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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灼生春 第113节

    慕七很能干, 但论身手他比不上慕三,也比不过小十六, 家里的武师都说慕十六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学武好苗子。
    慕三见小七差点被自己打倒在地,他不由讪讪缩回手, “小七你没事吧?”
    慕七摇头说:“没事。”他眯着眼睛抬头看着被熊熊烈焰围困的皇宫,“三哥,我们要找个机会撤了。”
    别看这群流民顺利围困了皇宫,但想攻下皇宫是不可能的, 不说宫中还有侍卫, 就是附近的禁军也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本来他们这次的计划就是让朝堂动荡, 皇室失去威信,没想一鼓作气围到皇宫, 现在这情况已经成功到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了。
    慕七估计再有半个时辰,禁军也该来了, 他们也该走了, 不然被人发现了身份可不好。
    慕三环顾四周, 理所当然道:“你先撤, 我掩护你。”小七是弟弟, 武艺也没他高强,慕三理所当然地要保护自家兄弟。
    慕七目光一动,看着浑身肌肉紧绷、满脸戒备的三哥,“好。”难怪三哥脑子这么不好,大哥最信任的还是他,换成是自己, 也会更信任三哥。
    慕七和慕三在慕家暗卫的保护下,且战且退,顺利地从动乱的人群中脱身,一行人快速在街上飞奔,穿过几个街区后,在一间民房停下,他们先是学狗叫了几声。
    听到屋内又有回应后,众人立刻翻墙入内,别看这会京城流民四处流窜,但京城百姓家家门户紧闭,除了少数想浑水摸鱼的混子外,没人敢出门。
    慕三和慕七回到院落中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两人一声不吭的先去后面洗漱,也不是两人讲究,而是两人为了彻底融入流民之中,已经有一个月没洗漱了。
    慕三和慕七都不是太讲究的人,但一个月不洗漱还是让两人有点不舒服,两人怎么说也是慕王府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慕湛坐在房里等着两人洗漱回来,屋里已经摆了一桌晚膳,慕三和慕七洗漱完毕,看到一桌美食,眼睛都绿了,天知道这个月他们吃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慕湛任两人吃东西,自己则翻看着宫中暗探最新送来的消息,“皇帝死了。”
    慕三一怔,不可思议道:“废太子还能真杀了他?”这皇宫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吧?
    慕湛说:“匕首上涂了毒药。”这把匕首他在毒液里浸了三天三夜,只要废太子能划伤皇帝,皇帝基本就死定了。
    慕七冷笑道:“自寻死路。”这位登基都这么多年了,居然就因为想让废太子年年给自己磕头而没有杀了他,他不死还要有谁会死?就算没有杀人妻女的仇,他们之间的夺位之仇也不共戴天。
    慕三兴致勃勃的问慕湛:“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能让父亲来京城了?”
    慕湛说:“再等等。”现在时机还不到,父亲现在入京是趁火打劫,他要小皇帝亲自请父亲入京。他又对慕七说:“小七,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慕七得了大哥的夸奖,脸难得红了红,他挠着脑袋说:“也没怎么太辛苦。”他们混入流民之后,也就身上脏一点,别的都还行,流民饿肚子,他们又不会饿肚子。
    慕湛道:“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北庭吧,回去好好安慰弟妹,这次让她受委屈了,日后我们一定会补偿她的。”
    慕七这会才想起自己已经成亲了,而且是跟那个小哭包成亲的,他又开始挠头发了,“没事,她不会在意的。”那小哭包虽然爱哭了点,但还算讲道理,回去哄哄她就没问题了。
    慕三也在挠头发,听到慕七这么说,他立刻以过来人的身份说:“你千万别觉得女人会讲道理,她们只是嘴上讲道理,其实心里都憋着,就等着哪天你犯错,她们跟你一起算总账。”
    慕七将信将疑地望着慕三,三哥这是骗他的吧?
    慕三见慕七这表情,气不打一处来,难得自己好心提醒弟弟,他居然还不信,他扭头对慕湛说:“大哥,你也是过来人,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慕湛没回答,他看着两人不停挠头的动作,起身离两人远了一些,“你们两个是不是身上有虱子了?”
    两人挠头的手同时一顿,虱子?
    慕湛轻叹一声,在流民里待了一个月,身上没虱子才怪,“先找大夫治了虱子再回去吧。”别把虱子传给弟妹了。
    慕三、慕七:“……”
    慕家兄弟离开后,潜伏在流民中的慕家暗卫们也陆续都离开了,没了真正指挥的人,流民就是一盆散沙,被随后赶到的禁军几下就打趴了。
    何老三大步走入紫宸殿,圣人的尸体暂时停放在这里,后妃皇子们正跪在榻前痛哭流涕。
    郑皇后木着脸看着圣人,直到听说何老三进来了,她才精神一震,“何都督来了!”
    何老三跪在郑皇后和太子面前,“微臣救驾来迟!”
    圣人信任何老三,郑皇后和太子在被流民围困之后,看到满身盔甲、带兵解围的何老三,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郑皇后眼泪一下落了下来:“圣人——”
    何老三眼眶也红了,“微臣就不应该去大营。”
    郑皇后抹着眼泪道:“谁都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何都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郑皇后跟圣人少年夫妻,感情还是有的,圣人没登基前两人也是恩爱夫妻。
    登基之后,她后位稳固,圣人对她也不差,圣人现在被废太子刺杀死了,她难受是有,但要说多伤心欲绝也不至于。毕竟圣人一死,登基的就是自己儿子,她就是太后了,再也不用担心圣人哪天糊涂要废太子了。
    何老三道:“现在京城流民已被我围剿的差不多了,郑皇后不如召百官入宫商议?”
    郑皇后等的就是何老三这句话:“你说得对,现在我这就召百官入宫商议。”郑皇后是荥阳郑氏女,圣人当皇子时颇受先帝宠爱,他的妻子也是圣人比照太子妃标准精挑细选的。
    宫里兵荒马乱这段时间,郑皇后也一直很稳得住,她几次想召臣子入宫,奈何京中大乱,臣子进不来、他们也出不去,现在何老三来了,一切就方便了。
    郑家也是世家大族,但现在郑皇后更信任的是何老三,毕竟何老三手里有禁军,郑家只是普通的文官。
    圣人跟郑皇后感情不错,可皇家夫妻,感情再好,心里总是防备着的。按说皇后的母族郑家也是经史传家的书香门第,可圣人在给太子选太子太傅时,还是没让郑家人当了太子太傅,而是让沈清当了太子太傅。
    这会郑皇后召百官廷议,沈清是皇后和太子第一个要见的人,这位才是百官之首。沈清一早就被女婿的人护送入城了,宫中天使来传旨时,他刚刚到沈家。
    听到传旨,他都没回家,就跟着天使去宫里了。他来的时候郑家人已经到了,郑皇后的父亲立刻迎了上来,对沈清拱手道:“沈中书,你看现在该如何?”
    沈清说:“圣人遇难,我等五内俱焚,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应当先由太子继位。”
    郑父等着就是这句话,他颔首道:“正是如此,国不可一日无君。”
    这时的太子、郑皇后和郑家人面上悲凄,但心中意气风发,圣人死了,属于他们的时代开始了!
    沈清冷眼看着他们的过分兴奋的举止,想起了躺着的这位当年也是如此兴奋的,只是登基半年后他就再也没真正笑过了,不知道这位太子登基后能高兴几天?
    沈清是百官之首,但郑家也是底蕴丰厚的人家,圣人当初登基,因防备着后族,且郑家人又没沈清好用,才一直没重用郑家人。
    不过女婿登基和外孙登基是两回事,沈清很淡然地将主持圣人丧仪的大部分事务都交给郑父负责,自己就专心替圣人守灵。
    王彦和梁永担心恩师兼岳父,趁着众人不注意,两人走到沈清身边,小声说道:“父亲,您要不要休息一会?”
    王彦和梁永都是没父母的人,两人跟妻子成亲后一直住在沈家,沈清对两个女婿很好,他们私心将沈清当成了父亲尊敬。父亲年纪也不小了,哪里禁得住这么折腾?
    沈清摇头说:“我没事。”不管圣人心里怎么防备自己,至少他在位时对自己还不错,一直没架空自己,而先帝又对自己有提携之恩,现在两人都走了,送他们最后一程沈清还是能做到的。
    而且等太子登基,郑家肯定想架空自己,沈清不怕郑家,但该做的戏还是要做的,不然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梁永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荷包:“父亲,这里面有参片,您要是扛不住了,就含一片在嘴里,这是世子之前给我的。”
    沈清欣慰道:“你们有心了。”自己这几个女婿总算没找错,都是孝顺的。
    第183章 京城动乱(五) 臣子楷模的镇北王……
    皇宫被流民围攻, 虽没有攻破,但也大大损了皇室的威信。郑皇后和太子一开始还没觉得这事有多大影响,只是觉得丢脸, 但随着百官们陆续来京城祭拜圣人时,他们就发现了这些外官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当初先帝驾崩, 外官们来京城给先帝哭灵,不说心里是怎么想的, 至少言行上无可挑剔,都是在踏踏实实给先帝守灵,可这一次给去世的皇帝守灵,他们却连做戏都不屑。
    好几个镇守一方的节度使赶到京城后, 就敷衍了事在灵堂里磕了三个头, 上了一炷香, 就推说自己老寒腿发作了,站都站不动了, 要回去休息。
    太子今年才十六岁,他是嫡长子, 自小受父母宠爱, 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气得当场就要翻脸, 却被郑皇后强力压了下来, 孩子可以任性, 大人却不能任性。
    他们孤儿寡母上位,下面都是一群虎视眈眈的虎狼,若这点委屈都不能忍,还谈何将来?郑皇后苦心孤诣为儿子打算,可太子看到的却是连郑家人都不好好替自己父亲守灵。
    自己都没上位,他那个外公已经被人称为国丈了。太子看着躺在灵堂里的父亲, 悲从心起,父亲您为什么走得那么突然?太子泪如雨下地跪在父亲灵前,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孤立无助。
    这时一盏清水递到太子面前,“陛下,您也守了一天了,先喝口水润润喉吧。”
    父亲去世之后,这是第一次有人称呼自己陛下,大部分人还是沿袭旧称,称呼他为殿下。太子抬眸见递给自己茶盏的是太子太傅,太子这时也想起太子太傅已经在灵堂里跪了一天了。
    他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又看到太傅也嘴唇干裂,“太傅您也喝点水吧。”他们正在守孝,只能喝水。
    沈清说:“老臣不渴。”他说完又垂目继续守灵。
    太子也没跟人聊天的心情,他怔怔看着灵堂上父亲的牌位,难怪祖父、父亲都信任沈太傅,他的确是忠臣。太子也是圣人精心培养出来的,他也不是单纯不知世事的人。
    他不会因为沈清现在的表现,就对他信任有加,可沈清哪怕是做戏,他也是认真为父亲守灵了,而那些人——太子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在灵堂上交头接耳的人。
    许是太子神色过于阴沉,守灵的臣子们也渐渐收敛了,就在灵堂里只听得到一片高高低低的哭声时,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骚动。太子眉头紧皱,正要发作,却隐隐听到外门响起一声“镇北王”。
    镇北王?太子立刻抿了抿嘴角,正要起身,门口却走来几道修长的声音,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面容英武、龙行虎步,他走入灵堂,先是恭敬地跪下给圣人磕头,而后又跪在太子面前道:“微臣慕仪见过陛下。”
    太子神色一阵恍惚,镇北王似乎是第二个称呼自己为陛下的臣子。太子嘴巴动了动,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镇北王,在今天之前他一直是被圣人庇护着的小皇子。
    他嘴巴张了张只喊了一声:“镇北王——”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时间太子神色有些尴尬。
    镇北王神色不动,依然恭敬地跪在太子面前,甚至都不曾看上太子一眼,这恭敬的态度让太子心头好感大甚。要说权势,镇北王比刚才那些节度使都大,可镇北王却对自己如此恭敬,那些节度使却如此无礼,想到这里,太子勉强压下的怒气又升起了。
    这时郑皇后见太子迟迟不开口,她知道儿子肯定是不知该说什么了,她起身亲切地说:“镇北王一路过来辛苦了。”
    镇北王神色恭敬,语气温和道:“这是微臣该做的。”他这彬彬有礼的态度,莫说是太子了,就是郑皇后对他都好感大增,一样是武将,这位可比那些节度使顺眼多了。
    郑皇后说:“这一路赶来辛苦,镇北王可要休息一会。”刚才那些节度使都不肯守灵,郑皇后也不想强求镇北王守灵,免得拉破了脸,皇家脸上难堪。
    太子双拳紧握,目不转睛地看着镇北王。
    镇北王断然道:“微臣不累,微臣要守完陛下最后一程。”
    镇北王的话让太子对他好感又大增,也不怪太子对镇北王没太大戒备心,这还是受了圣人影响。让慕湛回北庭,跟兄弟争权夺利,分化镇北王府,是先帝最得意的一件事。
    他做别的事都不怎么成功,唯有这件事他觉得成功了,是故他总是在太子面前炫耀,因此慕王府在太子眼中就是一个被父亲内耗得差不多的军阀,不足为惧。
    光看镇北王对自己如此恭敬就知道了,那些节度使一个比一个张扬,还不是因为他们手握重兵,让他们不得不忍的缘故?不过慕王府也还没有彻底没落,或许自己可以用一用他?
    太子一面替父亲守灵,一面不停思忖着。慕仪、沈清、慕湛等人陪着太子扎扎实实地守灵七天,七天后太子和沈清都已经走不动路了。
    太子是被宫侍抬走了,沈清则由慕湛背着离开,王彦、梁永则小心的扶着慕湛背上的沈清,生怕他摔下来。沈清这边其乐融融,相较之下,镇北王一个人就有点孤单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去当孝子的长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果然儿子长大就不贴心了。”这殷勤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清是他老子。
    “沈中书虽说两个儿子还小,这三个女婿真没找错啊。”一名跌跌撞撞走出来的文官,听到镇北王的话,心有戚戚地附和,他儿子都没有这三个女婿贴心,果然女儿生得多还是有好处的。
    镇北王摸了摸下巴,轻哼了一声,女婿有什么稀奇?他有十几个女婿!
    慕湛将岳父背上马车,又回来接父亲,镇北王淡淡瞥了儿子一眼,“你不起照顾你岳父吗?”
    慕湛说:“岳父现在由王彦和梁永照顾。”他见父亲一脸不满,啼笑皆非地解释道:“王彦和梁永都是文弱书生,七天跪下来,他们也就勉强能走,肯定背不动岳父。”
    父亲是习武之人,就算年纪比岳父大,体力也比岳父强,他还能自己走出灵堂,所以慕湛才先去照顾岳父。慕湛满心无奈,果然夭夭说得没错,老小老小,年纪大的人就容易小心眼。
    镇北王若有所思道:“你说我要不要给你妹妹找几个王彦、梁永一样的女婿?”这两个女婿都比得上儿子了。
    慕湛说:“我岳父子嗣单薄,我两个小舅子年纪也小,所以岳父才要找没家累的女婿,您儿子那么多,哪里需要这种女婿?”
    慕湛和镇北王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宫外,慕王府的马车也停在宫外,镇北王抬头就看到两个大脸盘子,他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是自己两个蠢儿子——慕三和慕七,他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你们两个来做什么?”
    “我们来接父亲回家。”慕七发现出宫的臣子大多都是被人背出来的,他也扶着父亲的手:“父亲守灵辛苦了。”
    镇北王道:“这是当臣子的本分。”镇北王说得凛然大义,但身边走过的臣子皆嘴角微微抽搐,镇北王若是有臣子本分,皇家就不会提防他这么久了。
    镇北王等回到慕王府,父子四人在书房议事时,他才卸下伪装,对长子说:“这皇家一代不如一代了。”死掉的老皇帝勉强还算一个守成之君,可下面的儿子、孙子却连坐稳皇位的能力都没有。
    镇北王感慨道:“可见子嗣才是根本。”他吩咐几个儿子道:“以后我们家的孩子都要读书,不可只学武艺。”他还没老,可以给子孙把江山打下来,但要坐稳江山,光有武力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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