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家的小娘子 第33节
且……家里的生意总归是要做下去的,要做下去就得进铁料,进铁料就必须得去州府,这一趟无论如何也略不过去。她躺在床上睁着眼想了想,又要起身。
但赵归胳膊重,将她压着她有些起不来,便推了推他:“赵归,烦你将胳膊挪一挪,让我起来。”
赵归不动,双眼仍闭着,问:“去茅厕?”
她叹了口气,“我睡不着,想着给你收拾行李去,你忽然便说要出远门,现下还什么都未准备……不然你晚一日再去?这般属实仓促了些。”
赵归这才睁了眼,但他仍没将胳膊挪开,而是双手滑到女子纤细的腰间。
养了这么些时日,小妇人的腰却还是这般细,甚至还没他手掌宽,但初时软了不少。
想来也算是长了些肉,穿了衣裳肉眼看不出来,如今他的手卡着腰间掐了掐,便能感觉到些许。
周梨花忽地被他挪到他宽敞厚实的胸膛上,有些懵。
下一刻,他的大手便在她臀上拍了拍,跟拍西瓜似的,没用多少力,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
然后那只手便掰了掰那纤细的腿。
她反抗不得,成了这副骑在他身上的姿态。
她心里有些怵,颇有些小心地问:“赵归你明日还要赶路,今日便莫要闹了。”
赵归道:“也可晚一日再去,不着急。”
周梨花咬唇。
赵归问:“药用完了?”
她缓缓点了点头。
赵归又问:“好了?”
周梨花下意识想说还没好,但话到嘴边犹豫了下,有些慌地咽了咽口水,道:“好、好了。”
孩子的事情不能一拖再拖,左右不过是遭些罪,虽然疼,却也疼不死人。为了能早些有个孩子,那些痛她也是能忍的。
况且赵归明日走确实着急了些,她还什么都没给他准备,毕竟是要远行,自然要准备充分些,路上才好走。
她话音方落,那满是茧子的粗糙大手便探进了她的衣衫。
他手当真是糙,磨得她身上有些疼,但这些疼算不得什么,她轻易便能忍了,真正的疼可还未开始。
她有些想退缩,可刚才话已出口,现下想反悔也是不成的。
赵归骤然翻身,两人顷刻间变换了位置。
大手落在那棉花般柔软的位置揉搓着。
他的声音暗哑:“这处好似大了些。”
她臊得想‘啐‘他,还未来得及,嘴便又被堵住。
她想骂的话,便只能在心里尽情骂个痛快。
但是很快,她便是在心里也骂不出来了,只一个劲儿的哭着求饶,企图用哭泣让赵归心软些,对她多些怜惜。
结果怜惜没换回多少,她的指甲便在他背上多划了几道痕迹。
狗一向警觉,屋外趴着睡觉的两只小狗夜里被吵醒,又开始疯狂用爪子挠门,带着奶气的‘汪汪‘声此起彼伏,乐此不疲,越叫越欢,跟那结亲队伍的喜娘唱轿似的。
须臾,屋内的男主人终是不耐烦了。
一个东西砸在门上,‘哐当‘一声响后,便是男主人的沉声喝骂。
狗子安静了,委委屈屈地呜咽两声,然后老实的趴下,之后便是屋里再吵,也不敢再叫唤了。
周梨花还当赵归真的会推迟一天再去州府,第二日醒来却发现自己天真了。
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昨日赵归折腾了她许久,今日照旧是浑身酸软,不过那处却不如上一次那般疼了,只是稍有些不适。
她起了床出门,屋里屋外皆看不到赵归的影子。
这时她还想着兴许是出去了,全然未去想赵归是不是去州府了。
毕竟昨日没休息好,她觉得赵归没理由着急赶去州府。
毕竟家里生意停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日两日的,也无需着急。
这般等到晌午,她将晌饭做好,却迟迟未等到赵归回来吃晌饭,心里一咯噔,这才慌了神。
连忙进屋去四处翻了翻,发现赵归的衣裳少了一套。
当真去了州府了。
他这一趟除了一身衣裳和一些银子,便没带别的了,清减的很。
周梨花坐在床上,不知为何,只觉着心里空落落的。
但很快她便安慰自己,赵归不过是去个三五天,出不了什么事,心里才好受许多。
也是这时发觉,自己这段日子已经全然将赵归当成了自己的依靠,有他在她便觉着安心,什么都不怕,便是遇到了麻烦,她也信赵归能解决了。
不过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赵归是自己的郎君。
女子依靠自己的郎君,谁不说一句天经地义。
赵归往常是个不爱说话的,她觉着他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但这会赵归当真走了,不在家里了,又莫名地觉得家里好生冷清。
总归一句,赵归一走,她便整个人都没了主心骨一般。
后来又忍不住想:他晌饭吃了没?晚上在哪歇息?
路上若是遇到劫匪怎么办?若是被小偷摸了钱袋子又如何是好?
越是这般想,她就越发担心不已。
赵归不在家的消息很快就穿到了徐有剩耳朵里。
他一个小弟告诉他的,还给他带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老大,姓孙的说这是好机会,他要出二两银子给咱们,让咱们趁着这个机会拆了赵家铁铺。”
“老大,咱们是不是今晚就去干他丫的!”
徐有剩在小弟屁股上踹了一脚:“滚蛋!那鳖孙二两银子就想打发咱们,当咱叫花子呢!赵归不是个好惹的,你也别给老子惹事,咱就老老实实等着半个月后找赵归领钱去。”
小弟道:“他真能给?我怎么感觉他是忽悠我们呢?”
徐有剩烦躁道:“给不给我不知道,但我懒得惹他,这半个月你也给我老实点,半个月后你们要是怎么对付他我不管,这半个月憋也得给老子憋着。”
第30章 遭贼
这般到了第二日,周梨花来了精神,不总担心赵归了,而是跟往常一样勤快地将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好。
到了晌午,她正在做晌饭,外面有人喊,说她家里来客了。
她便放下锅铲去开门。
其实从成亲到现在,她也未听赵归说过家里的亲戚,这么长时间也未有亲戚上门过。
而她自家,她觉着自己已经跟娘家人表明了态度不愿往来,所以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大门打开后,门外站着一对母子。
妇人眼角带着皱纹,瞧着约莫三十来岁,实则不过二十五岁。她怀中抱着的幼童瞧着有五六岁的模样。
妇人比周梨花印象里要显老许多。
这两位便是周大柱的妻儿。
周梨花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便冷下脸来要关门。
周钱氏忙伸手挡住,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但即便是笑起来,眉间也仍旧带着难以掩饰的愁苦,她边挡住门,边急切说道:“小妹,你先别关门,我这趟来便是代替咱爹来给你道歉来了。”
周梨花动作一僵,门边被钱氏推开。
随后钱氏便开始往屋里钻,她回过神来想拦,但人都已经进了院子了。
周钱氏目光在院子里匆匆扫了一圈,也没多看,将儿子放到凳子上坐着。
便转身对着周梨花道:“咱爹娘都知道你心里憋着气,我更是知晓你心里怨我,你是不晓得,知道你被孙家那些杂碎买了,我多愧疚。”
“你哥哥是个蠢的,前些日子遇到你高兴得很,却不想又在火上加了油,其实他啊,当初也跟我说愧对你,甚至说若是早知道孙家是那般情况,他便是宁愿狗剩子病死,也不能将你推到火坑去。”
“我知晓当初是我咄咄逼人了些,我自私,我有罪!但我是个做娘的,我没法子看着我儿子死,便是阎王爷说我做了坏事要下地狱受油锅,为了狗剩子我也心甘情愿。”
周梨花咬着唇,脸色难看得很。
当初便是周钱氏以死相逼,抱着狗剩子要跳河,逼着她娘答应将她嫁到孙家的。
若说那个家里唯一在乎她的,也就只有她娘一人,可到最后她娘也哭着求她嫁到孙家去。
周钱氏继续道:“但是我们当初也是被媒人给骗了,只是知道孙家小郎身体不大好,却不晓得他患的是痨病,你嫁到孙家后也不愿回娘家,我们心中愧疚自认没脸见你。”
“你便是怪我们也是应当的,但是小妹,咱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你说你不认我们,那你若是将来受了委屈,又有谁能依靠?嫂子是过来人,今日来城里给你外甥看大夫,便想着来劝你两句,咱们女子嫁了人,若身后每个娘家撑着,便总归比旁人气短些。”
“再说你随没有公婆,那赵归还能当真一个亲戚也没有?到时候便是他们拿捏你,你又找谁说理去?咱们女子还是得有个娘家才活的硬气些,你也该看开些。”
周钱氏说了许多,直说的口干舌燥,见周梨花不说话,显然是有些动摇了。
她偷摸着打量着这个院子,目光落到趴在门前的两只小狗身上。
这两只狗瞧着当真胖,能将狗养的这般好,想来家里的确不错。
她又想起方才见到的铺子,是用石头盖的,比乡下泥巴磊出来的好了不知多少,心中便认同了丈夫的话。
看来小姑子如今确是苦尽甘来,日子过的不错。
周钱氏是个精明的,嫁到周家后家里事情便都听她安排,便是公公也服她掌家,她婆婆是个性子软弱的,虽因着周梨花的事情与她闹了一段时间性子,最后也还是由着她说的算。
而她自然也会盘算的很。
这会儿见周梨花还没有回应,眼睛一转,便走向自己儿子,将正在啃玉米的儿子抱下来,拉到周梨花面前,按着他便要让他下跪,口中同时说道:“狗剩子,娘在家就常告诉你你的命是小姑姑救的,做人总该知恩图报,何况这是救民之恩,现在便给你小姑姑磕个头,往后她便也是你娘,你得当亲娘供着。”
周梨花原本正在心中劝着自己莫要心软,虽然周钱氏说的冠冕堂皇,但她想到那段日子,便无法原谅他们,她的心是在那段日子里一点一点磨硬的,又如何能轻易软下来?
可哪知周钱氏竟忽然来了这招,听到周钱氏的话,她原本硬下来的心也忍不住软了些许。
然而下一瞬,狗剩子忽然将手里的玉米棒子砸到周梨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