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kb最近安分得过分, 梁宸也托人问了几次,得到的都是对方偃旗息鼓的消息。虽然疑惑,但也只能静观其变。
梁宸跟季秋交待了一下这个事,就听见一旁的护士的在叫他。
季秋毕竟生得棒性格好,来到医院嘴甜会说话,干起活来也不矫情,基本来哪个科,哪个科的护士姐姐就把他宠着当宝。
小季!小季笑得甜美的护士小姐没看到一旁的梁宸,朝着季秋招招手,17床换药!你先把医嘱开一下!
毕竟是实习,上面都有自己的指导老师,工号都是登的上级医生名字,季秋连忙答应下来,一刻也不耽误地坐下来,熟练地操作系统。
行了,你去吧。梁宸见状,自己总不能仗着自己身份打扰他太久,挥挥手让季秋继续去忙了。
梁宸看着季秋匆匆忙忙的身影,忽然生出一种其实这个人还真的挺可靠的感觉。
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儿子还在和季秋商议怎么跟梁宸摊牌。
今年的春节很早,赖秋彤回去了,而季秋大概率没法回家,得一直在医院待到开学。
梁宸也没好到哪里去,就算放了假,除了学校的事以外自己还有一堆事要忙,而自己夫人每天跟她的小姐妹活动丰富,今天约个下午茶明天就去徒步,只有三个人都回家的时候才会回来做饭。
所以最后夫妻俩也默认了他跟季秋腻在一块儿的事实,总之还是在本市内,不远。
梁言最近开始看下学期及以后的课程,毕竟无论怎么样怀孕也不是小事,总会对学习有影响。
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越发有了规律,要是季秋正常上班,那梁言就在家等他回来。
季秋终于放弃了成为一名厨神,每天任劳任怨给梁言买好吃的,如果他要值班,就事无巨细地帮梁言把需要做的事安排好,晚上守办公室的时候还可以开开视频说说话。
梁言的孕吐反应时断时续,但嗜睡却一直没缓过来,经常两人聊着聊着他就睡着了,然后在对面护士高分贝的小季医生里醒过来。
视频里的季秋总是穿着一身白大褂,身后是高高的病历架,但看着自己时总是笑着的,眼里有着熠熠生辉的温柔。
要是被偶然进来的人撞见了,别人都会饶有兴致地问一两句,怎么自己出来实习而对象还在家里。
季秋听见了总会下意识用手捂着手机屏幕,发挥自己撒娇的绿茶功力,不给别人看见里面的人,宝贝似的说我男朋友不喜欢见生人。
季秋在医院也跟在学校里一样受欢迎,但有些地方又跟在学校里不同。
比如学校里他受欢迎的点是装模作样的绿茶,在医院就是真真正正的平易近人,有耐心也有同情心,上到科室主任下到病人家属,都对这个新来的年轻医生交口称赞。
梁言想起季秋说过,如果没有发生季旸的事,自己会在哪里,是不是就会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可现在,他明显也是喜欢这一份职业的,也享受其中,他能做,且能做到很好。
时间过得很快,季秋才刚轮转结束一个科室,转眼就要到新年了。
季秋运气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轮到了除夕前一天的班。
值班表排下来的时候,季秋正好下夜班,难得拥有了一整个悠闲白天的两个人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虚度时光。
那你今年要回家么?梁言看完了排班表,慢条斯理地问。
他其实觉得自己自从怀了孕后某些地方变得不太一样了,也许是情绪,也许是行为举止,但到目前他自己都没观察出来具体表现,索性不管。
估计还是回不了季秋说话间难得带了一点迟疑,彤姐她会替我过。
梁言不知道回家过年还能怎么个替法,狐疑地皱着眉。
季秋叹了口气:我母亲她
她一直觉得我是季旸。
季家父母分开得早,季旸刚出事的时候,季妈妈怎么也不肯接受,后来没有好好接受治疗,加上之前都是分居,那时候季秋还没有分化,而季旸已经变成了一个omega。
当时两人的父亲一直联系不上,季妈妈本来又是个年龄成熟度不匹配的不谙世事的女人,脆弱到没法维权,就连最后的赔偿和交涉,都是赖秋彤和季秋两人一起处理解决的。
可当季秋再见到母亲时,她叫自己,旸旸。
她能说出自己记忆力所有关于季旸的信息。
却像是选择性遗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与他外貌有些相似但性格截然不同的弟弟。
季秋曾经好几次试着告诉她自己不是哥哥,却只能换来对方更加激烈的抵触情绪。
加上那段时间自己跟赖秋彤都很忙,无法兼顾到她,无奈只能先顺着她去,想等一些事情解决后再来好好治疗。
那去我家吧。梁言忽然开口,我爸说,要是你愿意,可以来我家过春节。
假期间季秋也不是第一次来梁言家了,加上季秋最近表现确实不错,梁言父母该想通的早想通了,总不能一直揪着第二性别的事不放,不然也不会让梁言带话,请他回来过年。
这就是真的接纳了他的意思。
梁宸年前的工作也终于告一段落,梁妈妈不少菜,打算就这么热热闹闹地过除夕。
两人按时到了梁言家,那时候还是中午,家里正在准备吃火锅。
毕竟关系不同,有些客套话也不必说,桌上还煮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几人围着坐下。
而此时,梁宸正经又严肃地咳了一声,毕竟领导当惯了,总给人一种他下一秒就要上台讲话的错觉。
梁领导眼神在季秋和自己宝贝儿子之间打量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你们到哪一步了。
他其实是想问,到哪一步无所谓,至少得知会一声,他也算个开明的人,既然都接受了,就不会太为难。
可听见他这么一说,季秋心里一横。
他和梁言来之前说过,这次怎么也得跟梁宸透露一点消息,没想到准备还没做好,居然是梁宸先开了口。
反正都是死,不如一次性死得痛快些。
他在心里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准备,可总缺了临门一脚的勇气。
季秋求救似的看了梁言一眼,眼神里是可怜巴巴的哀求。
言言,救我。
梁言差点没被他的眼神恶心到:???
你自己说。
季秋还是没忍住,一只手绕到背后,悄悄戳了一下跟坐在自己身旁的梁言的腰:言言我紧张qaq!
梁言被他弄得发痒,再看过去时满眼都带着警告:再闹一次回去就别想睡床。
季秋不死心,再接再厉地挠了挠梁言的衣服。
梁言被他磨得心烦,也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掐了季秋一下。
季秋被疼得下意识嘶了一声。
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一回地灵魂交流,而一旁的梁宸终于觉得有什么不对,说话也直白:问你们话呢你俩谁来说?
梁言立刻坐直了身子,神色不变:他。
然后斜着眼睛看季秋。
两人原本的计划是先旁敲侧击一下,毕竟季秋的家长梁言自己也没见过。
结果在这一刻,原本还好端端坐在餐桌旁给梁言烫火锅的季秋忽然滑了下去,哀求地看着梁院长,哭嚎着抱住他的大腿,一副洗心革面求原谅的模样。
梁言忽然觉得不太妙。
死就死吧。
季秋在心里努力打气。
冲啊季小秋!
梁宸吓一跳:小季你??
干嘛突然行这样的大礼?
季秋的表情越发的视死如归,既然都迈出了第一步,他干脆闭了闭眼,开口道:爸!!您有孙子啦
第65章 年夜饭
梁言大概是永远不会知道, 自己的alpha究竟能作死到什么程度了。
季秋还抱着梁宸的大腿声泪俱下痛哭流涕,看上去又凄惨又好笑。
而深受学生喜爱的梁院长,又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自己大概是瞎了吧。
他才刚开始觉得这人靠谱??
就这??
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生气。
因为从季秋脱口而出的第一个字起,这句话就充满了槽点。
直接叫爸。
说自己有孙子了。
这次自己儿子也没想到他会打这么一记直球, 别说硝酸甘油了,连硝苯地平都没准备,还好梁宸身体一向不错,因此他只是深深地换了好几次气, 还是说不出话来。
梁妈妈则在一旁目瞪口呆, 整个人仿若宕机。
你再说一遍。
梁宸语气森冷。
季秋迟疑片刻, 小心翼翼道:您指的是从爸开始, 还是从
全场依旧保持静默。
梁言以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季秋。
表情里只有一个意思。
活着不好吗。
然而季秋在短暂地感到内心凄凉命不久矣后, 很快便适应了下来。
只要他胆子够大,梁院长的火就撒不到自己身上!
在老婆一家面前丢人,算丢人吗?
不算!
这明明是无畏又英勇的气概!
要是一件件一桩桩梳理起来,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一步到位!
于是在一片沉默里,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我言言他,有了我的
爸,事情就是他说的那样。我怀孕了。
梁言终于忍无可忍,替季秋说完了话。
不是季秋的问题, 是我发情期自己没注意。
不是言言的错呀!是我!是我鬼迷心窍!
两人同时开口, 又同时止住。
气氛越发尴尬了。
桌上的火锅还在热腾腾地滚动着, 飘出浓郁诱人的香味。
还没等梁宸一脚蹬开季秋, 对方就演够了, 心惊胆战地站起来,又回到座位上。
季秋跟梁言对视一眼,差点没被他的眼里的刀子给切成无数片。
梁言的意思很明显:来之前怎么说的,就是让你这么说出来的吗?
季秋回给他一个自信的眼神:富贵险中求。
梁言忍住没动手,眼神在说:赶紧滚。
梁宸缓缓地放下筷子,在陶瓷碗的上方发出一声脆响。
梁院长觉得自己都这把年纪了,勉强也称得上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他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才有如今的成就,一般的事情在他面前,自己都能泰然处之,面不改色。
然而此刻,在面对到这个年纪差了自己不少的学生面前,他忽然跟自己的儿子心灵相通。
老婆。他朝着自己的夫人说道。
梁妈妈机械地点点头,显然也没有从这样的讯息里回过神来。
火开大一点,看看能不能再多涮一个人。
咔的一声,梁妈妈听吩咐,开大了正在底部熊熊燃烧的火焰。
梁宸指了指翻着泡泡的火锅,对季秋道:小季,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我帮你摁头埋进去?
大无畏的季小秋毕竟不敢在梁宸面前撒娇,他饱含感情地应了一声:好的,梁叔叔。
梁宸冷冰冰地挑一挑眉,冷笑一声:怎么,又不叫爸了?
季秋呼吸一滞,从善如流,爸!
这声音过于洪亮,梁宸差点又要背过气去。
其实梁宸自己也知道,毕竟在了解了自己儿子的体质和季秋信息素的匹配度之后,不是没有过这种心理准备。alpha和omega的结合,在生理的本质上就带着最原始的兽性,虽然现代医学为此做了不少的措施,不过契合度越高,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就越大。
但。
梁院长觉得自己的血压又开始升了上来。
这不代表季秋就可以直接先入为主抱着腿叫爸!
梁妈妈反而是最先接受的人,她见自己老公还铁青着脸,叹了口气:算了,好歹是叫人家来过年的,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慢慢说
她给梁宸烫了两片肉,又贴心地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百合银杏甜汤:刚放凉,喝一点降降火。
梁宸肚子里憋着火,但还是接了过来。
可眼睛还一刻都没有离开面前的两个人。
季秋也终于正经起来,方才堪称滑稽的动作荡然无存,仿佛他刚才那样做,只是想粗暴地引进主题,而过于夸张的话和举动,又让当时的情景变得尴尬又可笑,梁宸如果那时直接拉下脸来,效果还真不一定有现在的好。
吃啊,别愣着。梁院长喝了一口老婆特制的甜汤,冰冷地说。
季秋十分听话地开始给梁言烫肉,下锅的全是梁言喜欢的东西,这些天虽然他厨艺没什么精进,但别的还算有收获,比如剥虾敲蟹煮粥,倒是越发熟练了。
一直有些沉默的梁言也说了话:我们来之前确实就想过要跟你说这个事。
大概什么时候?梁宸问自己儿子。
一个多月前!都是我的错!您千万别怪言言!
季秋连忙说。
我问你话了?梁宸让他闭嘴。
季秋只能悻悻听命。
一个多月两个月吧,那时候我梁言顿了一下,是我没让他标记我的。
我当时就是想让他收集取样,才会这样。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梁宸也心下了然。
季秋又想插嘴,想替梁言辩解什么,好把锅都揽在自己身上。
梁宸瞪了他一眼:再多说一句你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季小秋再次插嘴失败。
在梁宸在震怒和吃惊之外的,他又多了一丝心疼。
作为父亲,这个消息来得太快,这些情绪都是真实流露。
可自己也确实没有其他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