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一下就到了令人痛苦的星期一，贝克特搭上交通车，和其他beta同事们一起摇摇晃晃的来到了位于郊区的麦特罗军校。
    「学长学长，检定会不会很难啊？」一个第一次遇到检定的学弟忐忑不安的问贝克特，贝克特歪了歪头问道：「你是学哪种武术？」
    「合气道。」
    「那个人测验的重点是借力使力跟压制，他们都派军校学生当对手，不会太难。真正工作也都是压制为主，毕竟我们是要让病患镇定下来，不是真的要攻击他们。团体测验的话就要考验大家的默契了，要灵活运用场边的道具。」
    一些刚从护校毕业的学弟妹们暗自点头。另个同事拍了拍贝克特的肩问道：「你的柔道还要往上考吗？」
    「应该……不了吧。又不是真的要去拿武术冠军，大概够用就好了。」贝克特耸耸肩，反正还有医疗机器人辅助呢！平常在路上也不会有人想袭击毫无存在感的beta，黑带二段够用啦！
    「请所有受训人员往这边。」一下车，门口就有军校的人员指引，贝克特等人先一起听了战时急救要点的训练之后，就按照各自的目的分开了——检定的一边，受训的一边。
    「赶快检定完说不定来得及看到欧克琳教官的震撼教育。」这次团体测验跟贝克特一组的同事看起来有点坏心眼的笑着。
    「啊，那个啊。」贝克特跟着笑了笑，「今年又是跟弗兰德教官一起示范吗？」
    「应该是吧？把弗兰德教官那种体型的alpha摔出去最有效果啊！」
    「虽然训练场有软垫，但欧克琳教官摔人的力道看得我都觉得痛了。」学弟有些害怕的揉着自己的肩膀，贝克特拍了拍他：「好啦，专心点，轮到我们了。」
    检定场的门一打开，就看见足球场大的宽广空间里分成六个区域，同时进行好几组测试。每个区域都搭出一间假的病房，摆着病床、点滴，还有一些柜子，病房外设置了一个假的护理站，摆设和医院一模一样，贝克特知道哪里收着拘束带、网枪、电击器、麻醉枪等等，考验受检定人员的反应。
    而饰演病患的军校学生就躺在病床上，贝克特不晓得那学生这次拿到什么剧本——他遇过自残、挟持人质、直接攻击护理站的，病房内也看不出还有没有其他人员。
    他仔细观察着病房内的摆设，脑中迅速思考着可能的对策，接下来「嗶」的一声，宣告检定开始的哨声响起。
    病房内的学生一听到声音就从床上弹了起来，直接抄起点滴架把病房的窗户砸破，然后动作迅速的从破掉的窗口翻身出去，拔腿就跑！
    「靠！」学弟吓得骂脏话，慌了一下才找到网枪放在哪，追了上去：「医院走廊哪有这么宽可以跑！」
    两台标准病房配备的医疗机器人意思意思的跟在那个学生的后面，还一边发出警报声，但机器人的小轮子实在很难追上alpha全力跑起来的速度，而且检定是为了测验护理师的能力，也不可能真的让机器人发挥围捕功能。
    同事先一步绕到前头去围堵那个学生，学弟追在后头，贝克特则是不慌不忙的拿起麻醉枪，待在原地等待时机。
    同事知道贝克特的打算，于是和学弟合力把学生逼到贝克特的方向，贝克特深呼吸，瞄准，学生中枪倒下，被网子覆盖住。
    「……」这年头护理师的枪法这么好吗！本来准备要跟他们扭打的alpha学生震惊了，怎么会觉得必须放水才不会打伤他们呢？
    「第三组通过。伊凯，你撑不到十分鐘，等麻醉退了去跑操场十圈。」一旁的考官指挥工作人员把中了麻醉枪的学生抬下去，其他工作人员则是忙着清扫玻璃碎片，恢復场地样貌。
    而那个叫做伊凯的学生听到惩罚忍不住哀号：「教官！有狙击手不公平啦！」
    「战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考官无情的驳回伊凯的抗议，然后转头喊住贝克特：「贝克特，你真的不考虑转军职吗？」这打中移动中目标的能力就算在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只要稍微训练一下就能成为优秀的狙击手！
    贝克特无奈的笑了笑：「不了，我待在医院很好。」
    ……天晓得他一个护理师被生活逼成怎样才学到这种技术！贝克特无言的看着天——除了在病房镇压病人能用到，他甚至曾经协助消防队围捕不知道从哪窜进市区的山猪。
    「走吧走吧！」距离个人检定还有一段时间，同事很兴奋的拉着学弟跟贝克特往训练场的方向去看好戏。
    训练场的学员主要是omega们。刚分化完成的omega们就像初生的小羊一样脆弱，虽然一般家庭都会让自己的omega小孩做基础训练，但还是没有在军校学防身术来的扎实。
    「……接下来实际演练给大家看。」贝克特他们来得正是时候。身材高大的弗兰德教官动作兇猛的从欧克琳教官背后扑了过去，可是欧克琳教官一个闪身，脚下一绊，借力使力，直接把他摔了出去，一旁的omega学生们瞪大了眼睛：弗兰德教官那体型……如果他被车子撞到，会先担心车子有没有损坏，没想到瘦弱又娇小的欧克琳教官能够制服他！
    欧克琳教官接下来和弗兰德教官配合着，分解动作讲解要点，omega们看起来跃跃欲试，而一旁准备陪练的军校学生们看起来也很兴奋：可以接触到又软又可爱的omega只能趁这时候了！说不定还能找到未来的伴侣呢！
    看着周围躁动起来的空气，贝克特不禁感叹青春真好啊……
    「欧克琳教官摔人的动作真是怎么看都不会腻！」同事着迷的看着一一指点学生动作的欧克琳教官，贝克特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别想啦！这么优秀的omega怎么可能看上我们beta！」
    「可是看教官的比赛还是很棒啊！我也是他的粉丝！」其他也考完团体检定的同事跟着跑来训练场凑热闹，一群人在旁边看着青春洋溢的学生们练习。
    「欧克琳教官的伴侣实力应该很强吧？」学弟看到弗兰德教官又被摔出去一次，不禁皱着脸。
    「谁知道呢？」贝克特耸肩。能比综合武术冠军还要强的alpha，应该没有几个人吧？
    ※
    「那边在做什么？」艾尔卡因为是特殊的过敏体质，例行性的来医学院抽血协助开发药物，意外发现今天来了很多外校的学生，甚至还有护理师模样的人在设置好的场地里跑来跑去，不禁好奇的问道。
    「报告上校，今天是综合武术升等检定的日子，还有omega的武术训练营。」
    「但我看那边场地搭出了病房？」艾尔卡好奇的询问自己的副官：「护理师也要求武术达到一定段位吗？」
    「不，只有『冰窖』的护理师才要。」
    「冰窖」的护理师……都是beta吧？艾尔卡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又问道：「护理师的检定是怎么进行的？」
    「分成团体跟个人两种项目，团体是三个人一组，在三十分鐘之内解决突发状况，内容由考官随机安排，个人的话就是考压制能力了。两个项目都通过才算是检定合格，有一次的补考机会，还是没过就得重新受训，或是被调离『冰窖』。」
    「这样啊……」难得有机会跟beta们切磋，艾尔卡觉得有点手痒：「个人检定的对手都怎么安排？」
    副官听出了艾尔卡的言外之意：「是由三到四年级的学生担任。上校想来个突击测验的话下官去安排一下。」
    「麻烦你了。」
    ※
    「嗝！」学弟猛灌了一整瓶水，打了个饱嗝，贝克特不禁皱眉：「等等要个人检定，你喝这么多水，小心等一下被摔到吐出来。」
    「可是很热啊学长！」学弟一脸无辜，「学长，你不是说对手都是学生，不会太难吗？」
    受过训练的beta跟正在学习的军校生实力差不多，但如果是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就难讲了——他们即将成为正式的军人。
    每次检定派出的学生性别不定，有可能是天生力量大的alpha，也可能是缠斗技巧强的omega，又或者是和他们势均力敌的beta来当对手，贝克特向来不敢掉以轻心——在工作上遇过一次病患抓狂之后，遇到任何对手他都把神经绷到最紧！
    「呵呵。」同事发出冷笑，用眼神阻止贝克特再劝。「冰窖」并不是这么好待的单位，学弟如果没通过检定只能说他不适合。贝克特叹了口气，活动着关节，做着暖身运动。
    个人检定一样是将一个大场地隔成好几个区块，同时进行多组测试。不只护理师的检定，连其他武术的升等检定也合併在今天举行。
    和比赛不同，护理师检定的主要目的是考压制技巧，因此没有所谓的得分高低，只要能成功把对手压制十五秒就算分出胜负……当然，不能攻击对方下体或使出戳眼睛这种阴毒的招式。
    贝克特不晓得军校给了学生什么条件，他前几年检定遇到的学生攻击性都很强，不像训练场那些陪练的学生一样，还会好心教导你怎么施力，满符合实务的情况——内分泌紊乱陷入情绪障碍的病人是没什么理智可言的，当然也不会放水。
    「祝顺利啦！」贝克特挥挥手，同事和学弟向他点头，各自走到各自的检定场去。
    贝克特即使来过好几次了，还是会感到紧张——他其实满怕遇到omega的，如果是alpha，还能靠技巧卸力，但omega专门攻击关节，还非常善用自己的柔软度……跟他们对打，脱臼简直是家常便饭！贝克特实在不想再遇到omega一个翻身，直接用大腿夹住他，把他钉在地上的情况了——害他那年得补考！
    实际在隔离病房，有医疗机器人发出电击辅助，也能使用镇定剂之类的药剂来制伏失控的病人，十五秒这规定是经过计算的——通常能制伏这么久，后援也到了；但检定没有这些东西，赤裸裸的考验着个人的武术造诣。
    「呼……」这次的对手会是谁呢？贝克特踏入场地，和考官打过招呼之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对手：身材高?，金发金眼，五官端正，长相十分英俊，体格看起来锻鍊有素，把普通的运动服硬是穿出时尚感，旁边如果有摄影师的话就会像是棚拍现场。
    ……原来他是军校学生吗？竟然是前几天和他缠绵整个晚上的那位alpha！
    贝克特震惊的盯着alpha，下意识缩了缩后穴，随即咒骂着自己不看时机想起酥麻快感的大脑。
    对方似乎也认出他了，微微一笑：「请多多指教。」
    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鉤人的馀韵，贝克特尾椎一酥：该死！自己的确想再遇到这位alpha一次，但不是现在！
    互相行礼过后，贝克特紧紧盯着alpha的眼睛，留意他细微的动作。即使贝克特闻不到费洛蒙味道，不过alpha一踏入场地就散发惊人的魄力，让贝克特感到头皮一麻，就连一旁的考官还有那位不知道帮谁拿着衣物的军官也都呼吸一滞，看来他们感受到的威压更大。
    两人对峙了几秒，alpha率先打破凝滞的空气。
    那攻过来的气势马上就让贝克特把刚才那些旖旎的念头给拋开：他来真的！学校是答应他打赢几个护理师就能以第一名毕业吗？
    都是学过武术的人，自然能够从对手攻击的气场跟力道来区分对方是想切磋还是带有敌意。之前检定遇到的学生虽然攻击性很强，但通常点到为止，如果被压制住了挣扎力道也不会很大，让护理师们能够通过检定，然而……这想致人于死的抓握是怎么回事？他以为这是柔道的升等考吗？自己应该没走错场地吧？
    贝克特惊险的避开了alpha的攻击，试图将他绊倒，不过alpha没给他机会，往旁边跨了一步，用攻击代替防守；贝克特眼明手快的扣住alpha劈过来的手腕，同时抓住alpha的衣领，肩一顶，腰一转，顺势将他摔了出去；可是还没进行下一步的压制，alpha就凭藉着他强劲的腰力，一个打滚站了起来，两人又陷入对峙的状态。
    这样不行，检定是有限时的！再对峙下去时间就到了！贝克特虽然觉得由他主动攻击很奇怪——检定主要考的是压制而不是攻击——他还是一个箭步衝过去，伸手去揪alpha的衣服，alpha反过来擒抱住贝克特的腰，两人一下就摔在地上，扭成一团。
    拼力量是肯定赢不了alpha的，只能靠技巧取胜。
    从alpha抓他的力道就能看出alpha的握力远大于自己，所以绝对不能被他扣住腕关节！贝克特改用腰跟腿的力量，让alpha跌在地上压制他，不过贝克特撑没几秒就被alpha掀下来。
    alpha也在试图压制贝克特，却被贝克特用奇妙的角度脱身而逃。
    ……还好除了柔道之外欧克琳教官有教他们一些别的脱逃技巧！贝克特不禁在心中吶喊：这次的检定根本地狱难度吧？哪有攻击性这么强的病人！这只有欧克琳教官才打得赢吧！
    要不是检定不提供武器，贝克特早就在alpha腿上扎一针强效镇定剂或让医疗机器人电翻他了！
    alpha制不住贝克特，贝克特也赢不了alpha，两人滚在一起，身上散发着热度，喘着气，互相制衡着，谁也不让谁。这样几次之后……贝克特羞耻的发现压在他身上的alpha竟然硬了。
    运动中难免因为血液加速流动或是摩擦而引起生理反应，但贝克特从alpha眼中看到了被激发野性的欣喜，他不可置信的瞪着alpha：这是狩猎者发现猎物的眼神！他还记得这是检定吗？
    「铃——」时间到。
    最后是贝克特被压在地上，考官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句：「呃……上校？」
    alpha听到这句终于回过神，收起咄咄逼人的气势，一脸歉意的从贝克特身上起来：「抱歉，有弄伤你吗？」
    上校？军校学生能拿到这么高的官阶吗？贝克特困惑的眨眼：「……没有。」
    alpha朝贝克特伸手，贝克特回握住他，让他将自己拉了起来。
    「上校，关于检定结果……」考官十分困扰：能跟艾尔卡上校对打十分鐘已经算是人才了！可是没达成压制对手十五秒的检定标准。
    「换你来跟我打打看？」艾尔卡给他一个微笑，考官吓得噎住，乾咳了声，宣佈：「咳！第三十一号考生贝克特.伍德，检定通过！」
    「……」什么跟什么？贝克特揉着被上校弄痛的肩关节，看一旁的军官将手中衣物递还给上校，而上校在裤子口袋摸了摸，找到一张名片，递给贝克特：「很抱歉，一时技痒，玩得太过头了。我请你吃饭作为赔罪？」
    第三军团后援指挥，艾尔卡.帕提尔上校。
    自己到底招惹到什么样的人物啊？贝克特有点傻眼。他愣愣的接过名片，感受到热切的视线，才发现艾尔卡紧盯着他，等他回覆。
    这是跟他索取名片的意思。
    不过身为一名平凡的护理人员不可能有名片，就算有，武术检定也都换上运动服，不会带在身上。
    贝尔卡困窘的抓头：「上校抱歉……我没有名片。呃……吃饭的话，随时都可以。」
    「戴克连，下午到晚上有行程吗？」艾尔卡转头问他的副官，副官拿出通讯器看了看：「报告上校，没有。」
    「那今晚的话你方便吗？」
    ……这么正大光明的在检定场地约他没问题吗？
    贝克特蠕动着嘴唇，被三双眼睛盯着害他差点不能呼吸，也只能答应下来：「……方便。」
    「那我再联络你。」艾尔卡不容推拒的跟贝克特交换了联络方式，笑了笑，带着副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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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到5了终于是普遍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