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两个豆腐西施
波有回到了风月阁。又从口袋里将绿豆和黄豆放了出来。
两个小傢伙看他脸色不善，都悄悄地不敢说话。
“刚才那个九云天师，同那牢房里老婆婆的对话，你们两个也听到了不是？”
波有想开口说上几句话，来调节一下胸口的鬱闷。
他自打回来坐下后。
心头的那块地方堵得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头也有些晕晕的。
坏了！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
百年前，他刚刚苏醒的那会儿。
因为少了半颗内丹，又没有了记忆，便会努力地想要回忆起往事。
可越执着，心里便越发沮丧。
经常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晕倒过去。
有时他甚至会想，干什么要如此痛苦呢？
晕就晕了，最好能这样长睡不起……
后来幸好遇到了天然上人。
每每都是上人在一旁陪伴着他。
又总是开导他，安慰他，这才又让他重新拾起了信心，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
可如今昔日那在身旁鼓励他的挚友呢……
已经变成了，一个隻会拉裤兜的小屁孩！
于是他看向小绿豆，想暂时寻找一下安慰。
便问他。
“你觉得那婆婆会是谁？”
绿豆想了想道：“师伯，那个九云说她也是狐族。”
“她和公主有很深的关係。”
绿豆自言自语问道，“难道她是绵玉公主的母亲？”
黄豆插话了，“可是哥，公主明明上次说，她母亲已经过世了？”
“是啊，这公主是狐人，她母亲也是狐人，这老婆婆也是狐族。”绿豆歪着个脑袋喃喃自语道。
“难不成是她外婆？”
波有点了点头，“那婆婆说，自己比天师的爷爷岁数还大，是公主的外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
如果，绵玉真是自己的外孙女的话。
而她口里说的要找的外公，便是自己的话。
那也就是说。
这牢洞里的人，或许曾经是自己的妻子？
五百年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是什么人？
让狐人一族遭受迫害，背井离乡，不得不逃到这远离都城的偏僻地方来！
又是为何。
要将他的妻子，一直禁錮在这凤头山上？
自己的失忆，和丢失的半颗内丹，也是和这事有关係吗？
。。。
呀呀呀……好乱啊！头也更加晕了！
不能再想下去了……
刚刚听那天师说，明日里还要去那牢洞送药。
还是先去探听一番再说吧。
他定了定神，想招呼两个小豆子也先别想下去了。
耳边却传来呼嚕声！
扭头一看。
黄豆已经忍耐不住，倒在榻上睡得正香。
绿豆也勉强歪坐在那里，可眼皮子已经耷拉下来了。
。。。
红流晚上在包姐那边。
两个人秉烛夜谈，竟是一宿没睡！
包姐比红流大上一些。
也是风月阁的老人，最是见惯了青楼里的世态炎凉。
她此时一脸郑重！
指着墙角架子上，那个画着小猫的古瓷花瓶。
里面插着几枝尚未全开的腊梅。
那些个嫩黄色的花骨朵，正含苞待放。
“姐儿现在是这里的头牌，又是都城人心中的‘花魁’，自是如同这花一般，风光最盛之时。”
“你可曾想过，再有十来天左右，这花会去哪里？”
。。。
红流一头靠到包姐的肩膀上，嘴里嘟囔着。
“明白！明白！”
“姐姐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也都记着呢。”
“所以我不是把攒着的那些东西，都拿了过来，让你帮着收着的吗？”
“等攒够了，我和姐姐就赎了身。”
“就像话本中的那个豆腐西施。”
“跑到个偏僻的小村子、小镇上。”
“开个小店卖豆腐，或做些什么甜点啊的那种小买卖，快快乐乐地过那下半辈子。”
她越想眼睛越亮。
“等那时，咱姐俩再找上两个憨憨的汉子，盖上两件瓦房子，咱们又是姐妹又是邻居。”
又捂着嘴傻傻地笑着。
“最好再生下几个小崽子。”
“咱俩个呢，间时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嘮嘮嗑，让他们在院子里自己玩，又热闹又省心，这小日子过得可多美啊！”
。。。
“可红流我跟你说，你先别想得太简单了！”包姐低沉着嗓音道。
“前个儿我试探了老鴇一下，感觉不太好！”
“你想想，你现在正是她的摇钱树！她怎么能这般轻易放你走呢？”
“只怕咱们两个，省吃俭用积攒下的那些东西，大概远远不够！”
“那可咋办啊？”红流一听这话，将身子坐了起来。
杏眼圆睁不安地看着包姐。
包姐把她扶正做好。
两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不缓不急地对她说道：“我也是正愁着呢，可今天你不是说，刚好接了三个好客人吗？”
“你听我说啊，红流，你仔细听着！”
“我觉得这三个客人，就是老天听到咱姐妹俩的祈愿，派来救咱们的！”
“你可对他们千万千万要上点儿心！能多留他们在这儿一天是一天！”
“还有，你不是说，他们有个朋友对你爱慕不已，给你写了厚厚的一封情书吗？”
“想来他们这么有钱，那朋友一定也是个腰缠万贯的公子哥。”
“而且他们是，从很远的一个叫胡镇的小地方过来的不是？”
“那里远离都城，或许啊，就是咱姐俩个，一心嚮往的桃花源？”
“我想了又想，如果能把握这个机会，跟他们一起去那胡镇，那该有多好！”
红流眼波流动，两隻白嫩的小手拍了又拍。
满心欢喜道：“哎呦喂！不愧是我的包姐姐！”
“你这脑子可真好使！”
“姐姐你只管说吧！要怎么做？你出主意我出力，咱姐俩联手打创出一片新天地来！”
。。。
那边波有他们睡的地方。
因为有着红流的吩咐，下麵的人都不敢去打扰他们。
这三个人短暂而又舒坦地睡了一个好觉。
一醒来，床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再凝目一看，是达君。
他见波有醒了忙作礼，“狐王和天然少主记掛着镇长的安危，特意叫我过来，看能帮上什么忙不。”
波有心道，狐王也就罢了。
天然那小子。
一定是担心着我有没有把他的情书送到！
又想到，这次来都城的目的，是先来查看敌情来着。
现下还不想和九云他们动手。
不过看这情况，迟早都得有一场大战，让达君早点儿知道也好。
。。。
正想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波公子，您还在睡吗？早饭都准备好了。”
床铺那边‘吱呀’一声。
敢情是黄豆听到有饭吃，立刻灵醒了起来。
波有道：“我们都起来了，请进来吧。”
红流指挥着下人，将饭桌上摆满了好吃的菜肴。
她昨晚听了包姐的吩咐。
更是有心要讨好着这三位！
一大早出去，把城里最有名的早点都买了过来。
。。。
她正想招呼小胖墩快过来吃好吃的。
一抬眼，墙角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人。
木訥地坐在那里，想来也是他们的朋友。
她莞尔一笑。
“您是波公子的朋友吧，快请过来一起趁热吃吧。”
达君望望镇长，他还从没和主人一起吃过饭。
波有一屁股先坐了下来。
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冷森森地道：“快过来吃，不然一会就没了！”
达君忐忑不安地坐下，又小心翼翼地端起碗筷。
。。。
诡异而不详的气氛笼罩着房间。
摆满了盘盘碗碗的桌面上，顿时战云四飞！
波有飞快地在桌子上点击着，也不管绿豆和达君的喜好，只一个劲儿拼命往他们碗中夹菜。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看着看着，这两人的碗里，鼓起了尖尖的一座小山！
红流在一旁拍手欢笑道：“波公子好厉害啊！您这是在玩叠罗汉的戏法吗？”
黄豆不屑地‘哼哼’了两声！
“红流姐，我给你看更精彩好看的戏法！”
说完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向眾人展示了他的必杀绝技。
筷子成了多馀的！
只见他左手端起一碗餛飩，连汤带水，直接一干为敬！
还未等放下碗，右手端起一盘小笼包也倒进了口里。
而后，再接再厉，左右加击！
也不管是什么豆浆油条豆腐脑茶叶蛋荷包蛋小蒸饺韭菜盒子海鲜包子……统统如江河倒流，万象归一！
旁边围观的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