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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别?

    大姐们的降临瞬间扭转了战局,火萤在前开路,忽高忽低一阵挑衅燎拨,那些根系张狂乱舞的走地根分分钟被点燃,几秒之后燃起的火光连成一片,直往顶上冲,上方密实的树枝一下子也被点燃,噼里啪啦一阵燃烧,火焰越烧越高,不少断枝掉下来,砸进火堆中,之后密实黑沉的树盖间渐渐有了空隙,黑灰色的浓烟直上云霄,暗沉的天光一点一点洒下来。
    那群原本打算前后夹击秦天他们的男人,见到瞬间燃起的火焰和付之一炬的走地根,还有在头顶不停盘旋的火萤,一下子就慌了神,一时之间进不得退也不得,一个个惊恐地张着双眼,手握利器,转着圈地警戒着四周,既担心火萤突然从头顶突袭,又担心中心和外延的两拨人突然发起攻击,此时此刻所有人心里都苦不堪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哪里能想到半路会杀出一群程咬金来……
    他们抬头看看头顶密密聚成一团的火萤,心里几乎同时都产生了一个疑问,田婆婆让他们偷偷摸摸养走地根有什么用,一群人傻呵呵辛辛苦苦养半天,到头来遇到头顶上那玩意儿,就只是一堆无用的废柴,是在耍他们吗?他们在黑暗中默默等了那么久,结果就这?就这?
    大姐们扛着农具,排成一排,气势汹汹地跟在火萤的后面,局势已经很明显,其实根本不需要她们动手,只要一声令下,那些火萤就会替她们清扫战场。
    头顶的空间被打开,一股股冷气窜入,面前的火光跳动,却感受不到扑面的暖意,就像那种装饰用的壁炉似的,视觉上很热烈,感知上却平淡无波,周游又往火边靠了靠,有温热的气息涌动,在这种环境下够了,周游感觉身体的寒意淡了一些,之后饶有兴致地看向那群惴惴不安的男人,先前还那么嚣张,一个个杀气腾腾的,这会儿倒是蔫儿了,呵呵~
    他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那些男人,低声吐出一句:“你们完了!”
    因为他亲眼见识过,头顶上那玩意儿的厉害……
    眼见着战斗已经告一段落,阿丹疲累地把刀扔在一旁,撩开裙摆的一角,背靠着树干,歪坐在地上,嘴里直叫唤。
    “行了,终于能歇歇了……”
    姑娘们都看出战况在顷刻间翻了盘,心知她们已经安全,于是神情一个个松弛下来。
    阿丹仍是不放心,担心有变化,于是提醒道:“不要掉以轻心!”
    一众姑娘便立马应声:“是!”
    说完,又扬刀四处警戒起来,丝毫不敢懈怠。
    一旁的秦天看着眼前的场面,微微有些发懵,这剧情变幻之快,可真是令人措手不及,他往阿青那边靠了靠,低声问道:“你不是说找不到过来帮忙的人吗?”
    “嗯!”
    “那这些人是?”
    其实阿青也没想到会有一帮人过来救她们,牟托城突生变故,小小城池顷刻间化为乌有,她们这群人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至于整个上母是个什么情况,有多少人还活着,她一无所知,这是她出生以来从未遇过的情况,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也曾想过要不要燃烟找人,但又担心烟雾会招来麻烦,当时根本就没有留给她多少思考的时间,再加上天气异变,一时间天寒地冻,姑娘们都没遭遇过这种极端天气,根本熬不住,她才会带着人逃到这里,暂时躲避。
    “上母的人,是我们住在牟托城外的家人!”
    是的,上母的女人都是一家人,她们不分彼此、互帮互助,这就是上母本来该有的样子。
    阿青的视线越过火焰,越过怯弱的男人,最终停留在一个个活生生的女人面孔上,她们鲜活而充满力量,领头的女人正好也看见她,踮起脚高兴地朝她挥手,大声喊道:“阿青姑娘,我们来了!”
    阿青也赶忙招手回应。
    被堵在中间的男人们还远没有放弃,也不能放弃,他们躲躲藏藏挨过那么多年的岁月,一直过着见不到光的日子,好不容易有机会来到了地上,他们绝不允许这一次成为最后一次,绝不!
    走地根没了,还有他们,他们的男儿身躯难道比不上这群女人?田婆婆曾说过,男人的身躯天生优于女人,所以未来终究是属于男人的,至于女人,有用的只有尚还新鲜的子宫,可以用于后代繁衍,他说他去过上母以外的地方,说外面有个跟上母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那里的一切都由男人来主导,男人可以正大光明的生活在阳光下,不需要惧怕躲避女人,这是他们梦想的世界,他们还想活着出去看一看,那是他们想象不到的日子。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田婆婆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们,所有不幸的始作俑者都是这个伪装成女人的男人,他为了一己私利,为了自己疯狂的计划,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他们本可以去到上母以外的世界,生活在阳光下,过着简单平凡自由的生活,当然那样的话,他们也不会对女人产生这么多恶意。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他们的人生彻底改变了,而可悲的是他们对此毫不知情……
    这几十年间,改变的不止他们的人生,还有另一个世界,那个由田婆婆讲述的世界,那个他认为由男人主导的世界,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男人和女人不再是掌控和被掌控的关系,她们相互依存,又相互独立,是两类和谐共生的生命体。
    也许在过去,他在那个世界看过了许许多多女人的悲惨境遇,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多女人站起来了,觉醒了,她们挣脱了束缚女性的枷锁,拥有了新的人生和更多的可能性……
    而此时的这些可怜男人,对此一无所知,他们迫切地想要活下来,想要帮助田婆婆实现他的理想,改变上母,重建上母,让上母成为他们男人的乐土。
    “怎么办?”男人们左顾右盼的低声议论。
    “跟她们拼了!我们不能就这么在这里等死!”
    “对,我们得冲出去!”
    “可那玩意儿厉害得很!!”说着有人伸手指了指在头顶飞来飞去的火萤。
    在上母,他们是根本不会允许的存在,因为担心他们一不留神泄露了行踪,所以田婆婆规定他们必须生活在地下,偶尔可以在夜晚行动,那时候他们才能从地下爬上来,吹吹风,看看低垂的星星和月亮。
    有时他们会撞见一些晚归的女人,发现她们每个人身边都会跟着一只着火的飞虫,就像是一盏夜里的明灯,一路随行,照亮她们回家的路,那时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厉害,以为只是不起眼的飞虫,直到有好些兄弟被这玩意儿攻击,差点丢了性命,这才知道,这玩意儿惹不得。
    它们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不管了!我们必须得出去,要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他们开始交头接耳,安排战术,不少人已经开始跃跃欲试。
    周游看在眼里,啧啧感叹:“我觉得这些人是在找死!”
    一旁一个小姑娘听了,冷哼一声:“他们出现在上母就是在找死!”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游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藏着尖刺,看得周游浑身不得劲,他不傻,自然知道这个姑娘意有所指,于是知趣地闭了嘴。
    突然,高处树枝上的冰晶受了热气的薰燎,密密地砸下来,速度很快,还带着咻咻咻的声响,就像是箭簇齐发,男人们听到这种声音,就像是听到了迎战的号角,一个个紧握利刃,大喊着往外冲去。
    正如所有人的预料,战斗结束得很快,也很彻底,大火瞬间吞噬了奋起反击的男人们,火烧了很久,窜鼻子的焦臭味直捣天灵盖,浓烈的烟雾冲破层层叠叠的树盖直上青云,画面太过惨烈,大家都有些承受不住,纷纷从树丛里退了出来。
    姑娘们年纪都不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承受力弱一些的一出来就蹲在地上呕吐不止,承受力稍微强一些的则强忍着心里的不适,面色凝重地看着树梢间腾空的烟雾,另一边秦天和周游也一言不发地站着,看着烟气腾起,生命消逝,此时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思绪奔涌……
    倒是那些面目鲜活的大姐们个个都很镇定,说她们是大姐,其实都有些年纪了,早年间吃尽了男人苦头,实在没有活路了才躲进上母,自然见识过人间的各种恶,有杀人不眨眼的恶,有吸血啖肉的恶,有以摧残折磨为乐的恶……而她们现在的一系列做法只不过是以恶制恶而已,如果这群男人不是带着目的闯入,也不会是这个下场,她们只是做了一个上母人该做的事而已——维持上母本来的面貌,不让那些邪恶势力入侵。
    她们的信念感很强,并不觉得一把火烧死了那些男人有什么不对,但她们知道身边的这些年轻姑娘就不一样,都出生在和平时期,没有受过什么苦,对于上母的过去大多是从母辈那里听来的,根本没有过切身的感受,今天突然一下子看到这么惨烈的场面自然有些难以接受,甚至会心存不必要的仁慈。
    领头的大姐直视着腾空的浓烟,对着一旁的姑娘们幽幽说道:“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想法设法杀了我们,记住,在上母,怜悯男人就是最最蠢的事了!想要活得好活得久,就永远不要怜悯他们!”
    所有人霎时间都不说话了。
    这话虽然可能是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啊,一旁的秦天和周游听着简直如芒在背,只觉得她们的一句话一下子就扫射到了自己,毕竟他们俩也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领头大姐说完,一转头刚好看见两个呆愣在一旁有些尴尬的男人,刚才情况紧急她没来得及问,这两个男人怎么会跟姑娘们在一起,于是问阿青:“阿青姑娘,这两个人是……”
    阿青见状生怕她们误会,赶忙回答:“他们是江离姑娘的朋友!”
    领头大姐听完,眼珠子滴溜滴溜地盯着两人来回打转,嘴里意味深长地拉长了音调:“哦?”
    紧接着又道:“我看,应该不是普通朋友吧……”
    秦天和周游此时都不好说话,只能尴尬地笑笑,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
    阿青赶忙出来解围,一下子转移了话题:“哦对了,你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牟托城出了事,大家集合了正想赶过去,结果路上就遇上了这群人,其实我们老早就觉得有些废弃的房子里有些不对劲了,我们之前不动声色也是想搞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只是没想到那些房子里竟然藏着这么多人……”
    “刚刚杀掉的就是全部了吗?”
    大姐摇摇头:“不确定,毕竟城外荒废的房子还挺多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藏了多少人!”
    说完,大姐又忙问:“你们是从牟托城来的吗?那边情况怎么样?”
    阿青一听这问题,阴郁的情绪一下子就涌出来,神色凝重地说:“牟托城……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呢?那……里面的人呢?都出来了吗?”
    阿青摇摇头:“不知道……当时情况紧急,整座城眼见着就要崩塌了,我们也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阿青闭眼叹了一口气,答道:“说来话长……一句话总结就是……田婆婆背叛了我们……”
    领头大姐似乎并不意外,城外早就有了田婆婆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
    “那他呢?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不过他肯定还活着,像那样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死掉……”
    大姐见阿青左一句不知道,右一句不知道,便知道姑娘还是缺乏历练,关键时刻还是需要桑婆婆来坐镇,于是说道:“既然出了这么大事,是不是要去别院把桑婆婆接回来?哦对了,那地方咱们也进不去……”
    这时,先前被阿青派出去找桑婆婆的姑娘说话了:“我们去别院找桑婆婆了,别院塌了,桑婆婆人也不见了了……”
    “不见了?如果桑婆婆人没事,那么她只会出现在一个地方!”
    听到这话,阿青心中一动,几乎跟大姐异口同声说出来:“牟托城!她一定来了牟托城!”
    “可是牟托城已经毁了,她会在什么地方呢?”
    “不管了,咱们先去看看再说……”
    所有人都同意这个决定,准备再回去看看,就在这时,原本散在天上的火萤像是又嗅到了什么异常的气息,身上火红的亮光直闪,迅速集结成一团团“红云”,朝着远处飞去。
    “怎么回事?”
    大家一下子紧张起来,目光赶紧向着它们飞驰的方向眺望,想要看出个究竟。
    大姐扛起身侧的器具就跟在后头跑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冲着身后喊:“大家赶紧跟上!”
    火萤带着她们迅速穿过丛林、草地,直达那一片辽阔的水面。
    那水面之上的位置原本应该是牟托城,但此时已经毫无踪迹,只剩下一片色泽诡异的水面,看上去似乎是红褐色的,水面表层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火萤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它们直直地掠过水面,向着对面飞去。
    “这水怎么是这个颜色?像……”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颜色诡异的水面,心中都有了一定的猜想,但是都不敢轻易说出口。
    秦天蹲在岸边,用指尖在冰上蹭了蹭,紧接着放到鼻子下方闻了闻,脸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
    “怎么样?”阿青问。
    “是血!”
    一听这话,人群中一片哗然,大家都震惊了,她们实在难以相信眼前的竟然是血,要把这么大块区域染红,得死了多人,流了多少血啊?她们不敢细想……
    “是血?怎么可能……”
    阿青听到秦天的话,心里一阵剧烈恐慌,她根本不敢也不愿相信,赶忙跟着蹲下身,伸手也去冰面上蹭了蹭,然后放到鼻下闻,紧接着整个身子就僵在那里了。
    是血,确实是血!
    众人一看阿青的反应,便知道一切都是真的,眼前的红色真的都是血!
    四周的气氛一下子就变清冷肃穆起来,姑娘们望着那一抹抹刺眼的颜色,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些惨死在了牟托城的姐妹,她们最终都没有逃出来,在这种状况下,肉身也许都不复存在了,最后只留下这一抹浓重的色彩,提醒着人们她们曾经的存在。
    她们在死之前可能是谁谁谁的女儿,可能是谁谁谁的母亲,可能是谁谁谁的姐妹,也可能是谁谁谁的朋友,甚至还有一些被迫怀孕的姑娘,她们生前遭受痛苦,就连死也是这么残酷,还有碉楼里那作为人质的老老少少……她们都曾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却被囿于城中,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厄运……
    上母变了,早变了……不再是保护女性的地方了,她们却被胁迫被压迫不敢轻易反抗……甚至城外的人都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城中发生的那一桩桩、一件件惨剧……
    所有人都默默在心里哀悼死去的亡魂,即使那些逝去的人并不熟悉,抑或是素未谋面。
    火萤越飞越远,不能再这里耽搁时间了,她们必须跟上去,现在还不是她们情绪低沉、垂头丧气的时候,领头大姐见气氛太过沉重,忙出声说道:“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现在我们还不是泄气的时候,上母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还要去搞清楚,那些试图搞垮上母的毒瘤还等着我们去肃清……”
    听了大姐的话,大家纷纷开始调试心情,重整旗鼓。
    秦天看了看远处的火萤,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结冰的水面,他小心翼翼上脚踩了踩,确认很结实之后才一步跨上去,一旁的周游也紧跟一步,跨了上去,冰面比想象中滑溜,两人都有些站不住,秦天赶忙示意身后准备跟着上来的姑娘和大姐们。
    “你们等一等,这上面太滑了,没法儿走路,等我想个办法!”
    他说着就四处看了看,一下子就看到了周游已经破破烂烂的外衫,便盯着上上下下一顿看,心里悄摸地打起了歪主意,周游觉出他眼神不对劲,下意识双手环抱护住身体,一脸紧张地问:“你要干嘛?!”
    秦天挑挑眉:“借你衣服上的布条子用用!”
    说着指了指周游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又指了指自己的鞋底子,周游一下子就明白他要用布条子缠在脚上来防滑。
    “你干嘛不用自己的!”
    “我就穿了这一件,脱了实在有碍观瞻,你看你穿了好几件,少一件也没事,再说了你外面衣服都烂成条了,这不是现成的吗?”
    “不行!我本来就怕冷,再脱掉一层,我会冻死的!”
    “大哥,时间不等人啊,你要是不想死在这里,就稍微牺牲下?”
    周游很坚决,怎么说都不行:“不行!再说了,这么多人呢,你也不可能指着我一只羊薅吧!你看她们一个个不都穿地挺多的么,让她们撕不就行了!”
    这会儿姑娘们都听明白了,阿青忙问:“要撕衣服做什么?”
    “这冰上太滑了,把布绑在脚底可以防滑!这样就可以走过去了!”
    一听身上的布料子有用,姑娘们都没有犹豫,不一会儿就传来嘶啦嘶啦撕扯布料的声音,大家把扯好的布料分了分,各自绑在脚上,这下装备到位了,一行人赶忙在冰面上奔跑起来。
    就在快接近对岸的时候,姑娘们发现岸边有人影晃动,等到她们跑得更近一点的时候,火萤悬停在岸边树林的上方不动了,她们仔细看了看这才看清,岸边密密簇簇长着的竟然是花树,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原本牟托城的那块花树林。
    岸边的人影似乎也看到了他们,还是对方率先叫出了阿青的名字。
    “阿青!”
    阿青眯着眼睛看向那一小队人,是城里的执守。
    “除了你们还有其他的人吗?”
    “还有桑婆婆,她刚刚进去了!田婆婆应该也在里面!”
    阿青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们就让她一个人进去了?”
    执守表情都有些尴尬:“她坚持一个人进去……”
    阿青有些无语,语气着急地说:“就算是那样,但你们也知道这时什么地方,让她一个人进去不是送死吗?”
    众人一听桑婆婆和田婆婆都在这花树林里面,一时间都有些犯难,这花树林怎么进去倒是个问题。
    “我们怎么进去?桑婆婆现在单枪匹马的进去了,肯定很危险啊,那个田婆婆有地手帮忙!”
    秦天和周游见大家似乎被眼前的树林子给难住了,有些不解,这不就是个树林子么,进去有什么难的?
    秦天问:“这树林子有什么玄机吗?”
    这时已经闭嘴很长时间的阿丹突然张嘴回答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树林子,那树上的花看见没有,花蕊里会吐出细丝来,那细丝会追着你,裹着你,然后扎穿你的皮肤,吸你的血吃你的肉,然后在迷迷糊糊的幻觉中不知不觉地被吸干身体!”
    秦天和周游一听,后背心不禁慎得慌,这上母果然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先是有会走路的根,现在又来一个会吐丝的树,绝了!真的绝了!
    周游立刻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忙问:“那怎么办啊!”
    秦天眼睛往半空中瞟了瞟,随后嘶了一声说道:“不能用火萤把这树给烧了吗?”
    周游一听,对啊!这不是有火萤嘛,人都能烧没,树肯定也没问题。
    此话一出,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怪异,小姑娘们更是你看我我看你,不说话,后头围着的一群大姐也不说话了。
    “怎么?这招不行吗?”周游不明所以。
    阿青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后的一群大姐,说道:“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些细丝但凡缠上就不会松开,火萤要是去的话,就只能是自杀式攻击,它们烧了树自己也不能活下来……你们不懂,火萤对于她们来说……”
    阿青话还没说完,就被领头大姐出声打断:“罢了,上母都要没了,我们还留着火萤有什么用!走!去把林子给烧开!”
    ——————————
    桑婆婆被地手吊在高处,她只感觉扼住脖颈的手越来越用力,剧烈地窒息感来袭,但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痛苦,反而嘴角还带着笑意,她的目光看向远处腾起的黑烟,笑意越来越浓。
    “你笑什么?!”姓田的见到桑婆婆突如其来的诡异笑容,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你放心吧,就算你给我下了血蛊我也轻易死不了,只要我扒开地洞,得到了火瞳的肉身和火种,血蛊算什么……”
    刚刚桑婆婆的一系列操作,已经让他确定要杀掉她,这样才能以防万一,这个女人心眼太多了,不知道还会给他设下什么陷阱,现在他离拿到火种就只剩下最后一步了,谁都不能妨碍他!谁要是妨碍他,他就只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
    “你就先去死吧!等个三五百年,我活腻了再去找你!”
    他说完仰天大笑了几声。
    地手得令,手上的力道便没有了余地,桑婆婆被掐得脸色黯紫,喉间发出了嗬嗬嗬的声响,断臂上的血不停往下淌,刚刚好就滴落在了地洞的边沿,就在桑婆婆闭眼的瞬间,地洞口一点点张开,就像是慢慢绽放的花朵。
    姓田的见状,疯癫地大叫着,激动地手脚都不可控地颤抖起来!
    “开了,开了!哈哈哈哈哈!我就要拿到火种了!”
    就在他得意忘形,一行想着拿到火种的时候,四周的花树林里突然燃起了冲天大火,不一会儿就有人声从外面传来,他机警地朝着四处张望,很快就看见阿青和秦天一行人走进来。
    “是你们!你们竟然没有死!”
    阿青冷哼一声:“你都没有死,我们怎么能先死一步呢?”
    而一旁的秦天此时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一口棺材吸引,那口棺材浮在中心处的水面上,棺材的盖板已经没了,露出里面的人来,那人她再熟悉不过了!
    他呆愣愣地唤了一声:“江离!”
    这两个字刚出口,眼角就有湿润的液体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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