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药温正好,白色的热气徐徐往上直往斐玉尘鼻腔里钻。好苦。
进了屋,关了门。君墨白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拿药碗,被斐玉尘往后退了一步躲了过去。
空腹喝药伤身体。斐玉尘边说边将药往一旁的小桌上放。
君墨白手一抬,药碗端端正正飞到了他的手中。
斐玉尘转身就要去抢,就听君墨白淡声道:又不是凡人之躯,哪有这么多讲究。
斐玉尘横了他一眼,伸手夺过药碗,一屁股坐了下来。
一把捏住贴在碗沿的汤匙,舀起一勺送了过去,接话道:是我糊涂了,既然如此,师尊,让我喂你喝药吧。
君墨白无奈地应:又不是小孩子,喝药还要人喂。
说是这么说,身体却是实诚地靠了过去,张口将药吞下。
一口就能解决的药,硬生生分成了十多勺。
待药碗见底,斐玉尘将空碗往矮桌一放,凑到君墨白眼前坏笑着问他道:师尊,苦不苦?
君墨白摇了摇头。
骗人。斐玉尘应。
说罢一把托住君墨白的后脑勺,贴了过去,含含糊糊道:我检验一下是不是真的不苦。
斐玉尘生来怕苦,舌尖往前一探,堪堪到了牙关就被激得皱起眉头。
好苦。
苦味刺得舌尖发麻,人就要往后退,结果后脑勺被君墨白一把托住,改主动为被动。
原本只是舌尖苦得发麻,主导权被君墨白夺去以后,整个口腔中都是苦味,尤其舌尖最甚。
舌尖灵活躲避着草药残留的苦涩,还没缓和一分很快又被新一轮的苦味卷过。
斐玉尘眯着眼,心里半是欢愉半是痛苦。
太苦了,但又好甜。
许久以后,君墨白松开了钳制斐玉尘的双手。双颊因为方才的亲吻起了红晕,连呼吸声都粗重了不少。
他抬手擦了擦斐玉尘唇角的晶莹,嘴角上扬,问他道:检验出结果没有。
斐玉尘咂吧砸吧嘴,意犹未尽道:还差些,我得再检验检验。说罢又要贴上去。
被君墨白挥手给拍了开。
贫。
你先躺会,我去把药碗洗了就进来。斐玉尘抓着君墨白的指尖亲了亲,如是道。
君墨白点了点头,合眼躺了回去。
在他二人腻歪亲吻的时候,另一边的清远探头探脑地在楚之秋院子外打转转,楚之秋觉得好笑,招手将人唤了进来。
清远进院子以后十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来时路上在心里想了许久的说辞拿了出来:师伯,昨夜是我不注意让师兄跑来了这边,我
不怪你,你过来可还有别的事?楚之秋温和地打断他。
师兄昨天刚醒,我看他这么久没回去,过来看看师伯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得过来。清远垂了垂头,小声道。
楚之秋应:你大师兄身子好着呢,哪里需要我照顾。那么多天材地宝加圣果养了大半年,现在生龙活虎着,你不用担心。
闻言清远松了一口气。昨夜端了吃的回去,床上人没了,桌上只留了一张写有我去找师尊,吃的麻烦师弟解决。的条子。清远当时是挺担心的,他将东西放下后赶去楚之秋院子时,院内已经熄了灯,感受到院子有三道气息后,他就回了自己院子。
原本以为今天白天楚之秋会将斐玉尘送回来,没想到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影,这才赶了过来。
现下听楚之秋这么说,心底的担忧也随着那口气散去,他抬手行礼恭敬道:麻烦师伯了。
话音刚落,前方不远处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打开。
刚跨出门槛的斐玉尘满头黑线地看着前方十米距离不到的两人。
楚之秋的院子比君墨白的大了不少,统共十几间屋子,扣去书房,炼丹房之类的,还剩十间空余的。
倒也不必非得在这间门口前叨嗑。
清远上下打量了眼斐玉尘,见他确实生龙活虎,高兴地打招呼道:师兄。
斐玉尘点了点头,走近聊了几句后清远有事回了自己院子。
待送走了清远,楚之秋突然出声道:我看了几个日子,今年五月,六月,和九月都不错,你一会同你师尊商量商量。
斐玉尘心下有底,虽知君墨白定然选在六月,却也没开口挑明,只应了句:麻烦师伯。
楚之秋满意地拍了拍斐玉尘肩膀,同他道:去吧。
冬日里的阳光不带暖意,待进了屋,全身上下都带着凉气。
抬手捏诀去了寒气后,斐玉尘掀开被褥一角,尽量不发出声响地爬了进去。
哪只君墨白根本没睡,等他上了床,直接就贴了过去。
病中比平日里主动太多,和先前醉酒时倒是有些像。
斐玉尘笑着将人揽入怀里,温声道:师伯方才同我说明年共有三个好日子可以挑选,让我和你商量商量。
君墨白眼也没睁,直接道:六月初三。
斐玉尘伸手戳了戳他脸上的肉,故意问他道:还没说月份呢,就这么定了时间会不会太草率?
君墨白:初见那日就是最好的好日子。
斐玉尘没忍住,嘴角越翘越高,高高兴兴地嗯了一声后将人往上提了提,贴身啃了上去。
唇齿相见,乌发缠在一块。
好一会以后,斐玉尘才依依不舍将人松开。
君墨白疲惫地往下缩了缩,嘟囔两句后睡了过去。
斐玉尘盯着君墨白的睡颜喜滋滋地想:六月初三,六月初三。
第九十八章 楚之秋:今日话题,聘礼和
在楚之秋院子住了七天后, 斐玉尘将君墨白抱回了自己院子。
原因有二。
一是君墨白这几天身子好了不少,遇到天气晴朗的时候能在院子晒一个多时辰太阳。
二则是
斐玉尘厚脸皮搬进来的第六天,君墨白身子好了不少, 已经不需要喝那黑乎乎的药汁。精神也好了不少,已经不大需要靠睡觉来滋养神魂。
斐玉尘见此,夜里总揽着人亲亲。这么久没有亲热,亲着亲着就容易出事。
情到浓时,总是忍不住动手动脚, 然后就被君墨白连人带被褥给丢到了床下。
楚之秋怕冷,屋里的地砖用的龙岩石,到了冬日, 只需往其中一枚地砖里注入丁点灵力,将石里的热流激发到表面,一带十,十带百地将整间房屋地砖内部的热流激发出来。
因而人落在地上也不觉得凉, 况且落地时有被褥垫底,也没将斐玉尘给摔着。
他坐在地上,双眼幽怨地盯着君墨白, 十分委屈地说道:没反应你才该把我摔下来, 师尊, 你这样不对。
实在是没眼看,君墨白干脆地翻了个身。
眼见指责没用, 斐玉尘将被褥一裹,爬了回去。
爬回床上后他揽着君墨白思索许久,不老实的右手在君墨白生气前落回了腰上。
也不是没有反应。
肯定是因为地盘原因。
于是第二日天还没亮,直接用被褥将人一卷,将人抱了回去。
十分心急。
清远这两天夜观天象有所感悟, 每日都坐在院中大树上抬手隔空虚画符。
因而斐玉尘抱人回院子路过时,被恰好睁开眼的清远给看了个正着。
清远原本想打声招呼,话刚到嘴边,见斐玉尘步履匆匆,手里抱着一团被褥,火急火燎的模样。遂抬手揉了揉眼睛,待看清被褥里包了啥以后,果断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晨光洒在缀着露水的草叶上,人走过带起的脚风拂下几滴露水,啪嗒一声,溅起一片晶莹。
屋檐下的风铃被风吹动,发出叮当声响。
斐玉尘抬脚将门踢开,将人抱回了房里。
挥手将被褥换新后,弯身将人送入被中。
君墨白沾到了柔软的被褥,一个翻身滚到了里侧。
见他如此,斐玉尘面上露了个笑,心底一片柔软。待上了床,将人扯进怀里后,伸手拢了拢君墨白颊边发丝,然后对着睡得起了红晕的脸颊贴了上去。
如此距离,呼吸间的热气互相缠绕,额边碎发随着动作划过耳根,有些痒痒。
君墨白被脸上的湿意和耳根毛茸茸的触感弄醒,睁开眼就见斐玉尘睁着双大眼睛,眼里满是笑意地看着自己。
君墨白:
斐玉尘故意眨了眨眼,长睫如扇扫过皮肉,细密的触感惹得君墨白内心一颤,本能地就要往后退。
念头才起,后腰被人往前一揽,斐玉尘恶趣味地将脑袋往下垂了些,快速地在君墨白唇上舔了一口后坏笑道:师尊准备去哪?
腰上的手炙热得有些烫人,隔着层里衣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
君墨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遂敛了敛眸,不应他。
见君墨白不应,斐玉尘脸上的坏笑越发浓厚,揽在腰上的手也不老实起来。
还没等他上下游走,就被君墨白给拍了拍。
先说正事。君墨白扯开距离,哑着嗓子道。
斐玉尘明白这是要算账了,上回反客为主让他给躲了过去。但事情总归要说开,于是抬手比了比嘴唇,不要脸地要求道:亲一个,我就告诉你。
君墨白抛出一个眼刀,斐玉尘笑,比着唇的手又点了点,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刚穿来那会,那么作死都没事,眼刀而已,两相对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亲一下,我就告诉你。斐玉尘说。
啾。一触即离。
说吧。君墨白道。
斐玉尘叹了口气,十分不满足地抱怨道:这也太快了吧,都没感觉。
君墨白冷笑一声,问他:你想要什么感觉?
当然是柔柔软软,难舍难分,我进你退啊!!!
眼看君墨白眼睛眯起,一副警告自己的模样。斐玉尘收了收玩闹的神情,将穿书这件匪夷所思的事简单地说了说。
一开始怕君墨白接受不了,说话时故意放慢了语调,后来见他没太大反应,便一口气将余下的给交代完整。
了解了前因,君墨白沉思了一会后问斐玉尘道:所以你和清远瞒着大家擅自行动是因为当时你脑中突然出现的一段话?
斐玉尘乖巧点头。
君墨白接着道:说说。
斐玉尘装傻扯开话题道:反正就是因为那段话,让我起了误会。原本只是和清远商量着,并没打算早早实行计划。还是清远说怕计划有变,当即就签了主仆契。也亏清远想得周到,没想到天道竟然提前出手,若是晚了一步,等我们从灵月潭回来,哪还能联系得上清远。
说罢瞥了君墨白一眼,压低了声调接着道:你也知道清远那性子,哪能骗得了人。
话音落,斐玉尘抬手扯了扯君墨白袖子,装乖叫道:师尊,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们也是无意瞒你,只是不刚好,从灵月潭回来我一直病到被清远把我劫走,确实没有时间说。
君墨白盯着斐玉尘,似笑非笑地问:不刚好?
嗯。斐玉尘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
君墨白又问:无意瞒我?
斐玉尘改扯衣袖为挠君墨白手心,卖乖道:师尊。
君墨白可不吃他那套,冷声道:说说你脑中冒出的那句话怎么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回你自己房间去。
斐玉尘将脸凑了上去,弯着眼,笑嘻嘻应:师尊,这就是我房间。
君墨白:
告诉师尊也不是不行,得斐玉尘指着唇点了点,意思十分明显。
君墨白横了他一眼。
斐玉尘接着加条件:得亲久一点。
得寸进尺说的大概就是他了。
君墨白伸手揽过他的后脑勺,贴了过去。
唇瓣碰到一起时,心里气不过,不轻不重地啃了一口。
斐玉尘心中觉得好笑,含糊道:它说师尊会死,所以我乱了分寸。
唇瓣相贴,说话间两人贴在一块的地方麻麻痒痒。
语落,麻痒感还没消退,斐玉尘直接敲开君墨白的牙关,将君墨白想说的话通通堵了回去。
楚之秋自打得了准信以后,每天都抓着师弟师妹们写帖子。
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弟要成亲,什么都得是最好的,就连请帖都得一笔一划端端正正书写,写好后再用灵雀送出。
成亲要用的东西,大到桌椅陪嫁,小到嫁衣鞋子,都得亲自经手。
由于两人都是自家人,众人一开始还花了小半时辰的时间讨论到底哪个是陪嫁,哪个是聘礼。
待讨论出个名堂以后,又纠结拜堂结束后,是谁先去新房,谁在大厅招呼客人。
一群人争论的不可开交,一个晚上过去愣是没讨论出结果。
最后还是八卦的二师伯提了一句:你们觉得按照小师弟和师侄的性子,会花时间应付客人?
众人摇了摇头。
二师伯暴躁道:那还讨论个屁,浪费我时间。
众人:你那时间除了用来八卦也没什么正经事。
这事最后也没定下来。
揭开一事,又起一事。
楚之秋有点头疼新人穿的红袍得用什么材料织制。
按理来说,用雪蚕丝一点点织出来的布料是最好的,织好的布料再用红玉果的果浆染色,最后请最好的裁缝师裁剪成合体新衣。
但这几年雪蚕数量骤减,雪蚕丝一年产不了多少,能不能织成一套新衣都难说。
抛开新衣问题,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问题。
楚之秋看着叽叽喳喳争论不休的师弟师妹们,更头疼了。
一直到五月十三,大小问题才一一解决。
就连喜服也都拿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