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暴君之后 第88节
很快驿长就被人推回自己的房间,像犯人一样被看押起来。“朕来过此地的事情,不准说出去。否则你知道后果。”萧衍口气平淡,驿长却浑身一凛,“小臣知道,小臣不敢!小臣今夜什么都没看见!”
“约束好你手底下的人,去拿一份周边的舆图给朕。”
“是,小臣这就去拿!”
驿长要走出房门,萧衍抬起手指,派了一个人跟随他,然后自己在屋中坐了下来。
这驿长的屋子比较简陋,相比之下,给阿瑶住的那间,显然是花了心思准备的。还算识相,没有因为阿瑶“获罪”,就怠慢她。否则,此人也就不用留了。
“主上!”门外有个人俯身行礼,然后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谢博士在建康城外不远的官道上出了意外,被人劫走了。那群人狡猾至极,我们的人跟了一程,就跟丢了。现在正全力搜捕。”
萧衍皱眉,“废物。”
那人立刻跪在地上,“请主上责罚。”
萧衍沉吟片刻,冷声道:“他们带着人质,应该走不远,将附近的山寺都搜索一遍。还有,派人守在谢家门外,这回别再出错。”
“是!”那人只觉得胆寒,赶紧退出去了。
第106章 情爱。(二更)……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射入床榻上, 许是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的缘故,空气格外清新,气温虽然降了一些, 有入冬之感, 但身边那个暖炉实在是太舒服,王乐瑶便睡了个懒觉。
她从有意识开始,就能感觉到萧衍一直在亲她。
隔一会儿便亲一下, 有时是额头,有时是眼睛, 有时是脸颊,有时是嘴巴。碾磨辗转,然后印上微微湿热的吻。
她不满地转了个身,腰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腹下,两个人都是一僵……以前在宫里,他有政务要处理, 她醒来时他多半不在了, 更不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守着她。他这个皇帝做得还算勤勉, 鲜少有偷懒的时候, 多晚都要看奏疏。
萧衍从背后抱着她,大掌覆了上来, “醒了?”
王乐瑶气息不稳, 抓着他的手, “你别……”
“朕之后要两个月看不见你, 你不想补偿下吗?”萧衍拨开她散落在脸侧的秀发,含着她的耳廓说。
王乐瑶浑身战栗,无语凝噎。他是要在这两日,把两个月的份都补完吗?
那她估计会累死的。这个男人体力好得令人发指, 若不是亲眼看到他生病是什么模样,绝对不会认为他是寿命不足十年的人。
萧衍感觉到怀中的身子软了下来,并没有抗拒他的意思,雄风更震,将她整个人抱坐在身上。
王乐瑶双手撑着他的胸膛,窗外的日光逐渐起伏不清。她甚至有点庆幸萧衍是个皇帝。若他只是寻常男子,每日有大把时间跟她在一起,那她这副残躯,大概会走在他的前面……
而且以前也就罢了,他现在特别在乎她的感受。她都起床梳妆了,他还会追问她刚才舒不舒服,喜不喜欢那个姿势。
王乐瑶实在忍不住,脑中那些退去的画面,又被他勾引起来,脸颊飞红,美眸射出一道冷光,“你想今日就回去吗?”
萧衍这才老实了,眼神巴巴地望着她。
这个女人无情又冷静。明明前一刻还瘫软在自己身上,娇羞地一遍遍唤着二郎。
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了。
竹君在旁边看着,心中暗暗好笑,陛下在外人面前,就像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在娘娘面前,真的卑微弱小,她忍不住想到那种特别粘主人的家犬,每日都摇尾乞怜。
萧衍的安排是竹君跟着车驾继续沿官道往前走,让一个身形跟王乐瑶差不多的侍女假扮皇后,不要露脸就可以。他自己带着王乐瑶,微服前往豫州。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不用惊动地方的官员,就他们两个人,还可以顺道考察下风土人情。
当然不可能真的只有他们两个,萧衍还是在暗中加强了防卫。其实单凭他自己,也足够保护好小娇妻了。
他让竹君去城里买了身寻常妇人穿的裙子,这身裙子比上次的布裙质地和款式都会好一些,毕竟他们两个要扮作经商的夫妇,也不能太寒酸。
这身菱纹的鹅黄上衫,黄绿相间的纱裙,腰间束绯红的帛带,素是素了一些,但衬出她玲珑有致的腰身,而且轻便灵活。她的服饰大多雍容华贵,有种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美。现在头上梳了个发髻,如云的乌发散在身后,头饰是珠花,垂下几根细小的链子至耳侧,随着她的动作而轻微摇晃,再配她那张亦仙亦幻的脸蛋,嫩得仿佛能掐出水。说她豆蔻之年,尚未出嫁都有人信。
萧衍命竹君帮她换妇人的发髻,王乐瑶皱眉,“我不是要戴幂篱吗,那头发放下来有什么关系。”她看了看镜中人,左右打量,颇为想念自己在闺中的时候,难得可以随心打扮,她说:“这样还挺好看的,不换了。”
萧衍就是觉得太好看,太嫩了,他真的差点控制不住,就上去剥了她的衣裳,不让她出门。
鉴于现在萧衍在两人的关系中处于绝对的劣势,最后还是王乐瑶的想法占上风。
萧衍退而求其次,用幂篱把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还拿了个浅色的厚外裳披在她的身上,将她包裹得看不出一点模样身段,才抱着她上马。
竹君把行囊递过去,萧衍不让多带,所以她已经是精简了再精简,“娘娘小心。”
“放心吧。”王乐瑶坐在马背上,动作还有些笨拙,“咱们豫州见了。”
萧衍也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喊了声“驾!”
马儿忽然加速,冲出驿舍,后面几骑连忙跟上。
王乐瑶吓得抱住萧衍的腰,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虽然让人害怕,但也有点刺激好玩。萧衍看她缩在自己的怀里,将身上厚重的外裳一敛,挡住周围的风,“抱紧了。”
“嗯。”王乐瑶收紧手臂,靠在他的怀里。
他们难得能抛开身份,做一对平凡的夫妻。所以她对此行,还是挺期待的。
其实豫州行宫距离都城并不远,正常是七日的路程,骑马会快些,大概三日便能到。但王乐瑶不太适应骑马,没走多远就要休息,否则她就要被颠簸吐了。萧衍重新划定了一下路线,又要比正常多一日才能到达。
眼下他们停在一处林中休息,王乐瑶看着大雨过后,地上乱七八糟的枯叶,皱了皱眉头。
萧衍知道她洁癖作祟,就把身上的外裳脱下来,铺在地上,王乐瑶这才坐上去。
她脱下幂篱透气,脸颊有些红扑扑的,“宫中怎么办?”
“朕已经交代好了,以前也常微服出宫,不要紧。”萧衍说完,把水囊递过去,意识到称呼要改,又问道,“可还好?”
王乐瑶喝了口水,微微点头。不知想到什么,脸更红了。
看他生火生得娴熟,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今夜不会要露宿在这种地方吧?”
萧衍笑了笑,“不会,肯定让你舒服地睡觉。”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她那么精致娇贵,怎么能让她餐风宿露。那他这个做夫君的就太失职了。
王乐瑶不信,有他在,能好好睡觉就怪了。她的腰现在还酸呢。
萧衍又笑了一下,起身坐到她旁边,紧挨着她,用袖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
“累不累?”
“冷不冷?”
“饿不饿?”
于是在暗处的那些护卫非常无语地看着他们英明神武的主上,平日那么不苟言笑,气场强大的男人,在皇后娘娘面前,不仅笑得温柔体贴,还隐约透着几分卑微。说出去,谁能相信这是一国之君!统领过千军万马的战神!
情爱果然有毒!
*
都城外的某处山窟之中,谢羡闭着眼睛,浑身被捆缚,等蒙头的布被拿走,他害怕适应不了光亮,还垂下头。
但很快他发现周围也并不亮,好像是某处废弃的佛窟,因为旁边仿佛刻着佛像。南朝大兴佛教,鼎盛时期,几乎家家拜佛,山山有寺。这些原本用来藏经的佛窟也就不足为奇了。
眼前只有豆大的一点烛光,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有几道影子在他面前,其中一个道:“谢公子果然是芝兰玉树,生得一表人才啊。不愧为建康城里的贵公子之首,连落难时都称得上风姿卓绝。”
谢羡听到他的语气,就像那种山匪抢了民女,甚为不适,“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那人走到他面前,强迫他抬起下巴,“你说,我把你身上的什么东西拿给谢夫人和谢宗主,他们才会应了我所求呢?”
谢羡别过头,镇定道:“你们可知我是陛下亲封的五经博士?擅自挟持朝廷命官,罪名可不小。”
“谢公子不用吓唬我们。我们这些人都是提着脑袋干活,谁给钱就听谁的,随时做好赴死的准备。死前能拉你这个大名鼎鼎的谢三郎做垫背的,也算值得了!”
周围几个人都笑起来,笑声竟然还带着点淫靡的味道。
谢羡骨子里是非常骄傲的,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这些人若敢羞辱他,他一定不会苟活。
这时,又有一个身影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大,不好了,禁卫搜到这附近了。领头的好像是那个姓沈的侍中,皇帝的亲信,还有一个女的。我们要不要避一避?”
刚才跟谢羡说话的人骂了几个脏字,随手拿东西往谢羡嘴里一塞,吹灭了洞中的蜡烛。
谢羡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吵吵嚷嚷的,人数还不少。他想要弄出声响,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旁边的人按住他的肩膀,有个锋利的东西抵在他的腰上,他顿时动不了。
大概是这个洞窟的入口太过隐秘,很快外面的声音就过去了,他们并没有发现这里。
等周围安静了,那个头头又让手底下的人出去探听情况,然后扯下谢羡腰上的东西,“就把这个拿去给谢夫人看吧。告诉她若不说实话,就见不到儿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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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山道上,桓曦和搜得实在有些累了,这附近的山头一个连着一个,他们就这些人手,不知要搜到猴年马月。
她口干舌燥,解下腰间的水囊,往下倒了倒,空空如也。
沈约回头,把水囊递给她。
她别过头不接,“多谢沈侍中,不必了。”
沈约也没勉强,重新把水囊挂回去,“抓谢博士的人,必定是很熟悉这附近的地形。这一带有很多废弃的佛窟,很多都可以藏人。但有的入口难找,这么找下去,怕是徒劳。”
“那沈侍中有何高见?”桓曦和公私分明,他们这群人里面,的确是沈约最聪明。
沈约还没说话,就听到他们身后传来一声。
“曦和,你等等我!”
张琼累得直喘气,翻山越岭实在不适合他这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
他好不容易走到桓曦和的身边,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有水。”
他也把水囊递过去,桓曦和不耐烦地看着他,“张公子,我们在做正事。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拖后腿,赶紧回去?”
张琼看了看前头面色淡淡的沈约,不甘示弱,“我我也在帮忙找,找谢三郎啊!”
若不是教养使然,沈约在场,桓曦和真的很想不顾身份地揍这个纨绔一顿。
“收兵。”沈约下令。
桓曦和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但也只能随着众人往山下走。
沈约落后一些,忽然站在那里不动。
桓曦和以为他遇到什么蛇虫鼠蚁了,连忙过去查看。沈约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边,眼神看着地上。
桓曦和强行忽略被他拉着的不适,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因为下过雨,地上泥泞。他们这些人都穿着官靴,所以足迹是规整的,但这个新鲜的脚印却像是木屐一类的,前后有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