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肖承泽今天穿的是浅色系的薄毛衣,领子不高,从柏越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脖子后面隐约的脊椎骨,在柔软的毛衣的衬托下显出几分少年的青涩与性感。不过柏越没心情欣赏。他看了看周围的街道,有气无力地问:肖承泽,你要带我去哪
我家。低沉而又清冷的男声从前方传来,比胃部的绞痛更加刺激柏越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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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周遭的声音都在顷刻间消失不见,柏越脑海里回荡着肖承泽刚才说的那两个字。
虽然肚子疼得他连说话都费劲,但他还是强撑着问:为什么要去你家啊?
肖承泽听见身后传来微微颤抖的声音,明显是疼得受不了了,他加快了骑车的速度,稍稍侧头冲身后说道:吃药。别说话了。
柏越捂住肚子,脑袋下意识地靠在肖承泽的背部,闻到他的毛衣上清淡的洗衣粉的香味,稍微好受了点。
肖承泽心里有些焦急,骑车到家后才发现后面有颗脑袋靠着自己的腰,更令他惊讶的是,他居然对这样的接触没有丝毫的抵触。
不过肖承泽没时间在意这件小事,他喊柏越下车,带着他走进一间老旧的公寓楼,乘坐电梯来到了八楼,也就是这栋公寓的顶楼。
柏越疼得不停抽气,他隐约间听到肖承泽从包里拿钥匙的声音,莫名地觉得安心很多。
门打开后,淡淡的薄荷香迎面而来,和柏越刚刚在肖承泽包里闻到的香囊的味道是一样的。
进来,去沙发上坐。肖承泽把自己的拖鞋给柏越,然后在玄关处脱了鞋,只穿着一双白色的袜子,直接走向右手边的房间。
柏越换上肖承泽的拖鞋,坐到沙发上后,整个人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一阵阵的绞痛仍然在不停袭来。
肖承泽拿出一个医药箱,三两步走到茶几前,把医药箱打开,找出一盒止痛药和一盒胃药,起身去饮水机旁接了杯热水,递给柏越:把药吃了。
柏越伸手接过水杯,肖承泽快速地把药片取出来,放在手心里递到他眼前。
柏越拿药的时候手指碰到肖承泽温热的掌心,抓了好一会儿才把药片全部抓起来,挠得肖承泽手心一阵痒痒。
把药片吞下去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柏越觉得自己的疼痛感好了很多。
把热水都喝了吧。肖承泽转身走向厨房。
柏越抬眼看他,小声问:你去干嘛?
煮药。肖承泽头也不回地回答。
柏越听话地把热水都喝完了,心想自己真是个倒霉蛋,本来开开心心地吃个饭,非得麻烦人家,估计又被扣好感度了。
这时,他看向厨房的方向,能看到肖承泽在忙碌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以前他做保镖的时候也得过胃病,那个时候犯了病只能自己捂着肚子在被窝里煎熬着,没有人会关心他,更不可能为他煮药。
大约过了十分钟,中药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淡淡的苦香让柏越闻了就害怕。虽然肖承泽为他煮药他挺开心的,但是喝中药还是算了吧。
于是,当肖承泽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出来的时候,柏越露出虚假的笑容对他说:我感觉我好得差不多了,要不中药就算了吧?
肖承泽把药碗和勺子往他面前一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架势就像在说:没得商量。
柏越哭丧着脸,端起中药尝了一口,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没了。他一边呼气一边说:这药怎么会这么苦啊?!
肖承泽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柏越以为他可能会说良药苦口之类的话来劝诫他,没想到他却突然说:忍一忍,很快就喝完了。
语气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连肖承泽自己都没有发现。
柏越愣了愣,视线在肖承泽俊逸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即一言不发地端着碗,仰起头把药全喝了下去。
就冲肖承泽的这句话,再来一碗他也能喝完。
肖承泽对他的举动有些吃惊,但这一抹吃惊在他眼底转瞬即逝。
就在柏越被中药苦得合不拢嘴的时候,肖承泽递给他一颗巧克力。
柏越傻傻地抬起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少年,窗外的阳光洒落进来,照亮了他的掌心,那上面的巧克力包装得很精美,躺在掌纹的中央,在阳光下微微反光。
给我的?柏越怔怔地问。
肖承泽作势要把巧克力收回去。
柏越急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迅速地将巧克力抢了过来。
尔后,两人一起愣住了。
柏越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对方的手腕,皮肤的触感让他像触电了一般松开手,红着脸说:药,药太苦了,我想吃巧克力
肖承泽没说什么,弯腰把碗和勺子收起来,转身走向厨房。
柏越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拆开巧克力包装,塞进嘴里后,入口即化的触感和香甜的气味让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药效在此刻仿佛突然起了作用,柏越觉得自己一点胃疼的感觉都没有了。他这才有精神打量肖承泽家里的摆设,发现这间房子非常干净,屋内的布置也很温馨。
柏越站起身在客厅里转了转,突然在一个架子上看到了一个相框。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相框,里面的照片有些模糊,但柏越看得出来上面有三个人:肖承泽的妈妈、肖承泽的姐姐以及肖承泽本人。
柏越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上面没有肖承泽的父亲?
正在这时,肖承泽从厨房里出来,声音清冷地问道:在看什么?
啊。柏越忙移开视线,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发,随口编了个谎:我,我就随便转转,看看你家里有没有其他人
肖承泽的视线划过相框,淡淡地说:我姐在外地,我妈去医院了。
医院?柏越看着他,她生病了吗?
肖承泽的视线对上柏越的眼睛,几秒后移开,他很随意地说:没有,去体检了。
哦,没生病就好。柏越松了口气。他刚才想起赵子捷对他说过的话,还以为肖承泽的妈妈生重病住院了。
胃还疼吗。肖承泽忽然问。
柏越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忙说:不疼了,你给的药特别有效。
肖承泽淡淡地嗯了一声。
柏越觉得这是对方在下逐客令了,也不好意思再多留,他主动说:那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啊。
肖承泽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他抿了一下唇,最后只是点了点头,送柏越到门口。
柏越在玄关换鞋,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问肖承泽:下周末我去镇中心体育馆比赛,你要来看吗?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肖承泽,得到的答案是拒绝。
但这一次,柏越心里却充满期待,因为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太一样了。
不过,柏越的期待很快就落空了。
肖承泽想了想,平静地回答:可能没时间,到时候再说吧。
柏越虽然失落,但也只好说:没关系,反正也不是很重要的比赛。
柏越忽然又想起夏琴月给他的手机号,忙拿出手机,对肖承泽说:对了,我能不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啊?
肖承泽微微皱眉,我不太用软件。因为手机比较卡,用起来很费劲。
加一下嘛。柏越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递到肖承泽面前,很快的。
肖承泽面无表情地盯着柏越的手机看了一会儿,尔后看向他坚持又期待的表情,沉默了片刻,一言不发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扫码加上好友。
柏越离开肖承泽的家后,盯着好友申请乐了半天才通过申请。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轻快得仿佛踩在云朵上,阵阵吹来的风让他感觉自己快飞起来了。
最后,柏越给肖承泽备注昵称:最好的防洪堤。
一周后,柏越的足球赛如期而至。
当天早上,柏诚特地从市中心回来,到柏越的住处接他去比赛。
柏越拎着运动专用的挎包,看着家门口站着的高挑俊逸的西装帅哥,惊奇地问道:咦,你今天居然有空来我这。公司倒闭了?
在你被柏家踢出家谱之前,我的公司还能撑一会儿。柏诚皮笑肉不笑地说,比赛是九点半,这都快九点了你还不出门。你是替补吧?
柏越懒得和这位毒舌亲哥斗嘴,既然他来接自己,倒是省了赶路的时间。
坐在车上的时候,柏越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是他和肖承泽的聊天记录。昨晚他特地问肖承泽有没有时间看比赛,对方给出的回答依旧是看情况。
于是,柏越又发过去一条:肖大帅哥,你起床了吗?
等了几分钟,肖承泽并没有回复他。柏越紧盯着屏幕,想看看会不会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但很遗憾,并没有。
柏越一会儿把手机放在大腿上,一会儿打开前置摄像头照自己的脸,一会儿叹口气,小声嘀咕着怎么还不回我,活脱脱一副少年怀春的模样。
柏诚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在等绿灯的路口,柏诚忽然问柏越:谈恋爱了?
柏越吓得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他的脸立刻开始升温,慌乱地解释:你瞎说什么啊,我,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柏诚翻了个白眼,有必要紧张成这样吗?
柏越低着头不说话。
柏诚又说:我猜猜看,是不是你喜欢人家,人家不理你啊?也是,就你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哪个女生会喜欢你。
柏越张嘴想反驳,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沮丧地叹了口气后说:柏诚,看在我们还有血缘关系的份上,少说几句。
红灯转换成绿灯,柏诚启动车子,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亲弟弟,他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你喜欢的是男生还是女生?
柏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刚想问你怎么这么开放,但他转念又想到系统给他的资料已经表明了这是一个同性婚姻合法的世界。
所以,这里的思想观念和他原来的世界不太一样。
他忽然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正是为了促成肖承泽和主角受的婚约。
柏诚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家弟弟忽然低落的表情,还以为戳到他痛处了,忙说:谁还没暗恋过几个人了,追不到就算了,别委屈了自己。咱们柏家的人,外面的人排着队要呢。
柏诚说的是实话。
但柏越却高兴不起来。他此刻想起自己的炮灰身份,心里竟然有些堵得慌。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了。
正在这时,柏越的手机震了一下。
肖承泽发来了了一条消息,让他的眼睛瞬间瞪大。
你怎么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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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上午九点十五分。
柏诚的车缓缓停在城镇中心的体育馆门口,柏越手里的面包刚好啃完。对于柏越在宾利车上啃面包的行为,柏诚怒骂了一句敢把面包屑弄在车上我就把你做成面包。
在柏越下车之前,柏诚对他说: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踢球的,不过有爱好是件好事,好好表现,别给我丢脸。
那你要来看我比赛吗?柏越眨了眨眼睛,我保证不给你丢脸。
我倒是想,不过我还有个很重要的客户要见,下次吧。柏诚的语气有些遗憾,其实还挺想看你输球然后崩溃大哭的。
赶紧滚吧你柏越笑骂了几句,柏诚离开后,他直奔体育馆,在门口看见了那个令他心头一动的身影。
肖承泽站在门口,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深蓝色的牛仔裤,高帮的帆布鞋,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身形愈发颀长,看起来比平时更像一个邻家少年。
他就那样随意地站着,低头看着手机,就成了众人移不开视线的风景线。
听到脚步声,肖承泽抬起头,看向柏越,面无表情地说:怎么才来。
柏越忙道歉:对不起啊,我早上起晚了,我哥送我过来的,早餐还是在他车上吃的。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肖承泽的视线从柏越唇角上的面包屑移开,摇了摇头。
他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提醒柏越。
这里。肖承泽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唇角,提醒柏越唇角有脏东西。
柏越愣了一下,眼睛盯着肖承泽薄唇的唇角,呆呆地问:什么?
肖承泽的唇角随着他说话而微微变化着幅度,颜色不深不浅,让柏越联想到了豆沙。
他该不会是要我亲他吧?!
这样一想,柏越的眼神里立刻充满了震惊和羞赧。
你嘴角,有脏东西。肖承泽微微皱眉,似乎有些嫌弃柏越的反射弧,也成功地把柏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掐死在摇篮里。
柏越忙用拇指抹了一下,果真擦去了一些面包屑。他低下头,红着脸不敢说话。要是让肖承泽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那他可以当场去世了。
走吧。肖承泽语气平淡,先柏越一步走进了体育馆。
上午九点二十分。
南河镇迎来崭新的一天,各家各户几乎都有人在阳台上晒被子。柔软的被褥在阳光下装点着一幢幢楼房,为这座城镇带来鲜活的气息。
买菜的妇女归家,上班族早已离开,各家店铺也都开始招揽客人,一切都在忙碌中。
肖家的公寓在顶楼,楼上的天台也是他们家的。这个时间点,肖承泽的母亲钟玉正提着水壶在楼顶上为花花草草们浇水。
正在这时,楼下房间的门铃响了。
来拜访的客人是被众人称呼为熊姐的一名中年妇女。熊姐人如外号,膀大腰圆,平日里非常热心肠,街坊邻居没有人不认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