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月亮
已经是第六日了,苏御还是没能找到有关于凤青梧的踪迹,他甚至不敢将此事告知司君冥。司君冥虽然没有放弃寻找凤青梧,但表现却冷静了许多。
除此之外,他开始频繁地进出皇宫,常常不待在恭亲王府内,除去定时要与路子安见一面确定身体状况外,几乎见不到人。
因此,苏御感觉自己的压力似乎少了些。
“那日羽翊同我说,会保证王妃没事的。”邢芷蝶偶遇站在院中的苏御,主动上前将自己那日听到的话告诉了苏御。
“尚书小姐如何确定那人可信?”苏御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十分客气却又咄咄逼人。
“我,我只是觉得她没有骗我……”邢芷蝶也知道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羽翊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感觉并非能证明她的立场。
对此说法,苏御显然也并不相信。
但邢芷蝶怎么说也是尚书小姐,他只是转身离开,没有做任何回应。盯着他离开的背影,邢芷蝶只得轻叹一声。
自从凤青梧失踪后,她干脆就日日待在恭亲王府内,时不时盯着自己手中的那个锦囊发呆。
羽翊的话,她至今也没能想明白。
她口中说的那个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再过几日确实就是她二十生辰,莫非自己真的有难?
邢芷蝶向来对这种事情并不算在意,就连命格的事情,她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对于父亲来说,并非如此。
眼下没有凤青梧的任何消息,其实众人心中都暗中期盼着羽翊带着凤青梧回来。可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没人知晓。
月色宜人,池边凉亭在晚风中静立。
邢芷蝶坐在其中,望着天边圆月,目光逐渐变得悠远起来。
“躲这呢?让我好找。”裴景同的身形灵巧,眨眼间就在她身边坐下,摸出个青色的酒壶跟两个杯子来摆在桌上:“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快要回夜国了吧?”
“嗯。”邢芷蝶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又恢复成淡淡的神情,道:“早该走了,可王妃还没回来,我……想再等等。”
“我怎么感觉你不止是在等恭亲王妃?”裴景同将酒杯放在她面前,小声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
邢芷蝶对外不闻不问,自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她本就不在意,就算裴景同一脸神秘,她也提不起兴趣来。
“你这样子,瞧着怎么无精打采的。”裴景同“嘶”了一声,不满地俯身凑到她身边,低声道:“皇宫内最近可是乱成一团,听说皇帝已经……”
说到这里,他做了个十分夸张的表情。
邢芷蝶眉头一跳,蓦然想起之前的皇后,蹙眉道:“你如何知晓这些事的?”
“哎,你就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了,总之那太子殿下好像跟着皇后一同消失了似的,如今这位置怕是要另选他人了。”
喝了口酒,裴景同感慨道:“最有可能性的,我瞧着应该是那位三皇子。”
“太子殿下不见了?”这么多天,邢芷蝶还是头一回听到关于司玄烨的消息。
那日她醒过来之后就已经不见司玄烨的踪迹。
她等了许久,也没有将人等回来,只能先回恭亲王府。回来后,从别人口中得知了凤青梧失踪跟皇后过世的消息。
皇后虽然从头到尾都只是把司玄烨当成自己手中的棋子,但司玄烨待她却是真心实意。
思及此,邢芷蝶又回了那院子。
可司玄烨并不在。
她不知晓司玄烨究竟去了何处,也根本不知道该去何处寻他。
他们分开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那天夜里他认真的眼眸还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她以为司玄烨只是想冷静一下,或许是会来找自己的。
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依然没有。
她不得不承认。
或许,对于他来说,那只是一场错误。
而避开自己,或许也是避开了那场不愿再回忆起的错误。
“是啊。”裴景同撇撇嘴:“当初你不是说这位太子殿下很好吗?他为何在这种时候不在宫内?很可能,这皇位马上就要换人了。”
邢芷蝶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他并不想要这个皇位。”
“怎么可能?”裴景同诧异地看着她,“会有人不想要坐到那个位置吗?我不信。”
其他几人可都为了这个皇位争得头破血流,而身为太子,司玄烨竟然对皇位不感兴趣?
尽管裴景同不信,邢芷蝶也没再继续反驳。
她知道司玄烨想要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生活罢了,这件事情于他而言,需要牵扯得太多了。
司玄烨在她心中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本就不该被束缚,而是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
他既然不愿意卷入这种危险的争夺之中,消失是最好的。
如果他是为了逃避这里所有的一切而选择离开,那么邢芷蝶其实是为他开心的。
因为他终于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
即便这个选择中,也放弃了自己。
这个认知让她的眼眶有些发热,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指尖。
裴景同一无所知,还侧过头问她:“蝶儿妹妹可有什么愿望?”
“愿望?”邢芷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不过裴景同忙着低头喝酒,没注意到,只是爽朗一笑:“还有一个时辰,就是你的生辰。”
“虽然我并非无所不能的,不过完成蝶儿妹妹的小愿望应该还不成问题。”
“真的吗?”邢芷蝶被他信誓旦旦的语气逗笑了,心情好了些,轻声道:“要是完成不了你岂不是很丢人了?”
“怎么可能!”裴景同放下手中的酒杯,说完之后又很认真地补充道:“但你可不许说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那我确实完不成。”
天边的圆月很是漂亮,她望着天边,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不会吧,真想要月亮啊?”裴景同多喝了几杯,话更多了,挠了挠头:“好妹妹,你这愿望就不能简单些?”
本意只是看邢芷蝶这几日都特别沉闷的样子,想哄她开心开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提起这事,她好像看起来兴致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