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离婚不是在胡闹 第65节
然后问另外一个,是如何拉拢用户增长?以及谁谁谁,是如何说服拿到第二轮天师投资?
但采访到姜眠时,颇为期待的她却收到这样的问题:“作为一个女性,你是如何平衡工作与生活的?”
因为姜眠作为一个全职妈妈甚至是离异妈妈,初进职场却直接打了个漂亮的翻身战,算是非常成功励志的一个女性角色。这也是票选明星企业家时,很多人想要了解她的一个重大原因!
可姜眠闻言,不由得陷入沉默。
众人磕磕绊绊的回答,令主持人开始头疼后期采访的剪辑问题,所以姜眠是他最后寄希望的一个。但姜眠更过分,竟直接选择沉默?
他鼓励姜眠回答,甚至说后期思考觉得回复不好的地方,可以配合剪掉。
姜眠终于道:“你问我身为女性如何平衡工作与生活?可同样的问题,你为什么不问他们三位?难道男性就不用平衡工作与生活吗?”
主持人顿了下,意识到姜眠点出他这一个问题,其实是带着有色眼镜在看待她。
姜眠能够坐在这里接受采访,能力跟身家已是出类拔萃,但其他平凡而普通、能力并没有出类拔萃的女性们,又该如何自处?
主持人立即致歉,但这个问题愈发值得探讨,他甚至笃定能引起社会不小的共鸣,于是将同样问题抛与其他三位ceo。
可三位ceo陆续表示自己好像不需要怎么平衡?因为下班就回家,吃喝洗睡,没了。
主持人遂追问姜眠这边的答复。
姜眠道:“我能平衡家庭跟事业,是因为我不差钱。”
“……”这个理由,让他哭笑不得:“那不差钱的情况下?”
姜眠笑道:“那就是我还没结婚生孩子的时候,那时候我也能平衡。”
主持人不死心追问:“那如果是结婚生孩子又差钱的情况下呢?”
姜眠摊手:“不好意思,没经历过。”
旁边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主持人好气又好笑:“姜眠,原来你才是四人里带刺的那位呀!”
采访还得继续,主持人再度鼓励道:“不如请你们四位都设身处地地想想,能否平衡?”
不得不说做互联网的人确实是老实内秀,当真听话地深思,唯有姜眠——主持人钦点最狡猾的她,“你得第一个说!”
有人打趣道:“既然主持人对你寄予厚望,姜眠你千万别让他失望呀。”
姜眠直道:“我觉得很难平衡。因为女性要同时拥有令人敬仰的事业,又能把家庭照顾得美满妥帖,要么就是牺牲另一半的事业,要么就是把孩子丢给老人或者保姆照顾,要么就是自己身心疲惫。”
主持人见招拆招:“可大数据显示职场女性已占了四成,其中30%就是职场妈妈。按照你这种说法,那她们是实质没有做好工作与生活的平衡?”
姜眠慢声道:“这只是我个人看法,仅代表我本人,无权诠释其她人。至于你说的这种‘平衡’,其实常常用来考量职场女性,就连各大媒体平台、情感博主,都屡屡站在制高点指点职场妈妈该如何平衡生活和理想,炖着各种完美得的鸡汤。但实质上,我就觉得它就是一个苛刻的道德枷锁,好像我身为女性,如果不能兼顾家庭和事业就非常失败一样?”
第70章
主持人简述道:“但姜眠你有婚姻时, 却无事业。如今事业有成,但已离婚。这不就代表着这个枷锁——让你在婚姻和事业间也只能二择一了?”
姜眠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了解我情况的人,应该明白我离婚跟事业毫无干系吧?”
主持人嘴角上扬:“你真狡猾,我偏偏就是了解你的情况, 所以没法昧着良心诈你。但允许我岔开一个话题, 如今事过境迁, 你是真得放下了?”
姜眠点了点头。
主持人却道:“可我不大信。”
主持人话语温和有力, 却意图摸索她是否有软弱的伪装。
他道:“姜眠, 其实暂且撇开你的事业跟孩子,你还很年轻, 像你这番年纪的女人, 大多未婚甚至正是职场中坚, 情感浓烈,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姜眠轻笑:“不然呢?及时止损就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主持人怏然道:“你从头到尾的处理都很冷静理智, 符合我们想象中对成年人要求的成熟范。可成年人受了天大的委屈还默不作声,会不会有那么一个瞬间就想要崩溃了?”
姜眠微微拧眉, 终于道:“自然会。”
主持人深沉的眸光锁住她, 道:“所以你崩溃过?”
“是。但我情绪崩溃后,我会重拾再来, 没什么好怕。”
“还有什么比情绪崩溃更可怕?”
姜眠语气平静:“肉.体崩溃。”
主持人皱眉道:“譬如呢?”
姜眠笑了笑:“我即便再崩溃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所有自暴自弃、自轻自贱、自残等让身体呈不可逆的毁灭行为,我都绝不做。因为身体这个根底没了, 很多事就真得彻底没了。”
主持人若有所思:“所以你觉得身体远比精神更重要?”
姜眠点头。
主持人兜头转了句话,“那也就是说——你觉得身体出轨比精神出轨更过分?”
姜眠无奈笑道:“又想给我挖坑吗?”
“采访就是这样顺势挖掘出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若是按部就班那叫真人秀!”主持人打趣道, 又突然“哎呀”地扭头望向其他三位:“这个‘送命题’可不能漏掉你们。”
主持人已看穿姜眠的玩笑话, 是在暗示她不愿再消费那段婚姻。
他真心体谅, 但采访内容若太正经,没有掺点八卦或者社会热点,对于观众来说很无趣。
他将话题抛给其他人,三位男ceo直言身体出轨更过分,而且理由坚定:因为精神是否干净,无从证明,但身体却是最现实地证明!身体脏了,排除不可抗的外力因素,是再也擦不干净的。甚至于他们对于“事业与家庭”的平衡回复,更让人明白爸爸跟妈妈很不一样。妈妈在兼顾工作的同时在尽量做好妈妈,可爸爸一上班就只是个男人,可能忘了自己还是孩子的爸。
这就是人生真实呀。姜眠借助喝水而沉默着,在某些方面,男人与女人还是很难平等。
你一言我一语,时间悄然而逝。
待采访临近尾声,主持人以玩笑的口味总结道:“通过你们四位的履历跟访谈,我真得劝导现在的年轻人:女孩子就得好好读书工作,即便嫁错人也别怕,大不了离婚将对方剥层皮再走。而男孩子嘛,若想作奸犯科就更应该好好读书涨知识,谨慎藏好自己所有马脚,但还是专心致志少搞事吧,否则事业不成,还有随时东窗事发的那一天!”
众人笑他这总结挺好的,但主持人却瞪道:“我也觉得我总结得很好,但现实并非如此简单,很多人仗着年轻是听不进劝的。”
所以说,天生个人,各人各命。
随后,这一期明星企业家的采访,在当晚电视台与网络同步播放。
大多数人原是冲着三位互联网大神而来,但却被夹在其中的姜眠所惊艳。举止得体,言语从容,偶尔弯眸微笑,是一张看起来很舒服的笑颜,令人不禁想起流水曲桥,白云秋色。
谢珃也将她的采访重复播放,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她。
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精致的五官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神韵不同了,她变得越发坚韧自信。
可是,他方才得道:原来姜眠是崩溃过的……
***
姜眠在采访过程,不忘合理利用机会为龙岗商场两家店宣传。
两家店未开已热,暂无用武之地的梁泽辉,无奈望天:“老板她骗人,说好给我广阔的舞台呢?”
陈恺晨递去印有姜眠采访照的杂志,道:“她出尔反尔,要不再跟叶转借只高跟鞋来打小人?”
梁泽辉凉飕飕地睨他:“你这是怂恿我以下犯上吗?”
陈恺晨握拳道:“我是鼓励你揭竿起义!”
梁泽辉哼道:“但我觉得你居心叵测。算了,这老板业余水准都能开个漂亮的头,我们这群专业的若是让四膳堂高开低走,岂不是贻笑大方?”
陈恺晨鼓掌道:“很好,你总算悟道了。”姜眠原本就非传统管理者,她偏向扁平化,可以很爽快给钱给资源,但效果不如预期,也很爽快地收钱赶人!
与此同时——
四膳堂漂亮的年度营业报表跟年终奖名单,正被叶转很有心机地同时送进办公室。
隔着那一扇透明玻璃,所有人目光殷切地瞟着里面动静,意图从姜眠表情捕捉到什么。可惜她表情管理太到位,连“天子近臣”叶转都看不出什么。
直到姜淼淼忽然身姿绰约的到访,才令她眉梢一挑。
姜眠办公室门口就坐着她新配的助理,姓李。李季秋见老板有客人到访,立即上茶。
姜淼淼慢慢入座,张口就道:“刚跟阮知秋吃完饭,路过就顺道上来看看你。”
姜眠轻笑:“按照我对你的了解,无事登三宝殿。阮知秋是要你对我做什么?”
“你的亲子餐厅是四天后开业,而阮知秋想赶超前。商家良性竞争,我是无所谓,可她突然又是端茶又是递水,请务必用点手段搞垮你!”姜淼淼托腮,摇头直叹:“连我近期合作方式都不调查,也没给半点甜头,她阮知秋觉得自己端茶递水就是屈尊降贵,就值得我亏本陪她玩吗?这阮家教育还真是单纯可爱呀!”
姜眠失笑:“你是答应阮知秋联手搞我吧?”
姜淼淼撇嘴:“我跟你白纸黑字签了合同,在商言商,如果没半点诚信,岂非因小失大、自毁长城?!不过嘛,阮氏企业是家族企业,素来排外,你猜我假意跟她联手再从内部攻破阮家,可行性高吗?”
姜眠愣了下,“你想搞阮家?阮家主营美容彩妆,而你是招商管理,两者交际不大。”
姜淼淼眼中闪过促狭:“你知道港城主要是靠什么维持吗?”
姜眠回道:“囤地卖房、金融保险、旅游消费、美容彩妆。”
姜淼淼拍桌,摇指啧道:“对!第四项,美容彩妆。”
姜眠疑道:“但港城姜家是靠珠宝起家,莫非你有拿美容彩妆的路子?”
姜淼淼挑起眉峰,一脸好笑的神色:“没餐饮业路子,但你有。没美容彩妆的路子,港城那边别人有!我这就叫朋友多了路好走,东挪西用,投机取巧。”
姜眠坦白道:“你有点冒险,甚至有点急迫了?”
姜淼淼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是被戳穿的。
但下一瞬,她美目再度顾盼:“姜眠,我跟你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我只要有一成成功几率就敢赌,而你偏保守不打无把握之战。当然,这种区别不分利弊,全凭各自发挥。
但你也明白,个人发展越快,身边圈子更换越快,阮家就是我目前想要的一个阶梯资源。
我将阮知秋的消息带给你,一方面,我要利用她跟阮家讨更多利益跟合作机会,当然能给她的资源,我免费给你,这是我对你这位合作伙伴的诚意。另一方面,我希望你直面杠上阮知秋,别怂,逼她斗智斗勇斗得图穷匕见,逼到阮氏企业不得不出手协助,那我到时候就有机会让他们伤筋动骨,夹缝上位!”
“所以——”
姜眠正襟危坐,“你前期说要跟我的深度合作就指这些?但从结果来看,我出力多却好处不多?”
“我的目标并非局限在这个小小的鹏市,而你比我更‘有爱’,你除了想重振招牌,好像还想为女同胞们争取点什么?”姜淼淼弯腰看她,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幽幽:“所以我做事图利益,你不能全是。这事你得给我让步,因为帮我同样是在帮你。”
姜眠挑眉,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她笑道:“承蒙你的谬赞,但我也并非无私博爱之人。我只愿在保全自己之下,再乐于助人!”
“就算你不主动招惹阮氏,但阮知秋还不是非要招惹你?所谓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根本就不成立,更何况商场是不进则退!”姜淼淼循循善诱:“趁此机会,刚好我想斗阮氏企业,而谢氏企业还愿暗中为你保驾护航。对付阮氏企业,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我们也并非臭皮匠!”
姜眠皱眉:“这跟谢氏集团又有什么关系?”
姜淼淼笑:“虽然你很鄙夷,但我不得不说你那位前夫挺有趣的,他良心未泯,我们不妨——不用白不用?!”
窗外,阳台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