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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仓促的扯开了裤扣,魏阳用手攥住了张修齐的腰,想要更进一步亲密接触,然而当他把大腿插入那人腿间时,理智有那么一瞬回笼,两人现在贴得太近了,每一寸反应都直观的要命,可是在自己欲念勃发的同时,停在小天师腿间的东西并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他能会以同样热情的亲吻,却从未产生过哪怕一丝真正的性欲。
    这认知简直就像一盆冷水,魏阳猛然停下了那个吻,挣扎着拉开了距离,似乎被这个动作惊倒了,张修齐非但没有放开他,反而用双手紧紧拥住了他的身体,鼻尖蹭过耳鬓,说不出是在表示亲昵还是在索取另一个热吻,魏阳用力咽了口唾沫,轻咳一声:“齐哥,你,你……你没有其他感觉吗?”
    张修齐显然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只是蹭了蹭他的湿发,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用手去扯魏阳的裤子:“湿了,脱掉。”
    修长的手指堪堪触到腹部,魏阳就觉得下腹一紧,轻吸了口气,反手按在了张修齐平坦的腹肌上,有些迟疑的又补了句:“齐哥,你的这个,没有一点感觉吗?”
    张修齐含混的唔了一声,低声回道:“锁阳。”
    “什么?”被光裸的心上人缠着,魏阳脑袋都有些不好使了,不由重复了一遍。
    “童子阳气重,舅舅说,这样也好。”张修齐伸出了手,似乎模仿一般轻轻按在了魏阳胯下,“你要泄阳了。”
    这一下按得魏阳差点喘出声来,他不由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掌,闭了闭眼才勉强理解了对方句话里的意思。在道家修习中,射精的确有泄阳的意思,真正的“童子”并非处男,而是从未泄过身的幼童,只要有了射精行为,就已经失去了“元阳”,算不得阳气最大的童子身了。而张修齐这样的说法,正印证了他个是从未泄过身的真正“童子”。
    可是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情又不是能够自我控制的,成年之后的梦遗总该有吧?难不成是失去天魂带来的后遗症之一……这一瞬间,魏阳简直不知要如何反应,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醒悟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张真正的白纸,而他正在引诱这人破除界限,向真正的欲望沉沦。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砰砰作响,魏阳说不清那是羞愧还是懊恼还是别的什么,但是他最终还是握住了那只按在他下腹的手,带着它缓缓向下,盖在自己勃起的欲望上。那只手跟小天师身上每一寸肌肤一样火辣滚烫,带着让人沸腾的热度,他教他握住了那东西。
    “对,齐哥,我想泄出来……”咽喉不住颤动,魏阳再次俯身,吻上了那人的薄唇。
    张修齐没有拒绝,不论是亲吻还是抚慰,他学得如同以往一样快,带着细茧的手揉弄着那坚挺的器物,每一次碰触,每一个动作都让魏阳忍不住的颤栗,含在口中的舌尖也越发灵巧了起来,就像探索着他口腔每一寸粘膜,和他的舌尖缠绵共舞。热水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冰凉,但是魏阳身上就像着了火一样,他们俩挨得那么近,近到甚至连皮肤都了自体感应,在那亲密无间的碰触中生出渴望。他不想放这人走,不论用任何一种手段!
    一声闷哼,魏阳交代在了身下那只手掌中,粘腻的液体溅在了对方修长的手指上。张修齐似乎停了一瞬,继而又伸出了手,拂过魏阳湿漉漉的发顶:“阳阳,你还好吗?”
    道家的修行讲究炼精化炁、回精补脑,在张修齐的认知中,泄阳似乎不是什么非常好的事情,很可能会伤害到身体。魏阳却已经凑了过去,轻轻吻住对方嘴唇,那个吻几乎是纯洁的,在如此肉欲的情事之后。
    “我很好。齐哥,别离开我,别跟你舅舅走掉,我们可以找回你的天魂,然后再来继续这个,我会让你知道,它有多好……”
    细碎的话语淹没在了断断续续的亲吻之中,那一点点湿滑的浊液被水流冲刷,消失在了两人紧握的手掌之间。
    98水落
    月亮渐渐爬上了天幕正中,放在别处,总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然而火车站附近根本没有真正的“夜晚”可言,不断有人流从车站里涌出,接车的、拦客的生意络绎不绝,连带附近的旅馆街都静不下来,细碎的交谈声、走动声乃至呻吟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如同嗡嗡不休的蚊蝇。
    然而曾静轩不是被这些声音惊醒的,凌晨三点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抓起放在枕边的罗盘,不知从何时开始,罗盘里的指针竟然颤了起来,细细的针尖在天池正中狂摆、沉浮不定,在相盘术中,这是典型的搪针遇投,乃是路遇恶煞的征兆,他的罗盘可是三僚村祖传的宝贝,早就有了灵性,测邪祟从未出过差错,有这么个盘相,很可能在方圆百丈内出现了什么特殊状况,而且多半是人为产物。
    然而这里可是火车站附近,原本的混沌之气就能阻隔大部分阴力阵法了,竟然会有人在这边施法,还是这么阴邪的法术?曾静轩有那么一瞬的迟疑,这法术显然不是针对他的,只是凑巧碰上了,若是放在平时,他是该去看看,但是如今身后还跟着敌人,能为了这么个意外浪费时间吗?他并不是真正的阴阳术士,只是个风水先生,对付起这种阴煞阵术本就有些吃力,万一再被拖住了脚……
    只是犹豫了片刻,曾静轩就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拿起旅行袋,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这里是背街的小巷,下面根本就没人经过,他用手轻轻一撑窗台,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按理说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有一条胳膊受了伤,但是他的动作并没有任何走样,干脆利落的就像个年轻人。
    双足一落地,他就重新拿出了罗盘,借着月色确认了一下方位,抬脚向指针所指的方向奔去。在他身后,空荡荡的房间几乎没有动过的痕迹,就像是没人来过一样。
    第二天,魏阳醒的很早,天还没亮就睁开了眼睛。在他身边,张修齐还在沉眠,鼻息安稳,双手平放在腹部,就像在睡梦中气沉丹田一样。这本该是个让人觉得别扭的睡姿,但是魏阳并没感到半分不适,反而打心底有一种安全感,知道那人又平安度过了一宿,固守着自己残缺的神魂。
    看着对方低垂的眼睑,昨天的记忆像是又回到了身体里,浴室里发生的“肢体交流”其实跟他想象的很不一样,谁能料到失去天魂竟然会对人产生这样的影响,但是同样,小天师这样的“白纸”状态也彻底让他陷了下去,那种一笔一划在恋人身上涂抹痕迹的感觉简直让人无法自控,欲望就像深不见底的沟渠,每当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进一步时,就又不由自主的跌落下去,魏阳从没尝试过这样的滋味,但是他并不讨厌这种沉沦。
    在心底默默数秒,他静静的等待着对方醒来。窗外,暮色终于黯淡,初升的太阳划开了夜幕,展露出光芒,而床上那人似乎也被日光中的东西唤醒,眼帘轻颤一下,睁开了眼睛。
    魏阳没有错过分毫,直接伸出了手臂环在对方肩上,拇指宛如调情似得拂过他的颈项,感受着指尖下颈动脉生机勃勃的跃动,他露出了个微笑,凑了过去:“齐哥,昨天睡得好吗?”
    张修齐并没有马上做出反应,贴在他颈上的手掌是温热的,但是比那热度更加让人眷恋的,则是从魏阳左手虎口处传来的一点跃动,那跃动似乎能够洗涤他的心神,让他平淡无波的脑袋里出现一点涟漪,他不知道这个代表着什么,但是他喜欢那人摸他,喜欢睁开眼就看到他在身边。
    侧脸仔细的端详了片刻,张修齐没有回话,反而凑上去,直接吻上了对方嘴唇,这反应魏阳的确没有料到,但是他毫不犹豫的张开了嘴,吻了回去。浅浅的亲吻立刻升了温,变成了足以燃起欲望的热吻,然而只是亲了那么五六分钟,魏阳就挣扎着从对方怀抱里逃了出来,苦笑着摇了摇头:“齐哥,你不会起反应,我可是正常男人啊……”
    就这么短短几分钟,他本来就已经挺精神的小兄弟彻底的醒了过来,正硬邦邦的支在下腹,但是昨天晚上已经跟黑皮打过招呼了,大早上就要赶去聚宝斋,这么折腾下去,他可真不确定自己舍不舍得离开这张床了。
    张修齐显然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倒是对他的临阵脱逃有些不满,伸出手抓住了魏阳的左手,在他虎口处蹭了蹭,态度十分亲昵,表情却依旧没什么变化,简直就像只冷峻的德牧在默默请求主人抚摸,魏阳呼吸一窘,俯身下去在对方唇上亲了亲:“咱们先去找七叔,等回来……”
    他的喉结轻轻一滚,咽下了下半句,他确实没想到小天师还挺喜欢这种肢体接触,虽然含义可能不同,但是美色在前,他实在做不出什么柳下惠的举动。谁知道还要多久就要“见家长”了呢,他可不想错过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只不过,不是现在。
    笑着抽出了手臂,他拍了拍小天师的额发,起身往外间走去,似乎明白了还有事要做,张修齐并没有再做什么挽留,只是在床上躺了片刻,等到身体里那股奇怪的热度完全消失,才慢慢坐起身来。脚边,乌龟老爷也起床了,正大摇大摆往客厅爬去,壳子上的黑色花纹全部隐没不见,张修齐顺手在它的龟壳上摸了摸,没等它扭头来咬,就站起了身,往卫生间走去。
    早餐解决的十分干脆利落,喂饱了小天师,魏阳不再耽搁,开着车带人往聚宝斋驶去,之前孙厅长送来的宝马可算派上了用场,魏阳熟门熟路的把车停在了后院门口,才敲响了门扉上的大铁环。
    随着叩击声,院里传来了细碎的脚步,还有黑皮的声音:“阿阳吗?等等,这就来了!”
    门一拉开,黑皮还没看到人,直接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车:“哟,这是鸟枪换炮了?哪来的?”
    “还是之前那个大单,除了车还得了不少东西呢,回头也要劳烦明哥给掌掌眼。”魏阳笑笑也不隐瞒,带着张修齐往院里走去。
    他的态度表情自然而然,然而走在一边的黑皮却诧异的挑了挑眉,这才几天没见,他怎么觉得这小神棍身上出了些不同以往的变化,难道是回家这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黑皮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把话说在明处的,只是配合的笑了笑:“那敢情好,回头一定弄来让我见见才行。”
    寒暄之间,三人并肩走进了工作室,屋里,七叔还是那副老样子,也不知在工作台前摆弄着什么,全神贯注到连他们进门的脚步声都没听到,黑皮尴尬的咳了一声:“七叔,阿阳他们来了。”
    这一嗓子才把老人的魂儿给唤了回来,也不管黑皮这个晚辈,他直接拉开工作台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个盒子,冲魏阳说道:“阿阳,你来,看看这东西。”
    没想到还真有东西,魏阳赶紧走了过去,只见七叔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摆在了台面上,又拿出一双干净的白手套带上,才打开了盒盖。这么谨慎的动作,魏阳还以为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谁知只是一本泛黄的线装书,七叔可不管身边人诧异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书本,把它平放在桌上。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有个老朋友对水书很有研究嘛,这个是他最近才淘到的东西,本来不肯外借的,还是让我讨了过来,里面有不少水书图样,也有些历史记载,很有考古价值。”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魏阳的心跳也不由快了起来,七叔既然叫他过来,肯定是因为这里面出现了跟骨阵相关的东西。
    果不其然,七叔并没有急着翻开书本,反而微微一笑,开口问道:“阿阳,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关于‘水书’的事情吗?”
    “记得,据说水书是当年那些巫祝们留下的文字,算是巫家最后的传承。”魏阳的记性绝对算得上好了,直接把当初七叔说过的东西复述了出来。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难道我这骨阵,跟巫家有什么直接联系?”
    骨阵上刻有巫家独特的文字,又被那个姓许的直呼“巫骨”,再加上七叔这一问,答案简直昭然若揭。
    果不其然,七叔脸上露出赞许神色,点了点头:“不错,这次我找你来想说的正是这个。这本书正好记载了一些关于水书和道术方面的事情,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里面关于‘巫骨’的说法。”
    说着,他翻开书,直接停在了某一页上:“就像书里所说,所谓‘巫骨’是一种巫家常用的法器,取自先代大巫之身,再用这些骨头配合某种巫术做成法器,听起来似乎有些野蛮,但是却契合了巫家的本意所在,所谓敬天法祖就是这个意思,相传每代大巫本身都拥有很大法力,这巫骨大概跟佛家舍利子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根据这上面的文字和图样,你那枚从庙头山挖出来的骨阵,很可能就是一块巫骨。”
    他手指点的那部分,是几段图文并茂的介绍,里面的确有类似骨阵的物事,魏阳不由皱了皱眉:“可是这玩意如果真是跟巫家有关系的东西,怎么别人都看不出它里面蕴含的力量。”
    像痴智大师那样的高僧,摸到骨阵也没有任何反应,然而骨阵对付狐妖或是鸣童时的动静,根本不像是简单的东西啊,怎么放在其他人手里,完全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呢?
    七叔呵呵一笑:“你问到重点了,来,接着往下看看……”
    说着,他把另一双白手套塞了过来,直接把那本书摆在了魏阳面前。
    99石出
    能被七叔这么郑而重之对待的,不是孤本也是珍本,魏阳不敢怠慢,立刻带上了手套,小心翼翼凑到桌前看了起来。这是本很有年头的古书了,纸页发脆,里面全部都是蝇头小楷的繁体字,不少书页还配有图画或者寥寥几笔符文,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书籍,反而有点像日记或是书稿之类的东西,开篇就草草讲述了巫术跟道法、降术乃至蛊术的关系。
    在这位作者笔下,巫术可谓是所有法术之祖,从远古时期开始,几乎所有与人相关的神秘学说都是从巫术繁衍开来的,只是后来有了河图洛书、易经八卦这些实用性和应用性非常强的东西,巫术才从少数人手里流传出来,形成了其他宗门派别。然而这种逸散并非是因为巫术不够好,恰恰相反,只是因为很多人无法掌握真正的巫术之力。
    所谓巫术,跟道术有一种本质的区别,它虽然可以通过学习来掌握,也有着各种阵法、符法或是口诀,但是真正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巫者,却有个先决条件,就是拥有“血统”。真正的巫家力量只能在巫家的血裔中流传,也只有觉醒了巫家的血脉,才能操控那些由先祖流传下来的法器,也因此,巫家的传承就成了一个天然的封闭系统,有血脉的未必适合学习巫法,热衷巫法的又未必能有足够纯正的血脉,加之各朝各代的战乱,巫家的直系也渐渐凋零,最后落得个人去楼空的局面。
    而这本书的作者,应该也是位对巫法十分有研究,却没什么巫家血统的人,也不知他从哪儿学会了水书,还把殄文应用在了普通道法之中,甚至参透了一些巫骨的使用窍门,虽然威力减少了大半,但是足以脱离巫血的控制,其意义不逊于发明了一种新的道法,可以说是一个天资绝佳的奇人了。只是那人的话里最终还是带出了些怨气,说他虽能使用巫骨,却没法发挥最大的效用,实在是暴殄天物,尤为可惜。
    看到这里,魏阳忍不住讶然出声:“这人本事不小啊!”
    能把殄文利用在道法上就已经非常厉害了,连巫骨这种需要血统激发的东西都能应用,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七叔略带得意的笑了笑:“那是,我们粗略的考证了一下,这本书大概是茅山派的某位前辈所留,成书估计得在五代前后了,也不知怎么就流到了民间,还能这么完整的保存下来。”
    道教除了全真、正一这样的官方划分,在民间还有五大分支,分为“宿土、麻衣、众阁、全真、茅山”,其中茅山派也是名头最响,最广为人知的一派,基本就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茅山道士几乎都跟龙虎山天师齐名了。不过和龙虎山这种有祖庭的家族式传承不同,茅山派的分支更为复杂,下面不知有多少打着茅山名号的小宗小派,故而它的道法流传也相当芜杂,有些东西说不好就在流传中佚失了,比如这本书里所说的殄文用法和巫骨的事情,至少张修齐这样的龙虎山正宗都没听说过。能够弄到这样的珍本手稿,也算是七叔这个朋友的本事了。
    然而这本书终究只是个粗率的草稿,不论是水书还是术法都是一带而过,关于巫骨的特殊用法更只是点到为止,没有太详细的说明。放下书本,魏阳最终轻轻叹了口气,伸手从衣领中拉出了一串东西,摆在了七叔面前:“七叔,实不相瞒,这次我回家又找到了一枚骨阵,估计是跟原先那枚成套的东西……”
    这下可惊得七叔坐不住了,一把把骨阵抢在了手里,只见两枚骨阵大小相仿,粗细却相当不同,连花纹都隐隐有些区别,七叔直接抓起桌上的放大镜一通细看,边看还边喃喃自语:“这么巧?第二枚了啊!这玩意是从哪儿弄来的?怎么跟你这么有缘。”
    何止是有缘,他还能用骨阵打散妖邪呢,魏阳嘴角扯了扯,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是在老家发现的,估计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你祖上有巫家血统?”七叔诧异的抬起头。
    魏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转开了话题:“七叔,我记得您老之前说过,这骨阵应该是成套的,似乎也有人想找这东西?”
    “嗯,没错!”七叔也想起来这事了,“老姚曾经跟我说过几次,貌似十几年前就开始了吧,一直有人在高价收购水书相关的器物,特别是这种巫骨。老姚本来还以为这是个考古爱好者,谁料那人根本没有交流的意思,连他们这种爱好者聚会都不参加,只是在私底下收购,也不知拿到了多少东西。后来老姚偶然得了这本书,才想到那人是不是也看中了所谓的巫骨。”
    这也正是魏阳想到的,当年在王村那截骨阵失踪的太彻底了,由于失去了天魂,齐哥并没有留下多少幼年的记忆,但是他遭遇的事情肯定也跟骨阵有些牵连,才会在第一次见到庙头山骨阵时产生巨大的反应,那么试想一下,如果当年齐哥他们手里的骨阵被人夺走了,并且参透了巫骨的用途,是不是会去收集更多的巫骨为己所用呢?那可是打败了齐哥父亲的厉害人物,还跟追踪曾先生的人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难想象他的道法心术有多厉害。
    想到这里,他立刻说道:“七叔,那姚先生见过那个收购水书的人吗?毕竟都是文物圈里的,还对同样的东西有兴趣,应该多少也有些了解吧?”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要不我帮你问问好了。”七叔答得十分干脆,他跟老姚的关系确实不错,否则也不可能借到这种收藏品拿来给魏阳参观。而且事关水书和巫骨,想来对方也很有兴趣才对。
    并没有犹豫,七叔直接拨通了电话,然而电话响了足有半分钟,对面也没人接听,他皱了皱眉:“奇怪,大早上就不在家,难不成是去买菜了?”
    想了想,他对魏阳说道:“要不阿阳你先回去吧,等我跟老姚联系上了,再跟你打个招呼,你这新淘来的骨阵估计他也很有兴趣呢,如果可以,能拿去让他看看吗?”
    如果是当初,魏阳肯定答应的干脆利落,但是现在他可不敢让这两枚骨阵离身了,笑了笑,他答道:“看看当然没问题,如果可能的话,能让我亲自登门拜访一下就更好了,还有不少问题想要请教姚老呢。”
    “你这小子。”七叔哪里不懂魏阳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也行啊,他家就在省会住,到时候咱们一起走一遭就好。”
    有了七叔的首肯,魏阳心头不由一松,这些玩古董的老家伙们可不是谁都乐意见的,如果能跟姚老聊聊,恐怕更有好处。不过他也没忘了提醒一句:“七叔,骨阵这事情里面有太多蹊跷,如果可能的话,我手头这两枚这件事还是不要外传了,以免惹上麻烦。”
    敌暗我明,谁知道打巫骨主意的都是哪些人,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为好。
    “放心好了,这个我明白。”七叔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一口答应下来。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魏阳也不敢再打搅七叔,跟对方道了个别,就带着小天师往屋外走去。可能是为了避嫌,刚才黑皮就没在屋里待着,而是守在外间,一看魏阳走出来,立刻迎了上去:“阿阳,说的怎么样啊?七叔这些日子来回跑了好几趟,净为这事操心呢。”
    魏阳一笑:“还要谢谢你们了,这次真的帮助很大,下来估计还要再去姚老那边转一圈。”
    黑皮不由啧了一声:“你们这些人,认住了死理就是这德行。也好,让老爷子解了心事,也不至于整天惦记着了。”
    这话魏阳倒是没有反驳,想了想又说道:“对了明哥,我前段时间淘到了一副古怪的画,装裱上似乎有些玄机,里面很可能还夹了另一幅画,不知道你有没有相熟的装裱师父,技术过硬那种,帮我把画拆解一下?”
    这话顿时引来了黑皮的兴趣:“画中画?这么稀罕的事情也能让你碰上!装裱师傅当然有,不过遇上这种情况,一般都要画主亲自到场的,你要有兴趣,我回头帮你联系一下?”
    “那就拜托明哥你了。”魏阳笑着答道,之前在叶老那边得来的画也够让他挂心的了,能够安全拆开自然更好。
    跟黑皮又闲扯了几句,魏阳不再废话,驱车回家,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今天了解到的这些事情还是给了他很大的震动,再联想姜家的所见所闻,以及梦中那个收服狐妖的场景,不难猜测自己身上可能真的是具有某种巫家血脉,而这种血脉巧之又巧的作用到了三枚骨阵上。
    不论是杀灭狐妖,还是莫名其妙干掉鸣童,甚至当年王村发生的事情,也都跟他自身的血脉有关,这巫家的血脉到底是个诅咒还是种恩赐,现在连他也说不清楚了,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要怎么利用这个特殊体质,恐怕才是他今后要考虑的事情。
    正想着,身边副驾上坐着的小天师突然伸出了手,在他膝盖上拍了拍,带着某种安慰的味道。魏阳混乱的思绪顿时烟消云散,笑着空出一只手,握住了张修齐的手:“齐哥,你担心我吗?没事,这些我还能扛得住,至少要帮你找回天魂再说……”
    是啊,不论他身上都发生了什么,总归还是有些用处的,如果能帮上齐哥的忙,再怎么让人崩溃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拍了拍对方的手背,他准备往新区大道上走,谁知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魏阳接起了电话,里面立刻传来了黑皮焦急的声音:“阿阳,你们是不是帮人除过妖?快回来,七叔联系上姚叔的家人了,他那边似乎出了什么大问题……”
    吱的一声,魏阳踩在了刹车上,汽车急停在马路中央,也不管交通规则和背后的喇叭声,他一打方向盘,径直朝来路开去。
    100失魂症
    回程比来时快了足有一倍,再次把车停在聚宝斋门前时,守在门口的黑皮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拉开车门冲魏阳喊道:“阿阳,快,七叔在院里等着呢!”
    知道情况紧急,魏阳也不耽搁,带着小天师快步朝院内走去,七叔这时也不在工作间待着了,正背着手焦躁的在小院里转来转去,看到两人进门,立刻就迎了上来,开门见山问道:“阿阳,你们接过除祟的单子吧?对这种事情有把握吗?”
    魏阳没有大包大揽,简略说道:“七叔,单子我们的确办过几件,但是十足的把握可不敢说,还要您先说说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话顿时让七叔心里一缓,会尖功夫的从不会夸下海口,这才是有一说一的态度,他也不再迟疑,直接说了起来:“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老姚,刚刚我跟他儿子联系上了,说昨天半夜老姚在家突然就犯病了,好像痴呆了一样,对于外界没有任何反应,不会吃饭也不会说话,大半夜坐在床头不动弹,把家人吓了个半死,直接就送到了医院,但是查了几小时,心脑血管全部正常,家族也找不出精神病史,只能诊断成“分离性木僵”,算是一种癔症。小姚知道我人脉广,才打电话来问问,看这是不是撞了邪。”
    所谓“分离性木僵”,用科学点的解释就是指病人陷入了一种较深的意识障碍,只能保持长时间的固定姿态,根本没有言语和随意动作,对光线,声音和疼痛刺激也没有相对的反应,但是身体其他机能都保持正常,虽然同属为癔症,但是“分离性木僵”一直最难判断成因,至今科学上也尚未有合理的解释。
    但是科学无法解释,迷信却能,不少上了年纪的人都把这种木僵状态叫做“失魂症”,很大几率就是撞邪导致的。估计老姚也是文物圈浸染太久了,家学渊深,他儿子才会第一个想到这种情况。
    魏阳还没说话,杵在一边的张修齐就开口说道:“失魂症。”
    “没错。我也觉得可能是失魂症,才会让阿明把你们叫回来。”七叔的话没说的太明白,但是魏阳却听出了大概,七叔是知道齐哥丢魂这件事情的,既然龙虎山能让这种失了魂的人保持正常行动,那么对于失魂症应该也有什么独到的解决手段才对,因此七叔才会第一时间把他们找回来。
    然而魏阳比七叔想的更远,这次犯病的姚老可是他寻找那个隐藏敌人的关键,如果换个其他人,他可能还要考虑一下会不会对齐哥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但是碰上现在这情况,怎么能放手推掉。更重要的是,刚刚得了一本茅山派的草稿手记,姚老就撞了邪,这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呢?
    没有犹豫,魏阳立刻做出了决断:“七叔,姚老是在省会住吧?要不咱们直接赶过去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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