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陪伴 第27节
祝连国用手指摩挲着手边的大茶缸子,想了半天也没辙,他们村里脑瓜活络点的都出去讨生活了,留下的不是胆子小的,就是顽固透顶的。这个工作可不好做。再者,想要把稻米做成品牌,这就跟做生意似的。做生意这事儿,他可不擅长。他媳妇在这方面可比他强多了。
想到温玉梅,他忽然想起媳妇的服装店里,虽然男装也占了半壁江山,可是去买衣服的大多都是女人,各个年龄的都有。
他们这边男人在穿着方面都不讲究,一般都是家里的女人买啥穿啥,而女人买东西大多又喜欢买时兴的,看到别人家有的,自己家就也想置办一份。
他看着手边白底儿菊花的大茶缸,还有角落里同色系已经掉漆了的洗脸盆,又看了看红底带黄牡丹的暖水瓶,忽然就有了主意。
“村长,书记,你们说以咱村的名义注册个品牌怎么样?”
“啥,啥意思?”
“你看啊,咱们这用的茶缸子一看这花色就知道是东风日化生产的,买电饭锅大家都认三角牌,你再看咱们这儿大到商场,小到小卖店,冰箱、冰柜上都是海尔兄弟,这是为啥?”
祝连国说到这儿,俩人都明白了,这法子确实好,不过王书记也有顾虑:“这不会被打成□□吧?”
村长听到这话说:“那不能,□□那是薅社会主义羊毛,咱们这是为村民造福,两码事儿!”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这品牌怎么搞?”
说到这个话题,村长也将目光转到了祝连国身上。
祝连国也是一时有这么个想法,至于到底怎么做?他心里也没底,只是说:“到时候去乡长那还有工商局问问吧,我家玉梅之前那服装店就跑了好几趟工商局,多跑跑就知道其中门道了”
“行,究竟怎么办咱们也不清楚,这事宜早不宜迟,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去问问。”郝村长说。
祝连国的想法得到了村长和书记的支持,也挺高兴,他接着说道:“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先不说参与的人多少,商标咱得提前设计出来。”
“啥商标?”
“书记,您看咱们买包烟,这不同的烟外包装也不一样,生产商也不一样,味道还不一样,你再看咱市面上的东西,散装白酒就便宜,精装的它就贵。”
“哟,还真是,像我家你嫂子买的大米白面就是个白袋子,上面连个字都没有,你这话就是以后我们的袋子上也给印上统一的图案,写上字对吧?”
村长也在一边附和道:“这法子好,还是年轻人脑子活泛。”
“村长,我也不年轻了,也是奔40的人了,我家那臭小子都会走了,再过两年都能上学了。”
郝村长和王书记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祝连国要是不说,他们还真意识不到这一点。
主要是祝连国看着也就30岁上下,可是回头想想,他刚来郝家村定居的时候都二十五六了。
那个时候人还黑瘦黑瘦的,哪里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反比那时候还精神了呢!
回到家后,祝连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现自己变化确实挺大的。
祝连国长的普通,年轻时瘦的颧骨突出,嘴唇还厚,眼睛也不大,五官凑在一起,那真是掉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可是现在这张平凡的脸上也显出几分智慧来。
上辈子他一年四季就那几身衣服来回换着穿,袖口都磨出毛边了。现在他媳妇开着服装店,看到好的就会给他留一身,那真是穿不过来的穿。
上辈子他喜欢玩牌,玩麻将,经常熬夜,还爱喝酒,眼球总是发黄。如今呢,他作息正常,虽然他眼睛不大,却双目有神。
以前的他还喜欢抽烟,所以早早的就得了气管炎,牙齿还泛黄。现在这些毛病也没有了。
搬到城里这事儿对他们的生活习惯影响也挺大的。
住在村里的时候洗澡啥的也不方便,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洗一回澡,也就出汗了会擦一擦,这还是他家有下水井的情况下。
大多数人家的脏水都得自己往外拎,卫生习惯就更不好了。
现在在城里住着,想洗澡了,随时有热水,洗完澡顺手就把换下的衣服搓了,平日里总是穿的干干净净的。
要不怎么说人城里人体面呢?人的卫生习惯都是和生活条件挂钩的,没条件,想干净都干净不起来。
最为关键的是,上辈子祝连国总觉得过一天算一天,奉行今朝有酒今朝醉。如今他珍惜着每一个今天,期待着每一个明天事业和心态,还有经历的一切,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一个人的精气神。
祝连国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满意,看看钟表上的时间,他又去自家田里和温室看了一圈,几个老乡在郝三叔的带领下,把田里的活照顾的井井有条。
当初找郝三叔,一是为了镇场子,二也是为了照顾一下这位值得敬佩的老人,哪里想到竟捡了个宝呢!
祝连国拿着筐去园子里摘了些菜,然后就骑着自行车往城里赶。
迎着暖阳,他边骑车边合计着晚上做点啥好。他姑娘那个小馋猫,今天虽然没点餐,可早晨只吃了半碗饭,明显食欲不振。他这当爸的得给闺女做点新花样。小儿子已经能吃辅食了,不过人小,胃口也小,炖个蛋就行。
一辆车从前面开过,扬起的灰尘糊了他一脸,祝连国决定了,下一步他们家要买辆车。四轮车以后主要就农用了,可以考虑再买辆面包车,干啥都方便,还能运货。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半夜听我有一间恐怖屋,佩服作者的脑洞。
第44章 前奏
转天一大早,郝村长和祝连国就蹬上了自行车往乡政府赶。
乡长姓郑,五十来岁,长着一张国字脸,威严中透着几分和善。
祝连国和村干部过来开会时见到过几次,算是混了个脸熟,只是没有说过话。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再等一个月,到了农忙期,估计人影他们都见不着。
听到两人寒暄,祝连国才知道原来他们村长竟然和乡长是老同学。
不说还真看不出来,主要是他们村长看着比人家老了十岁不止。
寒暄过后,几人才步入正题。
“东林,我这回来是想跟你咨询点事儿,我们村的情况你也知道,土地不少,可是地方偏僻,人少,还穷,这两年还流失了一部分人口,村子就更发展不起来了!”
说到这个话题,郑乡长也是面露愁容,他们也动员过很多次,可是郝家村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还真是不尴不尬的。
要是再偏远一点,村民一般就不会有往外走的心思。要是再近一点,比方说高家村那样的,也会有外来户在这定居。
可他们郝家村却是往里迁的少,往外走的多。尤其是年轻姑娘,大多会选择外嫁,而本地的青年,又有不少找不着老婆的。再这样发展下去,村里剩下的恐怕都是老弱病残了。
郑东林本以为他想要乡里想些措施解决他们人口外流的问题,或者是把人口过剩的村子的人口迁到他们村。
可这好地界儿人人都愿意去,又穷又偏的地方,谁又喜欢去吃苦呢?
正发愁到时候如何答复对方,只听郝村长又说道:“我为这事也是愁得睡不着觉,正好小祝脑子活,给我提供了一点新思路,若是能办成了,不仅能解决眼前的危机,还能带动整个村子的发展。”
要说郝村长不愧是曾经当过校长的人,非常讲究谈话技巧,没有一上来就说自己的目的,果然有之前的事情铺垫,郑乡长面色都肉眼可见的和缓了些。
郑乡长也就是心态好,他的位置其实早就应该挪一挪了,只是因为乡长的活不好干,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官,竟是没人想要接手。
主要是下面的村长都是村子里推举出来的,有些人在村里还能端着点,一到他这儿,就完全是一副老赖行为,尤其是金茂村的那个黄老头,为了给村里的老人要补贴粮,都能在他办公室打滚。
相比来说,他的老同学还真的是最省事儿的了。
郝村长看着他专注的目光,心下也稍稍安稳了些,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我们村的稻米不错,现在我们想把它打造成一个品牌,只是不知道涉及哪些部门,需要准备哪些材料。”
郑乡长听到这话,稍稍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手肘抵在桌案上问道:“具体说说你们的想法。”
郝村长轻咳一声,指了指祝连国说:“还是让小祝来给你说说吧!”
祝连国知道这关系到郝家村的未来,也不含糊,“乡长,我和郝村长、王书记三人商量着以村委会的名义牵头,号召村民参与统一水稻品种种植,再以整个郝家村的名义注册个商标,只要稻米质量过关,包装后投入市场,肯定有不少人买。
最开始可能产量会跟不上,但只要看到实际收益,以后肯定参与的人会越来越多,我们的目的是最后带动全村的村民统一种植,统一销售把整个郝家村打造成一个品牌。
当然,最开始投入市场的时候,肯定还需要政府的扶植,比如在本市的报纸、广播、电视台上打个广告宣传宣传啥的!”
祝连国的想法对他们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十分的大胆,乍听下来甚至有些异想天开。
可是细细思量,政府扶植和宣传几乎是零成本,最开始只是在本市小范围的销售,他们这只是个地级市,产量上不去影响也不大,就算到最后没有打开局面,也只不过是投入了印刷和包装的钱。
这件事最难的并不是这些外在的包装和宣传,而是如何做好村民的思想工作。
郑东林直指要害,说道:“你们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就一定要把它办成,若是能够打开局面,郝家村就会成为整个东风乡甚至是洮北市的明星村。”
听到这话,郝村长和祝连对视一眼,知道乡长这关是过了。
果然,就听郑乡长说:“你们的想法很好,敢于创新,带领百姓共同发展进步,咱们东风乡要想不脱市里的后腿,正需要这种创新。
正好过两天我要去市长办公室做汇报,到时候我就把你你们村的集体经济开发计划上报上去。”
郝村长听到这话,十分高兴,“东林,你看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郑东林想了想说:一会儿我给工商局那边打个电话,正常来讲,注册商标需要有一个月的审查期,不过你们这属于特事特办,今天你们回去就准备一下相关材料,我一会再给你们写个证明,到工商局那边应该还需要填写一个商标注册申请书,这些都准备出来,就差不多了。”
“真是太谢谢了,那一会儿我们就回村召集村民,再商量一下细节,确定一下实施方案,没问题了就去注册商标。”
“这是应该的,一切都要以村民的利益为重,千万不要强迫。”
“你放心吧,我明白,这事我肯定办好!”郝村长的话里充满了干劲儿。
郑东林看着老同学和那个年轻人离开的背影,预感到这件事若是办成了,他们的乡的农村经济将要迎来大变革。
这边二人离开乡政府,拿着对方给开的证明就去了工商局。
这个时候就显出小地方的好来,平日事情不多,彼此大多也熟识,知根知底,所以办事就少了很多繁琐的步骤。
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到了工商局这边,他们说明了来意,就被办事员领到了科长办公室。
祝连国将手中的证明递交给对方,科长看过后,先给他们拿了一份申请表,然后让他们回去准备好相关的报送资料,送来之后等消息就可以了。
离开工商局,村长和祝连国都感到十分的轻松,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的顺利,现在关键就是动员乡亲们了,而这主要是就是郝村长的工作了。
因为播种季马上就要到来,所以村长也不耽搁,第二天上午就召集村民们在村子里的打谷场开了大会。
当郝村长将村委会的发展建议提出来后,打谷场静默无声,接着村民们就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有人面带踌躇,有人不以为然,也有人沉思不语。
村长看大家谈论的都差不多了,就举起了喇叭说:“请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抓紧时间问。”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郝老根首先站了出问道:“村长你刚才说咱们可以选择不参加,那如果明年我想参加了,会有什么影响吗?”
郝村长知道不止他一个人想到这个问题,回答说:“老根儿,虽然我觉得这是稳赚不亏的买卖,可是毕竟也承担着风险,若是大家都像你这么想,那恐怕今年也没有几个种的了,对不?如果明年才开始参与人家,各家土地产出的这部分,当然是你们自己的。可除此之外,咱们村上还有一部分公有的呢,这部分今年没参与的就没有分的份了。”
听到前面的话,大家还没多大反应,可是听到后面的话,人群当中又议论起来。
村长等到大家的声音烧伤降下去,这才说:“村里打算把西边的大块荒地都开垦出来,开荒后,这算是咱们村里共有的土地。村里是打算在这片荒地上全部种上水稻,将来这里的产出的收益,今年没有参加的,那就按包地的钱算。
比如说咱们开出200亩地来,现在正常包地一亩是300块钱,那加起来就是六万块钱,咱们村一共是有326户,这六万块钱到了年底就这300户一起平分。”
“那岂不是一家一年都不到200块钱?”
“是啊,那也太少了!就是不知道跟着一起种水稻,最后能分多少钱?”
“这不就是逼着我们答应吗?”
“你这话说的,想不想参与是你自己的事,我倒是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