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我者甜 第66节
屋内安静下来。二人都因为对方的话, 陷入沉默。
裴恬揪着自己右手的纱布, 脑子飞快转了转。
如果说不能。
那陆池舟难不成还亲自帮她吗。
妈耶。
这也太…涩了吧。
裴恬脸红了红, 她讷讷摇头,“我自己可以。”
陆池舟看着她, 喉结滚动, 轻点了点头。
“你先去洗。”他别过脸, 嗓音沙哑, “有事喊我。”
裴恬从许之漓带过来的小行李箱里摸出睡衣。
她来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晚,所以带的睡衣,也很随意。
一条烟粉色真丝质睡裙。
领口不大不小, 长度垂到膝盖。唯一的问题便是,它是吊带的。
裴恬默默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她伤的是左手。洗头不方便,洗澡倒还好,只要小心点,便可以不触碰到伤处。
本来一切都还顺利。
但到扣内衣时,犯了难。包着厚重纱布的手根本伸不到背后。
哪怕够到了,也没办法扣起来。
扣到最后,裴恬暴躁起来,连额角都沁出了薄汗。
气愤之下,她直接套上了睡裙。
目光对上镜中的自己时,裴恬愣住。她手指勾了勾睡裙细细的肩带,捂住逐渐发烫的脸。
这样子出去,十张嘴也说不清。
陆池舟该不会以为她蓄意勾引吧。
裴恬放下长发。
这样子,是不是好一点。
她抬眸看着镜子。
长长的黑卷发从锁骨往下蔓延,挡住起伏的雪白弧度,和肌肤的颜色形成浓烈对比。
这样,好像又有种欲语还休的勾引味道。
许是她在磨蹭的时间太久,浴室的门被人轻轻叩响。
裴恬忙偏过头,看见磨砂玻璃门外透出男人颀长的身体,伴随着陆池舟低沉的声音,“恬恬,好了吗?”
“好,好了。”裴恬回答,“马上出来。”
说完,她一咬下唇,伸出白皙的手臂就转开了门。
陆池舟正站在门外,半耷拉着眼皮,有些懒散地靠在墙边。
听到动静,他下意识垂眸,看清楚裴恬的模样后,眼眸骤然变深,浓如稠墨。
女孩刚洗过澡,肌肤似牛奶般白皙细腻。长长的黑发披在脑后,有几缕垂在胸前,随着那处雪白的起伏而微微晃动。
似有些害羞,她被水雾氤氲得满是雾气的眼眸带着躲闪和无措。
男人对这种方面有种无师自通的敏锐力。只一眼,陆池舟就看出,女孩只穿了这件睡裙。
一瞬间,燥热灼烧上脑,带着能让人失去理智的燎原之势。
因为裴恬的病并还没全好,陆池舟本意也只是将她带在身边看着,但到了此刻,所有的顾虑和犹豫都被本能所取代。
再禽兽他也认了。
裴恬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脸颊愈烧愈烫,偏偏不愿意认怂,挺直背回视过去。
还没站直,一股大力袭来,二人的位置掉了个边,待反应过来时,裴恬直接被压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背后是温凉的墙壁,墙纸摩挲着细嫩的脊背。身前,男人俯着身,从她脖颈上本就有的红痕开始,啮咬吮磨,一点点加重印记,似要将这个痕迹永远烙在这个位置。
只不过,这回他并未同早上一般朝上吻。
呼吸轻轻拂过微凉的肌肤。
裴恬原本紧闭着的双眼霎时睁开,难以置信地低头,眼睫随着他的动作剧颤。
几秒后,她难耐地伸出手,揪紧男人的衣角,眼中的水雾愈染愈浓。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陆池舟按住她腰线的手一顿,充耳不闻。
裴恬伸手推他,几近站不住,她声音颤栗着,“我有电话。”
陆池舟眼尾染红,声音极低极哑,“不管。”他禁锢住她纤细的腰线,诱哄道:“陪我再洗个澡,嗯?”
按往常,裴恬一上头,说不定就答应了。
但此时这个电话,一遍过后,不过几秒,又重新响起。
裴恬心跳得快极了,她心虚至极地摇摇头:“不行,这是我爸的电话,他的专属铃声。”
陆池舟愣了会,闭了闭眼。
他抬头,额头和她相抵,末了,沉沉吐出一口气。
“你去接电话。”他无奈道:“我去洗澡。”
裴恬匆忙点点头。
她红着脸,拉起自己已经滑落到手肘的肩带,跑去拿手机。
与此同时,浴室门被关上。
在第二遍铃声即将结束时,裴恬接通了电话。
此时不到十点。
按照裴言之往常的习惯,这个点如果不是应酬,就该在工作。
按理说,不该想起她。
更不会突然来两通电话。
但偏偏在今天,像掐着点一般,将她即将要做的坏事打断了个正着。
裴恬调整着依旧错乱的呼吸,争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她甜甜喊着:“爸爸?”
“你刚刚在干什么?打这么久才接?”
裴恬一噎,“我,我刚洗澡出来。”
“和漓漓一起?”
裴恬咬着唇,实在编不出说谎的话,只从鼻尖“嗯”了声。
裴言之不咸不淡地反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谁在一起?”
裴恬立马就慌了,沉不住气道:“对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是和他在一起。”
“他?”裴言之冷笑一声,“果然。”
裴恬:“……”所以是诈她的?!
“让那小子来给我接电话。”
裴恬更慌了。
且不说陆池舟现在在干什么,要是到关键时刻再打断一次,以后还能不能行了。
她张了张唇,紧张道:“他,他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熟不知,这句话透露的信息比她想的多了太多。
电话那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行。”裴言之短促地蹦出一个字。
“挂了。”
不过须臾,电话便被挂断。
裴恬愣是从那个“行”字间,感觉到些咬牙切齿。
不过她自是不敢再多生枝节,既然电话挂了,那裴言之便是天高皇帝远,管不着这么多了。
裴恬拿着手机躺到了床上,又钻进了被子里。
她看着另一边空缺的床位,脑中又不自觉放映着刚刚的场景。
胸口的红痕仿佛还残留着那样炙热的温度。
她羞得拿被子挡住脸。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裴恬都快睡着了,浴室的门才被打开。
陆池舟穿着浴袍,手上擦着半干的头发,冷白的肤色依旧泛红。男人表情有些散,目光环视一圈,最后落在床上的她面上。
裴恬打起精神,朝他眨眨眼睛,软着嗓子喊他一声,“几何哥哥。”
陆池舟抬起头,眸色一顿,凝固起未散的欲念。
裴恬笑眯眯地说完后半句话:“人家给你床暖好了。”
她承认。
她就是喜欢看他失控的模样。
更想深一步地,看他为她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