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她笑了一下,“还有件事,不做蛮可惜的。”“什么?”
“吃肉,喝酒,夜聊。”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大a眉毛一竖,“川天椒,把你的酒拿起来,难得陈慢慢终于开窍,知道生活不是只有一个夏东柘了,我们还不好好陪陪她?”
“好。”
那晚,8174寝室里的几个女生喝得伶仃大醉,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发呆、哔哥举着饭勺鬼哭狼嚎。
谁说大一的女生没有烦恼呢?
平稳地度过了三天,就在大a他们以为陈轻没事的时候,在这天清早,起床准备洗漱的大a发现,陈轻不见了。
她的桌上,一封信笺安静的平躺在桌面上。
大a心里咯噔一下,拿起信翻看。
大a、哔哥还有川天椒:
我走了。
我觉得夏东柘是赌气去的灾区,他现在人是不理智的,我担心他,想过去看看。不要骂我没出息啦,我没出息一点,但只要看到他安全就好。
你们不要担心我,最坏的打算和最好的准备我都准备。
我的大学生活虽然才开始,可我交了你们几个好朋友,偷过电、逃过课、单恋勉强算爱的话,我也恋爱过,虽然没机会重修、挂科,但别人在四年里做的事我用不到一年做了大半其实也不错。
年组第一的名次不适合我,哔哥加油,你可以的。
还有川天椒,总觉得你有心事,希望你开心。
还有,大a,别那么没心没肺了,虽然我很喜欢很喜欢这样的你。
我很想再回来和你们一起读书,把剩下的没经历过的事情再经历完全,只是我也没把握能不能有这个机会。
不过你们放心,我这几天查了不少那边的资料,我会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的。
不要担心我,我是跟着心走的,我很快乐很快乐,真的。
爱你们的陈慢慢
信的最后,附注了日期和一只画的有些难看的蜗牛。
“快乐个屁啊!”大a跺了下脚,跑去摇哔哥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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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的老段子,今天没有新段子,另外关注作者有话说
最喜欢她什么?夏东柘:实诚、坚持。说喜欢我就一直喜欢,从没变过。最不喜欢她什么?夏东柘:实诚、坚持。我开玩笑让她打我,她真打,下死手打,没把我打死。夏东柘瞥了一旁的陈轻一眼,鼻子轻哼:差点就不帅了。#只是猪颜改#
再补个段子
某日,被问及相思病的症状,陈轻答:容易幻听,总觉得手机铃声在响,容易脸盲,觉得大街上的人都像你,吃不好睡不好,体重直线下降,听完这话的夏医生当即拿起电话:老于,后天的出差我不去了,爱谁去谁去。挂了电话,他面无表情的捏了陈轻的脸一下,心里默默想:胖可爱瘦不能忍。#只是猪颜改#论不忍
chapter 2花儿且开(0)
r2-10
跟在开路队伍后面艰难前进了一天,终于,在第二个黎明降临前,夏东柘站在了地震受损最严重的中心地带上。
混合着沙土的晨雾泛着青白,笼罩在成片的残垣断壁之上,一根十字架歪歪的立在废墟中,勉强看得出那里原本是个教堂。日出的阳光照在十字架上,笼出一个半灰半黄的光晕。
夏东柘觉得既可笑又可悲,如果地震发生时,那座教堂里刚好有人在做弥撒,不知道他们的主能否保佑他们平安无事。
不过,这个念头也仅仅在他脑子里闪现了片刻,就消失不见了。当地的救援力量在他们赶来之前已经先挖出了一些人,夏东柘现在要跟着老师去参加救治工作。
他不是没遇到过伤重患,可真的在废墟当中救治伤重患,这还是第一次。
“老师,我记得那个黑色的包里有缝合线,包在哪里?”回到车上翻腾一阵,没找到他想找的东西,夏东柘只好折返回来找钱光宇。
钱光宇坐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里,正和其他组员开会讨论防疫工作。夏东柘的话让他微微一怔,继而有些生气的看着学生,“你又想干什么?外科你擅长吗?别忘了你是什么专业的!”
不顾情面的呵斥让在场的几个专家纷纷侧目,他们或好奇或嘲讽的打量起这位“不务正业”的年轻人。谁也没想到,被骂的夏东柘非但没一点生气,反而走近批评他的老师,从离老师很近的一个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小包。
手颠了颠那个包,夏东柘笑笑,“老师,现在外科主任的爱徒当年的实习成绩可是第二。”
“臭小子,在这吹牛不怕回去被外科那群人削。”
先回得去再说吧。夏东柘又笑笑,没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只是拿着线,用一句“知道了”敷衍掉了老师对他的嘱托。
钱老师,我并不想安全呢。
可是,当他真的投入到救援中去时,脑子里的这些杂念也随即消失了。
地震现场真的和地狱没什么两样。
夏东柘拿着缝合线,才踏进破坏最严重的废墟中心,甚至连下一步跑去哪个方向帮忙都没想好,便听见一声大喊:“这里有一个压着呢,谁来搭把手,帮个忙!”
喊声穿过满是尘土的废墟,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夏东柘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动作,随即顺声望去。目光所及的一处缓坡上,灰头土脸的汉子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正试图托举起面前那块青灰色的水泥板。
汉子长得瘦小,那块水泥板对他而言又太大,他一边吃力的做着托举,嘴里还哼哼着寻求帮助。
情况紧急,夏东柘再没多想,几步跑了过去。
“什么情况?”
“有娃,下面有娃……”终于有人来帮忙的喜悦让汉子已经满是泥污的脸上露出个笑容,眼角的细纹变得更紧密,他眯着眼,想朝夏东柘招手却无奈分不出手,只好点着头,“小伙子,搭把手,把这个挪开,救娃出来。”
汉子的喜悦并买感染到夏东柘,脚选了块看起来结实点的地方站稳,他弯下腰顺着水泥板的缝隙朝里面看去。石板夹着残破的墙面,形成一个回形的夹角,光线所及地方看得见一个小男孩正奄奄一息。
夏东柘直起身,对着汉子摇摇头,“得再找几个人,就我们两个搬不起来,下面连着钢筋呢。”
“那咋办?”汉子低下头,掂量着手里的分量,“要不你去叫几个人,咱们一起把这个东西搬走,再晚娃怕等不及。”
夏东柘点点头,回身四下里看了看,第一批救援力量才到,人手不足,本地的也没几个手是闲着的。
“我去找人。”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去帐篷那边找老师他们来帮忙。才下了缓坡,步子甚至都没来得及迈出去,他整个人便被来自地下的一股强烈震颤震得愣在当地。
残屋破垣再次崩裂的声音好像十几台推土机从四面八方朝耳边碾压,天崩地裂的感觉让他甚至连手足无措的时间都没有,人便跌倒在地上,背上很快砸下来一块从坡上倾塌而下的房板。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双手勉力护住了头。
什么是天旋地转、什么是身体不是自己的,那一刻的夏东柘总算体会到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身下的震荡终于停止了,脑子依旧嗡嗡作响。艰难的推开压在身上的栅板,夏东柘咳嗽着起身。
如果不是废墟间正冒着的成股尘土,或许他会以为刚刚并没发生什么余震,这里还是这里。
突然,他眼睛仿佛凝固住的瞪视着远方,刚刚的汉子还站在原处,只是胸口多了根正在滴血的钢筋。
呼吸瞬间凝滞了,连带着心跳。回神后的他连滚带爬地跑上坡,确认那人已经没了鼻息。血在滴,托举的动作还被汉子保持着,那一刻,夏东柘第一次觉得生死不是他以往想的那么简单。
身后,有劫后余生的人高喊着“注意安全”,有人哭嚎着找人帮忙,夏东柘却慢慢蹲下身子。
渐渐明晰的日光照亮石板下方,底下被压的少年状况似乎更糟糕了。可这次夏东柘没像上次那样离开,他一边喊着人,一边对着石板缝里的孩子说起了话:“我叫夏东柘,是名医生,你现在可能有些难受,不过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担心……”
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起,夏东柘才是真正意义的投入了救援。
短短四天的时间,他参与了两起截肢手术。
第二次手术还是在遍地废墟的场地进行的,担架成了手术台,他是主刀。
说不清手术后的心情是怎样,可看着满脸泥垢的少年嘴巴翕动,似乎在问“他的脚”时,夏东柘的感觉总归不是喜悦的。
手术后,连续工作了几天的夏东柘终于体力不支,把工作移交给同事,他回了宿营地休息。
说是住地,不过是个挡风帐篷,里面并排铺着几床被子而已。
泛着寒湿的被似乎并不妨碍倦意袭来,夏东柘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人实在是太累了,合上眼,他便被强烈的倦意带进了梦乡。
梦里,他恍惚听到手机滴滴响了一声。
幻听吧,这种地方,信号简直差的可以。
很快,疲累的身体随着意识一同丧失在不算温暖的被衾当中。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帐篷里的吵嚷声惊醒了沉睡中的人。
又余震了?他条件反射地从被子里弹起来,正准备往外跑,却在行动前意外发现声音不是余震,防疫小组的几位老师连同医疗组的几个人正抬着个头成了血葫芦的人进了帐篷。
夏东柘瞪着眼,随着人群移动目光,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叫道:“钱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让他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反对他上一线的老师会在危险发生时,自己冲上了一线。
在救一位被废墟掩埋的小女孩时,钱光宇的头被坠落物意外砸伤了。
“做下缝合,问题不大吧?”看眼气息微弱的老师,夏东柘不确信的问身旁站着的外科专家。
对方点点头,又摇摇头,“钱总的伤不重,但他凝血功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很差,需要助凝血药。”
“哦……”夏东柘放心的长出一口气,他们带了足够的凝血药,问题不大。
可终究是他太过乐观了,去取药的人很快回来,一同带来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最后一支药才用完,营地这边已经没药了,刚刚问过,补给在来的路上,不过……”
“不过什么!”在场一个挂衔的军方负责人厉声问。
“堵路上了。那边刚刚又震了。”来人颓丧地报告着才听来的消息。
“找几个人徒步过去,把药先拿来,钱总不能有事!”想想救援前,自己接到的那几道命令,参军数载的军官不带丝毫迟疑地下达了命令。
很快,几个小兵应声受命,正准备去执行任务呢,另一个声音意外地拦住了他们的步子。
“我也去。”
夏东柘望了眼老师,更坚定的回望着眼前的军官,“我没捣乱,现在路肯定已经堵死了,车上药多,都拿来不现实,先把凝血药拿来比较可行,你的兵不认识。”
在军官短暂的考量后,夏东柘如愿踏上了去取药的路。
那是段不长却异常难走的路,好在士兵步伐稳健,带着他很快走过了最危险的地段,装载物资的绿皮大车就在眼前,他兴奋的快跑了几步,却在离车很近的时候站住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轻?”
胖胖的身影闻声回头,在确认真是那张熟悉的胖脸时,夏东柘只觉得火气一直涌上了头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