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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离婚不是在胡闹 第27节

    路涵翻了眼值班表,时间冲突了,但能跟人换班。她语气严肃道:“可以,但我有条件。”
    姜眠似是猜到她会说什么,憋笑道:“路大医生请说。”
    路涵道:“我要当子奇干妈,避免被那个疯子菲抢了!”
    “事关子奇终身大事,你跟我儿子协商,我听他的。”姜眠又将决定权扔给四岁的儿子。
    路涵牙痒痒:“你明知道我搞不定你家那个连腚都不肯光给我看的小屁孩!”
    姜眠扬眉:“那你还问?”
    “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就活了呢?”路涵回道,实在不行就自降辈分凑个干姐姐当吧。
    ——现在谁都知道谢子奇有一个爆点,谁跟他提妈、干妈等任何带妈的字眼,他就跟谁急!
    ——在他眼底,他就只要姜眠这个妈妈。
    姜眠将谢子奇接上车,又拐弯去医院接路涵,却见路涵抱着各种大包小包的上车。她疑道:“你要跟我合居呀?”
    路涵随手扯开一个包,露出里面的儿童隔汗巾。她实在没好气,“我就只是个搬运工,都是同事托我送给你们的。你离个婚,都离成我们医院女同胞的人生导航了!”
    姜眠:“……”
    她讪笑:“我本低调,纯粹前夫招摇。”
    姜眠便将两人接回家,又快速帮谢子奇洗澡更换睡衣,然后告诉路涵冲泡睡前牛奶的水跟奶粉比例,甚至连睡前故事的书都提前翻开,再三重复后,这才开车出发前往娘家。
    作者有话说:
    大致看了小伙伴的留言,太多了,没法像之前一一回复,只能概括如下:
    1我写这文初衷,是因为我想吐槽的很多。因为某涯某乎逛多发现全是婆媳论、彩礼嫁妆、离婚出轨、弃子再要回、养不如亲等等,以及新闻报道各种弱化伤害女性的事,甚至连部分影剧小说都在暗示女人娇软易推倒?(没有指名道姓,我求生欲很强的)女主被插刀被搞瞎被撞车被xx等都能破镜重圆,麻蛋——男的下跪掉几颗眼泪就比女人的血肉还值钱呀?女主至少得插几刀回去才扯平呀!
    2我这文法律有些细节不经推敲,不要被我误导。术业专攻,我一业余只能尽量但绝不能保证百分百专业。所以大家当做爽文看就好,只要看得可以,能理解我夹在其中想表达“不要轻易做全职主妇”、“女人不易且更要自强自立自爱”等等意思,对于写文的我——就是我的荣幸。
    第36章 (修)
    姜家。
    姜母刚擦完饭桌, 正在厨房洗碗。而客厅坐着相貌相似且神情同样不苟言笑的姜氏父子。
    两人指缝夹烟,烟雾缭绕。
    烟灰缸已被烟蒂塞了大半,它就搁在手旁茶几上,但依旧有不少烟灰直接落在地砖上。
    姜父看了眼, 就叫厨房忙碌的姜母出来扫扫再回去洗碗。
    姜眠进屋, 正好瞧见姜母弯腰拿扫帚在扫姜父姜域脚下的烟灰。
    ——这样的场景, 她自幼看了无数回。
    ——从她记事懂事开始, 不管是工作的姜父还是放学的姜域, 一到家都是脱掉鞋子就往客厅沙发坐,然后姜父泡功夫茶跟窜门人聊天, 姜域则看电视打游戏。两人再到点吃饭、洗澡、睡觉。期间, 姜母总是弓腰在扫地做饭洗衣服。
    ——再等她稍微大点, 也得学姜母这样弓腰去扫地做饭洗衣服。
    年近三十的姜域抬眼道: “还以为你不敢回呢?”他语气低沉,已显愠怒。
    姜眠平静道:“大哥, 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怎么就不敢回来呢?”
    姜母却立即起身怒叱:“你还说你没做错?好端端的你离什么婚?又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 说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那妈您索性开个价, 我彻底买断你这个生恩如何?”姜眠回道,正想迈步走向最近的那张单人沙发, 一个烟灰缸直接砸在她即将落地的右脚下方。
    “砰——”,巨响。
    烟灰缸破碎开。
    姜眠垂眼看着这满地玻璃渣,面无表情。
    右脚挪了方向, 依旧若无其事地落地。
    她几步走近沙发就要坐下,又被人伸手用力拽过去。
    那力度直接将她胳膊拽出一种撕裂的热痛。
    姜眠不得不仰视站起身的大哥。
    远远高于南方男人平均身高的一八五海拔,助长姜域站直后的气势, 相当压人。
    姜域叱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你亲妈!”
    “我知道。”她直面姜域极恼的眼神, 那双眸是与之相反的极冷!“但是大哥, 你抓痛我了。”
    姜域高昂道:“我让你给妈道歉!否则马上给我滚出去!”
    姜父沉默,姜母点头,显然都是站在姜域这边。
    ——姜眠跟姜域还小时,曾有客人上门做客对他说:“姜域啊,你妹妹以后就是别家的人,你得对你妹妹客气一点。”
    ——姜母偶尔笑着说:“眠眠,你得对你大哥好点,不然你以后嫁出去了想回来,你哥都不让你进门的。”
    姜眠缓缓眨动酸涩的眼,勾唇笑道:“那行。大哥你松手,我这就滚出去。”
    姜域皱眉,却将她手臂捏得更紧。
    姜眠忍不住痛地“嗤”了一声。
    男女力气,天生悬殊。姜眠根本掰扯不开。
    她似笑非笑:“大哥,我不会道歉,所以你还是赶紧让我滚吧。我脊背向来直,可不像妈那样有错没错就爱弯腰给人赔礼道歉!”
    本因姜域维护而心生慰的姜母,听得姜眠这句,气得浑身直颤:“姜眠!妈拉下老脸赔礼道歉还不是为了你!你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总要有人替你善后吧?你自己都当妈了,连‘可怜天下父母心’都不明白?!”
    “那我求您可怜可怜我,就算我真得做错也不用您替我道歉行吗?”姜眠扭头,望着姜母,语气讥诮:“你非得搞得所有人幸灾乐祸地说——‘看吧,连你妈都说是你错了’,然后等他们用施舍的口吻说——‘虽然你态度傲慢,但看在你妈份上就大度原谅你’,你这才满意?和谐结局,普天同欢?!”
    一字一句从她的齿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迸出:“妈不把各种脏水主动往我身上泼,不把我的尊严碾碎、低人一等,就不罢休呀?”
    姜母摇头,当真是一脸无可救药地看着她:“做人要大度!让让又何妨?你现在年轻气盛,非要争强好胜,等以后众叛亲离才后悔晚矣吗?”
    “呵呵。”姜眠抚额摇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总是要我让,那谁能让让我呀?”
    姜眠用力去挣还被姜域擒住的手臂。
    可姜域说一不二,势必要她低头道歉。
    姜眠那节白皙纤瘦的胳膊被他擒在手中,显得尤为脆弱。
    “好吧。”姜眠无奈地耸肩,点头,点呀点头,不慌不忙地——左手突然从挎包里拔出一把不带套的水果刀。
    所有人目光一怵,姜域几乎是下意识地缩手后退。
    姜眠亦是慢慢往后退几步。
    她举起刀,白皙食指从刀身滑过,挑眉惊喜道:“这把刀看起来还挺锋利的?”
    姜域回过神后,恼羞成怒:“你疯了?身上藏着刀是想做什么?”
    “我来时路过便利店,想起当时搬出谢家太急忘带水果刀,于是就在街道便利店顺手买了一把而已。刚刚想起还没见过这把刀是否锋利,就赶紧拿出来看看。大哥你反正这么大,该不会是以为我想拿刀捅你吧?”姜眠毫无愧疚之意,吃吃笑道:“怎么可能?我怕你连门都不让我进,对你好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拿刀捅你呢?”
    姜域看着话语讽刺但目光冰冷的姜眠,好半天,才喃喃说道:“你现在真有点像个疯子!”
    姜眠幽幽回道:“我反而觉得我现在才是活得最清醒的时候。”
    一直沉默的姜父,终于开口:“姜眠,你先把刀收起来!拿刀对着你大哥像什么话?姜域,你好好坐下谈话。老太婆,你把碗洗好再回来。各个吵吵闹闹,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姜父的口吻,像极君临天下的主宰,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
    大家都是在这种环境下度过很漫长的岁月,每人心理早被震慑过,若是以前,姜眠甚至连讨价还加的力道都没没有。但此刻她面对表情冷淡将近冷酷的父亲,丝毫不杵。
    姜父也发现了这个女儿并不柔弱。
    姜域拂袖,气冲冲地坐回那张双人沙发椅。
    姜眠这才将刀收回挎包里,在姜域对面,正襟危坐。
    ***
    客厅三张沙发。
    姜父坐着是三人座,正对着茶几和电视墙。
    左侧是姜眠,右侧是姜域。入座后,尚未有人开口,气氛已显凝滞。
    姜母正干巴巴地攥着扫帚不想离开,但却发现她那个小女儿目不斜视,眼神从头到尾都未有一分示弱——显得她气势丝毫不逊姜域甚至姜父。
    她不由得愣了下,怎么可能?
    姜父一边冲茶,一边慢条斯理道:“你跟谢珃离婚既然是木已成舟,那爸可以不问。但你大肆宣扬跟你妈断绝母女关系这事,离经叛道!你妈那张嘴虽然时常败事,但心底良善,只要别跟那个陆卓桃扯上关系,做人做事也是有口皆碑的。”
    姜母被姜父当面一夸,顿时老脸通红,这才很放心地去洗碗。
    姜眠眼神毫无波澜:“爸,是您跟妈朝夕相处。您觉得妈好,妈觉得您好,就行。”
    姜父拧眉:“就算她真做错了,那也是你妈!长辈说话,你都得听着受着,哪怕在外你什么都不做,你也不能顶撞你妈——尊老爱幼是老祖宗的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这个样子,让我们以后还怎么管你?年轻人,做人做事不要太傲慢,这话我也经常提点你大哥,凡事留有余地。”
    姜眠重重吐了口气,道:“爸,我们家经济挺好的,但教养三个孩子也不容易,从小到大各种昂贵的辅导班兴趣班都上了。您虽然不怎么管我,但在读书学习上给我自由,只要我想读书,学费生活费从未都不用我烦恼。比起很多女孩被迫辍学或者早早离家打工,我觉得我算是幸运的,所以我知足了。而妈怀胎十月生了我,后来还要同时照顾我们三人,其中辛苦在我当了母亲之后更是深有体会。我很感谢爸跟妈,没有你们,就不可能有现在的我。”
    姜父听得这话,面色稍缓,像是满意姜眠还有救。
    但是,姜眠却又道:“所以我会根据你们对我以及对大哥陆卓桃区别待遇的好,按照他们对你们的孝敬程度,衡量我如何孝敬你们下半辈子!”
    姜父才刚松眉却又立即拧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同是亲生亲养,你在大哥身上、妈在大哥陆卓桃身上都投注了满分关注,但对我关注一半都无。所以哥哥、陆卓桃日后怎么孝敬你们,我都按照他们的一半孝敬!”姜眠回道,直接将姜父姜母对她的生养,生生折算成一个数字衡量。
    刚斟好热茶的杯子,重重落桌。
    姜父双手撑膝,瞠目大怒:“逆女!什么区别待遇,我们生你养你就换你这番狼心狗肺的话?”
    姜母此时已快速洗完碗出来,快步坐在姜父旁,亦是附和道:“你看,我就说我好说歹说女儿都不听劝,甚至反过来攻讦我,尽说些狼心狗肺的话。老头子,只能靠你来骂醒她了!”
    姜父气呼呼点头。
    说得好听点,姜父就是个注重规矩且尤为注重家族名声的人。
    说得直白点,就是重男轻女,死要面子。
    哪怕女儿已外嫁,但在外终究是代表他姜家的颜面。
    姜眠勾唇笑笑:“爸,妈,这里也没啥外人,索性就直说你们重男轻女。没必要再否认——你们对待我,跟对待大哥和陆卓桃从来就不是在同等标准上!”
    姜父姜母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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