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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

    姜平觉得他突然多少能够理解文鸿山的想法,文鸿山很少对他的决定作过干涉,哪怕他自己是一个掌控感很强的人。
    文鸿山某种意义上是个非常单纯的人,他对于他爱的人的期待,都是他们能够自由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大概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姜平渴望爱与被爱。所以他竭尽全力地给出全部的爱。
    文鸿山渴望自由不受拘束的人生。所以他尽可能地给对方选择的空间。
    怎么了?公司有事?
    没有。文鸿山答,最近都没什么事,你专心准备年度大赏。
    放心,我已经出了两版不同方向的草稿,不过明天我想和工作室的同事商量一下,噢对了,这周末我可能要带女儿回趟家,我好久没回去了,得带小家伙回去见见我爸妈。你有空一起过去吗?
    我周末约了几个大客户见面。
    啊那没事,那我自己
    我周六一块儿见他们,周日一起回去吧。
    姜平有些意外地看着文鸿山,以往的文鸿山是不会有后半句的。
    周六那天文鸿山很晚才回来,姜平已经帮他把行李收拾好了,小姑娘还算比较省心,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倒也不怎么吵闹,就是姜平有点担心吃太多了会不会有问题。
    姜平坐在床边开着台灯在翻工作室传回来的新的创意大纲。听见文鸿山回来的动静,起身去热厨房里的醒酒汤。
    应酬难免都是会喝酒的。
    文鸿山今天的澡洗的有点久了。在姜平热完醒酒汤困得忍不住在沙发上打了个盹的时候,文鸿山还没有从浴室里出来。
    姜平敲了敲门,想说人别睡在浴缸里了,但文鸿山一般也是淋浴,浴缸只有他们两个偶尔一起洗澡时才会用。
    无人应答。
    姜平直接开门进去,在家里他们俩都没有锁门的习惯,文鸿山穿着浴袍,头发都还在滴水,整个人跪在马桶前扶着浴缸的边缘一动不动。
    时不时会干呕几声,但也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
    能起来吗?我热了醒酒汤,喝了很多?
    没事。文鸿山说话倒还清楚,酒精没上头,就是一整天连轴转下来,没吃上几口饭,胃里被酒精填得难受,想吐又吐不出什么。
    文鸿山嘴上说没事,站起来的时候脚下还是晃了一下,差点就要往后倒,还是姜平早有准备地扶了他一下。
    第二天一早姜平都怕文鸿山起不来,一整宿文鸿山都没怎么睡,姜平困得迷迷糊糊里知道文鸿山起来了两趟,甚至顺便帮小姑娘喂了次奶,换了次尿布,他本来想跟着起来,奈何他最近也缺觉,被文鸿山稍微按回被窝里就瞬间沦陷了。
    但只能说文总不愧是文总,一早还是起来洗漱,甚至于有心情纠结了一下要不要穿西装回去,被姜平婉言拒绝了。
    但上了车之后文鸿山还是显露出不舒服来,回家的路程开车有三四个小时,两人懒得自己开车,约了个网约车。
    这司机开车挺稳当的,但文鸿山还是觉得自己像在做过山车一样,耳鸣心慌得厉害,文鸿山握着门把靠在车窗上忍着眼前一阵阵的花白。
    这段时间休息得太少了。
    腾出时间来陪姜平和小朋友,他自己就要用更多的时间去处理公司的事务。
    只要他做的挑不出毛病。他家里就不会找姜平的麻烦。文鸿山觉得这是他努力一点就完全可以做到的。
    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现实
    在文鸿山干呕了第一下的时候,姜平反应比谁都快地喊住了司机。
    师傅麻烦靠边停。
    文鸿山拉开车门就扑了出去,干瘪的胃袋只倒出了几口烧喉咙的胃液,最后是几口混着粉色的唾沫。
    姜平抱着孩子腾不出手,文鸿山吐得艰难,整个脊背都剧烈地起伏着,胸膛像是破风箱一样发出可怖的声音,司机师傅下车给文鸿山递了瓶水,也想不通好好的一段城际公路怎么会吐成这样。
    文鸿山漱口完回到车上,没说话,照例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
    还是不舒服?昨天喝太多酒了吧唉早知道不让你和我一起去了,太折腾了
    文鸿山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把姜平的手腕攥在手里,像是怕把什么东西搞丢了似的。
    后面的车程文鸿山看上去都在睡觉,但每一次呼吸带进来的气味,都让文鸿山恶心地想吐。
    小孩子的奶味。
    车厢里并不重的清新剂的味道。
    司机身上不算重的烟味。
    那些气味像是往胃袋里投进了一颗炸弹,让人不住地反胃,但胃里现在已经没有东西可吐了,他昨晚又断续吐了几次,今天早上也没吃东西,勉力喝了两口豆浆,也在刚刚交代出去了。
    文鸿山下车的时候还是努力打起了精神,拎着准备好的礼物上门。
    裴新问打开门的时候还很高兴,他这个便宜弟弟和他在不同城市工作,彼此的忙闲季也不一样,已经好久没碰过面了,但看到文鸿山也一起来的时候,裴新问整张脸都黑了。
    姜平当时早产被送去医院时,医院是联系过家里的,只是辛云亭后来很快回了电话,说让叔叔阿姨不用担心,也不用过来,他在这边照看着就行,怕姜平见到他们反而有心理负担。
    家里也知道姜平的性格,所以后来姜平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家里也装作刚知道的样子。
    但说好要离婚的呢?
    为什么不仅没有离婚还把这个狗男人带回来了?
    文鸿山觉得莫名地感觉到了来自娘家人的敌意。
    最后还是蒋妈妈和裴爸爸打破了这种尴尬,招呼道:都在门口站着干嘛呢?先进来先进来。
    吃午饭的氛围就是尴尬到凝固,姜平看着全家人对文鸿山有种又不怎么喜欢但还是要保持礼貌的氛围,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化解这个僵局。
    他之前就是工作太忙了,而且我这不是也没事嘛姜平试图打圆场。
    我们气的是这个问题吗?他但凡多关心你几分,就不会总是轮到你同学照顾你,我年初二给你打电话,家里就已经没人了,你说你留在那儿不回来是要陪他过年!他陪过你吗?啊?我看你们俩就不合适,趁早离了算了!裴新问从小就是个爆脾气,而且对自己的便宜弟弟保护欲爆棚,这会儿姜平主动开了这个话端,裴新问的火气蹭地一下就起来了。
    新问。蒋欣头疼,她对自己亲儿子打小的暴脾气是真的头疼,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倒像姜平才是亲生的。
    裴爸爸一直是个佛系的乐天派,啥事都乐呵乐呵的,一般的事儿上都没什么意见,非常放任自流,这会儿也颇有点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意味,看热闹似的看着小辈闹腾。
    关于我们的婚姻关系是否存续这件事情我已经和姜平谈过了。文鸿山镇定自若,我们暂时不会解除婚姻关系,我有信心之后也不会。
    你这个人真是
    在裴新问的脏话脱口而出之前,文鸿山毫不留面子地打断了他,有些不解地反问道:我和姜平的婚姻要不要继续,由我和他决定,和你有什么关系?
    鸿山,别这样。你你先去看看女儿好不好?姜平紧急救场,大家对于家庭这件事情的理解和概念不一样。
    说到底你这种钢铁直男到底凭什么配得上我弟?什么叫做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是我弟弟,我的家人,我们关心他过得好不好,是否幸福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你以为谁都和你们家似的脑子有病啊,我|靠当时你们俩结婚的时候我真的是看在姜平的面子上才忍了又忍,就你家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把姜平当成家人看待过吗?
    裴新问彻底炸了。
    但裴新问的愤怒也并非无中生有的无理取闹。
    裴新问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三观正直,侠肝义胆,是那种路见不平,鼎力相助的人。
    敢爱敢恨,敢哭敢笑。
    做错了,有父母把他掰回正轨,他只需要横冲直撞地做自己就好。
    是文鸿山羡慕不
    如果是520在这里,520会说他嫉妒,他嫉妒这样的人,和这样的生活。
    他远比自己想象里的更加丑陋和不堪。
    文鸿山缓慢地站了起来,他只是站了一会,过了一会他俯下身在姜平额头上碰了碰,轻声说:我下午在这边正好也有点事,就先走了,晚上,或者明早走的时候电话叫我,我和你一起回去。
    姜平第一次觉得文鸿山看上去这么难过。
    大概是曾经的文鸿山不去想,理智的头脑,钢铁的心脏,那样的文鸿山无坚不摧。
    但人一旦想要变得柔软,似乎就注定也更加容易受伤害。
    文鸿山很少说这样的慌,只是他觉得裴新问说的是对的,自己是错的。
    他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有这样才是向前走的方式。姜平的家庭才是对的,自己的家庭是错的。
    文鸿山走到小区的门口了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
    手在发抖,心脏也跳得很快,系统的后遗症显露上来,文鸿山觉得身体似乎猛的下坠,坠到底的时候又被阳光灼伤,皮肤都是烧灼滚烫,这些都是假的,但感受却是真实的。
    手机里的520忍不住偷偷出声:其实我觉得你努力了。
    你是我手里唯一一个誓死不删号的练习生。
    文鸿山没有回答,对着手机的人工智能说话显得很傻,他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已。
    因为没有信心,所以害怕如果连进入系统的资格都没有了,就像是他和姜平最后的联系也被抹掉了一样。
    太阳穴针扎一样地疼,文鸿山坐在马路边的花坛上,把头像鸵鸟一样地埋进两腿之间。焦虑的情绪没有休止地蔓延上来,两侧的耳朵又开始耳鸣。
    姜平吃完饭后在沙发上如坐针毡,理智上他知道文鸿山不会有什么事,文鸿山这个人足够清醒,但情感上他还是担心,一边忍不住往门口的方向偷瞄。
    姜平知道裴新问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和保护,因此他才对自己把家庭聚会变成这样的局面感到愧疚,埋着头突然小声地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可能也有我自己的问题。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太没有安全感了并不是他的错很抱歉影响大家的心情
    蒋欣和裴爸爸对视了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姜平自己也有心结,姜平在他们眼中,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很有想法,也很独立。
    但是每个人都会有迷茫的时刻的。
    蒋欣示意裴爸爸把还在气鼓鼓的裴新问带走,客厅里只留下姜平和她在客厅里。
    蒋欣拉着他的手,温和地说:小时候,姜平平是个非常虚弱的小朋友。
    身体很虚弱,隔三差五就会感冒发烧。比我自己调皮捣蛋的亲儿子不知道多去了多少次医院。
    心理也很脆弱,害怕的东西有很多很多。第一次接回家的时候还在房间里哭,哭了好久。我和孩子他爸都急坏了,因为小朋友还不会说话,我们都不知道他怎么了。
    国内对于这么小的孩子的心理辅导太少了,我们当时也不知道可以怎么帮助他。
    那段时间都过得很艰难,我们和小朋友都很艰难,他的哥哥也很苦恼。
    后来小朋友终于好了些,会说话了,也开朗了。只是我们知道,心里一定还留下了伤痕。
    但我们还是很开心,祝贺小朋友痊愈了。
    现在在姜平的心里,或许也依旧留有疤痕,但这是战胜艰难的生活的小朋友才配拥有的勋章。
    这并不丢人。
    你对我们太客气了,当时我们提过给你改成裴姓,或者蒋姓,你拒绝了,我想你并不喜欢自己的出身,你只是不想让裴新问那孩子觉得,你抢了他的父母,虽然裴新问那小子心大得要命,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可能很难理解,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无缘无故的爱。现在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的愧疚心理,当时我有一个和我寻求帮助的学生自杀了,我很痛苦,所以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帮助你,这样我好像就能从无能为力的痛苦里解脱,姜平,你也解救了我。
    不管当时是因为什么理由,现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事实不会改变。姜平,我们永远爱你。
    你和文鸿山那孩子也是一样,你们可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承认各自的缺陷,互相补足,互相支撑,这不就是组建家庭的意义么?
    ☆、现实
    文鸿山埋着头埋了一会就觉得不对劲,头疼一阵高过一阵,想要把头抬起来结果脑子里像是有人哐哐砸大墙一样。
    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
    可能会这样晕在这里吧。
    倒不是没有自救的办法,只是有一瞬间不知道有什么自救的意义。
    文鸿山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连屏幕都看不清楚,也不想接任何电话,520自作主张,伪装成siri语音播报道:来电联系人:姜平,身份:伴侣,已为您自动接通。
    你在哪里呀?我去找你吧,我带你在这边逛逛,你别把我哥的话放心上,他那个人就是嘴臭,回去我帮你骂他。姜平温言软语地哄。
    文鸿山不想姜平过来,努力稳了稳声音,说:我真的有事。你在家陪你爸妈吧。
    姜平那边沉默了两秒,文鸿山的声音发虚。要不是知道对方的性格,他还以为对面哭过了呢。
    文鸿山竟然也会说这种骗人的话了。
    而且还很拙劣。
    我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对自己也没有信心。不确定你喜不喜欢我,不确定你会不会一直喜欢我。也害怕哪一天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了,你,或者你的家人,就不再接受我作为伴侣了,所以我一方面尽可能地听话、懂事,另一方面又希望被你关心。
    文鸿山想打断他,想说他会一直一直喜欢他的,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但算了。
    什么算了?我不同意。文鸿山不知道为什么姜平平说好了不离婚的,突然又说算了,一时间急得声音都有些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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