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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

    那不又要讽刺他了吗?
    有什么比让他爸看见他难堪更尴尬的事啊?
    啊!啊!啊!
    雷啊,劈死他吧,毁灭吧!
    一个年轻人打破僵局,笑着开口:这位是郑律的公子啊?
    年轻人站到中间,对一脸茫然的常总介绍:常总,这位是和尘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郑江凯,郑律。
    常总吞了下口水。
    常混商圈和娱乐圈的人都知道,不管是和尘,还是郑江凯,这几个字都能让人心里一咯噔。
    说话的年轻人是老牌影视公司,谛行的总裁商洺河,谛行培养了一批影帝影后。最近这段时间,郑江凯帮谛行传媒处理了几起复杂的商业纠纷,同行们想请商洺河牵上和尘律事所这条线。
    刚刚一群人正在包间里畅所欲言,郑江凯突然沉默了。其他人面面相觑,原来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被推开一条缝,从半开的门缝中传进来一阵争吵,他们听出来了,无非是哪个小明星被要求陪吃饭什么的。
    他们站在老板的角度听,觉得这谈话没什么,这事情在娱乐圈屡见不鲜,可郑江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甚至站起来推开了房门。
    谁他妈也没想到门外被为难的是郑律的儿子啊!
    郑江凯莫名笑了下,他看向常总:常先生对鄙人的教育有什么指教吗?
    常总满脸尴尬:哈哈哈,言重了郑先生言重了,我也不知道小惊是令郎
    他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是贵公司的艺人。郑江凯的语气从容不迫,像是在说一件简单的公事:就算贵公司的艺人有陪客这项服,也得建立在艺人的意愿基础之上,还是说合约上有这项服务,而他不遵守?
    没有没有是想给他介绍代言。常利平脑门冒汗,他赔笑:是洛斯达新品的代言,对吧,张总?
    张总正在不安,突然被常利平提到,心里不住地骂常利平,她倒是不怕郑江凯,只是律政界的人惹上太麻烦。
    呃,对、对!张总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确实是一场误会,我很欣赏令郎。
    误会啊。郑江凯略过常总,走到郑惊跟前,扶着他的肩膀,微笑着看向张总:那你跟你张阿姨说声抱歉吧。
    看热闹的人中有人噗嗤笑了,张琪霞平日光鲜亮丽风光无限的,这下被打脸了。
    郑惊看了眼郑江凯,郑江凯声音不大,但能让所有人都听到:当然,道歉建立在你的意愿基础上。
    张总极力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用了,也是我没说清。
    郑江凯微微颔首:教子不严,让各位看笑话了,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诸位雅兴。
    商洺河忙拉住他:郑律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的商总。郑江凯抽回胳膊,语气很客气:一码算一码,我们做律师的,讲究相对公平。我是不赞成他在这个圈子发展的,所以他走到今天全凭自己。虽然我不会为他提供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但要涉及到人身安全或者是原则问题,郑某不会含糊。
    这番话意味深长,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暗讽了某些人。
    等父子俩离开,常总松了口气,商洺河无奈耸肩:常老哥,本来想给你牵个线,谁知道你竟然想潜规则人家儿子。
    常利平擦擦脑门上的汗,狼狈道:我怎么知道那小子的郑是郑江凯的郑!
    有人不屑一顾:不就是个律师吗?拽的二五八万的。
    商洺河挑眉:也是,不过就是和尘挑大梁的。
    和尘律师事务所是国内最早的一批合伙制律师事务所。
    郑江凯作为主要合伙人,在处理合同、知识产权、外商投资、公司治理结构、建筑与房地产、银行、不正当竞争、商业秘密和竞业禁止纠纷及其它民商事领域复杂纠纷方面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张琪霞下意识舔了下嘴唇,笑容有些僵硬:商总有什么想提点的,不妨提点一下。
    好说,那商某就再多嘴一句,郑江凯的郑,是中军委的那个郑。商洺河拍拍袖子,不打算跟这群人多纠缠,再会,我先走了。
    中军委的郑?这几个字比和尘和郑江凯更骇人。
    被内涵的常某:本以为签了个全能小草根,谁他妈知道是个律政太子爷!
    被打脸的张某:本以为看上个困顿小白脸,谁他妈知道是个隐形官三代!
    郑惊跟在郑江凯身后,心道,这下丢人丢大发了了。
    郑江凯哼了一声,沉稳可靠的表面裂开一条缝隙:我还以为你混的有多好。
    郑惊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地挨怼。
    郑江凯出奇地不再怼他,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解约吗?片刻后,郑江凯皱眉问。
    郑惊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我觉得没到这个地步。
    郑江凯一掌拍在车头:我不明白你,我真的不明白你。
    我自己做出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郑惊缓缓道:我没有赌气,虽然我现在确实有点茫然,但我不想逃避。
    打过架的郑惊看起来有些颓丧,郑江凯庆幸郑惊小时候不听话,偷跑去练散打,不然今天就吃亏了。
    他难得见自己儿子这样,扪心自问,在他俩的争吵中,郑惊大部分时间是比较冷静的那个,现在这幅样子有些有些可怜吧啦的
    两人沉默良久,郑江凯呼了口气,不是滋味道:上车,送你回宿舍。
    郑惊暗暗觑了他一眼,跟着上车了。
    等到了宿舍楼下,郑惊虚伪地客套一句:上去喝杯茶吗?
    滚。
    郑惊慢条斯理地下车,他别扭地开口:谢了啊,今天。
    受不起。
    郑惊又问:你今天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
    工作。
    你在那种场合工作?我妈知道吗?
    郑江凯不耐烦道:那种场合!你也知道那种场合不好?我说过,功成名就和衣冠禽兽从不冲突,你吃进去吐出来了?
    没吐,记着呢。郑惊揉揉耳朵,嘟囔:怪不得你打官司总赢,这嗓门儿能给人吓死。
    快滚!
    那那我妈知道吗?
    我是去工作的!
    我不是怕你堕落吗?
    滚!
    滚着呢郑惊关上车门,看向公司大楼:那我上去
    郑江凯没等他话音落,发动车子蹭一声得走了,这是他在表达对郑惊的不满!
    郑惊咳了几声,他呼扇着尘土,看着车子只剩一点,他觉得有点好笑,深呼吸一口气,他转身上楼。
    打开宿舍门,郑惊看见李基,简易和陆星坐在沙发上讨论着什么,看神色挺紧张的。他们看见郑惊进来,忽的站了起来:小惊!
    啊郑惊应了一声:我回来了。
    简易拿着手机,惴惴不安道:我正让我爸打电话给老常你没事吧?
    没事。郑惊摆摆手。
    你要有事我才内疚死了!李基瘫倒在沙发上,他抱歉道:对不起小惊,我刚刚没
    郑惊打断他,拍拍他肩膀,理解道:我懂,都是替人打工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李基眼眶泛热,怎么这么懂事这么惨?
    陆星觉得不可思议:小惊,那老常到底叫你干什么?
    郑惊顿了下,实话实说道:他想把我介绍给洛斯达的张总。
    陆星愤愤然:行啊老常,看不出他是这样的人,公然潜规则!
    那你怎么出来了?简易上面打量着郑惊,目光不乏担心。
    郑惊喝了口水:哦,我碰见我爸了,他顺带给我带出来了。
    你爸?
    嗯,他是个普通的律师,当时在谈生意,偶然遇见的。郑惊不想过多讨论自己的家庭。
    幸好幸好啊李基谢天谢地道。
    简易微微蹙眉,他扶住郑惊的肩膀,自责道:小惊,老常跟我爸打交道时挺正常的,我没想到他
    我知道,阿易。郑惊安慰他:世界之大,光怪陆离。老常对你们好是因为利益,对我这样同样是因为利益。我爸说的对,功成名就和衣冠禽兽从不冲突。别放在心上,以后小心一点就是。
    简易摇了下头,他想说什么,但终究闭嘴了。郑惊留意到他的纠结,只装作没看到。
    郑江凯随意找了个停车位,他今天受到商洺河邀请,自然也看了郑惊的舞台,但距离有些远,没太看清。
    那首歌叫什么来着?他打开某个粉红色的app,页面刚好给他推送了郑惊今晚的表演《鲸行》,他点开视频,浪漫抒情的声音歌声响起。
    哪天呢,鱼群向阳光游去,路过我的背脊,我继续穿梭在深海里。
    那天啊,水荇摩擦肚皮,挽留我的尾鳍,我只留下痕迹。
    记不清,浮起多少涟漪,层层的波纹,像是谁泛起的心绪。
    前行吧,我跌宕起伏的内心,装着孤独者的背影,一声声的鲸鸣,回荡在深不见底的海里。
    行人只看见冰川一面,鱼虾游行在冰川岸边,我深潜于深海之间,看见了冰川下的远古的执念。
    浮出水面的短短瞬间,空气浸入到身体里面,我依仗这氧气存活,但更依恋蔚蓝色的迷幻镜面。
    不同于岸上的生物,区别于海洋的精灵,没有群居的习惯,很多时候踽踽独行。
    偶尔听见同类的鲸鸣,我知道世上不止我偏爱安静,还有其他生物在前行,默默守护着内心的光明。
    鲸行鲸鸣鲸有情,鲸生鲸落深海宁。
    生时自由缓缓行,落时温柔于众生。
    这一生的光景,看过亚特兰蒂斯的屋顶,听过爱丽儿的歌声,跟飞鸟眉目传过情~
    庆幸不负人间此闲行。
    嘶~有点儿好听哈,郑江凯心想。
    这时视频结束,下一个视频:神经#空哥的双标#
    郑江凯皱眉点开,剪辑以《进击的舞台》为主要素材,以审计空和郑惊的甜蜜互动为主线。当看到审计空摸别人摸不出来,摸郑惊一下就摸出来时,他眉心隆得老高!
    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蹭一声,宝马七系一瞬间开出老远!
    第30章 他想捧我
    关于郑惊的背景,知道的人都心照不宣。也许是常总有意讨好,也可能是年底活动多,skybeyond的通告比之前多了不少。
    放假前的最后一场通告是场带货直播,除了简易在准备考研复试,其他几人都去了郑惊前队友的直播间。
    五个人在化妆间换好衣服,一人裹了一件羽绒服下楼,郑惊来得晚,最后化妆,路之行他们就先下楼:队长,楼下车里等你啊。
    审计空郑惊伸长脖子往门外看,审计空刚穿上羽绒服,助理老师给他整理着领口,听见郑惊的声音,他嗯了一声。
    你等等我。
    好。
    年底艺人通告多,盛夏环音整栋楼里都充斥着一种紧张忙碌的气氛,电梯一上一下的,楼层低的压根都不考虑电梯了。
    郑惊整理好,出去化妆间时打了个冷战,审计空坐在门口看手机,郑惊看他领口敞着,啧啧着问:你不冷吗?
    还好。审计空站起来:走吧,走楼梯。
    两个助理跟在他俩身后,郑惊把手往审计空领口里塞:我手拔凉。
    审计空躲开他的手,瞥了他一眼。
    郑惊悻悻然地收手:暖一下怎么了?
    审计空回身问助理:老师,有暖身贴吗?
    助理从包里翻出两张暖身贴,审计空接过来撕开递给郑惊,郑惊不接:我手凉的,暖不热。
    你贴口袋里,一会儿就热了。审计空示意他张开口袋。
    郑惊撑开口袋,审计空直接把暖身贴丢垃圾似的丢了进去。
    郑惊眼疾手快地截住他的手,嘻嘻笑了:暖的。
    郑惊的手像是冰坨子,审计空下意识要抽手,郑惊死死握住不松手,还得寸进尺把指尖往审计空手腕上摸。
    审计空直接啪啪两巴掌:啧!
    郑惊忙松手:嗷!他躲开了第三巴掌,不情愿地瞪了下审计空。
    郑惊凑过去,开玩笑:你知道咱俩这叫什么吗?
    审计空:憨批和他哥。
    郑惊乐了:憨批的哥不也是憨批吗?
    你找打吧!审计空觉得郑惊越来越皮了。
    郑惊回身倒着走,对助理说:我是外冷内热,他是外热内冷。
    为什么?助理配合着问。
    他不给我捂手。
    助理老师笑着问:为什么要他给你捂?
    总不能让你俩给我捂啊。郑惊眉眼笑着,一本正经道:女孩儿不能受凉。
    所以呢?
    所以郑惊笑得像只小狐狸,他突然回身,把双手塞到审计空帽子下面,回头对助理说:男孩儿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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