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唉?裴征还未开口,军雌就以极高的速度消失在门外,并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屏幕上的红点在以极高的速度离开a城,目前已经到了八区,赫提将卫星定位共享给德曼,自己驾驶着军车追踪红点。
雄虫在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朋友与敌虫,无数的可能性在脑中一一闪过,嫌疑最大的,是边缘城那群吸血虫但仅仅是嫌疑。
在追到五区时,红点忽地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往另一个方向移动。
赫提连接上德曼的通讯:德曼,你继续跟着信号源。
这种把戏,并不少见,他继续朝着初始的方向行进。
没过多久,德曼那边果然发来讯息:
德曼:贺先生的通讯终端被遗弃在一辆出租车上,司机说是有虫给钱让他这么做的。
赫提降了些速度,既然对方发现了终端里的追踪器,有没有可能已经换了一条路出城?
贺凉是被一股子醉虫的酒味儿呛醒的。
头顶的手术灯刺得他睁不开眼,身上被虫换了套轻透的长袖衫,四肢绵软无力,他想尝试起身都做不到。
醒了?这声音听着干干净净。
手术灯被关上,屋里只剩柔和的白炽灯光,眼睛昏花了好一阵,贺凉才看清一个模样秀气的少年正埋头观察他。
两虫的距离越来越近,少年乌黑柔软的长发跌落,侧颊一片痒意。
距离近到呼吸交融、那股子酒味儿愈发浓厚时,贺凉终于偏头避过,却惊觉腺体处有酸乏的钝痛感,他咽了口唾沫,喉间也干哑不已,你是曲生?
柔顺的黑发垂入视野,紧接着是少年秀气的面容,你认识我?
虽然没见过曲生,但贺凉对这股子酒味儿可谓是记忆犹新,毕竟两次不好的经历都有这味道做点缀。
雄虫并不开口,漂亮的薄唇紧抿着,那双漆黑澄亮的瞳眸里有他凸起的倒影。
曲生重新靠近雄虫,雄虫两道墨染的长眉蹙起,但似乎是忌惮什么,即使这样,他也未再偏头避让。
鼻息间有浅淡的雪松,即使身为雄虫的曲生也并不讨厌。
温凉的手沿着贺凉的下颌线一路摸索,停滞在钝痛的腺体上,疼吗?
贺凉面色微沉,你们做了什么?
hum贺凉面色煞白,回答他的,是脖颈处鲜明的钝痛,那只手正死死地摁着他的腺体。
真不礼貌,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少年的声音不疾不徐。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那只手松开了些,这些虫简直都是疯子,贺凉突然开始怀念起温驯有礼的赫提,味道。
曲生面色微滞,随即莞尔,该我回答你的问题了,如你所见,你的信息素被老板抽尽了,不过按着雄虫的恢复力,后天这儿就不疼了。
说着,曲生的手指轻点了点他的脖颈。
双腿还是疲软无力,贺凉舔了舔干涩的唇,你们想干什么?
他自认他的信息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奈尔没道理为着这个得罪亚萨拉帝国的上将吧?
那只手摩挲着他的脖颈,这是新的问题。
贺凉:
你是在哪儿破卵出生的虫?曲生又抛出一个问题。
贺凉微顿,极乐之地。
极乐之地全是罪犯,没身份登记过的虫也是一抓一大把。
你骗我?曲生并未忽略雄虫的停顿。
没有我只是在外面生活得太久,有些忘了具体在哪儿。贺凉面上再无破绽。你要不信就去查虫民登记网上绝对没有我的身份信息。这一点,他非常自信。
是吗?曲生打开终端一阵捣鼓,半晌,印着贺凉身份信息的页面被推到他眼前,雄虫幽幽的嗓音自屏幕后传来,这是什么?
贺凉一慎,上面的破卵期跟身份编号都打了码,照片跟名字却清晰得不行,北域这一块知道他名字的只有杜围他们
察觉到脖颈处的挠动,他忙开口解释:是赫提上将你应该知道,是他将我买走的。
大概是为了他们的伴侣仪式,也不知是不是今天,想想赫提辛苦准备了那么久,身为当事虫的他却出了岔子,贺凉心里没来由的就生出些愧疚。
曲生盯他片刻,我就当你说的是真话。
脖颈处温凉的触感终于消失,曲生蹲下身,因着高度差微仰起头,黑发乖顺地披散在肩上,该我回答你的问题了我不知道。话落,红唇挑衅地扬起。
贺凉:好气哦。
贺凉别过头,再不想跟这虫玩一问一答的游戏。
那张脸又挪到了上方,鲜红的唇绽开个少年气的笑,几乎轻哄道:别生气嘛,我的信息素也被老板抽尽了,你看黑发被撩起,露出白皙的脖颈,曲生的腺体确实是透明的。
贺凉目光微滞,曲生的信息素可谓是虫产哔_药,那他的?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奈尔是不是跟星际时代那帮强盗一样,企图制造出雄虫信息素的替代品,加上他昏迷前看到的蓝斑虫说不定两年后的病毒实验也是奈尔主导的?
唉都怪你,老板都不让我出去了。曲生秀气的脸上满是哀怨。
贺凉回神,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我今天不想回答问题了,你明天再来问。贺凉追随曲生的身影,才发现不远处也有一座手术台。
曲生颇为熟稔地躺了上去,还将那张薄薄的无菌布盖在身上,连脸也一并藏了进去。
贺凉:
四肢还是疲软无力,贺凉呆呆地望着金属质的天花板,昏昏欲睡之际,一阵如雷鼾声乍起,将他的瞌睡虫轰散得干干净净。
贺凉瞳眼一瞪,这货真不会被雌虫嫌弃吗?
那鼾声是一阵儿一阵儿的,他想眯眼休息会儿都不行,待他能动弹时,起身才发现这屋里四周连个窗户都找不到,墙也是金属的,上面贴了层薄薄的红砖墙纸。
他又不信邪地沿着墙壁摸索,摸到了柜子上摆着的面包。
那面包只有拳头那么大点儿,他的肚子却空得能装下一头牛。
贺凉悠悠一叹,拿起面包靠墙坐下吃了起来。
你饿了?不咸不淡的声音乍起。
贺凉微顿,抬头才发现曲生已经醒了。
早说啊,又不是不给你吃。
贺凉:
曲生步履轻快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虫停在柜子前,随后弓身有节奏地敲了敲铁皮柜门。
半晌,柜门哔的一声自动开启,一份热气腾腾的拌面规规矩矩地摆在柜子中央。
吃吧。
柜门关闭时,贺凉注意到柜子后的一面似乎是能开启的,但这大小,他也钻不过去,外面说不定还有虫看着。
贺凉再一觉是被鼻间的痒意刺醒的,上方悬着个熟悉的脑袋,一头黑发流泄到他的脸上,鼻尖的痒意源于脑袋主人手里的头发尖。
都快九点了,你怎么还在睡?曲生放下头发,支着下巴看他。
贺凉起身,揉了揉昏沉的头,察觉到肚子似乎都没怎么饿,便问:我几点睡的?
曲生眼里闪过些兴味,六点,该我问你了
贺凉:也就是说,他才睡两个多小时?
你训练过?曲生凑近了些,目光意味不明地落在他身上各处。
贺凉往后靠了靠,余光瞥见曲生的通讯终端大大咧咧地摆在手术台上,黑眸微闪,如果知道解锁密码,他是不是就能够登入个人账号给赫提发讯息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来自极乐之地那个罪孽重生之地,弱小的雄虫想要保护自己,学习一些防身技能不是很正常?
曲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噢你还有问题吗?
奈尔去哪儿了?他都醒来这么久了,奈尔没道理不来看一眼。
曲生弯了弯唇,当然是去参加亚萨拉帝国的虫型兵器赫提上将的伴侣仪式,毕竟北域跟亚萨拉也算是长久意义上的战略合作伙伴。
贺凉心一沉,如果是这样赫提还能找到他吗?
又该我了曲生扒着手术台两侧,娇小的身躯迫使他仰头才能看见贺凉的脸。
察觉到雄虫后倾的动作,他又逼近了些,动作变成了俯视,你以前该不会是只雌虫的吧?话落,嘴角恶趣味地扬起。
现在确实有这项医疗技术,不过大都是雄虫改造成雌虫,且还需要找到合适的器官供体。
贺凉有些语噎,当然不是。
曲生又贴近了些,却被雄虫一掌抵住,他垂眸看了眼胸前那只手,嘴角微微抬起,你在害羞?
贺凉:
第16章 来自虫冢
你的味道有些呛虫。贺凉说话毫不客气。
曲生面色一僵,又不怀好意地扯了扯嘴角,整只虫抵着贺凉的手爬上手术台,就呛你。
那股子酒味儿愈发明显,贺凉的手忍不住用力,本意是想让雄虫远离他,却不想压在他身前的虫轻得跟羽毛似的一推就倒,还摔下手术台发出不小的动静。
空气诡异地静默了几秒。
贺凉呆滞一瞬,又侧身低头去查看。
雄虫仰趴在地上,鼻眼殷红,瞳眸盈着水光,见他看过来就是一瞪,泪珠霎时滴落,而后愈发汹涌,呜哇!我的屁股!贺凉你不是虫!
少年清亮的嗓音响彻整个房间。
贺凉头脑宕机,片刻,伸出手磕磕巴巴:你你别哭啊
曲生抽噎了几下,一行透明的液体自他鼻孔溢出,而后又跟面条似的嗦了回去,我屁股麻了!你扶我!
贺凉说不出他是什么感觉,毕竟活了两辈子从没安慰过人,更别说对方还是个男人。
呜哇!你赔我屁股!一声更剧烈的嚎哭打破了他的纠结。
贺凉忙下手术台安抚雄虫,你别喊!我扶!
曲生停下哭嚎,顶着双红通通的眼抬头看他,而后张开了一双手。现在腿也麻了。
贺凉滞住,曲生鼻孔下还有亮晶晶的东西,真的让虫不忍直视。
曲生见雄虫呆愣着一动不动,又抬手往他眼前挥了挥,我要回床上躺着休息!
雄虫回神,神色不明地盯他片刻,而后掐上他的腰,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他就被贺凉扛了起来,血液倒流进大脑,浓密的长发也拖擦着地板,整只虫跟个挂件似的随着雄虫一颠一颠的走动晃晃荡荡。
曲生:
紧接着,他被雄虫抛货物似的扔在了手术台上,屁股又是一阵钝痛,他禁不住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个粗鲁的家伙!曲生皱眉揉了揉屁股。
你还欠我一个问题。雄虫明朗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曲生抬头看他,你先问的,刚才我问了你最后一个问题。
贺凉唇角微微勾起,你刚才连续问了我两个问题。接着比了个剪刀手,两根手指贱兮兮地来回晃动。
曲生微顿,秀气的眉一蹙,那你问。
奈尔应该还在亚萨拉的a城,那他们应该就在a城附近,按着他醒来时的饥饿感推算,时间至少过去了一天,伴侣仪式自然是取消了这么看奈尔最晚明天就能到这地方来。
贺凉斟酌片刻,问:你们老板跟虫冢合作多久了?
这问题能被回答的几率大概很小,如果曲生又弯弯绕绕地避开,那就验证了他的猜想,奈尔跟虫冢之间有合作,还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曲生掩嘴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在表达他的问题很无趣,憋了半天就问这个?北域谁不知道老板就是在虫冢破卵的?跟虫冢有联系不是很正常吗?
曲生并不知道两年后的病毒实验与虫冢的秘密,他觉得无聊的问题答案对贺凉来说无异于重磅炸.弹。
他见贺凉瞳眸紧缩,禁不住嘲笑:很奇怪吗?老板的蓝斑在身上,你一只外地虫不知道也很正常。脸上写满本地虫的优越感。
奈尔的体温确实符合死生者,至于味道,大概是用什么方法遮掩了?
贺凉垂眸看向曲生,今天的问题就到这儿。他想知道的,都差不多了。
这么一联系,那部虫冢纪录片的大火多半也有奈尔的推动,说不定开发精神力的实验已经隐隐开始了,只是两年后才会用到蓝斑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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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尔不出预料的在第二天夜里来了这儿,也让贺凉知道原来这房间的门在一格一格的金属质天花板上。
彼时他正躺在手术台上酝酿睡意,天花板其中一格就开始松动,贺凉警惕地起身,一座铁梯咔哒咔哒地缓缓延展下来。
老板!曲生跟只花蝴蝶似的飞了过去。
待铁梯停稳时,一只穿着皮鞋的脚率先踩上铁梯发出噔的一声,随后是另一只,在空旷的房间里响得不行。
奈尔的脸渐渐出现,他似乎是参加过什么宴会,身上还穿着套灰色礼服,整只虫看着贵气优雅极了。
一声腻歪的小甜酒打碎了这层气质。
贺凉听得一个激灵,眼瞅着曲生圈上奈尔的脖子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