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石太后这罪认得十分不甘愿,但如今赢了这一场,又得了石勇支持的明循心中也不舒爽,他只一踏入凤栖宫就想起他与石风歌还未出世的孩子,一见到石凤歌就愧疚的不敢去与她说话。自石凤歌入宫,明循就一直于心中许下诺言,发誓要好好护着石凤歌,不让石凤歌受到一丝损伤。所以明循才留着石青瑜,希望石太后去对付石青瑜,不要来害了石凤歌。但石凤歌这一孕还是引来了石太后的注意,让石太后对石凤歌下了狠手。如今石太后虽然被囚在太和殿内,但明循知道他关不了石太后多久,因为他即使有石勇的协助,但想要彻底打败石太后与明律却非一日之功。明循不能急着对了明律折上他所有的势力,最后即便打败了明律,他也会成为士族的傀儡皇帝。而明律之所以最后退了一步,也是对士族势力有所顾忌。
在没击败明律之前,明循觉得他不能让石凤歌太过惹眼,有心去冷着石凤歌一段日子去疼宠了旁人一段时日,让旁人不要再只盯着石凤歌。但想着若是这么做就让石凤歌受了委屈,他又不忍心。且若是冷落了石凤歌,不是寒了才站在他一边的石勇的心?
明循的国事尚未理清,在对于石凤歌又犹豫得不知该如何处理。在为难焦灼之际,明循还是去了石青瑜那边,因为石青瑜身为皇后又是石家的女儿,且石青瑜对石凤歌流露出的关切之心,都让明循觉得如今的石青瑜既能保护了石凤歌,又能稳住了石家势力。
可石凤歌如今在她母亲何氏那里知道如今的局势,知道她家已与明律和石太后决裂,也知道了石太后害她的事。虽然石凤歌并不大在意这一胎,也不需用这一胎来向明循邀宠,但石凤歌之前受得痛却让她委屈万分。石凤歌就倒在床上哭了许久会,才对何氏哭着问道:“母亲,律哥哥必然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不然他不让石太后来害我的。”
石凤歌的美貌多来自于她的母亲何氏,即便何氏已三十出头,但因养得好,容貌未有多大变化,神态中自有一份纯真可爱的样子,模样神态还似个十□□岁姑娘家,没有一丝少妇的样子,与石凤歌更像是一对姐妹。
听了石凤歌的哭诉,何氏也跟着拭泪,过了一会儿才柔声安慰石凤歌:“你父亲让你不要多想了,如今你只有皇上了,不要再想那些人。再说贤王也不是个多好的人,你那日从宫中出来,我就着人去探过贤王的意思,他竟然消了要娶你的意思。这事儿又不是你的错,都是皇上对你用情过深,他竟然瞬间就变了心意……”
石凤歌抬头看了眼何氏,咬了下嘴唇,她心中一凉,觉得万分伤心。她在进宫前的最后一刻,还期盼这她的律哥哥能够领兵入宫把她夺了过去,没想到她才失了身子,明律竟然就舍弃了她。石凤歌就消了之前存着的帮着明律在明循那处探听消息的心思,转而石凤歌就眯了下眼睛,对何氏说道:“那我要当皇后!”
何氏微微笑着,轻柔说道:“皇后迟早是你的,你何必着急?石青瑜那个贱、人之女不过是个摆件儿,皇上这会儿对着她好些,也不过是为了让她给你挡箭。说起来……”
何氏说着压低了声音:“说起来皇上的耐心比你的父亲还要差些,你父亲当时准备除了那个贱、人之时,那贱、人还再的拿了银子给你父亲铺前程呢。若是皇上能稍微收敛些,今日被石太后害的就是石青瑜了。你不要急在一时,也收敛些性子,你与皇上才是长久的夫妻,不急在这一朝一夕,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反正我不会让石青瑜她生出孩子的!”
☆、第16章 依靠
石凤歌之前就再何氏处听过了何氏与石勇的传奇故事,心中很是羡慕自己父母这忠贞不渝的感情,这时听到何氏又提起过往,就撅嘴气道:“想想父亲与母亲实在不易,经了那么多苦难才在一处,女儿一想要石青瑜的母亲曾阻隔了母亲与父亲这么久,已是勉强容忍了石青瑜。如今还要把循哥哥分给她,让她隔在我们中间,让女儿心中难过,本来女儿该是皇后的。她抢了女儿的皇后位置不说,如今母亲竟然还要忍着循哥哥要去对她好!”
何氏轻笑着点了下石凤歌的头,宠溺的哄道:“又不是真让给她,只是如今的状况实在不好……”
说到这里,何氏轻声叹道:“石太后已恨极了你父亲,你还是避一避吧,不要再让自己在这场争斗中有所损伤了。要对付石青瑜也要等着石太后没了之后,你父亲疼着你,皇上宠着你,待石太后一除,你要什么要不得?你想让石青瑜怎么死,她就会怎么死,何必急再一时?。你是不知,当娘知道你没了孩子的时候,这心里……”
说着,何氏又落下了眼泪,就又拿帕子轻轻的擦了下眼泪。何氏出身寒微,又因石勇才宠爱,她才得了今日今日的地位。所以当何氏遇到危难之时,就就只以为女人只小心退让着,依靠着男人躲过危难才是上策。再何氏心里身为女人,只需择个有本事的男人,然后笼住男人的心,往后依靠着这个男人就可以了。
而且何氏也了解石凤歌,觉得石凤歌生性纯善,实在不是个能狠下心于人争斗的人,也不想让石凤歌参与进这纠纷之中。
但石凤歌与何氏不同,她是自小被父母娇宠着长大,又被天下最尊贵的皇上深情爱慕着,她自是不知道什么是忍耐。何氏见石凤歌又撅起了嘴,何氏就知道石凤歌心中还是不服气,就又劝了石凤歌一阵。直至见到石凤歌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何氏才微微松了口气,又安慰了石凤歌几句,才起身去了石青瑜的宫殿。
何氏到了石青瑜处,一见到石青瑜手腕上还带着她给的檀木手串,身上穿着半旧的衣物。
何氏就笑了起来。不似在石府中,何氏对石青瑜端着母亲的身份处处压制训斥着石青瑜的样子。于这皇宫之中,何氏颇为亲热的拉住了已身为皇后的石青瑜的手说道:“这些日子都亏了你,若不是你仔细照看着,凤歌不定要吃了多少亏呢。”
石青瑜则拿出在石府时的老实样子,含泪小声说道:“母亲这话实在让女儿自觉惭愧,都是女儿的错,让凤歌妹妹受了这番磨难,女儿实在愧对母亲。”
何氏连忙拿起帕子为石青瑜擦了下眼泪,真如个慈爱母亲般对石青瑜低声安慰道:“是旁人做下的事,与你有什么干系?何必这样自责?不过那人实在可恨,她害了凤歌,何尝不是再害你?如今是查出了她是幕后之人,若是查不出她来,怕是要将过错推到了你的身上,想这这里,母亲就怕得很。”
石青瑜听了何氏的话,怎会不知何氏这是有意挑拨她去与石太后争斗?待她斗倒石太后之后,石凤歌再从中渔翁得利。才刚做完“渔翁”的石青瑜,这时在何氏眼里已经被当做“鹬蚌相争”里的鹬鸟了。
石青瑜略皱了下眉头,面上气道:“女儿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紧要关系?心中恨得很,但也只能与母亲说说了。且妹妹自进宫又不愿见女儿,女儿知道妹妹许是受了旁人的挑拨,还请母亲多多劝劝妹妹,如今女儿与她在宫中,还要相互扶持才是。”
何氏轻声叹道:“你凤歌妹妹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么?不过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罢了,她又年少无知,受了人几句挑拨就与你有了嫌隙,你也勿要多心。你们是亲姐妹,理应一同对付了企图害你们的恶人才是,不过凤歌一向身子弱,如今又被人害得没了孩子,这宫中还需你多照看着些。待这宫中太平了,你们姐妹二人相互扶持着,倒也是一段佳话。”
石青瑜连连点头说道:“女儿明白母亲的话,一个女人除了依靠自己的丈夫所能依靠的自己的娘家了,如今既有人成了我们家敌人,又害得凤歌妹妹……那就是女儿的仇人,女儿必然不会放过她的。”
何氏握住了石青瑜的手,赞许得轻轻拍了拍石青瑜的手背,赞叹道:“早就知道你是个有良心的姑娘,所以母亲才费劲力气把你捧到皇后的位置,甚至连凤歌与皇上那么深厚的感情,母亲都没有顾及。如今凤歌入宫也是没有办法,谁能想到,唉……但你与凤歌能够彼此照应,母亲就知足了。”
石青瑜连忙说道:“母亲既说到这处,女儿还有一事相求……”
何氏微眯了眼睛,语气略微冷淡下来:“哦?还有什么事?”
石青瑜十分窘迫又略微紧张的说道:“母亲,是,是女儿这处实在缺了些银子花销,希望母亲能送些银子进来。这宫女太监都是需要赏赐的,女儿虽身为皇后,但之前后宫多由姑母……哦,不……是那人把持。女儿如今实在囊中羞涩……”
原本帝后成婚之时,皇后是有她的嫁妆,但因石青瑜原本就是石家送到宫中安抚明循的棋子,而明循也是勉强娶了她。石青瑜的嫁妆虽然看起来很多,但贵重之物却不见多少。石青瑜这时对何氏说得缺少银钱的话,倒是难得的真心实意。
何氏出身寒微,知道缺少钱财的苦楚,对于钱财之事最为看重,也最为不舍。但何氏看着石青瑜的寝宫之内装点得是十分简朴,尤其与她方才去过的凤栖宫相比,石青瑜所住的宫殿虽然因她是皇后还未见寒酸,但确实是朴素得很。何氏犹豫了许久,想着如今还是对付了石太后最为重要,将来石太后与贤王一除,再废了石青瑜,另立石凤歌为后,再生下几个皇子,那天下都是她们石家的,何必在意眼前这一点儿银子?
石青瑜做皇后时是个穷皇后,但等了石凤歌做了皇后,依着明循对石凤歌的宠爱程度,将来石凤歌要什么,明循不会给了石凤歌?
想到这里,何氏微微皱起眉头,咬了许久的嘴唇,抬眼又看了石青瑜一眼。何氏想着石青瑜的那富商出身的母亲若是见到如今石青瑜竟然要向她讨要钱财,不知是何等表情,何氏心中才略微安慰了一些,笑着说道:“你说说你这孩子,手里短了银子花销为什么不与母亲说呢?明日母亲就着人将银子送进宫中一些,只你与凤歌不受苦,家中吃紧一些也不碍事的。”
石青瑜眼中含泪哽咽说道:“都是女儿没有用,让母亲替女儿担忧了。”
何氏则又笑着宽慰了石青瑜一会儿,才出了石青瑜的仁安宫。出了仁安宫的宫门,何氏抬头看了眼石青瑜所住的仁安宫,仁安宫不及石凤歌居住的凤栖宫华贵,但毕竟位居正位,这一点就足够让何氏厌恶了。何氏虽然劝着石凤歌忍耐,但她也是在恨石青瑜占了皇后的位置。当初石青瑜的母亲楚酉占了她夫人的位置,让她与石勇情投意合,却连石家的妾室都做不得,只能被石勇养做外室。
若非楚酉的家财耗尽,被石勇给舍弃了,她不知道还要等了多久才能踏入石家大门。而如今,石凤歌不过是个贵妃,可石青瑜却已贵为皇后,虽然石凤歌的贵妃之位在皇宫之中要比石青瑜这个皇后更显尊贵。但位分有所差别,就是一个是妻一个是妾。
何氏看着石青瑜住得仁安宫,之前柔弱俏丽的脸上添上了一丝狠戾之气,她终究有一日要将石青瑜赶出这个宫殿,她曾经受过的委屈,她不忍心让她的女儿再承受了。
何氏微微低下头,把刚才给石青瑜擦过眼泪的帕子随手丢给了身边的丫头,冷声说道:“回去烧了它,别再让我看到这恶心东西。”
石青瑜目送着何氏离开,直至石青瑜看不到何氏的身影了,石青瑜才微微低下头,摸着手上的檀木手串,轻声笑了起来。这檀木手串与何氏当日送给她的极为相似,不过她现在手上戴着的没有用避孕香料浸过,而何氏送给她的那串檀木手串用了极厉害的避孕香料浸过,呆得久了,自可以导致不孕。
想着何氏明天就会给她送了银子过来,石青瑜笑得更加开怀了。
石勇的前程,何氏如今手里握有的钱财,哪个不是她石青瑜母亲铺就留下的?如今再用回她的身上,那也算是物归原主。但石青瑜要的不仅仅是物归原主,拿了她母亲的东西,仅仅是原物奉还怕是不够,不多取些利息怎么能行?
☆、第17章 启用
何氏的银子很快就送到了宫中,石青瑜扫了眼就轻声吩咐着身边的宫女把银子收了起来。看来石凤歌进宫后还真为她带来了不少便利,至少她石青瑜上辈子可从未再何氏手中得过这么大一笔银子。既得了银子,石青瑜觉得她是应该对何氏好一些了,随即石青瑜就让太医传出她因宫寒而无法受孕的消息,让何氏让石凤歌让石家人让明循,都能够安一安心。
因何氏毕竟身在宫外,得到的消息终究要迟一些,待何氏听到这个消息,才刚欢喜起来。明循就已经到了石青瑜殿中,握紧石青瑜的手关切问道:“你如今的身体如何了??”
石青瑜倒在床上,见到明循时也是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含泪摇了摇头:“太医说是因体虚宫寒,将来无法生育。且还夹着其他的病症,连伺候陛下怕都是难……陛下,妾身这个身子实不能为后,还请陛下废了妾身,另立新后。”
明循听到石青瑜将来很难再承宠,微微皱了下眉头,但立即就轻声安慰道:“青瑜这么想就是错了,能为朕生育子嗣的有很多,但能成为朕的皇后的人,这天下间只有青瑜一个人。”
石青瑜似被明循的话所感动,她轻轻的颤抖着嘴唇,哭道:“陛下,陛下对妾身这般好,妾身不知该如何报答。”
明循抬手为石青瑜擦去眼泪,轻声说道:“你先好好的养好身体,再这后宫之中,你有朕,有凤歌,将来朕与凤歌所生的皇子与公主何尝不是你的孩子?你只安心养好病,旁的勿要多想。”
石青瑜微点了下头,然后轻轻靠在明循的怀里,柔声说道:“陛下这样对待妾身,妾身万死无以为报。”
明循立即轻捂住石青瑜的嘴,说道:“不要说这样的傻话,往后咱们还有很长远的日子要过呢,你我是夫妻,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随即明循也不急着说着让石青瑜帮着他对付石太后的话,而是又说了一些将来的事,无一不是美好温馨至极的。石青瑜伏在明循胸口听着他在给她勾画的那些幻梦,心中想着这一切进展的这般顺利,石家很快就会为她所用,也是时候该启用玉彦了。
若是现在不用玉彦,将来她很容易被石家给挟制住,且还有一个让她摸不透心思的闵清。
上辈子玉家是石青瑜一手扶持起来的,但石青瑜不知道她辈子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笼住玉彦一家。石青瑜这些日子将宫中引得血雨腥风,闵清在宫外虽没引得天翻地覆,但也有许多动作,他结交士家,拉拢寒门学士,已成京中的风云人物。
若闵清并非重生之人,石青瑜还能勉强相信了闵清。可闵清与石青瑜同是重生之人,就让石青瑜不得不多加防备。石青瑜是重生之人,她太知道这种将来事情她都知晓,仿佛一切都掌握在她手中的感觉了。上辈子闵清许没有条件也不敢去多想他的野心,但重生一次的闵清,知道所有将来之事的闵清,会不产生野心么?
可如今石青瑜还需要借助着闵清的势力,至少在她杀了明循之前,她都需要依靠着闵清的力量帮助他在宫外做事。石青瑜和闵清,对于彼此来说都是一把双刃剑,既弃不得,又不敢太过信任,都怕一着不慎就死在对方手中。石青瑜相信她若死了,闵清心中许会难过,就如闵清死了,她会难过一般。但他们只活着一日,就会彼此依靠又彼此提防,如上辈子最后的一段时日一般。
但是要启用玉彦就必须先让康顺长公主无法加害方子蘅,虽然康顺长公主是否能加害到方子蘅并不能影响到玉家对石青瑜的忠诚,但这是石青瑜的一个心愿。石青瑜上辈子身受无法生育的苦楚,她自是不愿看到有女子与她一样遭人暗害,落得无法生育的下场。
要保住方子蘅,那只有彻底让康顺长公主失去暗害方子蘅的权利,甚至连对玉彦的心思都要一同扼杀了才好。
虽石青瑜已言明她无法有孕也无法再承宠,但明循连着几晚还是留在了石青瑜处,也不与石青瑜欢好,只温柔妥帖的陪着石青瑜,如同民间任何一个深爱着妻子的丈夫一样。明循对石青瑜的宠爱立即就压制住了石凤歌,毕竟石青瑜与石凤歌同为石家女,且石青瑜在石家还不及石凤歌受宠,这时石青瑜又被太医诊断再无法生育,但石青瑜却能引得明循夜夜都来她的殿中。这不是明循真心宠爱了石青瑜又是什么呢?这种宠爱简直千古难寻啊。
石青瑜配合着众多帝后情意深重的传言,只明循出现,她就只看着明循,眼中尽是浓浓的爱意,仿佛明循就是她的天地一般。
明循原以为只是哄一哄石青瑜就罢了,可当他被石青瑜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明循却觉得莫名的熟悉,仿佛石青瑜本就该一直用着这样的目光看着他,本就该为了他厮杀为了他争斗一般。看到这样的石青瑜,明循很是心安。明循觉得最近的日子是他称帝以来难得安宁日子,让他畏惧厌恶的石太后因罪而被禁足于太和殿,让他魂牵梦萦的石凤歌已成为他的妃子,让他头疼的朝政大事有石青瑜帮忙处理。而石青瑜有无法生育,将来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他,又可以全心全意的保护住石凤歌。
明循从来就没有这么舒心过,他觉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只需慢慢的存蓄自己的势力,然后顺理成章的击败他那贤王弟弟明律,他就能成为一代明君。到时候石青瑜再无用处,那皇后之位就可以还给他的凤歌妹妹了,以补偿他的凤歌妹妹这些时日所受的委屈。
但明循心安了没多久,他就听到了一桩让他头疼心烦的事,他那嫡亲胞姐康顺长公主竟然企图抢占了四大士族其中隋家的一名公子,导致那名小公子失足从酒楼跌落。虽那小公子未死,但也受了重伤。
隋家立即着人把康顺长公主绑了起来,送到宫中请明循定夺。待明循看到康顺长公主的时候,见康顺长公主衣衫不整,脸颊红肿,嘴角带血,一张艳丽娇媚的脸已看不出原样,明显被人狠狠的打过了一顿。毕竟康顺长公主是明循的亲姐姐,她虽行为不端,但也是当今长公主。明循就除了之前的心烦气恼多了丝屈辱,这些士族实在太过张狂了。
康顺长公主一见到明循就立即哭道:“皇上,我不知道那人是隋家的公子。我是听欢歌说他容貌俊美,人又风流多情,才过去一叙的……皇上,我并非有意。那人实在从未在京中出现过……”
明循虽不知道康顺长公主口中的欢歌是何人,但能留在康顺长公主身边的应该就只有那些略有姿色却无能贪婪的浪荡男子了。明循听到这里微皱了眉头,才要说话,却被绑着康顺长公主进到宫里来的隋家家仆给打断了:“我家七公子一直留于川河郡,未在京城,近日才到京城被这妖妇欺辱。还请皇上快些处置了这个妖妇,在下好回去回禀了家主。”
隋家的家仆虽然口中唤着“皇上”,但面上却没有一点对明循的恭敬之意。明循眯眼看了眼这狂妄家仆,把所有不甘与屈辱全部忍下。他甚至来无法去继续生气,明循在担心经这一事,隋家会倒在明律一边。之前四大士族一直置身于皇权争斗之外,虽然隋家的实力如今并不强盛,但若是隋家帮了明律,明律也算添了助力。
明循轻吸了一口气,皱眉恭敬问道:“隋氏家主有何处置意见?”
那隋家家仆冷笑道:“我家家主说这妖妇逼得我家七公子落下高楼,摔至重伤,那这妖妇也该如此。”
这是要康顺长公主也要跌下高楼,摔成重伤了?但从高楼跌下,那有那般幸运只跌个重伤?许就因此摔死了。明循皱紧了眉头,看了那隋家家仆,后又看了眼康顺长公主,闭了下眼睛。待明循把他与康顺长公主自小长大的记忆全部屏去,就红了眼睛说道:“和瑞,送康顺长公主登望月楼。”
原本一直哀嚎的康顺长公主听到明循这般说,愣了许久后,转而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喊着:“弟弟啊,弟弟,你心中是恨极了我这个没用的姐姐了吧。是啊,我贪图玩乐,未能为你出力,如今还惹了隋家,你怎能容了我呢?可我是你的姐姐,是当今长公主啊。不过是玩了个少年,不过是那少年受了重伤,又没有死,我有什么错?若是我致别人重伤需要赔命?那他们士族逼死的人又有多少,为什么他们不受处罚?为什么他们不一样样的偿还了人命?”
☆、第18章 皇后
明循眯眼看着康顺长公主,咬了下牙,冷声下令:“把康顺长公主带到望月楼去。”
康顺长公主也不再挣扎,只大声笑道:“好,真是太好了。皇上,你就好好做你的皇上吧,做你的帝王,做你这个用亲姐姐的鲜血染红的皇位。哈哈哈!”
明循屏了一口气,只看到康顺长公主被拖了下去。明循才微呼出一口气,转头对隋家仆人笑道:“如今事已了结,朕着人送……”
隋家仆人冷声说道:“不劳皇上费心,在下要立即将此事回禀家主。”
明循见这隋家仆人无礼至极,也激出了些怒气,声音也冷了下来:“那你退下吧。”
隋家仆人听明循语气不善,就挑眉看了明循一眼,冷哼一声,随即就转身离开。
明循揉了揉眉间,倒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听得康顺长公主已从楼上跌了下去。明循才连忙起身,大声喊道:“快,快,着太医好生救治了她,救了我的姐姐……”
明循才刚说完,泪就滚了几下,明循哑声笑了几声,捂着脸倒在了椅子里,边哭边笑着。
前两天,明循才存蓄起的意志,如今在世家的权势倾轧下,已散的毫无踪影了。
石青瑜听得康顺长公主从望月楼上跌了下来,摔成重伤。石青瑜就微翘起嘴角笑了起来,心中叹道:康顺长公主的命还真是大呢,从望月楼上跌下竟然都算不死。除了康顺长公主本在石青瑜意料之中,但却让石青瑜大约估量出了闵清的实力。
闵清能收买到康顺长公主身边的人布下这一局,竟然还能全身而退,让旁人寻不出痕迹,而且还能往宫中送进这么些人。这说明闵清布局也非一两年了,也证明闵清比她石青瑜更早的重回到这个世间。闵清完全可以有时间有能力阻止她进宫的,但是闵清没有这么做,那说明在闵清并不畏惧她成为皇后或是太后,那不是闵清心中最大的敌人还不是她?也许若非她重生,她石青瑜在闵清心中将来只是一名傀儡而已。
从闵清选了隋家七公子来布局这一点看来,闵清重生回来的最大心愿也许还是能够另立新法依旧是能够铲除世家。这隋家七公子在上辈子闵清推行新法的时候,曾经指派家奴殴死一寒门学子,只因那名学子在街上救了一个险些被那隋家七公子的快马踏死的女童,只因那名学子在救了女童的时候,不幸被隋家七公子的快马踏上,让隋七公子的马染上了庶族的低贱脏血。
上辈子闵清虽然有改立新法的宏愿,但没有改立新法的实力,导致发生此案时,也没有能力去擒住了隋七公子审判,让才刚推行的新法成为一场笑谈。
且闵清寒门出身的身份,上辈子推行新法,也是期望科举更加公正,但这与士族的利益相悖。闵清也该知道如此,必会先除了这些阻挡他的士族。
石青瑜想到这里,轻闭上眼睛,闵清若是还把士族当做他的最大敌人,那她石青瑜与闵清的合作还可以再久一下。只是这事既牵扯上了隋家,怕是不就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隋家是四大士族里年头最久的,却也是如今实力最弱的。
但越是势力最弱,就越是会表现出一副张扬舞爪,努力表现出他们家中实力强盛不惧皇权。相对而言实力最为强盛的仲家就谦和多了,最起码仲家不会过于折损皇家颜面,不会让明循太过难堪。
但隋家这般跋扈嚣张也好,石青瑜觉得她许还能趁这个时机多搏一些东西回来。石青瑜想了一下,就新提了一个清秀的小太监到了身边,而后又闭了眼睛。既然她如今有病在身,那自然要做出个有病在身的样子。石青瑜这几日都在宫中足不出户,连管理后宫之事都交给了惠妃。惠妃素来谨慎,虽得了管理后宫之事,但凡是还要请过了石青瑜。
那隋家家仆因明循的一句话说得不中听,自持是隋家奴仆比旁人都尊贵骄傲,也学着士族子弟的模样学着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他回到隋家之后,就将明循处罚康顺长公主事的表情形容的如何为难愤恨,且将康顺长公主所说的“士族比她害的更多,罪过更大”的话转给隋家家主。隋家家主名为隋熙,听得家仆转述,立即皱眉说道:“好有皇家的威风啊,如今就看看到你们皇家能不能尊贵过我们士族。”
随即就有隋姓官员在上朝时指出石太后身患重病,无论石太后曾做过何事,明循也应该处于孝道把石太后放出来养病,其他官员均默然不语。明循位居高位之上,心中恐慌,他不知道为什么他都处罚了康顺长公主,隋家还不放过他,难不成隋家真的要偏向明律?
明循想到这里,越发不敢违背隋家的意思,慌忙说道:“隋爱卿既这般说,朕也觉得理应如此。”
明循丝毫不敢耽搁,下了朝,就立即撤了太和殿外的守卫。而后明循就招了他的几个臣子,到了御书房,慌忙问道:“如今隋家竟有意倒向明律,如今该如何是好?”
那几个臣子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芮远犹豫着说道:“隋家如今势力大不如前,他们这样做,是希望借皇上来维持隋家在士族中的地位。皇上只需将颜面给足了隋家,隋家就算不偏于陛下,也不会偏于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