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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不想死(快穿) 第135节

    姜归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说真是萧阳临干的,那她多少有些责任。不管有没有萧阳临的手笔,她都要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替姜家讨一个公道,不说别的,但看在姜老夫人面上,她就不能无动于衷。
    京城中的萧阳临接到来自于黑水帮的捷报,姜家全船覆没,并没有提及姜归单独落水溺亡那一茬,黑水帮觉得没那个必要,反正人都死了。
    都死了,萧阳临唇角一挑,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自从那天姜月瑶在灵堂上之上搬弄是非之后,落在他身上的异样目光渐渐就多了起来,明明那些人以前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就因为姜月瑶三言两语的挑拨,他们居然怀疑起来。
    姜月瑶,不可饶恕。
    他本想慢慢和姜月瑶以及姜家算账,钝刀子割肉未尝不是一种痛快,但是他不允许姜月瑶再横生枝节,不知道为什么,姜月瑶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这种感觉让他可笑,他居然会觉得姜月瑶危险,就她那样一个闺阁小姐,还是个不受宠的闺阁小姐。然而再可笑,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所以,还是让姜月瑶去死吧,为了不令人起疑,姜家得一起去死,姜家本来就该死。他发过誓的,但凡欺他辱他负他的人,他都要他们付出代价。
    过了几日,姜家在庆隆江水域遇难的消息在临安传开,当地官府公文上说的是意外,朝廷也采信了这个说法,皇帝下旨给了姜政业死后哀荣,虽然明知其中有猫腻。然而现如今内忧外患,不是这边流民造反,就是那个土匪自立为王,朝廷实在是不想逼得江匪也造反,一来没有兵力镇压,二来怕乱了航运。
    姜氏一族和这些朝廷大事相比,只能说微不足道,要是姜老爷子还在世,皇帝许是会给面子查一查,可只一个丁忧回乡姜政业的话,他的面子不够大。
    正所谓人走茶凉,意识到皇帝不肯兴师动众之后,和姜家交好的人家也没敢仗义执言。朝廷风雨飘渺摇摇欲坠,很多人都心里有数,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事事较真,朝廷压根应付不过来。
    “意外!”赵阳安不可思议,“那总不可能一个活口都没有吧,是江里又不是海里,怎么可能一个都逃不出来,肯定是遇上水鬼了。”
    民间江匪又被称为水鬼,专指那些穷凶极恶的江匪。这年头天灾连连兵祸不断,老百姓日子都不好过,很多人不得不落草为寇,但是还有良知,只求财不杀人,还有些只抢劫为富不仁的官宦富商,这些匪徒让朝廷深恶痛绝,在民间却口碑不错。还有一些是朝廷和老百姓都恨之入骨的,就是黑水帮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极恶之徒。
    信阳王妃淡淡瞥他一眼,“既然朝廷说了是意外那就是意外,你别胡咧咧。”
    赵阳安不满,暗道这朝廷果然昏聩,苛捐杂税压榨老百姓不说,连当官的也护不住,当真是无能。
    想起与他同病相怜的姜月瑶,竟然葬身鱼腹,赵阳安颇有点兔死狐悲的闷闷,忽尔灵光一闪,“母妃,你说姜家遇难会不会和萧阳临有关?萧阳临恨姜大姑娘下了他的脸,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痛下杀手。”
    “你又在瞎想什么。”信阳王妃不觉得萧阳临有这本事,况且她虽然觉得萧阳临心胸狭窄,但是不认为他能这么心狠手辣。利用舆论打压和灭门,那可是两回事,好歹养育了十八年,信阳王妃不会把萧阳临想的那样丧尽天良。
    “说到底就是一点口舌之争,何至于到这地步,要真这样,你和他起的冲突更多,你不还好好的。”
    赵阳安想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萧阳临要真这么厉害,早就弄死他了,叹道:“姜家委实可怜。”
    便是一直恼恨姜家不能把姜月瑶嫁给赵阳安的信阳王妃都有些唏嘘,那可是一船人命啊。
    是啊,一船的人命。
    血债总是要用血来偿。
    姜归混在一众好事围观群众里,一起站在义庄门口外看着官差和下人忙忙碌碌地搬运尸体。姜家好歹是官宦之家,尚且还有族人,因此当地官员还愿意花费气力打捞尸体,给一个交代。她悄悄进去看过一眼,不幸中的万幸,老夫人的尸体还在,只有些不堪入目。
    过来收尸的是七房长孙姜飞林,姜归隐约有点印象,直到面色沉重的姜飞林带着浩浩荡荡的棺木消失只视野里,姜归才转身离开。
    姜归找上早就选好的目标,一个黑水帮的帮众魏大海,用钱开路,在他的介绍下姜归顺利加入黑水帮。黑水帮为了扩大势力,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收,收人并不严格,不过进去容易想进江心岛这个核心地却不容易。但是对姜归来说很容易,便是杀人如麻的江匪都知道人才不易,识字又会算账的姜归在这个文盲率九成九的土匪窝里特别珍贵。
    第164章 真假世子的未婚妻7 乐极生悲
    布南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渔民, 一家五口人靠打渔为生,过得虽艰难倒也平平安安,在这乱世里能活着已经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
    就在一家人艰难求生的时候, 飞来横祸。家中十五岁的妹妹随父亲上街卖鱼时被黑龙帮五当家石屠夫相中,当场就要强抢。布家父兄自然不愿意, 反抗之中,布家父兄被活活打死, 妹妹也被抢走。
    彼时布南在州府服兵役当一个微末小卒,待他得到消息赶回去,花样年华的妹妹已经被折磨致死,老母亲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气绝身亡。
    五口之家短短几日内死了四口, 只剩下布南一个活口。恨意滔天的布南拿了刀去找石屠夫, 还没近身就被石屠夫的狗腿子拦下, 差一点把命留在那。
    冷静下来的布南知道靠自己单枪匹马报不了仇,于是他去告官, 官府压根不受理,回兵营找同僚上峰求助, 可谁愿意为了他得罪一个臭名昭著的帮派。
    求告无门的布南愤而落草为寇, 经营多年小有规模, 只是和黑龙帮比起来, 依然是小巫见大巫, 布南这个灭门之仇也就至今都没报。
    这一天正是父兄忌日,布南心情郁郁,就见手下关达一脸兴奋地跑进来,“老大,门外有个人要见你。”
    “谁?”布南不耐烦地问。
    “他没说,就说有事找你。”话音刚落, 布南就开骂了,“他要见就见,当我是怡红院的姑娘吗?”
    关达缩了缩脖子,举起手里两锭金元宝,“他给了这个。”
    布南啐了一口,“给钱就见,你真当我是接客的了。”话虽如此,布南还是见了。不是金元宝不金元宝的问题,而是人家这么有诚意,那就见一见吧。
    关达一溜烟跑出去,那乐呵劲像极了老鸨,布南眼皮子抽了抽,他娘的,都是穷闹的,土匪家也没有金元宝。
    “我们大当家的让你进去。”关达笑嘻嘻地看着姜归,眼神一下一下溜着,这人长得还怪俊俏。
    姜归朝他点了点头:“有劳。”
    关达心想,还挺有礼数,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头。他愿意跑这个腿,不单单是看在那两个金元宝的份上,也有眼前这个人看着不寻常的因素在里头,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金元宝,有了这两个金元宝,兄弟们就能过上一阵好日子。
    视线忍不住定在姜归手里的木箱子上,关达异想天开,难道里面都是金元宝,知道他们天地帮都是大大的好人所以来送温暖的。
    七想八想就到了大厅,给姜归的第一反应就是穷,真穷!破破烂烂一木屋子,破木椅子上的男人也穿得灰扑扑的,一个不大不小帮派的大当家混到这一步,看来外界传言非虚,这的确是个劫富济贫的义匪。
    布南盯着姜归沉默不语,倒是有几分大佬的气势。
    姜归也盯着布南看,姓布啊,真巧。诚然,她找上这个人有这个姓的缘故在,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名声好,有名声就有人心,就有利可图。
    姜归微微一笑:“此次漏夜前来,是要送大当家一份礼。”
    关达兴奋地搓了搓手,直勾勾盯着姜归手里的大木箱子,金元宝吧金元宝。
    布南也看着那箱子,送礼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得小心了。
    姜归把箱子放置于地,接着随后打开盖子,一颗面朝上的人头突兀出现。
    “啊!”关达吓得当场跳起来,急忙后退:“什么鬼东西!”
    上面的布南一愣之后,不敢置信地跑下来,死死盯着那颗人头,呼吸急促。
    骇得三魂七魄跑了一半的关达意识到不对劲,探头再看一眼,愕然惊呼:“石屠夫!”
    布南强压下汹涌的心绪,目视姜归:“你是谁?什么意思?”
    “和你一样跟黑龙帮有灭门之仇的人。”姜归垂眸看一眼箱子,“这是我的见面礼,还有一份大礼在后面。”
    ……
    送走姜归的关达飞快跑回去,就见布南坐在地上盯着木箱里的人头看,那情形颇有点瘆得慌,再一想要是自己仇人的人头摆在自己面前,他不得仰天大笑,便觉得这模样再正常不过。
    “老大?”关达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布南抬头,看了看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木箱的关达,他抬手合上盖子,嗯了一声。
    “老大,你觉得这个人可信吗?”
    布南沉默半响才道:“石屠夫的人头都在这儿,下这么大的本钱骗我们,图什么?先看看,看看后面的情况是不是和他说的一样。”
    关达听出话音:“老大,要是一样,你是不是要和他合作?”
    布南反问:“你不想端了黑龙帮。”
    “想,我做梦都在想。”关达想也不想回道,双手已经握成拳,他们一家也死在黑龙帮手里,这帮里的泰半的人和黑龙帮有血海深仇。
    布南细细抚摸木箱,目光沉沉透着戾气,“那不就行了。他总不能是用石屠夫的人头当引子,把我们骗到岛上灭了。最坏也就是利用我们消耗黑龙帮的人马,她的人坐收渔翁利,谁是渔翁可说不准。”
    姜归天亮之后才回到黑龙帮的江心岛上,便见岛上果然乱了起来,姜归装模作样地找到魏大海问出了什么事?
    魏大海先问你跑哪儿去了。
    姜归嘿嘿一笑,给你一个你懂的眼神。
    动了动鼻子,闻着劣质水粉味的魏大海笑骂:“你这小子倒是风流快活去了,昨晚上我累的一宿没睡。”
    “怎么了?”
    “五当家让人杀了,脑袋都被割了去,一起的七个兄弟都没了。”
    姜归难以置信:“不能吧,五当家武功盖世,谁杀得了他。”
    石屠夫原名不可考,屠夫只是诨号,因其嗜杀成性而得,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于是这诨名便成了大名。此人原是个镖头身手了得,因奸杀女子而投身黑龙帮,从此如鱼得水,罪行累累。
    “除了巨鲨帮还能有谁,宋瞎子前不久刚放了话要割了五当家的脑袋当尿壶。简直是欺人太甚,大当家气坏了,怕是马上就有一场恶战。”魏大海拍了拍姜归,“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咱们自求多福吧。他娘的,不是咱们是我,你一个书生怕是不用上去,识字真他娘的好。”
    姜归不露喜色反倒忧心忡忡地皱起眉,“那你当心了。”
    巨鲨帮,一个近几年快速崛起的帮派,跃跃欲试想取代黑龙帮,而黑龙帮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早就想铲除巨鲨帮。本就是一触即发的局势,怎么可能不打起来,不说别的,江湖上都传遍了石屠夫被巨鲨帮宋瞎子砍了脑袋当夜壶的流言,为了面子,这仗都得打起来。
    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
    打探了一圈消息的关达激动跑回去,“老大,巨鲨帮和黑龙帮真要打起来,和那个人说的一模一样,看来他没骗我们。”
    布南眼底迸射出精光,一个石屠夫还远远不够,黑龙帮这群畜生都该死。
    黑龙帮和巨鲨帮这一架打得昏天暗地,死了不少人,最后到底是黑龙帮技高一筹,巨鲨帮的高层都被斩草除根,下面的人则归顺黑龙帮,对底层江匪而言,有奶就是娘。
    因此虽然折损了不少人手,但是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且铲除了劲敌,所以岛上一片其乐融融,开开心心地开始庆功。
    “姜老弟啊,真是不好意思了,让你这个斯文人来厨房帮忙。”厨房薛管事笑眯眯地拿了一盘酱牛肉递给姜归,“吃点垫垫肚子。”
    “叔您这话说的,见外了吧,百无一用是书生,别的我帮不上忙,也就能做做这些。”姜归不好意思道。
    薛管事朗声大笑:“瞎说,你这样的金贵着呢,那些个打打杀杀的多得是,你这样的读书人才是宝贝。”
    姜归被笑得不好意思。
    一群人热火朝天地干着活,整座小岛都沐浴在喜悦之中。
    老话说得好,乐极生悲。
    黑龙帮的大当家熊黑是被痛醒的,姜归直接在他大腿上了划了一刀,剧痛之下熊黑模模糊糊睁开眼,就见一个眼生的青年提着刀直接扎进二当家腿上,熊黑彻底惊醒:“你干嘛!”这一动发现自己浑身软绵无力,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骇然失色:“你下药!”
    姜归没理他,一刀一个把六个当家的全扎醒了,在他们惊惧交加的七嘴八舌下,姜归老神在在地拎着刀坐在椅子上,俯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人都醒了,那么谁来告诉我,十月初二,庆隆江域,姜家的官船,谁让你们干的?第一个说的有奖励。”
    熊黑瞳孔剧烈收缩。
    惨白着脸的二当家惊惧望着姜归:“什么官船,我们不知道,我们怎么敢动官船。”话音未落,一抹刀光掠过眼前,二当家就觉得耳朵一凉,面上一热,盯着地上的耳朵看了一息,他才反应过来,剧痛瞬间侵袭全身,他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人却一动不动,彷佛被牢牢固定在原地的猪。
    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余下五人即便是熊黑都冷汗淋漓,看着姜归的眼神难掩恐惧。
    姜归用刀尖点了点血糊糊的耳朵:“别跟我打马虎眼,你们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说真话,知道凌迟吗?剐头脸,断手足,剖胸腹,再砍头,不明白的话,想想鱼生,鱼肉一片片割下来,只剩下鱼头和鱼骨,鱼却还活着。”
    随着姜归的话,熊黑等人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越抖越明显,便是二当家的惨叫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面不改色地切下二当家的耳朵,没人觉得他只是说说而已。
    “你到底是谁?”熊黑咽了下唾沫,强装镇定盯着姜归。
    姜归微微倾身低头直视熊黑:“我姓姜。”
    熊黑如遭雷击,面庞瞬间变得灰败,笼上深深的绝望。
    姜归挑唇徐徐笑起来:“现在都明白我为什么来的了吧,想想啊,你们本来在江上当土皇帝多逍遥快活,偏偏有人让你们害姜家,结果被我寻仇,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没了,命也要没了。你们自己说说,你们是不是被那个幕后指使人害惨了。想不想报仇?必须想啊,那还不赶紧把他供出来,把证据交给我,让我寻他报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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