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导演:除了沈老师和封凌,其他演员都回酒店吧。沈淮走进保姆车,阿童给他倒水,他说:凉一点的。
阿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给他一杯凉水。
沈淮慢吞吞喝水时,收到封凌一条消息。
封凌:[沈老师,我可以喝酒吗?]
沈淮喝水的动作停了下来。
剧本中这场戏里程怀霄就是喝了酒才来找朱夜曦的,封凌不知道是想更入戏,还是有其他原因,也想喝酒。
他发消息来问他,应该是问他介不介意。
沈淮一度以为他很讨厌男人身上的烟酒气,不仅味道难闻,还因烟酒气背后人的不稳定。
可如果放在封凌身上好像又不一样了。
封凌不吸烟,聚会时偶尔喝酒,他回国的那个晚宴上就喝了两杯酒,当时沈淮靠他很近,闻到他身上和他一样的香水味,还有层淡淡的威士忌的味道。
沈淮:[请便。]
沈淮只回了这一句,他不知道封凌喝了多少,下车后,看到他也没看出来。
封凌喝酒不上脸,脸色如常。
他正站在导演身边听导演讲戏,沈淮过去后,导演再次问他们:还需要再试试戏吗?
沈淮看了封凌,封凌说:不用。
有点奇怪,其他戏份他们都试过戏,反而是这两场戏没试过。
不试也好,不试有不试的好处。
走廊和屋檐下已经挂上了灯笼,沈淮穿着男装时最常见的红色衣袍,衣领对襟中露出一道晃眼的皮肤,墨发低垂,站在一个灯笼下眉眼带笑。
封凌恍惚有种他们将要拍一场大婚之夜的戏份的错觉。
导演:那就准备开始吧。
各组都准备了起来。
第一场戏,程怀霄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关着朱夜曦的房间,两人对视。
道具组在沈淮脚踝套上一条细细的铁链。
剧中他被程怀霄以避免继续为祸天下的理由关在这里,能为祸天下的人,自然不能只用一道门关着。
沈老师,可以吗?
沈淮晃了一下脚,长长的,另一头连在柱子上的铁链发出一阵轻响。
铁链做成细细的一条,每一个环扣都精致无比,偏偏颜色是沉重的铜黑色,带着暗夜蓝的纹路,禁锢在白皙纤细的脚腕上,有种脆弱又禁忌的矛盾感。
可以。沈淮说。
见他满意,工作人员收拾好退了出去。
拍完封凌穿过走廊,就是他推门两人相望。
程怀霄进来时,朱夜曦正研究脚踝上的铁链。
顺着程怀霄的视角,镜头给到朱夜曦脚踝上。
他坐在床上,有铁链那条腿曲着,修长紧实的小腿从层层衣袍中露出,在宫灯下白到反光。
手指扯着铜黑的铁链,另一端锁在脚踝上,被这样拉紧后,铁环勒紧脚踝,脚背微微弓起。
听到声音,他转头看过来,浓黑长发随着动作在背后四散滑下。
程怀霄深深地看着他,因为酒,他的眼眸没有平日里那么清明,像是有炽热的火光在晃。
朱夜曦只看了他一眼,就面无表情地转回头,连平日里淡淡的嗤笑都没有。
程怀霄走到他面前,在床上落座的下一秒,把他的脚握在手里。
他掌心的温度很高,朱夜曦天生手脚寒凉,被握在温烫掌心里的瞬间,脚趾绷直,下意识向后缩。
那只手却毫不相让地紧握着,并用更大的力道,把脚背攥出一片红痕。
程怀霄,你放开。
程怀霄不理会他,喝了酒后他的话并没有比平日里多。
他盯着手里的脚,把脚踝上的铁链向上推开,一手轻松握住脚踝把人向他身边拉。
铁链发出一阵细碎清脆的响声,衣被摩挲窸窸窣窣。
程怀霄手指用力按在他的脚底心。
那里是很少暴露受刺激较少,因而特别敏感的地方,密密分布的神经把这种麻麻的刺激传到小腿和脊髓中。
小腿绷得特别紧,突然之间,连着脚踝都在抖。
沈淮不耐地皱起眉。
他的小腿又抽筋了。
他不知道封凌发现了没,镜头就在他面前,他面上维持着惊讶又愤怒的表情,几乎用尽他全部演技。
那表情几乎要崩了,慢慢染上难耐。
小腿抽筋太难受了,小腿肚子上一抽一抽的,又疼又酸,无力地在封凌手中挣扎扭转,而实际只是绷得更紧,徒劳无力。
导演从监视器中抬头,似是有些疑惑。
程怀霄,你,你松手,我腿抽筋了。
导演看向封凌,他知道沈淮叫的是程怀霄,而不是封凌,这说明不是完全的叫停。
听到他狠厉又带喘的声音,封凌手上动作一顿,不由看向每次拍亲热戏都要抽筋的小腿。
他早察觉到抽筋的小腿。
平滑凸起的膝盖骨下,小腿前所未有地侧绷着,冷白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更清晰地映了出来,看起来用尽全力,其实已经酸疼得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了。
全是抽筋时,小腿肚细长肌肉自发的紧缩。
封凌深深地看了好几眼,喉结微动,但是他并没有松手。
小腿抽筋时,脚背也崩得特别直,五根漂亮的脚趾紧紧蜷在一起。
手不仅没松开,脚心处的手指还更用力地向下按压。
食指和中指强硬地插挤进蜷缩在一起的脚趾中,把脚趾分开,就像分开还未开放的花骨朵中紧密卷在一起的花瓣。
第一次,小腿的抽筋过了一分钟都没缓和,还抽得更难受了,沈淮痛苦地紧眉头,用力咬了下唇,另一只脚毫无顾忌地踹到封凌肩膀上,松手!
导演:!
他能看出沈淮是真的难受了,谁都知道抽筋并不好受,何况是还是被这样握着,那一脚的力度可一点不含糊。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一脚效果可太好了。
沈淮没叫名字,他看不出这是沈淮的临场见机发挥,还是沈淮真的受不住要封凌松手。
他不敢说,十分不人性,他真的不舍得拍摄就这样停下。
他只能紧张地看着封凌,祈祷他能在沈老师的脚下坚持住。
封凌没有让他失望,并表现得超出他的想象。
沈淮踹的那一脚几乎就用尽了他的力气,封凌肩膀宽而平,稳稳地几乎没怎么动,而肩膀上的脚却没力气了。
要从肩膀上滑下来时,被封凌另一只手握住。
这只脚不是很厉害吗,踩过那么多男人的胸口,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两只手各握住沈淮的一只脚,向两边分开他的腿,倾身而下。
抽筋的腿和正常的腿落在床上的姿态完全不一样,抽筋的腿终于被放过了,另一只腿被压着。
下唇传来尖锐的刺痛,沈淮还没反应过来,舌尖就被染上了涩涩的酒味。
沈淮睁大眼睛,头皮发麻。
床上的人有点气急败坏地拽住封凌的头发,束在玉冠中的长发被他抓散,落了一身。
同时他肩上的绸衣和红纱也被拽下了。
程怀霄,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正经,内心龌龊!
第35章
同样一句话,不同场景说出来,效果完全不一样。
上午沈淮冷淡地站在那里,认真看剧本时突然来这么一句,封凌心虚紧张。
而此时真正开始演戏,戏中沈淮以和平日里完全不同的感觉,震惊又愤怒地骂出这句话,封凌大脑嗡嗡作响。
差一点,这场戏就要因他卡住了。
封凌脑袋不怎么清醒地想,幸好他喝了很多酒。
不然,在沈淮说他抽筋的时候他就投降了。
扯在头发上的手被握住拉下,同时红绸腰带被抽走,不容拒绝地捆在了两只手上。
肩上的衣衫更是落了个干净,红紫的伤痕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染红了双眼。
沈淮被封凌微抱起,封凌眼眸如深海,手指拂开他额前的一缕头发,深深地看着他,喉结微动,低头时叫他:宝贝。
这是封凌平日里绝对不会对沈淮说的话。
比试戏时还要喑哑,压抑着沸腾。
他的手不知何时移到沈淮的后颈,卡着细长的脖子不容后退地带向他。
导演激动地搓手,让摄影师拍他们接吻的侧面。
沈淮说过侧脸最考验男人的颜值,被他夸过的封凌侧脸帅得张扬,而沈淮那张脸就没死角。
两人皆是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流畅,嘴巴开合时下颚伸长与收紧都叫人叫绝。
何况侧面还能拍到封凌的手在沈淮的背上。
他的手掌和他身高成正比,手掌大手指长,指节指骨突出,一双手可以将沈淮纤薄的后背覆住,慢慢向上推,弄皱柔软的里衣。
一半手掌按在里衣上,一半贴在肌肤上。
衣物窸窸窣窣,每个人的衣服有好多层,在床上堆成层层叠叠一堆,长长地垂到地板上。
床上是绵软如云的丝绵和羽绒被,凹陷起伏。
屋檐下垂着两盏朦胧的宫灯,在秋风中摇曳。
怀霄哥哥,怀霄哥哥,轻点。
当沈淮皱眉流泪说这句话时,封凌头脑一震,几乎要炸开。
导演和摄影师都难以回神。
沈淮拍过那么多戏,双眼湿润有过,眼角泛红有过,这样流泪还是第一次。
那双眼睛有一瞬间不再那么清澈,像是覆盖了一层水雾,转瞬凝成一颗清透泪珠,大颗泪珠滚下时压弯浸湿了下睫毛,躲在睫毛处的那粒小红痣水红明丽,衬得眼睛空濛撩人。
封凌忘了剧本,忘了动作,只能看着他。
大脑轰然,心脏紧缩。
世界里只有他的眼泪,和带着哭腔的低声求饶。
他第一次知道,求饶也能挖出人的暴戾。
几场戏拍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卫黛还在等待着。
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不会有什么,拍戏时导演还是进行了清场,连她都不让进。
中午想看试戏被导演赶走,她就猜到了这个结局,可她还是想在这里蹲着。
已经超越对工作的热爱,是在真情实感地磕cp了。
和她预想的一样,先出来的是导演和摄影师。
可是这么晚了,老年作息的导演竟没立即收拾回去,而是坐在一边看回放,说是看回放,眼睛一直向房门那里偷瞄。
看起来莫名有点怂怂的感觉。
卫黛:?
几分钟后,封凌出来了。
她猜这场戏封凌一定很喜欢,是在现实里短时间里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所以应该是兴奋,暗喜。
可是当时封凌的神情很不好说,就一言难尽。
当一阵冷风吹过时,他好像清醒了点,飞快地摸了下鼻子。
也是有点怂的样子。
卫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封凌出来,导演忙招手让他过去,卫黛也悄悄蹭过去一点,假装不在意地听他们说话。
导演对封凌说:沈老师腿抽筋,我们本来要立即停止拍摄的,是看你还在继续,我们才没打断,你等下要去跟沈老师好好说说,别让他生气。
封凌:?
他不背这锅。
沈老师腿抽筋时,我没动作,是看导演你没喊停,这才继续的。
导演生气:你可别胡说!是你。
封凌不动如山:你是导演,都听你指示。
卫黛:???
你们还是人吗?
她只是听着小腿肚子就开始酸疼了。
怪不得现在一个个这么怂。
活该啊。
但是
卫黛吞了口口水,不敢想象那场景。
她竟然该死地想偷监视器看,不看睡不着那种。
你闭嘴!你摸着良心说话。不等封凌开口,导演就说:我年纪大了,要早点回去睡了,等下你跟沈老师一起回去。
他这句话刚说完,沈淮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导演那张枯叶脸立即笑成花。
沈淮出来时,衣服好好地穿在身上,腰带和领口都规规整整,长发柔顺地垂在背后,和进去时一模一样。
只有唇上的口红没了,浅色的唇上干干净净。
导演:那,我先回去了,很晚了,沈老师可以和封凌一起回去。
封凌:
沈淮上了保姆车后,封凌硬着头皮挤进去。
封凌小时候学过散打,沈淮具体不清楚他学到什么程度,但他猜阿童要是想拦,封凌是进不来的。
沈淮似笑非笑地看了阿童一眼。
一颗粉宝石就被收买了,他的粉跑车不香了吗?
不如让阿童去给你当助理吧。
阿童木若呆鸡,好像不明白沈淮在说什么。
封凌也一样不明白,他站了几秒,坐到沈淮对面,问:沈老师腿还好吗?
沈淮依然是似笑非笑的样子,情绪不明地说:现在问是不是晚了?
封凌摸了下鼻子,不吭声。
阿童表忠心附和:晚了。
封凌:
沈淮放下手里的杯子,微微上前倾身,我都说我抽筋了,你为什么还不停下?别说导演没叫停。
沈老师腿太容易抽筋了,停下再开始可能又会抽筋。封凌说:沈老师应该不想重拍一次。
只是这样吗?沈淮靠他更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怎么感觉我抽筋,你握着我的脚踝时,反应有些激烈呢?
封凌错开视线,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沈淮所有所思,我听说很多人是潜在抖s,我酸疼难受的时候,你反应更激烈些,难道你也是?
不是。封凌立即否认。
接着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情景,他又迟疑了。
封凌又开始怀疑自己,这次怀疑他变态的程度更重了。
当他看向沈淮时,沈淮已经坐直身体,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他越这样,封凌越紧绷,心跳越快。
拍摄前,你为什么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