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站在这个洞中洞里面温度确实比外面要高一点。有村民就乐了，这里岂不是冬暖夏凉的宝贝山洞，实在太人性化了。真不知道洞深处有什么宝贝，但看着黑漆漆的入口，也没那个胆子下去冒险。
    居住的环境看好之后，村里打算去山洞避寒的人也都准备好了，加上另外两个村子，一个有四十多户村民卷铺盖卷的往林子里去。
    雷萧和姚子清已经在洞里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次过去也就是带上家里还没吃完的一些肉，和后来猎到的兔子狍子之类的。
    小五并没有跟着一起走，凭着小五的速度，狂奔起来差不多个把小时就能到。而且村里还有好些人都没去，他们家的房子，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动歪心思。所以小五每天往返山洞和家里，只要看到家里进了陌生人，咬死没商量。
    不是没人想着，既然雷家这几个都去了林子里，他们家的房子那么好，冬天住进去避寒也不错，只要走的时候都打扫干净了，不被他们发现就好了。
    可是有了小五这个随时会冒出来的凶猛獠牙，所有的心思都歇了。谁也不想半夜睡到一半的时候，丧命于犬牙之下。
    集体生活有助于感情的培养，这次去山洞因为白天也可以赶路，只走了一天半的路程，第二天下午就到了，大家伙都已经相处的非常熟稔了，简直犹如一家人似得。
    另外两个村子的村民没有来过，这个跟着一起过来，看着这天然的洞穴，进来之后都感觉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去年夏天你们就是在这里避暑的？”
    雷刚点头道：“是啊，里面的空间很大，三个村子全部进来都能住，可惜你们那两个村子愿意来的不多，要是今年特别冷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李家村的一个村民呵呵笑道：“敢来的都是没有家口拖累的，反正冬天也种不了地，在林子里，说不定还能打猎，不过我觉得后来还是会来人的，就这两天，就感觉温度越来越低了，咱们还是赶紧找个好地方安置下来的好！”
    姚子清将油果点燃，洞内很快就燃起一片亮光，那两顶豪华帐篷显眼无比。另外两个村子的村民眼睛都看直了，别提多羡慕了。
    不过早就知道雷萧他们家世超级大土豪大富户，也只是眼红了一下，然后转身忙着自己落脚地方的搭建了。
    上次避暑过来砍伐的粗木棍在洞内堆放了不少，拿出绳子捆绑一下，就能搭起一个建议的棚子。忙活到了大半夜，总算是有个自己隐私的小空间。
    雷萧他们家的帐篷已经搭建好了，各自将今后睡觉的地方再次整理了一下，下面有厚厚的气垫，棉被都堆积了好几床，躺在上面软绵绵的，垫的高，甚至下面还垫了两个厚实的木板子，不用担心地气等问题。
    雷萧见他们都在各自忙活，就带着马辰出去狩猎了。雷刚看到他们打算出去，跟雷易打了个招呼，最后呼呼啦啦的出去了一大堆。
    姚子清见雷林无语看着狂奔跑出去的大哥，自家的帐篷都还没搭起来呢！安安这个小跟屁虫叫着要舅舅，要的还不是他这个小舅舅！
    呵呵笑道：“赶紧的吧，不然天黑了都没地方睡”
    雷林看着姚子清已经开始弄火堆烤玉米了，而他家的大哥正在清扫帐篷处的杂石，二哥出去猎捕晚餐加宵夜了，三哥和方锦雷在铺床，幺奶和马鑫堂嫂正坐在火堆前逗弄着小重孙，顿时苦了脸。
    他也是家里最小的啊！怎么同人不同命呢？！
    出去狩猎的都是老手，基本上合作起来都非常的熟练。很快就抓捕了一只非常肥的狍子，沿路回来的时候还抓了几只兔子打了几只鸟，所有人可以说是满载而归的回来了。
    有参与狩猎的几户人家见他们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扒皮拆骨的很快就把猎物处理好了，放到在场地中央架起来的火堆上面烤着，自家‘屋子’前的小火堆也都架着锅，面糊糊也好，各种加了料的汤也好，总不能全部都吃烤肉，容易腻。
    这一晚，有人觉得又再次回到曾经来避暑的那段日子，多少也有些怀念。而第一次来洞里的人感受着跟外面不一样的温度，看着简易的栖身之所，只希望这一次的选择是正确的，只希望，这个冬天，不要太难熬。
    山洞里的人安顿了下来，村子里的生活还是在继续，虽然天气有些冷，但还没有下雪，而且都快十二月了，这也算是下雪比较晚的了，看着地里渐渐长成的小麦，好多村民都觉得那些放弃这一季种植的人太傻了。
    “这一次收成，也有几百公斤，那些人听着雷萧危言耸听的，这次亏大了吧？！”
    “说什么呢，雷萧他们还不是为了村里人着想，万一这个冬天特别冷，大家都住在一起多少也有些保障，怎么能是危言耸听呢，这个词用的不恰当啊！”
    “那你怎么不去！”
    那人无奈的一笑：“我也想去啊，我儿子明年也到了要讨媳妇的年纪了，总不能一点存粮都没有吧，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就能收成了，只希望大雪来的再晚一点吧”
    旁边的人听着心里也是这么期盼的，晚一天，他们明年的生存希望就多一点。
    有句话叫做，天不遂人愿，越是不希望什么，越是来什么。当天晚上，鹅毛般的大雪飘落了下来，气温恨不得骤降十几度，第二天连门都快要打不开了。
    那夹杂着雪花的寒风吹打在窗户上，有些不牢固的地方嘎吱嘎吱作响，听的人也跟着心慌，生怕突然就被彻底吹垮了一般。
    这场大雪来的让人措手不及，有些人院子里养了一些活着的猎物，当晚就被冻死不少。而地里的粮食，因为风太大，早就被摧残的支离破碎，看得人也跟着心都要碎了。
    这会儿有些比较有远见的，将地里还能收上来的全部都给收了，哪怕是留着明年当柴火烧也好。而有些觉得虽然大雪来的突然，但也不算冻的人受不了，干脆窝在家里。不然进了林子，这么大的风雪，说不定晚上就会冻死！
    大雪下来的时候，洞中洞的优势就显露出来了。有个转角的地方，寒风被隔住了，洞内生起的火堆，燃起的温暖同样也被阻隔在洞内，穿的厚实一些围坐在火堆前，嗑瓜子聊聊天，不知道多惬意。
    雷征抱着一碗热乎乎的玉米糊糊吃着，看着外面的大雪，寒风将洞口的杂草吹的簌簌作响。要不是雷萧拦着，当初他们刚到山洞的时候，曾考虑过要不要将洞口清理出来，现在看来，多了一道屏障，果然更加保暖了。
    程涛呆呆的望着外面，也不知道哥在部队里面怎么样，这么冷，那么单薄的墙壁，怎么能防寒呢？！
    雷征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哥的人生阅历比你丰富多了，肯定会有应对的法子，不要担心”
    姚子清走过来，将清水煮熟的您玉米递给他们俩，说道：“别担心，二哥留了很多柴火还有物资在部队里，你哥应该不会冻着的”
    而远在部队里的程辉狠狠打了个大喷嚏，吸了吸快要冻成冰棍的鼻涕，裹紧身上的棉被，身上穿着幺奶缝制的贴身背心，一套又一套的厚重大衣穿着，却还是感觉冷。
    不由得咒骂起来：“便宜那个小兔崽子了，就应该让他跟我留在部队里面冻一冻！现在他在雷家，肯定烤肉吃着，暖汤喝着，说不定还在火堆旁搓麻将呢！”
    一旁的小兵舔了舔冷冰冰的双唇，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老大，求别说，又冷又饿，你一说，我更冷更饿了！”
    缩在角落里的猴子身上也裹着棉被，手里却在忙着将玉米一粒粒的抠下来，剥的干干净净，玉米棒子还能烧火，玉米粒煮饭的时候添一点儿，或者磨成粉，加上其他的东西能做出窝窝头，能吃好几顿的。
    程辉见到小孩的可怜样，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要他们还在的一天，就护一天吧。
    就算洞里很温暖，可是面对外面的大雪也不能视而不见。雷元明这次也不顾老父亲的反对，带着全家都过来了，见到外面的积雪有些不放心，这个洞是往下延伸的，所以一旦化雪，那么雪水肯定会倒流，洞口绝对不能堆积太多的积雪。
    这天轮到李峥嵘和方锦雷出去扫雪了，每天两个人出气扫雪就差不多够了，剩下的人要么就清扫洞里，毕竟吃喝拉撒都在洞里，虽然是在洞口处，但那气味若是不清理也不好闻。要么就去林子里狩猎，虽然不见得会猎捕到什么东西回，这么冷的天动物也都冬眠去了。
    李峥嵘皱眉，本来风雪就大，脸上还带着护目镜更加看不清什么东西了，拉了拉方锦雷：“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过来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最担心的就是有什么大型的猛兽过来避寒，万一真是那样，那就麻烦大了！
    而远处的一群人看到隐隐约约的两个人影，再加上树上帮着的绸带也到头了，想着估计山洞该到了，于是连忙拼着最后一口劲朝着那边奔跑过去。
    而随着人群的接近，李峥嵘和方锦雷看到是村民，也忙过去帮忙：“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这大暴风雪的林子里多危险啊！”
    而终于走到地方的村民已经累的直接瘫坐在地上：“地，地全部都被冻住了，屋子里完全不能住人，太冷了，又冷，又饿，又累，差点以为真的要死在林子里了！”
    李峥嵘朝着洞里喊了一声，听到声音的人连忙出来帮忙，雷萧看着一群人走来过的长长足迹，看向朝着村落的方向，风雪呼啸天空阴沉，微微蹙起眉头。
    第118章
    这次冒着暴雪过来山洞的并不是第一批，接下来几天，接二连三的有人成群结队的过来，每个人穿的相当厚实，可是衣服上，头发上，甚至眼睫毛上都一层白，千辛万苦的到了山洞，顿时哭的不能自已。
    这天半夜里，又有一批村民赶到了，大雪封山根本没路可走，可是就是自己开辟一条路出来也不能呆在村子里，越是后面来的人，整个人越是凄惨，甚至身无一物。好在多少都有相熟的邻里或者亲戚，分出来一些东西还能在洞里按个窝。
    即使隔了一个转弯过道，也能听到外面呼啸的寒风，听得人也跟着心寒起来。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坐在火堆旁，嘴里含着没有烟丝的寒烟：“后面还有一批人，村里还有些人没走”
    三个村子，哪些人没来，各自村里的人基本心里都有数：“当初我们走的时候笑我们傻，呵”
    这一声冷嘲热讽的呵声，让后面冒着寒风大雪赶来求生的村民脸上都有些烧，毕竟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觉得第一批过来的人都是吃饱了撑的。就算再冷，大不了整宿烧着火堆，总不至于冻死人。谁能想到今年冬天会冷成这样。
    “这当初不是谁也没想到吗，而且村里又出大事了”
    他们这是目前为止最后来的一拨人，对村里的情况也是最了解的，一听到村里出大事了，除了有些幸灾乐祸之外，也担心自家房子会不会出问题，于是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该不会是有流民过来占用房屋吧？”
    这也是他们最担心的问题，但雷家村的人比其他两个村多少好点，至少外面还有个围墙。将门一锁，谁也进不来，除非爬墙。当初围墙建的很高，真要爬墙，这寒风暴雪的也不容易。但谁知道那些人为了求生会不会奋力一搏呢？
    “咱们村子应该没什么事吧？”一个雷家村的村民询问最后一拨人当中自己村里的人。
    那人满脸绝望的苦笑：“出事，怎么没出事，不止咱们村，恐怕全人类新一轮的灾难又来了”
    “诶，怎么回事啊？赶紧说说啊！”
    姚子清坐在帐篷里，抱着虎子在玩，也竖着耳朵听外面的情况，听到他们的话，顿时想到肯定是大米的问题暴露出来了。
    果然就有村民微微压低声音说道：“咱们村里二叔公家那两个小子不是娶了媳妇，媳妇也怀了崽子吗？前几天其中一个生了，可是生出来的不是好好的娃娃，我是没亲眼看到，但根据看到的人说，那娃没有下半身，整个头都是尖尖的，眼睛上面没有眼皮子，没有眼白，全是黑的，当场就把另一个小媳妇给吓的跟着动了胎气”
    周围人听着倒抽一口冷气，这种事情最多也就是听老一辈的人说过，或者以前电视新闻里面看到畸形胎儿，真的发生在身边的还是第一次。
    “那，那然后呢？咋整啊？”
    “然后另外一个小媳妇也跟着生了，倒是没听说生的孩子咋样，反正生的绝对不是正常的娃，都直接带出去埋了，有好事的想要过去将埋掉的孩子挖出来瞧瞧，可是实在太冷了，冻的人受不了，最后也不知有没有去挖”
    一旁有个妇人有些不忍听，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一家子都这样？那两个媳妇呢？她们怎么样了？”
    这种生了畸形娃的女人，肯定是要被婆家不待见的，本来村里女人地位就比较低，尤其是这种灾年，女人用一点粮食就能换一个，生了畸形孩子的女人，下场可想而知。
    一直坐在角落烤火的老汉突然低声咒骂了一句：“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畜生一个”
    “怎么了？你跟二叔公家有过节？”
    那人摇头：“我亲眼看到，雷建将那两个女人直接卖给镇上一个人贩子，才生了娃，都还没修养几天，就直接被卖走了，这大冬天的，再一冻，那两个女人能有活路？”
    “嘶～～不会这么没人性吧，好歹是自家婆娘啊，不是，他们家到底是有多缺德？怎么生的孩子都畸形呢？”
    最开始挑起这个话题的老汉搓了搓双手，靠的火堆更近了一些：“不是我在危言耸听啊，听说，是新米有问题，畸形儿不是第一次了，自从新米之后，更加泛滥了”
    这话一出，整个洞里的人顿时炸锅了，这可是关系到他们的口粮，要是新米有问题，那真的要绝人生路了！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
    “谁乱说了，这话是我乱说就能假的了的事吗？！”
    “那说不定是什么其他的辐射呢？整个地球的磁场都变了，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呢？你看现在的紫外线能直接晒死人，多可怕，也许是太阳的原因呢？还没证实的东西别乱说！”
    “反正我也就这么一说，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也不用考虑什么后代的问题，能多活一年是一年，反正这种事情早不出晚不出，就是大米推出后才出来，跟大米无关，鬼才信！”
    奶奶刚刚冲泡了一杯奶粉过来，打算喂虎子喝，听到外面的话题，也跟着一惊：“这不是真的吧？要是新大米出问题，那，那以后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姚子清将虎子递给奶奶，现在奶奶看起来也就是五十多岁的样子，满头黑发，整个人相当的硬朗，带孩子完全没问题，而且也乐在其中。
    “奶奶，别担心，这事又不是咱们一个村子的事情，要是真的是大米出了问题，国家肯定会想办法的，而且咱们家没有这种米，从来也没吃过，以后肯定也不会吃，虎子也出生了，这不是白白胖胖的吗？”
    奶奶抱过虎子放在臂弯里，奶嘴一塞进虎子嘴里，就开始猛地吸咬起来，估计正在发牙，牙床痒痒的，最近总是不停想要咬东西。
    听到四儿的话，担忧的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新大米出了问题，就算吃不死人，可是长期吃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主要是现在新大米是大家粮食的主要来源，你们几个都还没成家，以后找的媳妇，谁知道有没有吃过新大米，这可怎么好啊！”
    奶奶讲姚子清说的愣住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跟二哥肯定是不会有媳妇的，可是还有三哥，还有方锦雷呢，马辰也还单着呢，这以后娶的媳妇要是长期是吃新大米的，就算以后怀孕了，积攒在体内的毒素或者什么其他的问题，生的孩子也不一定会健康啊。
    马鑫抱着穿的厚实的安安过来，外面还有一层兔毛的背心，暖暖和和的，衬的小孩被火堆烤的红扑扑的小脸蛋格外可爱。
    一进帐篷见到儿子在吃奶，笑着对奶奶道：“奶奶，安安就跟咱们睡吧，刚刚我去找雷雨才知道，他们那儿一点都不暖和，几个大人受的住，孩子可受不了”
    奶奶笑眯眯的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好啊，安安啊，以后就跟弟弟一起睡好不好呀？”
    安安一点都没有不自在，小时候经常被抱过来，一住就是好些天，完全跟自家没什么两样：“好，跟弟弟睡，弟弟睡了吗？”
    安安爬到虎子旁边，凑近打量正在拼命吸奶嘴的小弟弟，白白胖胖的，真肥！
    马鑫给安安也冲了一杯牛奶，就招呼着两个孩子睡了。整个洞里也许就他们家最暖和，当初也是准备的最齐全的，四周基本上都被棉被给塞住了，再加上洞里本来当温度较高，最大的火堆一直都烧着，温度也就一直没有降下来。
    姚子清见状，小心的从帐篷里退了出来，穿上衣服四处看了一眼，见那些村民还在议论新米和畸形儿的话题，也不想再听了，就干脆出去找二哥。
    外面一层洞里大家都在忙活着，都在想办法将洞口堵住。只是环境的限制，可用的材料除了石头就是厚实油布或者棉被。但是油布要用来给自家搭建简易的帐篷，棉被根本没有多余的，只有不够的，所以只能从石头上下手了。
    陆学奕看到姚子清过来，将锄头往方锦雷手里一塞就凑了过去：“累死我了，都是一下小碎石，锄下来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而且那风也没有吹进来，我觉得将里面洞里挡一层就够了，何必费那么大劲”
    洞中洞的转弯处可以挡风，但为了保暖，各家各户还是拿出了一点东西来凑份子，油布就由雷萧他们家出了。这么一遮挡，热气出不去，不过上百人生活在洞里，就算洞里面积很大很广，但这么一闷着，多少还是有些不透气，味道不怎么好闻。不过冬天也不至于像夏天那么臭汗熏熏的，不至于让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