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你的成绩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有什么资格进我的培训班?你不要脸我还要口碑,我不可能让你毁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事业。】【一个培训班而已,算什么事业?你想要,我送你个学校都行,你喜欢小学、初中还是高中?或者一体的?再不然,大学也行。】
萧然然轻飘飘的语气把她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心击得粉碎,她穷尽一生都不可以达到萧然然这样的高度的,无法超越就无法甩脱,更无法报仇,她几乎要再度失去对人生的希望。
幸好还有刘艺在她身边,看到刘艺她就像起了刘建辉,想起刘建辉在医院走廊对她说的那些质朴却极有哲理的话。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还能折腾。】
是啊,奶奶已经去世了,可她还活着,她还能折腾,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能放弃!
她要让萧然然付出代价,她要彻底摆脱萧然然!
刘艺说,报复一个人就要瞅准她的软肋,萧然然怕失去什么咱们就夺走什么。
萧然然怕失去什么?好像是她!
对啊,萧然然最在乎的不就是她吗?!
之前一直困扰她的难题瞬间得解,她豁然开朗,萧然然最在乎的就是她,如果她离开萧然然,萧然然一定会痛不欲生,这不是最好的报复吗?
离开的方法无外乎两种,一种是生离,一种是死别,死别是下下策,生离才是最优选。
试想一下,如果她离开萧然然和别人结婚生子,萧然然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该有多让人身心舒畅?
可这也仅仅是试想而已,萧然然疯起来说不定会杀了她的老公孩子,她不可能为了一时爽快冒这么大的风险。
这样看来,就只能选择死别吗?
死别也不行,如果能死她早在奶奶去世那天就死了,犯不着拖到现在。
既然生离不行,死别也不行,那能不能综合一下?表面看着是死别,实际是生离,也就是传说中的死遁。
如果死遁,她既能安全逃脱,还能让萧然然痛不欲生,只要萧然然确信她不是自己想死,而是意外身亡,矛头就不会指向刘建辉和刘艺,萧然然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找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剩下的就是怎样把办法付之行动。
这里不是小说电视剧,买不到假死的药,就算真有,她也不敢把尸首留给萧然然,一来有被拆穿的风险,二来也可能被活活烧死在焚尸炉。
不留尸首的意外,那最好就是掉进大江大海,这样广袤的水域,想打捞一具尸体简直痴人说梦,比掉山崖靠谱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会游泳,这个萧然然一直都知道,她想伪装意外更容易。
可她和萧然然的关系剑拔弩张到这种地步,怎样才能不引起怀疑的一起去游船呢?而且,死遁之后,她最好可以离开华夏,这样就能无所顾忌的继续她的后半生。
思来想去,她终于制定了一个当时来说最容易实现的计划。
她要蛰伏到大学毕业,并在这其间改善和萧然然的关系,借此麻痹萧然然的神经,等萧然然以为她真的爱上她,并带她去游船时,再死遁离开。
与此同时,她还要积极发展包您满意,一来可以营造她完全没有出国念头的假象,二来可以攒钱为出国做准备,三来还能以忙碌为借口减少和萧然然的接触,给自己喘息的空间。
打定主意后,她开始留意萧然然对她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到合适的节点表现出自己态度的软化,这样才合情合理不引起萧然然的怀疑。
以往她对萧然然是烦不胜烦的,哪怕是最初还没撕破脸的时候,她也对萧然然毫无兴趣,根本不可能观察萧然然,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关注她。
她发现,萧然然其实根本不喜欢做饭,说不喜欢还是轻的,萧然然非常讨厌做饭,尤其不喜欢油烟味。
萧然然一个人的时候,要么叫外卖,要么下馆子,宁愿饿肚子都不会下厨给自己煮哪怕一包方便面。
可如果她在家,哪怕说了不饿,萧然然都会跑厨房给她做宵夜,还抱着手机研究饼干怎么烤,脆皮五花肉怎么做。
她还发现,萧然然其实并不是真的热衷于黄色废料,萧然然可以忍耐整整一年不碰她,这期间也没有去看别的女人或者在网上找小电影,甚至也没有亲她哪怕一下,只要每天能看到她,萧然然好像就满足了。
她又发现,萧然然其实非常有商业头脑,萧然然的母亲经常打电话问萧然然一些风投相关,萧然然总能精确地指出目标项目的利弊以及可能的发展前景。
她不得不承认,萧然然上不上大学根本不重要,重读高三就是在浪费时间,甚至绑在大学四年都是在阻碍萧然然的商业发展。
尤其萧然然还选了跟她一样的专业,这对萧然然本身毫无帮助,纯粹就是为了能离她更近一点。
然而发现这些还不算什么,最奇怪的是,她发现萧然然每次发完脾气都会一个人躲进洗手间呆一会儿,通常210分钟左右,再出来时,不管之前多恐怖都会恢复如初。有次她明明听到洗手间有萧然然以外的声音,可等打开门却只有萧然然一个人。
当然,这里说的发脾气不是普通的小脾气,而是大动肝火。
比如,萧然然刚上大一就把一个追她的学长打进icu,自己则躲进洗手间,五六分钟后再出来,狠厉的模样变了,只剩下满脸的忐忑。
如果换成别人,她或许会关心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可换成萧然然,她一点都不想探究。
她不想知道萧然然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也不想知道萧然然经历过怎样悲惨的经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无论任何理由,她都不会原谅萧然然。
她突然不想再观察萧然然了,萧然然对她的好,她不想知道的那么具体。
她不等萧然然制造缓和关系的节点,自己灌醉了自己,给了萧然然这个机会。
萧然然任劳任怨地照顾着借酒发疯的她,她装醉哭诉自己不仅恨萧然然,还恨自己。
【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你这样我还怎么恨你?你是害死奶奶的凶手,我不能原谅你,我不能。】
她捶打着萧然然,哭着哭着,假哭就变成了真哭。
【我恨你萧然然,我恨你!可我更恨我自己我恨我不能纯纯粹粹地恨你,我恨我明明讨厌的要死,可还是会梦见你亲我索取我的画面。我我不正常,我有病,我一定是有病!我才不可能斯德哥尔摩,绝对不可能的。】
萧然然抱着她亲吻她满是泪痕的脸,她趁势抱紧了萧然然。
那晚,顺理成章的缠绵,她一边紧紧搂着萧然然,一边啜泣了一夜的我不可能喜欢你,我不喜欢你,她不知道这一夜足不足够萧然然把不喜欢解读成喜欢,她只知道,她依然恶心萧然然的碰触。
第二天,她依然对萧然然表现出了厌恶,可却故意在一些细枝末节表露出变化。
她会在不小心撞见萧然然洗澡的时候,愣一下,眼神躲闪地出来,等萧然然洗完澡就会看到红着脸颊的她。
当然,她不会让萧然然发现她搓脸搓红的手掌心。
她会在睡着时下意识往萧然然怀里钻,要萧然然搂着她才能睡得安稳。
她还会在萧然然接她回家的时候,情不自禁扬起微笑,然后发现自己笑了又立刻绷起脸,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萧然然冰雪聪明,就算当局者迷,日子久了也能品味出不一样来。
萧然然开始有意无意地灌醉她,然后在她醉了之后,追问她喜不喜欢自己。
她效仿上一次,表现出了喜欢,却就是不说喜欢。
她不可能真的说出那句话的,哪怕明知道什么都做了,再坚持这点鸡毛蒜皮实在可笑。
可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是她仅存的自尊心,是她确信自己还是自己的最后一点坚持。她宁愿一边忍着恶心一边任萧然然为所欲为,也必须要坚持的坚持。
好在,即便没有这句话,她和萧然然的关系也在一点点改善,一切都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她终于不再对萧然然横眉冷对了,终于开始对萧然然笑了,终于能跟萧然然一起窝在沙发看电影,还能讨论两句影评。
她的转变自然而然,萧然然丝毫没有怀疑,除了依然还是会因为争风吃醋发生不愉快,可有她的引导,萧然然也开始从武斗满满向文斗靠拢。
比如,以前发怒只会打人,现在则是暗地里把人整退学/破产,这样更具隐蔽性,很多时候她根本察觉不到,摩擦也随之减少。
眼看着毕业渐渐临近,她和萧然然也已经冰释前嫌,为了让自己死的时候萧然然更痛一点,也是为刘建辉和刘艺多添一道保险,她对萧然然越来越好,并参考了偶像剧里女主和男主蜜恋期的互动,对萧然然不是言听计从,而是该气气,该撒娇撒娇,该关心关心,该勾引勾引。
用刘艺的话说,这叫入戏。
当然,刘艺并不知道她的计划,刘艺演技不佳,她怕刘艺露马脚,刘艺只知道她打算毕业了就离开萧然然。
而且,这计划其实就是破釜沉舟,是有很多凶险在里面的。比如,她不会游泳,茫茫大江大海,她会不会真的假戏真做做了水鬼?
这两年,她一直有在偷偷学习游泳,也在不断完善入水后的自救方案,可总不可能万无一失。
不过她并不害怕,横竖她活一天就是赚一天,她已经多赚了两年了。
越是临近毕业,她就越发焦灼,她无比期盼时间能快点再快一点,她已经无法忍受继续和萧然然扮演甜宠蜜恋,她她厌恶萧然然的碰触,一刻也不想留在她身边。
终于,她毕业了,毕业证拿到了手,后路也已铺好,她故意在萧然然面前刷海城的视频,还盯着屏幕发呆,萧然然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海城交大,联想到了奶奶。
【你想去海城看看吗?】
【不,不想。】
【可是我想了,你陪我去看看吧?】
她半推半就地答应,为自己从当初的心无城府到现在的满腹心机感到悲哀。
旅行很快提上来日程,出发前,她去陵园看了奶奶,满肚子的话只能在心里默默跟奶奶诉说。
奶奶,你在天有灵,保佑我一切顺利吧。
奶奶在天有灵,真的让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根本不用她主动提出坐船游江,萧然然就邀请了她。
她站在甲板,看着夜色中的粼粼江面,萧然然在这一片灯火水色中,美目盈光,长睫生晕,美得就像银河尽头的那颗微星。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马克思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
第72章
那晚的月色很美,月色下的萧然然也很美,萧然然靠在船舷,夜风拂乱她的长发,长发后的眸子璀璨如星。
萧然然靠近她的耳畔小声低语。
【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没告诉你,等成功了给你一个惊喜。】
她心想,我也有一个秘密没告诉你,等成功了也会给你一个惊喜。
也许是终于要解脱了,她看萧然然竟然顺眼了不少,萧然然在船舷索吻她都没有拒绝。
萧然然很高兴,平时她绝不允许萧然然在公共场合太过亲密,这是第一次。
萧然然牵着她的手,在粼粼水光中问她。
【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萧然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问一次,她从最开始的坚决否认,到后来的迟疑否认,再到别问了,你明明知道还问,她始终坚持着最后的那点坚持,无论如何都没有明确说出来。
她微微笑着,用最温柔地眼神望着萧然然。
【怎么又明知故问?你都问了多少次了?】
【可你一次也没正面回答过,就不能给我说一次吗?哪怕就一次。】
【就这么想听?】
【想!】
【那等明天早上我说给你听。】
【为什么要等明天早上?】
【我们不是要看日出吗?我想在出生的朝阳下对你说出那句话。】
萧然然笑了。
【你还挺有仪式感。】
【那必须的。】
【看来我得好好准备求婚仪式,我也得有仪式感。】
【你要向我求婚?】
【对,你答应吗?】
萧然然突然单膝跪地,从裤兜摸出一个戒指盒,推开天鹅绒的盖子,璀璨的鸽子蛋在水月华灯中熠熠生辉。
萧然然出高价让人叫来了船上的小提琴手,一曲《我愿意》深情又浪漫。
甲板上的乘客围了过来,有羡慕的有举手机的,到处都是亲切的笑脸,还有催促她接受的起哄声。
她像所有幸福的小女人,带着惊喜与羞涩伸出了手,永恒的誓言轻轻套在了她的无名指。
萧然然激动地跳起来勾住了她的脖子盘上了她的腰,她措不及防踉跄着靠在护栏,下意识拖住了萧然然的臀腿。
【我太高兴了!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不行了,我忍不住了,我高兴的必须喊出来,我喊了,我真的喊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顾夙夜!好爱好爱好爱顾不修!顾夙夜爱顾不修!永生永世!万万年不变!!!!!】
她抱着萧然然,除了一开始踉跄了下,之后都抱得很稳,萧然然体重很轻,和那非人类的爆发力不同,少女般轻盈又柔软。
她在这儿暧昧缠绵的氛围中,渐渐有些恍惚,看着萧然然勾着她的脖子盘着她的腰,手拢在嘴边,冲着滚滚江水开心地叫着笑着像个小孩子,满天繁星,两岸灯火,氤氲的江面,连夜风都带着虚假的甜蜜。
那一刻,她的心里满满的像是有什么溢了出来,她情不自禁亲吻了萧然然蹭在她脸侧的软白耳根,萧然然明显僵了下,前一秒还孩子气的笑叫,下一秒嗓音就沉了下来,沙哑的像是电音缭耳。
【我们回房吧】
她们回了船舱,想到这大概是最后一次的伪装,她配合了萧然然所有的要求,酣战过后,她这才想起问萧然然。
【你刚才为什么自称顾夙夜?】
【这个说来话长,总之呢,顾夙夜就是我,是我的真名,用了好多好多好多年了,久的你根本想象不到。等回了帝都,我带你去见我的姐姐们,到时候全都告诉你。】
她安静地看了萧然然几秒,微微笑道。
【好。】
萧然然搂着她,亲了亲她汗水的发丝,轮船破水而行,微微的摇晃就像妈妈的怀抱,她们很快便香甜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