天，即使林曜紧张得坐立不安，孩子并没有降生。
不但圆月的时候没有出生，后来的好几天，胎儿除了照例在林曜的肚子里活跃地踢动，丝毫没有临产的征兆。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连预产期都熬过了好几天，孩子都稳稳当当地待在林曜一天一个样的大肚子里。
好在见过医生几次，检查的结果，都是正常。
最后医生决定催产，她们约了明天的时间去医院生下孩子。
“我不想去公司了，留你一个人在家，我担心。”程望雪走到林曜的身边，不舍地撒娇。
“可是你总要做完的。今天不去，之后也要去。还不如今天完成。否则等宝宝出来了，你肯定更不想去，”林曜劝她，“你不用担心。公司离家里蛮近的，有什么事情我马上打你电话。而且今天肯定又不会有什么动静。”
“好吧……真是个磨人精，害你总是这么辛苦，”程望雪抱怨，但转而又说些安慰的话，“不过催产的话，一开始疼就直接上无痛，不用等，也还可以。”
林曜点点头。
日光一道道洒在林曜的身上，她的全身散发出温和的光泽。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落着，眼神清澈得仿佛能涤荡所有污浊，在光线下水盈盈地闪耀着干净的光。也许是感受到了胎动，林曜低头，温柔地含着笑意，轻轻抚摸高隆的腹部。
平和、安宁，简直圣洁。
程望雪立住了，就这样望着爱人。
这样美好的林曜，真的存在于世间吗？
明明看着温暖得散发着光辉的场景，程望雪的心中却总是冒出一种令她不敢思忖的不详。
因为过于美好，令程望雪忍不住担忧，这是一种不应存在于尘世，甚至脆弱易逝、会香消玉殒的美好。
不！她都想的什么！程望雪摇了摇头。
一定是像林曜所说，因为自己太关心林曜了，所以连自己也有了激素的波动，最近才变得容易胡思乱想。
越是临近林曜的产期，她应该越坚强镇定的，这样才能让林曜有所依靠。
她立刻停止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不过还是担心的。
检查结果，确实是很正常。可是最近林曜经常看起来不大舒服，也是真的。
而且林曜还是比较隐忍，不愿意麻烦人的那种性格。
比如最近林曜容易抽筋，但是如果自己不发现，林曜就默默等着抽痛过去，不会让自己帮忙按摩。
比如最近林曜常常起夜，尽管现在她起身很不方便，而且曾经还在上厕所的时候晕倒，但如果自己没有恰好醒来，林曜就会一个人去卫生间，不会叫醒自己。
比如林曜在孕晚期会假性宫缩，虽然林曜说不痛，但是她分明看到林曜虚弱地捧着大肚子，身体歪向一边，眉头紧皱，看起来很难受。而且除了第一次发生的时候惊慌失措地让她把她带去医院，后来如果她不发现，林曜就都没有特地告诉她了。
……
对于这样的林曜，程望雪真的觉得又心疼又无奈。
“不论多小的事情，只要你感觉身体有一点点不对劲，都要马上给我打电话。不要总觉得麻烦我。你要保证，一定要马上告诉我。”走之前，程望雪严肃地要求。
“好的，遵命。”林曜朝对她笑笑。
“那我走了哦。”
“好的，”林曜还站起身，特地送她到门口，要看着她关门，“我爱你。”
林曜每天都要说这叁个字。
林曜看着她的眼睛里，闪着和刚开始谈恋爱时候一样的亮光，只是更柔和、更深情。
程望雪回过头，忍不住亲了一下实在太可爱的林曜，又俯下身，吻了林曜就要瓜熟蒂落的肚腹，然后回了相同的“我爱你”叁个字。
这才转身离开。
这最后的交接工作，持续的时间比预计长很久。
程望雪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想到接下来就可以不受打扰地陪伴林曜，而且明天就能一起迎接在爱中被期待的孩子，轻快地拿起钥匙开门。
但是奇怪，门没锁。
她开门，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亮着的灯在等她。
她开灯跑进去，没有林曜。
她大声喊叫着所爱之人的名字，没有回响。
她的心揪起来，一瞬间就被可怖的不详感吞没。
她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确实没收到林曜发来说要出门的任何信息。
她准备拨林曜的号码。
几乎同一时刻，手机自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林曜。
她大松了一口气。由于刚才短时间内的极度紧张，现在刹那间放松下来，身体几乎要站不住。
她接通电话：“曜曜！你去哪了？怎么不说一声！”
过了一两秒，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她认得出的人声，但不是林曜。
“程望雪，你那怀孕的小情人，在我手里。不想她死就照我说的做。别想报警！我警局里有人，你一报警，我就会知道。你敢试试，我就让你小情人一尸两命！”
是罗芸那人渣丈夫的声音。
（不要担心！保证百分之一千万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