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重生靠养首辅暴富 第48节
众人听到这话,一时间紧心里直咂舌,这林家动作还真是快,这婚说退就退了。说话间,这时辰已经到了,礼部派人来人来唱名次,每叫到一人名次便给家眷褒奖及分发赏赐,待叫到二甲名次,芸娘突然感觉身边有人站起来,绊了下差点栽在桌边,她急忙扶住她,她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肤色偏黑黄,即使穿着新衣,还是与这宴会生出些格格不入来。
“多谢。”
她局促地点点头,芸娘扶住她才感到她身子有些颤抖,那淳朴的脸上写满了不自信,芸娘没由来想到了自己,她笑了笑,
“别紧张,这汴京城又不吃人,做自己便好。”
妇人黝黑的脸上泛起些红,
“我,我乡下来的,不懂规矩,怕人笑我。”
芸娘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
“谁也不是天生就是懂这些的,放宽心,旁人的话不当吃不当喝,别放心里去。”
那妇女听到这话,似有了些自信,微微抬起头,直起身子向着前面走去,待回来的时候,悄悄扯了扯芸娘的衣角,
“小娘子,多谢你了,回头我给你送些特产去,我老家福州的,做的鱼丸可好吃了。”
芸娘笑眯眯道:“好啊。”
“一甲头名状元,顾言的家眷可到啊?”
话音将落,这大厅内陡然安静了下来。
芸娘掸了掸裙角站起身来,扬着头向着前面走去。结合着刚才的流言蜚语,众人只默默打量审视着那个柳条般袅娜的身影,不做一言。
“这小娘子着实漂亮,若是她真的是陆家小姐,那当初配林公子……”
有人默默打量着芸娘小声道,林夫人冷着面皮,眼神上下细细一扫,凌厉打断道:
“我儿绝不会喜欢这种浮□□子!也不是谁都能进我林家的门!”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内侍慌慌张张跑过来,
“不,不好了。”
“怎么了?”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那,那榜眼林大人与状元顾,顾大人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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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比任何人都重要(捉虫)
“这怎么可能?我儿惯是明理知行, 怎么能与人起争执?!”
林夫人拧着眉头,摇曳的明烛给高颧骨洒下一片肃穆的光,眼神凌厉地射向传话的人, 门边的内侍被这话刺得哆嗦了下。
芸娘也是一怔,望向门边那点提灯光亮, 顾言那么个性子, 能和人当众动手她也是不信的。
“这, 这刚巡了一轮酒赋, 林大人念了首诗说给顾大人,那, 那顾大人听完脸色就不对了,后来两位大人就打起来了, 拉都拉不住。”
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眷扒着桌沿,追问道:“说了什么诗?”
“林大人说,说……”内侍瞟了眼芸娘, 一字一句道:
“莫以今时宠,难忘旧日恩,看花满眼泪, 不共楚王言。”
这话音将落,厅内响起一片抽气声,映着烛光点点, 散开在宴席之间,有那不知所以的拉着旁人小声道:
“诶,这诗是什么意思?”
“这是写那息夫人的, 说楚王夺妻, 今日这话林榜眼说给顾状元听……啧……”
有些话不用明说, 留个结尾更引人遐想。
芸娘心里“咯噔”一下, 目光从四面八方聚集在她身上,那眼神不像刚才的多是轻蔑不屑,而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要在她身上探个究竟。
林夫人站起身来,她瞟芸娘一眼,目光里寒气逼人:
“蜚短流长,没个影儿的话最容易造谣生事,我林家也是清流,禁不起这么糟践,老妇自去问个清楚。
话落,林夫人转身带着仆役出了大厅,芸娘一挑细眉,屏去那些射来的目光,提起裙摆大步跨出了大厅。
回廊里匆忙地映过脚步和灯光,袖口在廊间风中微摆,走路间带起阵阵细风,八角灯里的火苗明明灭灭,焦急地撩起又放下。
“胡闹!”
刚到一处偏厅门外,就听见里面传出的年迈声音穿透夜色,
“一个状元,一个榜眼,士人榜首,天子门生,在这琼林宴打了起来,君子之道,治世之言,在你们这里算什么?看看你们这副样子,还是我大周未来的中流砥柱,股肱之臣?简直是荒唐!荒唐至极!”
芸娘听到这话,心里一跳,林夫人已经煞白了脸,站在门边大气都不敢喘。
里面的人说完,气冲冲地走了出来,竟是崔大人为首,后面跟着几位面容肃穆的老大臣,芸娘极忙压低了眼,福下身子,待一行紫袍袍角滚滚消失在廊角,这才敢抬起头。
“贺朝,可有伤到哪里?”
林夫人甩开仆人扑了进去,芸娘跟在身后跨进了厅内,顾言脸色平静,依旧波澜不惊,正慢条斯理地整着袖口,丝毫不像刚与人动手打架的模样。
芸娘走到顾言跟前,低头看到顾言嘴角的殷红,在脸上分外刺眼,捻起帕角给他擦去唇边的红迹,却见顾言垂下眼幽幽看向她,淡淡有股酒味蔓延过来,她指尖微微一顿,借着那灯光跳动,帕子轻轻在他下巴扇了下,轻声道:
“我都听人说了,疯了不成,不就是两句诗么,有什么的,那么难的路都走过来了,没得在这时落人口舌。”
顾言这才神色微动,眼角微挑,眼里却说不出的冷冽:
“那就让他们说去。”
林贺朝听到两人这话,抬起脸朝那边看了一眼,脸上也是有些破相,神色略有些复杂,清秀的眉头蹙起又放下,微微垂下眼帘。
林老夫人看着他这副模样,手里的帕子直抖,
“贺朝,今日必是有什么误会吧,是不是你醉了说了胡话,这要传出去……”
“母亲。”林贺朝半边脸隐在阴影之中,冷冷开口,“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知道?你知道些什么?”
林夫人在一旁声嘶力竭道:
“今日琼林宴,圣人隆恩,当着那么多大臣士人的面,你,你说这种胡话,你,你让我林家日后还怎么在朝中立足?让我林家的名声置于何地?”
林贺朝蹙起眉头,食指微微揉在太阳穴处,
“名声,名声,母亲,我到底算个什么物件还是人?”
林老夫人抖着帕子,“贺朝,你在说些什么啊?你大好年华,如今又高中榜眼,旁人羡慕都来不及……”
“母亲,够了。”
林贺朝闭了闭眼,直起身子,在众人目光中,走向对面,顾言抬眼看他,尽是寒意,林贺朝勾起嘴角,自嘲一句:
“我不想和你再动手。”
他转过头看向他身旁的女子,微微抬眼,
“芸娘……可否,可否单独与你说几句话。”
顾言听完,眉毛一挑,撩起眼皮,目光幽幽,连林贺朝看都没看,拉起芸娘就往外走,可身后那声音又响起,
“我,我就说两句,今夜过后,我绝不再纠缠。”
“贺朝!”林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喝了声。
芸娘脚步顿了下,顾言撇过头,目光探究地看向她,她咬了咬嘴唇,扭过身,回头一扫厅内的人,最终目光坦荡地落向站着的那人,
“好,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要说,今日我就同林公子把话说个明白。”
廊下吹来些晚风,夜色中泛着些青色,将这摇晃的枝叶笼在这朦胧的黑青之中,一样的夜,分不清是前世还是今生。
“芸娘。”林贺朝立在拐角处,撇过眼,“我,我今日也是酒喝多了些,不是有意的。”
“啪!”
芸娘一巴掌扇到林贺朝脸上,他微微侧过半边脸,让那光映出半边清晰的下颌棱角,
“林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可你今夜说那诗,是要把我置在何地。”
廊下只听些风声,半晌,才听见声音响起,
“我,我不甘心。”
芸娘愣了下,看向林贺朝,只见他仰着脑袋靠在墙上,一双眼望着她,悠悠道:
“我这一辈子活得循规蹈矩,像是这汴京城繁华下的一块石头,没意思透了。可,可我在那日国公府宴上见到你的第一眼,便觉得你不一样,你同我不一样,芸娘,我以前不敢承认,我喜欢你。”
“你……”
芸娘后退了一步,只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下,猛然惊醒,她这一世在宴席上没有和林贺朝打过照面,那他,他……
“我就知道,你也没忘。”
林贺朝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他向前走了一步。
“看到你站在顾言身旁,我就知道你还记得上一世的事,上一世是我做得不对,轻信了旁人的话,可明明是你先遇见我的,明明你与我是先见面的。”
说着他颤抖着手想来拉她的手腕,芸娘却甩开他的手,她抬起眼看向他,他也看向她,把手微微蜷缩在一起,紧握在身侧,
“为什么?难不成就因为我不如顾言吗?”
芸娘杏眼在灯下中泛着清透的亮,只看着他缓缓开口,
“是,你不如。”
有风带起发丝,她抬起眼,一字一句道:
“林贺朝,你想要的究竟是我,还是打破这循规蹈矩的生活。若是前者,上一世你林家公子动动手指就能我出泥潭,可你呢?若是后者,那就别拿我陆芸作借口,你不如顾言,顾言想要什么便会去做,纵使世人骂我,欺负我,他也会拼了命地护着我,他说要给我荣华富贵便是金榜题名,而不是在这里撒酒疯。”
说完,芸娘没再多停留,转身踩着夜风出了长廊,没走出几步,只见顾言就立在廊下,一身红衣沾染了寒意,不知道刚才的话听了多少,夜色中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