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4)
现在的荆白玉好像一张白纸,一切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乖
荆白玉挽着厉长生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笑的分外开心,道:乖小白乖
灵雨也不知道厉太傅是如何降服荆白玉的,反正近些日子,荆白玉总是乖乖巧巧,安安静静的,特别的听话,让人省心了不少。
厉长生不在的时候,荆白玉便坐在内殿的窗户前,一直趴在窗口瞧着窗外,怀里抱着他十多年前就最爱的那只顽偶兔子。
荆白玉侧着头,顽偶兔子也侧着头,皆是期待的看着窗外,就等着厉长生的身影出现。
叔叔
荆白玉低声道。
灵雨端来了午膳,道:陛下,吃了午膳之后,厉太傅便能回来了。
叔叔荆白玉会说的话还不是很多,但他好歹可以听懂灵雨说的吃午膳是什么意思。
荆白玉有些小孩子脾气的不乐意,但小孩子又最是容易欺骗的。荆白玉心想着,若是吃了,叔叔真的能回来吗?那就太好了。
荆白玉当下抱着兔子顽偶,乖巧的坐在案几前面,很主动的拿着勺子,开始席卷午膳,吃的飞快,狼吞虎咽,吃一口就瞧一眼窗外。
咳咳咳
吃的太过匆忙,荆白玉突然被呛住。
灵雨吓了一跳,赶忙轻拍着荆白玉的后背,道:陛下,可口水罢,慢点吃,小心再呛着。
荆白玉咳的满脸通红,不过一点也不显得痛苦,反而神情喜悦。
他推开一些灵雨,指着窗户的方向,说:叔叔!
灵雨回头一看,可不是厉长生回来了?
从窗口瞧去,正巧能看到厉长生那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荆白玉欢喜的跳了起来,跑到窗口旁边,遥遥的对着厉长生挥手。
厉长生未有先进大殿,也走到窗口边,道:小白,今天有没有很乖?
荆白玉用力点了头,笑的又是甜蜜非常。
果然,只要吃了饭,叔叔就会回来。
厉长生这些日子很忙,荆白玉作为皇帝无法露面,厉长生一面要隐瞒着荆白玉的情况,一面又要压制着那些躁动不安的朝臣,所以每日都要抽出大量的时间去处理公务,无法一直陪在荆白玉身边。
不过用膳的时候,厉长生还是会准时回来,看着荆白玉好好吃饭,再好好的把药喝掉。
叔叔最喜欢听话的孩子。厉长生说着,隔着窗户俯下身来,在荆白玉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荆白玉顿时眉飞色舞,全然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模样,还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道:叔叔亲!
厉长生被他逗笑了,道:等叔叔进去的,好不好?
荆白玉乖巧的用力点头。
厉长生回来陪着荆白玉用膳,让灵雨出去休息一会儿。
灵雨前脚才走,没多一会儿复又进来,道:太傅,是姜王来了,还有冯先生。
让他们进来罢。厉长生道。
每日里,冯陟厘都会来给荆白玉诊脉,这样才好每日调整药方。姜笙钰隔三差五便会与冯陟厘一同前来。
那两个人入了内殿来,荆白玉顿时不吃东西,死死抱住厉长生,满面都是警惕的模样。
最起先,荆白玉对于姜笙钰好感十足,看着他恨不得两眼冒星星。
只可惜,自从厉长生每日里重新喷上爱马仕大地香水之后,荆白玉就对姜笙钰甚是无感,只追着厉长生一个人跑来跑去。
这些天,荆白玉发现一个秘密,这个叫姜笙钰的家伙,似乎也很粘着叔叔。叔叔如果要分神,陪着他顽的话,那么陪着自己的时间就会变少。
荆白玉深刻的怀疑,叔叔平日里离开自己,都是去陪姜笙钰。
所以荆白玉心中非常生气,一听到姜笙钰的名字,就露出警惕和不悦的模样。
冯陟厘与姜笙钰走进来,姜笙钰就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两个大窟窿,被荆白玉恶毒的目光盯穿,生疼生疼。
姜笙钰哪里能不明白荆白玉的意思,当下故意要欺负他,走过去坐在厉长生身边,道:叔叔,我有悄悄话要跟你说,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好不好?
叔叔!
荆白玉立刻拉住厉长生的手,哪里都不想让他去,一脸焦急到要哭的模样。
哎呦,这就要哭了,这么好欺负啊。姜笙钰顿时很有成就感。
冯陟厘在旁边摇了摇头,似乎对于姜笙钰的作法十足不屑。
不过姜笙钰有点乐此不疲,道:我要与叔叔说的是正经事,而且不能叫你听了去,你可不要耽误叔叔的事情啊。
荆白玉抿着嘴唇,双眼泪泡泡的,眼看着真的就要垂泪。
厉长生拍了拍荆白玉的手背,道:小白,叔叔不走,别听他胡说八道。
叔叔!
这次是姜笙钰开了口,道:你明明是我叔叔,哪里是什么他的叔叔。
厉长生伸手搂住荆白玉,抱在怀中拍了拍,好不容易才哄好。
姜笙钰看的牙直疼,眼皮止不住跳了好几下。
厉长生安抚好了荆白玉,这才问道:可是有什么正经事?
姜笙钰撇嘴道:若不是有正经事,叔叔是不是要把我轰出去了?
厉长生道:你比小白大那么多,怎么还总是喜欢欺负小白?若叫旁人听说了,你的威严可要不保。
厉长生说到这里,旁边冯陟厘淡笑一声。
姜笙钰被冯陟厘给嘲笑了,侧头瞪了他一眼。
姜笙钰道:是真的有正经事。还不是成国的事情?
厉长生一听,便明白姜笙钰要说些什么。
日前喻风酌已经与厉长生提过,成国虎视眈眈,想要趁着荆白玉疗养的这段时间,攻打过来,趁机扩充国土。
荆白玉这副模样,是无论如何不能露面的,只要一露面,他的帝位恐怕不保,会有更多的人,逼迫荆白玉退位让贤。
按照喻风酌的意思,他希望厉长生能早作打算,干脆取代荆白玉,自己登上帝位,如此一来,大荆稳固,成国也就无机可乘。
喻风酌是离国人,所以他对于大荆的皇帝到底是不是姓荆,并无太大的感触。厉长生如今有权有势有兵权,自然是皇位不二人选。
不得不说,厉长生听到喻风酌提议的时候,心中跳快了两拍。
坐上九五之尊,成为天下之主,这恐怕是没有人会拒绝的事情,尤其像厉长生这般有野心之人,的确对喻风酌的提议蠢蠢欲动。
然而
若是自己成了大荆的皇帝,那么荆白玉又该如何?
厉长生心中难得有些顾虑,若是荆白玉终有一日醒了过来,发现皇位易主,他心中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厉长生并不想让荆白玉伤心难过。
如今的厉长生,已然掌控了大荆的朝堂,连兵力也全权握在手中,虽然还有许多不服气的老臣,可谁也不敢硬着头皮出头。
厉长生不过只差一个头衔,他已然是无冕的人主。
所以最后一步,在厉长生眼中,只是个虚衔罢了,没有什么用处。
比起那个虚衔,他更在意荆白玉的感受。
姜笙钰道:成国好像真的要举兵攻打大荆了,不过叔叔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快马加鞭送信回大姜,到时候成国一旦发兵,我大姜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厉长生道:辛苦你了钰儿。
不辛苦。姜笙钰道:叔叔才辛苦,每天忙里忙外的,还要照顾荆白玉这个没断奶的孩子。
钰儿。厉长生叫了他一声。
姜笙钰这才不怎么甘愿的住了口。
荆白玉虽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总觉得姜笙钰肯定没说自己好话,一直用眼睛死死瞪着他。
太傅!
灵雨又从外面进来,道:有急报传来,请太傅速速往政事堂。
好。厉长生点点头,道:我这就过去。
估摸着就是成国的急报。姜笙钰道:叔叔,我跟你一起去。
荆白玉已经将午膳吃完,厉长生也是该离开去处理正经事。
只是荆白玉不乐意,死死抱着厉长生的胳膊不松手,嘴里委委屈屈的低声叫着:叔叔,叔叔
小白乖,叔叔去去就回,好吗?厉长生温声说道。
荆白玉立刻摇头,将脑袋摇的拨楞鼓一般。
厉长生道:小白要乖,否则叔叔会不喜欢你的。
荆白玉一听更委屈了,抬头去瞧厉长生,又瞧了一眼旁边的姜笙钰,露出气愤的表情。气愤之中,还略微有一点点的不屑。
那意思仿佛是说,叔叔不喜欢我,难道喜欢姜笙钰吗?叔叔的眼光怎么会这般差。
姜笙钰感觉自己被鄙夷了。
虽然很委屈,但荆白玉生怕叔叔真的会不喜欢自己,只好万分不舍的满满松开手。
厉长生道:我很快就回来,小白用了午膳,稍微睡一会儿午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叔叔就回来了,好不好?
荆白玉嘟着嘴巴点了点头,眼巴巴看着厉长生离开内殿。
荆白玉只能跑到窗口去,继续眼巴巴看着厉长生的身影越来越淡。
姜笙钰回头瞧了一眼,摇了摇头,道:荆白玉真是听话的令人发指!
厉长生听到,轻轻笑了一声。
姜笙钰觉得,叔叔的笑声也过于宠溺了罢?
明明是在带孩子,叔叔却好像乐在其中似的,让人实在费解。
是成国的急报,政事堂中所有人都满面愁容,气氛凝重的厉害。
而厉长生是微笑着走进来的,还在回忆着方才荆白玉那委委屈屈,小可怜儿似的表情,果然和十多年前如出一辙。
荆白玉并没有变
就算失忆,就算被系统重置,但他还是他。
朝臣们见到厉长生进入,立刻炸了窝一样,焦急的你一言我一眼。
成国真的要打来了!
厉太傅,陛下身子骨如何?这等时候,竟还是不肯露面吗?
现在情况十万火急,我们还是将成国的国君放了罢。
是啊,或许还能避免这场战事。
是啊是啊,厉太傅,陛下既然不露面,那厉太傅做主,将下狱的成国国君放了罢。
厉长生一步步走入政事堂,随即坐在席间,安安稳稳的模样,根本一丝慌乱也无有,仿佛根本未有听到其他人的话语。
成国的事情。
厉长生终于开了口,道:方才我也听说过了。
厉太傅,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事情,还是要厉太傅拿主意!
是啊,我们这些个老头子,是没有办法的了,还是要看厉太傅的。
又有几位老臣开了口,显然是想要推诿责任,让厉长生来顶下成国的责任。
若是此次,成国真的打来,给大荆造成了什么损失,便是厉长生这个太傅的失职,他们好向陛下参奏厉长生。
厉长生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道:既然大家都让长生说一说看法,那长生便直言不讳。
厉太傅请讲!
我们都听厉太傅的。
是啊,厉太傅拿主意。
众人纷纷开口,意见难得的统一。
厉长生微笑着道:按照长生的意思,首先,将那成国国君从牢狱中带出来。
是啊是啊。
放了成国国君罢。
指不定还能避免这次的战事。
旁边一群迎合的声音。
厉长生话说一半,继续道:来人,去将成国国君从牢狱中带出来,斩立决!
是!
守在政事堂门外当值的士兵,乃是涤川园军的士兵,听到厉长生的吩咐,二话不说立刻答应下来。
不可啊!一个老臣喊了出来。
决计不可啊!
太傅三思!若是我们杀了成国国君,那成国人还不跟我们拼了?
厉长生冷笑着道:成国不过大荆的附属国,他们挑衅犯事在先,难不成便要如此轻易放过?那大荆的尊严何在,以后如何管理其他附属之国?既然成国人想要打仗,那很好,厉某人成全他们。
跟在厉长生身边进来的姜笙钰立刻说道:正是如此,我大姜愿意出兵共同讨伐成国。
这
朝臣们万万也无料到,这个节骨眼上,陛下还未痊愈,厉长生竟是要对成国宣战。
这件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啊。一个朝臣站出来打圆场,笑呵呵的说道:要不然,我们再写个奏本,请示一下陛下的意思罢。
不必。厉长生已然抬起手来,道:厉某人的意思,便是陛下的意思。这件事情,陛下已然交给厉某人来全权负责。
他这话丝毫余地也未有留下,强势的厉害,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目询了一圈,谁也不知再说什么好。
厉长生看起来狂妄至极,然而若是不如此强势果断,只要留下一个小小的缺口,那些个不安分的大臣,定然会寻到突破口,一个劲儿的搞破坏。
不如将所有的可能都否定。
报!
有士兵小跑着而来,单膝跪在厉长生跟前,手里擎着一个大锦盒。
是刚才离开的涤川园军士兵。
士兵说道:厉太傅请过目。
厉长生伸手轻轻一拨,锦盒立刻被打开。
嗬
这
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